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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她抬起手腕,这块造价不凡的腕表是她父母为她量身定制的订婚礼物,随便一颗嵌镶的钻石都能抵上普通人一年的薪水,何况像祝久安这样的“无业游民”,瞧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土样,梅南嘉得意地扬起声音,道:“自然特别,这梅花可是梅家世世代代传衍的家族图腾,独一无二的。”

原来,那是属于梅家图腾的梅花纹,象征着梅家,果然与众不同。

原来,梅家就是那个高不可攀的豪门。

她模糊的记忆被触动,豁然清晰了。

祝久安紧紧地握住剧烈颤抖起来的双手,极力克制住胃里翻腾起来的恶心感,压制住满脑随之混乱的思绪,缓缓地起身,一言不发地盯着梅南嘉,与她四目相对,四肢百骸间泛起阵阵难以名状的战栗感。

梅南嘉……拥有家族图腾的梅家千金,的确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想做什么?”

她原本随性慵懒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深沉,吓得被盯视的梅南嘉跌坐回沙发,完全弄不懂她突然目光大变的原因,隐隐感觉有黑暗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令她不寒而栗。

“梅小姐,再见。”

祝久安嘲讽起勾起嘴角,拍了拍梅南嘉的肩膀,自顾自地离开病房,她一秒钟都不想和梅南嘉待在一起。

梅家……竟是那个高不可攀的豪门……太可笑了。

不自觉地握着挂在颈项下藏于衣服内的玉佩吊坠,祝久安心神恍惚地走出梅南嘉病房,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想和和梅南嘉扯上任何关系。

这个念头,如同荒烟蔓草在她心间疯长,缠绕着她,令她无法摆脱,快行的脚步越来越急促,仿佛本能地在逃离什么,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祝久安,小心!”

直到段赫濯猛地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的动作,祝久安才如梦初醒,发现恍惚间她走到了楼梯间,一脚抬在半空正要踩下去,如果没有段赫濯阻拦,心不在焉的她绝对会踩空摔落的。

“我在等你,你要去哪里?”

祝久安走出梅南嘉病房,完全无视在休息区等待的他,径直越过他,疾行快走的,段赫濯见状古怪,不得不追上来。

“你……有什么事?”

目光对上段赫濯,祝久安好像触电似的,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眸光流转不定,表情渐渐地复杂起来……他是梅南嘉的未婚夫,他与梅家关系匪浅,她的身体也开始本能地抗拒他了。

“你忘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吗?”段赫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祝久安明显不对劲的神色,不得不提醒她,“容焕医生已经将梅南嘉的手术时间定为下周四,从后天开始,你要连续打四天细胞动员剂促进造血干细胞生成,正式进入手术流程。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签署正式的骨髓移植协议,我会按约定将酬谢金以现金支票给你,手术后的休养恢复,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不会让你吃任何亏的。”

协议……移植骨髓手术……

段赫濯自始至终在意的都是她的骨髓,以他最擅长的方式跟她交易买卖,互利双赢呢。

祝久安的双手幽幽地环抱在胸前,带着讥诮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一本正经说明“手术时间表”的段赫濯,止不住的恶心感又从胃底翻滚直涌,化作猛烈的暴风雨,冲刷着她的“没心没肺”,露出连她不愿意正视的阴暗面。

“段先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心底的阴暗犹如黑洞,不断地吞噬着她的无所谓和不在意,啃咬着她的随意和懒散,只剩下赤裸裸的人性和本能。一想到拥有梅花图腾的梅南嘉,她就无法控制作呕感,跟梅南嘉扯上一丁点的关系,都让她身体从里到外地排斥,拒绝着与梅南嘉相关的人和事。

“你什么意思?”

段赫濯莫名地蹙起眉头,她眼中骤生的冷漠和厌恶令他诧异,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这么强烈的个人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向来漫不经心的祝久安身上,她明明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呀。

“意思是……”祝久安撇了撇嘴角,冷笑着摇头,“我不会和你签署任何协议,我不想移植骨髓了。”

“你要食言?”

段赫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翻脸的祝久安,移植骨髓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事,她这样反悔,是想要坐地起价吗?

“因为对我给予的酬谢不满意吗?”

“食言而肥又怎样?”祝久安哼道,不以为然地挑眉,手指着病房的方向,“梅南嘉的死活,与我无关,就算你给我一千万,我也不想把骨髓给她的。”

当年没人在乎过她的死活,为什么现在她要管别人的死活呢?

她从来不是圣母,她只知道“以牙还牙,以德报德”,对她没有任何恩惠的人,凭什么她要在意呢?

“祝久安,不要开玩笑了!”段赫濯脸色大变,抓住祝久安指向的手,恼火道,“你平时喜欢怎么消遣我都可以,但是别拿梅南嘉的病当儿戏!”

另请高明?

祝久安当“骨髓移植”是什么?

是随便什么人的骨髓都可以的吗?

不要开玩笑了!

她知不知道为给梅南嘉寻找合适配型的骨髓,他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她知不知道在确定她的骨髓适合移植给梅南嘉前,他筛选了多少不符合配型的骨髓?

为了梅南嘉的病,他几乎放下所有正事,连十几年的寻人之事也暂时搁置,就为了尽快治好梅南嘉的病,尽快和梅南嘉结婚完成他的人生计划……怎么可以允许祝久安任性说“不”呢?

梅南嘉的死活,怎么可能和她无关呢?

她现在是梅南嘉的救命草,她怎么能反悔不配合呢?

盯着被段赫濯失控力道抓得泛疼的手腕,祝久安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但她只觉得他动怒的话语可笑至极。

她的视线从疼得发麻的手腕转向段赫濯,目光瞬间尖锐冷厉,嘲讽道:“段先生,你别搞错了,梅南嘉可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用对她负任何责任。我的骨髓要不要给人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现在,她一点吐槽消遣段赫濯的心思都没有,她只想跟他和梅南嘉撇干净,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瓜葛,免得令她恶心。

“那要怎样你才肯呢?”

段赫濯火大地甩开祝久安的手,快速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公事包,抽出支票簿,签好他的名字,撕下来塞到祝久安手中。

“这是我签发的空白支票,金额任你填,只要你愿意帮梅南嘉,钱绝对不是问题。”

对他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是问题。

祝久安摊开手中被硬塞来的支票,在空中甩两下,再用手指弹两下,确定是货真价实的支票后,她当着段赫濯的面,缓缓地将支票撕碎。

“段先生,钱的确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不乐意。”

支票变成碎片,随着祝久安扬手的动作,在她和段赫濯之间纷纷洒洒。

看着满地的纸片,段赫濯额上的青筋剧烈地浮动。

她用最直接的方式羞辱他,践踏他的诚意,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就算他富可敌国,也买不到她身上一点点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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