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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她看着玻璃上台灯的倒影,沉默了片刻:“我在西藏。”他那边没出声,似乎是喝了口水,才接着问:“怎么忽然去西藏了?”她语气轻松:“拍片子呗,客户怕危险不肯来,我就全权代表了。”他笑,像是真要给她出头:“是哪家这么使唤人?下次我去给他们上上课。”

她觉得有些头昏,似乎呼出的气都有些烫,刚想继续和他开开玩笑,就听到有人在那边问:“许总,要不要定晚饭?”是向蓝的声音。

莫名就没了说话的兴致,她匆匆说有人敲门,就挂了电话。

安安静静的房间,哪里会有人来?

繁华喧嚣,也不过是他那头的景象。萧余靠着床头看了会儿电视,越发觉得头疼,终是钻到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因为太过缺乏睡眠,反而有种一睡就要死去的感觉。嗓子干得发疼,可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好在手机拼命地响,不知道是谁那么执着,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才算是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胳膊伸出去,已经都是汗。

接起来是制片,嘀嘀咕咕地说着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她迷迷糊糊地听着,觉得自己快要去见阎王了。足足四五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工作狂才觉得有些不对:“你该不是高原反应了吧?”她很轻地嗯了声,嗓子疼得要渗出血来:“估计是,在发烧。”

疼痛像是刻入皮肤里,寸寸灼热。

“啊,”那边吓了一跳,“高原你敢发烧?不怕肺水肿直接见上帝?”

她咳了两声,幽幽地说了句:“我信佛,估计不会见到上帝。”

那边真是气急了,骂了句,说打电话叫医生来看她。

她才把电话放到桌上,就听见敲门声,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还真有效率,她暗叹了句,从床上晃悠悠下来,才想起自己只裹着浴巾。不过来的是医生,这种职业本身就没什么忌讳。反正也没力气穿衣服,索性走过去开了门。

没想到的是,门口不光站着跟组的医生,还有韩宁。

这下真是意料之外了,虽然睡了一觉,头发却还没彻底晾干,仍旧是半湿的状态。她就这样裹着一条浴巾,堂而皇之地被他看了个干净。

直到针扎进手背,她才幽幽看着他:“倒杯水给我。”

就一天,中午在成都双流机场认识的人,相处了整整一个白天,她还很大度地附赠了一顿晚饭。没想到竟然半夜时分还要裹着浴巾,坐在他身边吊盐水。

相比她的幽怨,韩宁倒是坦然,接了杯热水递给她:“刚才我去和医生开药,听见你同事的电话,说得像马上要牺牲了一样,就好奇跟来看看。”

没见过人生病?有什么好奇的……

于是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好在西藏的医生都有经验,用的都是特效药。一袋盐水就彻底退了烧,她看着医生换上第二袋,很轻地问了句:“这次死不了了吧?”医生被她吓了一跳,一脸正色地告诫她下次别再洗完澡不穿衣服了,最好在这里八天都别洗头。

萧余被医生唬得发傻,暗自腹诽,这还不臭了?

韩宁不知道哪里弄来了梨,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很细心地削着皮,薄薄的一圈下来,竟没有断,直接拖到了地上。最后才用两指扯断,递给她:“吃吧。”

她说了句谢谢,接过来咬了口,水分太足,很快就有梨汁顺着她手心滑下来。正在懊恼时,他又递来了一张纸巾,她有些愣,没接。

“进藏前也不看看注意事项,”他塞到她手心里,“怎么不穿衣服?”

萧余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问,想让我说什么?

她趴在沙发扶手上睡了会儿,醒来看到他抱着电脑,就坐在自己身侧上网。因为同组人也有发烧的,医生并没有一直在这间房里,反倒剩了他们两个待着。

萧余看着他,忽然问:“你结婚了吗?”

他瞥了萧余一眼,举起左手给她看。很干净的手指,没有任何装饰物。

她哦了声,从床上扯下被子,把自己整个都裹住:“有女朋友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饱含暧昧:“萧余同志,在这种空间时间,你还是这样的状态下,就不要讨论这种话题了吧?”

萧余把腿也蜷起来,缩在沙发上笑:“我的意思是,你我相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在这种空间时间,你竟然还待在这里陪我,难道不怕家中美娇娘有异议?”他摇头合上电脑:“医生不在,我是怕你有什么问题没人搭理,既然这么说,我回去睡了。”

萧余挥手告别:“晚安。”

次日,制片和创意总监都按时抵达,因为要驱车数个小时才能到达西藏圣湖纳木错,就早早回房各自睡觉,只有那些刚到的人兴奋地在酒店大厅里聊天。清晨起床驱车前往时,一个个都没了精神。因为担心产生高原反应,随车的有藏族导游和医生,避免路上发生意外。

萧余上车时,前排都已堆满了器材,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低声闲聊着,只有最后一排看起来没人。她走过去时,韩宁正低头翻着一本书,随手将座位旁的衣服拿起来,示意她坐。昨夜的私下接触没有任何异样,眼下青天白日的,反倒有了些尴尬。

她一路盯着窗外发呆,两人都没说话。

车绕着山路行了两个小时,眼看着从骄阳烈日走到了漫天大雪。车到了雪山之巅反倒停了下来,前方的车都在排队过山道,看起来要等上一会儿。

从炎炎夏日,到了飘雪的山顶,车上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地激动,纷纷下车拍照。

韩宁忽然拍了下她:“下去看看。”

萧余点头,从包里拿出冲锋衣套上,随他下了车。

导游坐在最前排,拉下车窗嘱咐他们不要随意蹦跳,以免缺氧昏倒。经过昨日的教训,她已经深刻体会了高原反应的厉害,只是很安静地走到一个小雪坡上,看远处的风景。

远近白雪,山峦起伏。

飞机上匆匆一眼尚且感叹,如今身处其间,更显得不真切。

韩宁走到她身侧,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脱了下来:“套上吧,你穿得太少了。”上山时她就穿了件半袖衬衫,此时套着冲锋衣也很冷,直到披上他的衣服才觉得暖和起来。

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掺杂了些陌生的体温。

“还是不舒服?”他低头点了支烟,轻吐出淡淡的白雾,“看你闷闷不乐的。”

她摇头,看着雪中的绸布经幡。

蓝、白、红、黄、绿,交杂在一起,被山顶的风吹得几乎要撕裂一样。

“你暗恋过别人吗?”她忽然问。

他认真想了想:“没试过。”

她笑:“也对,你应该是招桃花的命,肯定只有别人暗恋你吧?”

他不置可否,叼着烟,轻挑了挑下巴。

“我很小的时候,应该说从记事起就开始暗恋一个人,”在这雪山之巅,她忽然有种倾诉欲,“他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他有很多女朋友,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她说完,又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换得他啼笑皆非的一句话:“怕了你,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套,”看着她不信的神情,他才轻咳了声,半认真地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没结婚之前,我还是很崇尚恋爱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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