-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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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他的声名已至此?也难怪昔日孟知远说什么也不肯把陈夕榕嫁他为妃,连宫娥都宁弃荣华远他,况是以清正闻名的孟知远。
哈庆道:“梦妃已令人为岳美人沐浴更衣,过会儿就要送来了。”
其他皇子府里妻妾斗宠,尔虞我诈,算计不断,使尽了法子也要争,可他的太子府倒好,女人避他如瘟神,连知晓实情的陈夕榕也主动为他选美,这一回她为的又是何事?
“但求一人……”这是宇文昊从代芹嘴里知晓的,既然她渴求如此,又何苦为他选美?是在试他,抑或她有别的打算?
陈夕榕,本王无心与你斗法,可你送上门来,既然来了那就永绝后患。
夜色暗下来,灵犀阁出来一行人,簇拥着一位美貌女子步步行来,轻裘束在她纤瘦婀娜的身上,矜贵无伦,一张素脸笼在风帽中,端凝眉目,娇若春花般的容颜美丽动人。
哈庆拂尘一挥高声道:“太子殿下有令,岳美人只身进去,其他人退下。”
岳三春心下一颤,双腿便有些不听使唤。
哈庆道:“岳美人,请吧,太子殿下在内殿。”
岳三春颤着身儿,双腿越发抖得厉害,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无助地望向哈庆,再望着送她过来的宫人,他们一行四人都站在外面,兰香一脸怜惜地望着她。
她收了梦妃的珠子,万没有懊悔的道理。
哈庆回身阖上殿门,催促道:“美人,请啊。”
岳三春的牙齿开始碰撞得咯咯作响,每移一步都似有千钧重负,只能强撑着跟在哈庆身后。
内殿极大,一个男子只着中衣坐在那儿,擦拭着宝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哈庆讨好似的道:“启禀殿下,梦妃的眼光不错,这宫娥长得还挺水灵。”
“退下。”宇文昊面无表情,甚至都未瞧上岳三春一眼,埋头继续擦拭宝剑。
岳三春却意外地发现除了宝剑,一侧还放了根马鞭,那马鞭隐约还有血迹。
哈庆笑着,岳三春瞧来到处都是古怪,亦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偌大的内殿只剩下岳三春和宇文昊。
他近乎呢喃自语:“本王最喜欢不沾一物的女人,先用鞭子抽,美人的血可比鹿血都要大补……”本冷着声,语调里带着几分陶醉和魅惑,听得岳三春寒毛倒竖、怕意俱增,双腿不由自主地战栗。
“抽至血尽时,再用宝剑一刀一刀割下娇嫩的肌肉,和着皇上御赐的上等贡酒,真乃人间美味。”
他蓦地抬眸,直吓得岳三春双腿一软重重跌倒在地上,浑身颤如薄叶,惊恐不已,拼命想要压抑,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饮人血当成鹿血养身?他和酒吃人肉,当成人间美味?
他真真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就如府中的传言一般让人害怕。
恐惧如洪似涛,顿时翻腾起来,令岳三春无法抵御,浑身不停地战栗、战栗,双目不敢瞧他,只直勾勾地盯在地上,瞧着烛光投下他的身影。
宇文昊一动,岳三春吓得开始嘤嘤哭泣,空气里有股子怪味,待他细瞧之时,却见砖石地面上漾着光亮,没想她已吓得小便失禁,整个人还趴在尿液中低低抽泣,浑身微颤。脸是长得不错,可惜竟胆小如鼠。
宇文昊又忆起南国避暑行宫那夜,惊见陈夕榕的无畏、骄傲与高贵,点点滴滴不容小窥,更不容玷污,两相比对越发觉得陈夕榕可贵,而面前这看似貌美的女人被他吓得软倒在地,早没了半分仪态。
宇文昊冷声道:“本王还没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便吓得这般,一会儿还如何讨得欢心?”
岳三春突地抵抗不住,一声凄厉惨叫,昏死过去。
他还没怎的呢,人就昏了,宇文昊厌恶地伸腿用脚轻推,岳三春全无反应,他将手探到她的鼻尖,还有气息。
陈夕榕的举动于整个太子府来说都是大事,尤其是对全府的宫娥来说,人人都在关注着昭正殿,被陈夕榕记下名字的宫娥今晚个个不敢入睡,都在观望和静待,希望岳三春能活得久些。
岳三春进去一刻钟,有人瞧见太子殿下的贴身小太监哈庆,捧着拂尘从昭正殿出来;岳三春进去两刻钟,昭正殿里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据听见的人说,惊恐非常、惨绝人寰,似她在里面看见异常惊恐的事,这一声惨叫让人幻想联翩。
岳三春进去三刻钟,有人听到太子殿下在内殿大喝:“把这死女人拖出去喂狗!”
夜归于沉寂,只有雪花簌簌飘飞,宫娥们听知情宫人缓缓道完,个个心惊胆战,既有同情岳三春的遭遇的,又有害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的。
有宫娥问:“岳三春……死了?”
“可不是死了,被拖出去喂狗了。”
“被太子殿下给克死了?”
有宫娥的目光扫过被梦妃记下名字的美貌宫娥:“不知道明儿梦妃又会想出什么法子,红颜薄命啊,像我们这等貌丑的,万不会被梦妃挑中,可以安心睡觉了。”
那几个被记下名字的宫娥聚在一块儿,越想越害怕,谁也不知道明儿还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陈夕榕并未睡下,着了兰香去盯着昭正殿的动静。
听罢兰香的禀报,陈夕榕有些不解:“难不成被他给杀了?”
岳三春清秀可人,是个男子瞧了都会心生怜惜,她正值妙龄,如花似玉,他怎的就把人给杀了?宇文昊压根不克妻,过往女子之死都是因他身中催情香,药效太重难抑,致他癫狂发作害死众女。
葛嬷嬷留下的那包害人东西早已销毁,就算再有人用此招数,宇文昊也会警觉。
“去昭正殿。”
陈夕榕一定要探个究竟不可。
步入昭正殿,空气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两名太监正跪在地上,手捧抹布低头擦拭着地上的血渍,见陈夕榕入内,齐声低唤:“梦妃万福。”
进入内殿扫视一番,地上零星散落着几块碎袍衣片,陈夕榕很快认出是岳三春身上穿的衣衫碎片,岳三春来前,里里外外的衣衫都是陈夕榕为她精心挑选,几块稍大的衣片上还染有血渍。
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上血渍,再将手指放到嘴里,细细地分辨这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宇文昊若无其事,仿佛只是死了只蝼蚁,坐在那儿细心地擦拭着宝剑。他想想也觉可笑,明明什么也没做,偏岳三春就被吓得半死。
他暗自留意着陈夕榕的动作,不言不语。他很生气,他想与她厮守一生,她却送来别的女人。
以陈夕榕的经验,这的确是人血不假:“齐昊,你真把岳三春给杀了?”
他冷着声:“那贱女人自己找死!”
“就算她有天大的过错,就凭她能来服侍你,你也不能把人杀了。知不知道外间一直流传你克妻,如今真相已明,我这么做就是想替你澄清事实……”
“她们畏惧正好!”他只在乎陈夕榕的看法,她知晓真相便足够,至于旁的女人,她们怕他、远他,他也落得清静。
“可你也不能把人杀了。”
他闪身近了陈夕榕面前,突地托起她的下颏,迫她与自己对视:“她是第十六个被本王克死的女人,明知本王克女人,还不知死活送死,活该!”这些话他是故意说给太监们听的。今夜有太多的人关注着昭正殿,只要坐实他克女人的事实,从今往后再没女人敢来惹他,“换一种说法,她不是被本王克死的,是被你害死的。榕儿,你明知本王克女人,还让人白白送命。”
“这等鬼话你骗旁人去吧。”她挥手推开他的大手,她一片苦心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关于他克妻的传闻是假的。
目光相遇是彼此的心痛,他的痛源于她竟不懂他的心,他认定她一人,只要她一人;她的痛是她一番好心将人送来,可他竟把人给杀了。
他丢下宝剑拥住她的腰身,她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
他厉声低吼:“本王再告诉你一遍,你送一个,本王就杀一个!”
“宇文昊,我这么做是想告诉别人,你不克女人,你可以和别的皇子一样妻妾成群、美女如云。”
他握住她的双肩,似要把她融入自己体内:“我谁也不要,只想要你一个!”
他喘着粗气望着她的脸,在他看到岳三春的鲜血时,他有一种发狂的感觉,过去的画面涌上心头,虽知真相,还是有痴狂之感,是恐惧,是他给别人同时亦是别人给他的。
他只想与陈夕榕在一起,一生一世有她在身边便好,然他在意的人竟不在意他。
这一刻的眸光相对,她快速别开视线,他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霸道地吸吮,用力地狂吻。她的双手被他用右手钳住,动弹不得,他的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她因吃痛张开嘴,这一启口,他的舌头便强攻进入,在她的嘴里搅起冲天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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