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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顾莞摇了摇头,心想就算没有伤口的影响,姜雨娴的嘴巴也十分刁钻,稍稍不合口味的食物绝对不会多吃半口。她正想说话,姜雨娴就轻轻地“呀”了一声。

一抬头,顾莞看见姜雨娴睁大眼睛盯着那几页文件,她有些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姜雨娴将那份资料递给顾莞,惊讶地说:“这男人好有钱。”

接过资料,顾莞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翻到介绍宋知瑾背景和资产估算那部分,她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宋知瑾的母亲张静秋是城东大户张巍今的独生女,张家的资产和权力历来位居棠海市四大家族之首。而他的父亲是棠海市的金融大鳄宋启松。宋启松离世后,宋知瑾获得了宋氏超过五成的股份,是宋氏最大的股东。资料上显示,宋知瑾并没有任职于父亲或母亲的公司,反而自立门户,投身于旅游餐饮业。他旗下的公司遍布世界各地,而且服务的对象皆是家财万贯的富翁贵族,吸金能力简直令人发指。

“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有钱,好大一只金龟!”顾莞很夸张地说,看着姜雨娴反复地翻看资料,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坐到姜雨娴身旁八卦地问,“今天你们有过电吗?”

姜雨娴伸手将顾莞推开,说:“没有,我只把他当成普通的采访对象。”

“真的一点火花都没有?”顾莞抱着抱枕坐回沙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没有!”姜雨娴被顾莞盯得浑身不自在,混乱地将东西收拾好,“不跟你瞎扯了,我回房间睡觉。”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顾莞扯开嗓子喊道:“做个好梦呀!”

出差回来后,顾莞有两天的假期,她从不懒床,于是八点后姜雨娴就有可口的现成早餐为她准备妥当。

姜雨娴明显没有完全清醒,她坐在餐椅上发呆,一点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直至顾莞唤了她一声,她才慢吞吞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机械地咬着吐司。磨蹭的后果就是上班要迟到了,眼看着就要到点,她顾不上那顿吃了一半的早餐,拿起包包、换好鞋子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顾莞对此已习以为常。将餐桌收拾好,她就坐到阳台的摇椅上翻报纸,才看了两版,家里的门铃就急促地响起。她叹了口气,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冒失鬼又不知道落下什么东西了。”

当房门被打开的瞬间,顾莞很意外地看见一个头戴鸭舌帽、鼻梁上还顶着一副墨镜的陌生男人,心中顿时警钟大响。

那男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他转过头重新审视了一眼门牌号。

顾莞看准时机,二话不说便要关门。在房门与门框之间只剩下一条细缝时,那男人用蛮力顶开了门板。她正想大声呼喊,他却快如闪电地出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推进了屋内。

接到顾莞来电的时候,姜雨娴正准备去会议室开例会。她将手机贴近耳边,顾莞那阴森森的声音就从听筒内传了出来:“姜雨娴,我要杀了你!”

姜雨娴一头雾水,问:“干吗?”

话音刚落,手机那头就传来一阵杂响,随后姜雨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雨妞,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你朋友水火不容无法相处!”

说话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堂兄姜延?姜雨娴困惑不已:“你在哪儿?”

“我在你住的……”话还没说完,姜延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喂,别抢!”

混乱间,姜雨娴听见了某些很刺耳的声响,电话那头似乎不怎么太平。

“你怎么能够把我家的地址告诉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手机又被顾莞抢了回去,她立即跟姜雨娴告状,“你知道你这什么堂哥有多恐怖吗?大清早的打扮得像杀人犯一样,还擅闯民宅,你赶紧把他弄走!”

顾莞的声音太大,姜雨娴听得直皱眉头。她用耳朵和脖子夹住手机,匆匆忙忙地将资料抱在怀里:“你先替我招呼他,我赶着去开会了,等下给你回电话。”

“你还敢让我招呼他!”顾莞恶狠狠地吼道。

姜雨娴假装没听见,将通话切断后就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入口袋内,脚步匆匆地往会议室赶。

例会还是一如既往的冗长,姜雨娴满脑子都是顾莞和姜延鸡飞狗跳的相处画面。虽然顾莞的性子又冲又急,但姜延倒不是坏脾气的人,她没想到他竟然把顾莞给惹毛了。她盯着正在发言的组长,心里默默地祈祷在家中的两人不要闹得把屋顶给掀翻。

下班后,姜雨娴连公共汽车也没等,直接召了辆出租车就回顾莞的小公寓。刚进门,她小心翼翼地往屋内探看,第一眼就看见姜延大爷般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见玄关处有动静,姜延将搭在茶几上的腿放下,向她公式化地招了招手:“这么迟才回来,我等了你大半天了。”

顾莞也从卧室内走出来,她冷飕飕地瞥了姜延一眼,语气不善地说:“大明星就了不起吗?难不成你要别人二十四小时不上班候着你?”

姜延没跟顾莞理论,反而沉着脸对姜雨娴说:“你看看,你交了什么朋友,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

在姜雨娴的眼皮底下,他们再次展开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口舌之争。顾莞轰炸式地发起进攻,而姜延则横眉冷目,时不时用只言片语反击,但他的话又该死地一针见血,气得顾莞差点冲过去掐断他的脖子。

趁着他们不注意,姜雨娴悄悄地回房间换了套休闲的衣服,随后又卸了妆才返回客厅视察战况。

经过一番激战,顾莞明显不敌姜延,完全处于下风。她指着姜延:“如果不是看在雨伞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等雨妞,你以为我还会待在这种地方?”姜延薄唇微动,轻飘飘地说。

战火正要蔓延到自己身上,姜雨娴揪着姜延的领子,奋力将那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从沙发里揪起:“莞莞,把他轰走这种粗重的活儿吩咐我来做就好。”

姜延正要说话,腰间的肉就被姜雨娴毫不留情地拧了一把。她讨好地朝顾莞笑着,随后咬牙切齿地对姜延低声说:“你给我闭嘴!”

顾莞双手叉腰睁着杏目瞪他,姜雨娴连忙将他拽走,末了还不忘告诉她:“我今晚不回来吃饭啦。”

将墨镜和鸭舌帽都戴好,姜延才和姜雨娴一起离开公寓。姜雨娴刚想按电梯,姜延却及时阻止:“走楼梯。”

“今天被娱记跟了?”姜雨娴担心地问他。

姜延压了压帽檐,说:“可能是,我等电梯的时候在不锈钢壁上看到有人拿着长枪拍照。”

尽管姜延这两年已淡出公众视线,但他的人气却居高不下,千万影迷仍旧翘首企盼他的新作。不少杂志周刊喜欢追查他的行踪,就算只能在封面登出他的照片,那一期刊物销量都能翻两倍。

为作掩护,姜雨娴走在他前面。她边走边问:“你来这里干吗?”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顺便让你周末到家里吃饭。”姜延在她的后脑勺敲了一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跟别人合租的?”

“不是合租,那套公寓是莞莞的,我只是临时借住而已。我本想付房租的,但她怎么都不肯收。”姜雨娴幽幽叹气,“你干吗把人家惹得那么生气呀?”

姜延“嗤”了一声,愤愤不平地回忆:“不是我惹她生气,是她小气。那时我为了躲狗仔,来不及解释就把她推进门,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我正想道歉,她就一巴掌甩了过来,还说要报警。”

姜雨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活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蛮的人。幸好我躲得快,不然这张脸肯定被毁了。”姜延顿了下,接着语带暗示地说,“你还是赶紧搬出来吧,再跟这样的女生待在一起,我担心你会被同化,以后嫁不出去就麻烦了。”

“你还是关心下自己吧。”姜雨娴毫不客气地回敬他。

不等周末,姜雨娴就跟着姜延到他家吃晚饭。

进门后,姜雨娴便看见笑吟吟的二婶,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轻轻地动着唇,压低声音问姜延:“鸿门宴?”

“放轻松,是好事。”姜延的话中满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陈菱菱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来招待小侄女。她很喜欢女孩子,因而跟姜雨娴很亲近。把儿子挤到一旁,她拉着姜雨娴坐到自己身边:“雨妞,有空要常来二婶这里吃饭呀。”

回国将近两个月,姜雨娴没有来过这边吃饭,更没有看望过二叔跟二婶。她有点惭愧,没多想就用力点头。

陈菱菱给她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姜雨娴庆幸自己幸好牙龈已经消了肿,她吃起东西来也不算辛苦。

姜延一直埋头吃饭,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填饱完肚子,他便溜回了房间。

陈菱菱看着姜雨娴乖乖巧巧地吃完菜,继而又吩咐珍姐准备水果。

她们坐到客厅聊天,陈菱菱问了她一些近况,她都如实回答。只是,当陈菱菱问她有没有回家探望爸妈时,她低着头不言不语,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眼看她不高兴,陈菱菱马上转移话题:“这么久不回家,是不是忙着陪男朋友?”

姜雨娴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男朋友。”

陈菱菱眼睛一亮,她兴奋地拉起姜雨娴的手,问:“那你给二婶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姜雨娴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有点不自在:“我没有特别的要求,等我交了男朋友就介绍给您认识。”

早听闻二婶将姜延的婚事逼得紧,同时还很热衷说媒,姜雨娴不由得警觉起来。她把话说得含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二婶不要乱来。

陈菱菱笑着点头,那笑容里似乎夹杂着别样的意味。

二婶留她在家里过夜,但她还惦记着受了一肚子气的顾莞,于是婉言拒绝了。司机将她送回小区楼下,她道谢后便立马飞奔上楼。

幸好顾莞还没睡,正捧着一大盘水果沙拉费力地吃着。姜雨娴笑呵呵地看着她,问:“你这是化悲愤为食量?”

顾莞侧过脑袋,将那盘沙拉递给她:“我把你那份也做了,一起吃。”

姜雨娴小心翼翼地坐近她身旁,接过后搅拌了两下,问:“你没下毒吧?”

顾莞露齿一笑,回答:“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佳,顾莞今晚做的这盘沙拉特别酸,姜雨娴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吃了几口就将沙拉盘放在了茶几上,一把抱住顾莞的腰:“莞莞,我们不要吃了,你要是生气就咬我吧……”

“我又不是小狗,干吗要咬你?”她那两条手臂又细又长,顾莞被她紧紧缠住,动弹不得。顾莞最清楚她那点小招数,每次闯了祸只知道耍赖,不过自己时常又拿她没办法。

察觉顾莞的表情开始松动,姜雨娴才说:“今天我哥被娱记跟踪了,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没礼貌,他平时真的没那么莽撞。”

顾莞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阴阳怪调地说:“我又不是他的粉丝,他的心情是好是坏跟我没关系。你来评评理,他像个强盗一样闯进我家,吓得我的心肝都颤抖。你不回来,他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赖在这里不走,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姜雨娴神经兮兮地单手搭在她肩上:“听说你还被袭胸了,你要不要找他负点什么责任?”

“呸!”顾莞的耳根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给姜延开门的时候,顾莞还穿着一袭单薄的吊带睡裙。姜延把她推进屋时,一手捂住她的嘴,而另一条手臂则死死地横在自己没穿内衣的胸前,用力地将她抵在门板后。经这么大的动作,左肩那根细细的带子就滑落了下来,他的手臂却还挤在那片柔软上,害得半个胸口都暴露在空气中。

一抬眼,顾莞就发现那男人正低着头,就算隔着墨镜,她也知道他的眼睛肯定是瞄着不该瞄的地方。她难堪又愤怒,也顾不上他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伸手就赏了他一巴掌。她越想越生气,差点咬碎银牙:“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他,不然见一回就扁他一回!”

姜雨娴一盆冷水泼了过去:“那你可要买好保险。跟他打架,我从来都没有赢过。”

顾莞转头,目露凶光地剜了她一眼。

眼见形势不对,姜雨娴立即收起玩心,她凑到顾莞身旁,神神秘秘地说:“你不用着急,其实我堂哥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死穴……”

从小到大,姜雨娴跟姜延的关系就很好。但为了眼前的幸福,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姜延给卖了,毕竟顾莞待她实在好得没话说。

牙龈上的创口渐渐康复,姜雨娴觉得自己的元气正一点一点地恢复。顾莞一如往常地照顾着她的起居饮食,她三餐不愁,加上工作又不算繁忙,因而体重开始有上升的趋势。

作息规律,饮食正常,心境开阔,长点肉也在情理之中。为此,姜雨娴觉得十分欣慰,测量完体重后还特地跟顾莞炫耀了一番。

顾莞和姜雨娴都属于偏瘦的一类人群,总是吃不胖。与姜雨娴相比,顾莞所耗费的能量要多得多,她做事向来有干劲,工作又奋力,时常熬夜至凌晨,因而体重基本只跌不涨。

近来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时节。姜雨娴原本打算和顾莞到郊区玩两天,不料周五的晚上陈菱菱抢先一步约了她喝下午茶。

周六下午,姜雨娴按时到约定好的地方跟陈菱菱碰面。餐馆是一所很老旧的小红楼,它的外墙爬满了翠绿又茂盛的枝蔓,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相当有味道。服务生将她带到了陈菱菱预定好的包房,她已经提前了十来分钟抵达,没想到还是让长辈等候自己。

包房的空间很开阔,陈菱菱正坐在藤椅上,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向她招手。

坐到陈菱菱对面的藤椅上,姜雨娴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放眼窗外,她才发现这座小红楼后面还有一个露天的咖啡厅,客人们正静静地享受着这寸悠闲时光,那副慵懒的模样就像餍足的花猫。

从姜雨娴进门起,陈菱菱就留意到她的着装。她穿得很随便,一件短袖T恤,一条紧身牛仔裤,明显就没有作任何打扮。陈菱菱不由得锁起眉头,刚放下手机便说:“雨妞,怎么不穿条裙子呢?”

“平时上班都穿裤子,习惯了。”将餐桌上的菜单拿到手里,姜雨娴边翻边调皮地说,“二婶,喝个下午茶不需要盛装出席吧?”

陈菱菱摇了摇头,接着说:“等下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你跟他交个朋友好不好?”

姜雨娴错愕地看着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半晌,她才问:“您不会是给我安排男人相亲吧?”

陈菱菱连忙摆手,她说:“二婶这么前卫的人,怎么可能给你安排相亲呢?我只是给你介绍朋友,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要能凑成一对,那就是缘分。”

听了陈菱菱的辩解,姜雨娴哭笑不得。

生怕她拒绝,陈菱菱连忙强调:“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你可不能跑掉,不然会很失礼的。”

最终姜雨娴还是妥协了,但同时也要求陈菱菱,以后不能再未经她同意就给她安排相亲。

陈菱菱笑眯眯地答应下来,随后问她:“那孩子快到了,你要我留下来吗?”

“不用了。”姜雨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根本无法想象待会儿会出现多可怕的状况,让二婶见证这种尴尬时刻,她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陈菱菱离开以后,包房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她给自己斟了杯红茶,正当她无聊地品着茶时,包房外就传来了干脆的敲门声,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来人并不陌生,姜雨娴一眼就能把他认出。她站起身,朝他点了点头,尽量用轻松的口吻与他打招呼:“嗨。”

宋知瑾不是第一次被母亲逼着参加这样乏味且没意义的相亲,但却是首次碰到认识的人。他扶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坐到她对面,说:“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采访,姜雨娴是背了满肚子的稿子才能应对。而现在,她像词穷一样,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宋知瑾向来观察入微,瞧见她这副窘迫的样子,他便问:“第一次?”

这话问得有些许暧昧,姜雨娴感到局促,于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知瑾点头表示了解,将菜牌递到她手中,他说:“先点餐吧,你看看想吃什么。”

点完餐后,宋知瑾给她添了红茶,之后说:“我看过那篇采访稿,写得不错。”

最近姜雨娴写了不少稿子,她不太记得那个美食专栏的稿子是怎么写的,于是只能很客套地说:“宋先生满意就好。”

她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把宋知瑾逗乐了,他笑了笑,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不需要这么拘谨,叫我的名字就好。”

姜雨娴只是微笑。

宋知瑾将自己的手机拿出,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了几下就将手机递给她,说:“把你的手机号码输进来。”

姜雨娴不解地看着他。她没有动静,宋知瑾只得解释:“交换手机号码,等下我们要交差的。”

果然是老手,姜雨娴在心里暗想。她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然后还给他。她问:“你经常跟别人相亲吗?”

“嗯。”宋知瑾给她拨了一通电话,随后漫不经心地说,“我妈怕我娶不到老婆。”

手机铃声只响了半秒钟,宋知瑾就切断了通话。

姜雨娴也学他那样,把他的手机号码存下。听了他的话,她忍不住发问:“为什么?”

看见她满脸困惑,宋知瑾觉得有趣。他将手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比刚才压低了些许:“你觉得呢?”

他们的距离突然靠近了不少,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姜雨娴很不自在。她本能地挺直了腰杆,强作镇定地说:“不好意思,我想上卫生间。”

本层的卫生间在走廊的中段位置,姜雨娴边洗手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熬过这顿下午茶。在卫生间里磨蹭了片刻,姜雨娴才慢吞吞地返回包房。

迎面走来一位服务员,她捧着的托盘上放着两份精致的点心。走廊并不宽敞,姜雨娴侧过身想给她让路,不料她却停在前方的包房门前,敲门后便将点心端了进去。

姜雨娴继续前行,经过那间门被打开的包房时,她意外地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往包房里瞧了一眼,她看见自己的二婶正和一位妇人在聊天。

服务生退出包房时未将房门关紧就密着步子离开了。姜雨娴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房内交谈的声音悉数落入耳中,她隐隐听见了自己的乳名。

她的好奇心重重地被勾起,犹豫了两三秒钟,她大着胆子贴近门边,八卦地探听着她们的谈话内容。那位妇人貌似跟她的婶婶很熟,此时她们正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在杂志社工作的事情。她有些纳闷,躲在门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杂志社的工作是姜延替她安排的,陈菱菱自然而然地说起儿子那些烦心事。自从姜延淡出娱乐圈后,他仍旧在外闯荡,一点成家立业的心都没有。姜延是独生子,陈菱菱能不能抱孙子就全指望在他身上了,奈何他一点都不配合,陈菱菱逼着儿子参加了一场场相亲,过后姜延足足有半个月没回家,陈菱菱根本拿他没辙。

话题既然与自己无关,姜雨娴就没兴趣再偷听下去。正要离开,她们的话锋一转,突然就将话题扯到了宋知瑾身上。

她的婶婶笑着对那位妇人说:“你家知瑾还真乖,给他安排相亲也不拒绝。哪像姜延那兔崽子,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就只是敷衍我,没一次是认真的,否则怎么会每次都不成功呢?”

那位妇人应该是宋知瑾的母亲,姜雨娴刚才还觉得宋知瑾相亲的经验老道,没料到他的心思早已被他母亲洞悉,那点把戏根本骗不过人的。

立在门口的角度,姜雨娴只能看到她们的侧脸。她稍稍侧着脑袋,正想看清楚宋知瑾母亲的模样时,她的婶婶就说:“小瑾还比我儿子小两岁,现在你都急成这样了,那我该怎么办?”

房间里沉寂了两三秒钟才传来了几句低语:“菱菱,跟你认识了半辈子,我也不怕告诉你……”

宋知瑾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姜雨娴根本听不清楚。她凝神静听,而她的婶婶突然大喊了一声:“同性恋?”

姜雨娴被二婶的大嗓门吓着,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意外地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就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连忙缩回脚,转身就发现宋知瑾正神色如常地注视着自己,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难堪或愤怒的神色。

在包房内等了半晌,宋知瑾也没等到姜雨娴回来,他以为她被吓跑了,于是就打算去结账。刚出门,他就发现她正站在一个包房门前,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偷听什么。他并未刻意放轻脚步,只怪她偷听得入迷,一点都没察觉自己走近。

听见从门缝里传出的声音,宋知瑾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他第一次偷听别人的谈话,在姜雨娴身后站了一会儿,他不由得感叹中年妇女在某方面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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