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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李小龙:每个人身上都有太阳

姜钦峰

跟朋友闲聊,话题无意中转到孩子身上。她立刻收敛了笑容,双眉紧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的儿子读小学三年级,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人小胆大,经常逃课去网吧,还在外面惹是生非。为了这个小霸王,夫妻俩操碎了心,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

她轻轻地叹息:“无药可救了,不指望这孩子将来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他少惹麻烦,我就心满意足了,要是当初生个女儿多好啊。”脸上流露出失望和深深的忧虑。我笑,她恼了,“幸灾乐祸了吧?”我慌忙解释:“我是笑你杞人忧天,比这顽皮十倍的孩子我也见过。”

有个叫李振藩的小孩,从小身体就不好,常常生病,瘦得皮包骨头,还有一身的毛病。眼睛高度近视,将近一千度,拿掉眼镜连熟人都认不出。他遗传了家族的鼻炎,鼻子总是觉得难受,有事没事就用大拇指去摸自己的鼻子,渐渐成了习惯。他的脚也有毛病,扁平足,脚跟不能着地。因为这些身体缺陷,后来到了当兵的年龄,他被免去服役。

这个体弱多病的男孩,看样子弱不禁风,按说性格应该比较斯文。恰恰相反,此人非但不老实,还特别爱调皮捣蛋,顽劣无比。走在路上,看见电线杆,都要上去踢两脚才舒服。有一次,他想逃票看电影,被工作人员发现赶出来。第二天,他就拿了一挂鞭炮,突然在电影院里点着。他喜欢捉弄别人,闲得无聊就上街寻人打架,最讨厌的事是读书,上学经常因为赖床而迟到,学校纪律对于他形同虚设。由于学习成绩糟糕,平时表现恶劣,好几次他被勒令退学,然后不停地转学,总算勉强读完了初中。

我问朋友:“把你的儿子跟李振藩相比,你觉得哪个孩子更有前途?”

“哪能这么比,你说的那种孩子太少见。”言下之意,显然还是自家的孩子好,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有对比才知道优势明显。

“后来呢?”她居然关心起那个孩子的命运。

“后来,父母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送他去美国念书,攻读哲学。”我说。

“像这样体弱多病的人,最适合思考。成哲学家了?”她非常肯定地推测。

“励志书看多了吧,假如读哲学的就能成哲学家,那读中文系的岂不都成了文学家?”我毫不客气地给她浇了盆冷水。

李振藩长大后,没有变成街头混混,也没有当哲学家,而是做了武术家,成为一代宗师。他拍过的为数不多的几部动作电影,却使他成为最伟大的华人功夫巨星。他将Kung Fu(功夫)一词写入了英语词典,他是成龙、周星驰最崇拜的偶像,在他死后三十年,仍受到全世界功夫迷的尊敬和怀念。其实,大多数人更熟悉他的艺名——李小龙。

什么是好孩子,什么是坏孩子?李小龙的成长经历,或许能带给我们更多思考。没有不合格的孩子,只有不称职的父母,我们很容易找出孩子的缺点,却很难发现自身的偏见。苏格拉底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太阳,只是要让它发光。你没有发现孩子身上的闪光点,不表示他永远不发光。

谢霆锋:人善天不欺

感动

十三岁时,谢霆锋到日本东京音乐学院学习。这个生于明星家庭的孩子,在日本,生活得并不优裕,而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困窘。

学校在市区,而谢霆锋住在远离市区的郊区,所以他每天要很早起床,背着沉重的吉他和书本,慢慢走到火车站,坐两个钟头的车才能到学校。有时候,晚上下课回到宿舍,宿舍的门都关了,他就只好和衣睡在地铁里。因为穷酸,他穿的是旧的T恤,旧皮鞋。背包里放着一把旧吉他。他在食堂里吃最便宜的饭菜,有时干脆到超市买一百日元一个的三角形饭团,整晚便是靠这五六个饭团来支撑。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生活,谢霆锋觉得自己最大的得益不是音乐上的进步,而是训练了意志力:一个人只有经历过这种孤立无援的生活,才会知道自己今后应该怎样去做。

十六岁时,谢霆锋初次登台演出。这时的他,还是一个没有名的小角色,每一次出场,有时甚至是刚报出自己的名字,台上的他就被嘘声和倒彩声淹没,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歌声。作为一名歌手,没有掌声并不可怕,怕的就是嘘声一片,但他没有选择逃走或退让,而是依然倔强地立在台上,演绎完了自己的歌。他从只能唱几个字,几句话,到能够演唱完一首完整的歌曲而没有人喝彩,到终于听到掌声、欢呼,有了自己的支持者,这一路走来,他花了三年的时间。

这种精神上的打击,如果没有顽强的毅力和对信念的坚持,是很难承受的,但谢霆锋咬牙坚持了下来,也终于走出了他人生的低谷。

十九岁时,谢霆锋拍摄首部电影《少年古惑仔》,拍摄地点在一个建筑工地。当时,他正和三十多个临时演员,演打斗戏,当他偶然低头时,看到自己白色的鞋子有些异样:左边是白色的,右边是红色的,他觉得很疼,把那只鞋子脱下来之后,鞋里都是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在打斗过程中被砍伤了,伤口很深,露出了骨头,血流不止。导演要送谢霆锋去医院,可他不想为了自己而耽误拍摄的进程,在现场用纯酒精倒在伤口上消毒了事。因为伤口太大,流血不止,他就用塑料袋把脚包上,用布条把腿系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倒出半袋血,如是,有三四次之多。终于拍完了片子,进了医院,谢霆锋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可怕后果。医生说,如果真的感染上破伤风的话,就要截肢甚至搭上性命。但当时的谢霆锋没有想到这些,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要努力拍好戏。

香港娱乐界的常青树刘德华题赠给他的条幅这样写着:人善天不欺。每一次磨难与打击之后,他都会在心中自问,真的是人善天不欺吗?每一次自问之后,都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更增强一份信念。

我们常常感觉到,一个偶像的力量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可以轻易征服无数观众的心,但是,只有我们了解偶像的成长过程时,我们才会明白,偶像是血与泪练就的。

苏见信:人生就像一道咖喱饭

英涛

苏见信,是他的本名,但所有的人都不叫他的本名,而是叫他“信”,因为亲切,因为简洁。可是他的人生却一点也不简洁,复杂曲折得可以写一本厚厚的书。信曾经说,如果人能够真正抓到掌管自己头顶上的神,就非得好好问问他,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

的确,像信这样拥有一副好嗓子,音乐感极强的人,怎么就不能够像那些当红歌星那样,闪耀在歌坛当中?

这也许就是命!

读小学的时候,信参加了学校的合唱团,没过几天,老师就对信说:“苏见信,你不要再来了,不是你的声音不好,是你的声音太好了,你一唱别的同学就没法唱了。”后来,信只能够站在窗外,看着合唱团的同学大声歌唱。

十八岁那年,信和同学一起参加台湾地区举办的第二届热门音乐大赛,眼看就要进入决赛拿到冠军的时候,服役通知书却来了,要信马上到兵营报到,否则就将遭到不服兵役的法律起诉。信只得走向兵营,去兵营报到的时候,信的手里拿着当时娱乐圈内最厉害的可登唱片公司想和他合作出唱片的意向书。

等到信当完兵回来,当年想和他合作出唱片的可登唱片公司早已经不认识他了,那些和自己一起参加热门音乐大赛的同学却红了好几遍,特别第一届的冠军张雨生更是红遍了东南亚,而信却要一切从头开始。

信的走唱生涯是从台南一家小小的比萨店开始的,然后从台南到台北,从高雄到台中,信每天都站在台上大声地歌唱,唱得好,客人敬酒;唱得不好,客人灌酒。有时候信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晚上要喝多少酒,更不知道有多少酒是客人敬的,有多少酒是客人灌的。可就是这么辛苦的唱,信的生活仍然没有多大改善,他还得晚上唱歌白天卖咖喱饭。

卖咖喱饭最大的挑战就是体能,唱完歌已经是凌晨了,而且累得不行,但信还得拿起菜刀切洋葱煮土豆。

有一天,信推咖喱饭出去的时候,太阳还像一个火球一样挂在天空,谁知道当信刚要到信义路的时候,天空竟然下起了暴雨,信急忙跑了起来,雨天路滑,信在慌乱中把车推在人行道上,并且被人行道突起的水泥板歪了一下,车子上的锅、菜、饭盒刹那间像长了脚一样从推车上滚落下来,看着沾满了水和泥巴的菜和饭盒,雨水伴着泪水一起在信的脸上肆意流淌。

信仰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但这样的日子却过了十年。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有多少人会一年就坚持不了,但信却在十年中坚持下来了,并且最终凭着一首《死了都要爱》,红遍了大街小巷,走到了前台。

如今信终于有能力出唱片,开个人演唱会了。前不久在北京准备个人演唱会的信,接受了一家电视台的采访,在采访的过程中,信终于又一次说到自己的人生,说到自己所卖的咖喱饭,信说:咖喱饭有红、有白、有青、有黄,还有各种调料,配合在一起,就成了一道美味可口的饭。其实我的人生也差不多,只要有经历,只要不是一片空白,哪怕是煎,是熬,到最后也会像咖喱饭一样,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味道,而且放得越久,就会越香,越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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