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女人啊！她难道不知道刚才他帮了她，避免了一场尴尬吗？这就是她的回报？

“一次能多少时间？”乔楚再次问。

在哄笑声中，祝琰尴尬至极，怎么都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喝了一大杯红酒。看着祝琰憋屈的样子，乔楚在心里暗笑。她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下一个提问的人又是祝琰。这一次，他也没心慈手软：“除了美白针之外，你还做了什么微整形？”

……

酒瓶好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一样，不住在祝琰、乔楚之间游走，而他们所提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火药味十足。他们你来我往地逼问各种隐私，火光四射，连林涛都察觉到空气中的杀气实在太重，提议一会儿去唱歌，其他人也如释重负地响应。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乔楚拒绝了下场活动，笑着拿上皮包离开，走出门后才变得面无表情。她强忍着不适走到门口，打电话让乔伊来接她回家，很怀疑自己下一秒钟会不会吐出来。夜晚的风让醉酒的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依靠在铁门上休息，没想到祝琰走到她身边，手抵在铁门上，把她环在了自己的怀里：“你忘了我有多久？”

“对不起，我不该忘记那人世间最美妙的两分钟。”乔楚一点不怕他，揶揄地说。

“乔楚，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祝琰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睛微红，看起来好像真的生气了。乔楚是那么乐于见到人前温文尔雅的祝琰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暗恨这样没有其他人和她一起欣赏——又或许有外人在的时候，祝琰永远不会让自己露出这样一面。她看着祝琰，微微一笑：“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亲爱的祝总经理不会开不起吧。”

“是啊，玩笑罢了。你以前可是连黄色笑话都不敢听，现在倒能张口就来，看来真是阅人无数。”

“客气了，咱们彼此彼此。不过我没恋童的嗜好，还是比不上您前卫新潮。”

“是吗？”

祝琰还是死命盯着乔楚，让她到底不自在了起来。微风拂过，她的头发轻轻扫过了祝琰的脸颊，酥痒的感觉让他有些莫名的情绪。他看着她，轻声说：“你以前从来不留长发，只说嫌洗头太麻烦。可现在你的头发已经到腰了。”

乔楚看着他，一言不发，只觉得心中酸楚不已。她还想起恋爱时，他们说好等她长发及腰的时候就举行婚礼，为了这个梦想，最不耐烦留头发的她生生克制住剪头发的冲动，每天都希望头发长得快一点，再快一点。那个为了快点拥有长发，每天都强忍着恶心吃黑芝麻和维生素E的女孩好像已经死在了昨天，乔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祝总经理，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对我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你就不怕你的小女朋友打上门来？”

“我……你说得对，以前的事情是不该经常提起。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祝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时间到底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而他们早就不是当初那两个人了。他把这一切归结于酒精，自我解嘲一笑，正准备离开，乔楚突然说：“祝琰，我们再来一次真心话大冒险吧。”

“你想知道什么？”

“你……当初真的没有其他女人？”

虽说和祝琰分手的官方原因是两个人聚少离多，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祝琰当时很可能有状况。他们曾为此争吵多次，而祝琰没有一次承认。乔楚只想问最后一次，以为还会得到一样的答案，而祝琰居然犹豫了。乔楚的心一颤，急忙笑着说：“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难道我还会和你计较啊？你告诉我实话嘛。”

“那个……算吧。”祝琰尴尬地说。

乔楚一下子愣住了。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当初的预感居然是真的，更没想到祝琰居然会做出脚踩两条船的事情！她克制住扇祝琰一巴掌的冲动，笑容僵硬：“其实我早就知道啦，只是想在你这里再确认一下罢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当时对你那么凶，你这样也是正常。”

祝琰没想到乔楚那样通情达理，松了一口气，话也多了：“当时我们一直吵架，她对我很好，我们就……不过和你分手不久后，我们也分了。乔楚，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吧。”

“是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乔楚笑着说。

虽然乔楚在微笑，但祝琰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甚至有一种阴风袭来的感觉，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寒。就在他觉得坐立难安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奔驰小跑停在了乔楚身边，一张熟悉的脸也出现在他面前。乔伊见到祝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你们和好了？”

“乔伊你胡说什么啊！”乔楚恼怒地说。

“你们……”

“恰好遇到罢了。”

“哦。”

乔伊很给面子，没有继续质疑，只是满怀兴趣地看着他们，满脸写着根本不信他们没奸情。乔楚生怕乔伊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上车离开，依偎在车上，不住抚摸着额头。乔伊问：“又喝多了？”

“嗯，稍微过量了一点。”

“你是借酒消愁呢还是以酒助兴？”乔伊笑着问。

乔楚实在没有精力编瞎话，只能说：“好吧，之前我确实是骗了你。其实在马尔代夫的时候我和祝琰就见面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对象。”

“哟！马尔代夫啊！”

马尔代夫有的是阳光、沙滩，当然也有着火一样的热带激情，乔伊脑中禁不住在想象着乔楚和祝琰干柴热火的场景，啧啧赞叹。乔楚满脑子都是祝琰当初身边居然有女人这件事，根本没心情搭理乔伊，只觉得身体无力，头晕目眩。乔伊偏偏还说：“乔楚啊，如果那个祝琰对你还有想法的话，你就顺着台阶下吧。和他分手后，你交往的哪个男人能超过三个月？一晃眼你也30岁了，女人过了30可就是番茄——连水果都不算了。”

“切，被你说得好像我没人追似的。要是我想结婚，男人能从市中心排到我家门口来。”乔楚强硬地说。

“我不信。”

“你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人出来！”

乔楚被乔伊所激，干脆拿出手机打给以前的暧昧对象，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她第一个电话打给那个经常给她送花，说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男人。以前，他接电话的速度就好像闪电侠，但这一次他的速度变成了忍者神龟，而且声音特别轻：“喂，你是哪位？”

乔楚心中恼火，但还是娇声说：“我是乔楚啦，只有几个月没联系你就忘记我啦。”

男人压低了声音：“乔楚，呵呵，我当然记得……我，那个，现在打电话不方便，明天打你吧。”

乔楚分明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而男人已经匆忙挂断了电话，气得她简直恨不得把手机丢到窗外。看着乔伊揶揄的眼神，她尴尬解释：“他正忙着谈生意，现在没有时间。”

“哦。”乔楚了然。

接下来，她给备胎二号打电话。他倒是接得飞快，然后大声说：“是王总啊，你好你好！我现在在家呢，要不我们去红颜KTV谈谈上次的合作？啊，今天不谈就终止合作啊，知道了，我肯定去！”

“王总你个大头鬼！”

乔楚实在听不下去，干脆挂了电话，只觉得怒从胆中生。她一鼓作气，把手机上的备胎们打了个遍，但成功的屈指可数。她终于悲哀地发现，她的魅力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那些追求者们没有为了她守身如玉，而是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想到迄今还单身的自己，再想到和嫩模在一起的祝琰，只觉得怒火熊熊燃烧，真恨不得把这对奸夫淫妇的卑劣行为昭告天下。

“乔楚，你脸色很差，要不要紧？”乔伊从后视镜看她，担心地问。

“我没事。”乔楚笑着咬牙。

回到家后，乔楚彻夜未眠，但第二天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正常到了极点。此后的几天，乔楚精神奕奕去上班，活力十足地购物，倒是看不出一点被打击到的样子。当乔伊终于对妹妹放下心时，乔楚宣布了一个令她震惊的决定。

“我要追回祝琰。”

当乔楚说这句话的时候，乔伊正在一边喝牛奶一边写稿子，听到这话口中的牛奶一下子就喷到了屏幕上。她不管肮脏的屏幕，先摸摸乔楚的额头，然后自言自语：“没发烧啊……那是吃错药了吗？”

“我没发烧，没吃错药，也没被什么脏东西附身，只是做了一个决定，通知你一下罢了。”乔楚轻松地说。

“可你从来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又不是马，而且祝琰也不是草。很多事情让我看清楚了现在的局面，我发现祝琰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对象。我们的性格、家世都很般配，彼此的父母也都不会反对，他对我的事业也有帮助，实在是非常完美。”

“你还爱他？”

“当然。有谁会忘记自己的初恋情人？”乔楚忧伤叹气。

“据我所知，你的初恋情人好像不是他……”

乔楚瞪了她一眼：“那个不算！祝琰就是我的初恋情人！”

乔伊投降：“好好，是我错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儿，我相信他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其实，你们当初根本没什么大矛盾，成熟了再走到一起，也算是你们的缘分。”

“我能感觉出来，他还喜欢我，虽然他没有明说——可现在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乔伊瞪大了眼睛看着乔楚，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妹妹！她不可置信地说：“你要做小三？”

“别说得那么难听，是我和祝琰先恋爱的好不好！那个叫林曼曼的女孩只是个三流嫩模，他家里根本不同意，我这是拯救他于苦海。”

“可你以前……”

“人都是会变的嘛。我真的很爱祝琰，我想努力争取一下。”

听到乔楚这样说，乔伊也只好放弃劝她的话，只希望她能达成心愿。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乔楚得意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都写着她的计划。乔伊吓了一大跳，敬佩地看着她：“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嗯，你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乔伊戴上眼镜，认真看着乔楚的计划表足足有半小时，对她真是叹为观止：“乔楚，以你的智商做副总经理简直是屈才，我觉得不让你做中情局特工都是国家的损失。”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当然是夸你。我很庆幸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敌人。”乔伊认真地说。

“谢谢你的赞美。”乔楚骄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