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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叶启铭走上前,沈流苏并没看到是他,随手递给他一张广告单:“全场五折,敬请光临。”

叶启铭轻笑了下,他接过单子,走到一边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接着他又重新站到沈流苏跟前,将她手中的广告单全都放到地上,然后温柔地捧起小黄鸭的脑袋,沈流苏惊奇地看到了叶启铭。

路边小吃店里,沈流苏请叶启铭吃炒面,油污污的桌子,黑黑的墙壁,永远也擦不干净的地板,这里和他的身份及气质格格不入。叶启铭像是看出沈流苏的担忧:“放心,商场经理不会罚你钱,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我就像一只猴子,再蹦跶,也跳不出你如来佛的手心。”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赚钱。”

“还是辛苦点好,欠你那么多钱。好吃懒做是债主最不愿意看到的吧?”沈流苏俏皮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叶启铭顺着往下说:“既然你一直拿我当债主,那不如我来雇佣你。”

见沈流苏有所顾忌,叶启铭加以说服:“同样是赚钱,就不如来赚我的钱。”

“我能帮你干什么?”

“比如陪我吃饭、说说话,只要让我开心就好,钱就一笔笔慢慢勾掉。”沈流苏迟疑着,叶启铭保证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

叶启铭暗笑,心想,鬼才信,家门口被债主围攻,惊慌得像只小兔。他没有揭穿她的谎言,理所当然道:“好啊,必要的话,还可以充当我的贴身保镖。”

“那当然。”沈流苏十分没底气。

炒面上来了,沈流苏见叶启铭从筷筒里拿出一次性筷子掰开后就用,她提醒道:“打磨下,这样。”说着她还做起了示范。

叶启铭一脸不解,沈流苏笑说:“像你这种人哪吃过什么地摊饭,你要是经常吃就知道,打磨后,筷子就不毛糙了。”

叶启铭领教地点点头,面吃了一半:“还没有问你,工作得开心吗?要是不开心,随时和我说。”

“哦,开心。”沈流苏慌乱地答道。

“那三名候选人名单我已经看过了。”

“是不是你也觉得白如冰是最适合的一个?”

“嗯,人才哪里都缺。”

沈流苏低下头,心事重重地吃起面来。晚上回到家,她认真地考虑叶启铭让她做开心使者的建议,各方面权衡下,她觉得利大于弊。重要的是,她心里还是很乐意和他在一起的,是因为他长得像李孝正吗?她自己好像也说不清是不是这个原因。

此时清源郊外停着两辆车,人在离车很远的地方说话,“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我让你办的事情呢?”声音来自杜世成,他火气极大。

“表姐夫,你听我说,我和那小子已经约好了地方,可中间出了点事情。”这人叫郝健,是高玉兰的远房表弟,平日游手好闲,无恶不作。

“出了什么事?”

“不小心房间着火了,我就逃了。”郝健战战兢兢。

杜世成恨铁不成钢:“又碰那东西了吧?我看你是没救了,早晚死在那上面。”

“我错了,姐夫。”郝健表起了忠心,接着他对杜世成耳语一番。杜世成赞同地点点头,两人离开时,杜世成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扔给他。

杜世成想去休息时,周奎荣电话打了进来:“这邮件是由中转服务器代发的,所显示的不是真正的IP。”一时间调查不得要领。

晚上杜世成起夜,墙上的一个黑影猛地吓了他一跳,在一旁闭目安坐的高玉兰语调清凉地说:“那是你自己的影子。”

杜世成不悦道:“我知道!”说着他打开灯。从卫生间出来后,他看到杜晓月醉酒回来,气不打一出来,“怎么喝成这样?”

“爸,我难过。”

“你应该为你连个策划方案都写不了而难过,我看你这商学院算是白上了!”杜世成一脸失望,“你说你今天会上的表现,当着几个股东的面,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我说过我不行,你偏要让我去进修。”顿了一下,杜晓月尖锐地说,“我发现您现在对叶启铭有点抵触,到底为什么?”

杜世成怔住了,这时静坐在一旁的高玉兰也睁开了眼睛,杜晓月接着说:“记得我留学时,电话里偶尔也听您提起叶启铭,您对他赞不绝口。现在您女儿非常喜欢他,您却不支持我了,难道他不是将来集团最好的驸马爷吗?”

杜世成斩钉截铁道:“他不喜欢你,你让我怎么办?”

“借口罢了,您明明是有办法的,从小我就熟知您独断专行的做事风格,我……”

杜世成打断她的话:“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件事,你现在的重点就是工作,多给我长长脸!”说完他气鼓鼓地回去睡觉了。

杜晓月无辜道:“妈,你看我爸,我好不容易遇到我喜欢的人了,他却这样!”她去母亲那里寻求安慰。

高玉兰安慰道:“爸爸也是为你好,你要改掉酗酒的习惯,好好工作,多学点本领。”她拉过女儿的手,“来,和妈妈一起静坐,让心灵平静从容下来。”

杜晓月坚持了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回屋倒床就睡了。

寻访工作在紧锣密鼓中进行,沈流苏无畏自信勇往直前,她给白如冰打电话,对方一听便挂断电话了。她约了三次才把白如冰约到咖啡馆里,白如冰开门见山道:“对不起,我目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那我可不可以得到您最新的一份简历?”

“简历就不必了吧。”白如冰颇有戒心地说。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兴许以后我还能帮上您呢。”沈流苏真诚地说。

白如冰笑了下,笑意里带有一丝不屑。抬腕看表:“我得回公司了,这样你回去也可以交差了,至少我们见面了,对吧?”

“可……”沈流苏话还没有说完,白如冰就结账走人了,还绅士地连同她那杯一起付了。

见沈流苏一脸沮丧地回来,关凌和程姗姗暗暗得意。

叶启铭这一年一直都在研究、设计一项有关环保建材的项目,就是根据荷叶的自清洁作用,开发一项实际的应用技术,不久他就会将报告带到董事会上。

这天叶启铭刚从朋友的实验室里出来,在停车场里,突然背后有人按住了他肩膀:“你就是李孝正吧?”叶启铭偏头看肩膀上的那只手,猛然注意到那枚独角兽指环。

“你有什么事?”叶启铭一脸不屑。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走。”郝健说。

“我坐自己的车。”

“不行!”

叶启铭冷笑了下,实在不想和这家伙玩这种低级的鬼把戏,他一把抓过郝健,往车里塞。没承想郝健掏出了匕首,划伤了他的手,叶启铭一拳打向郝健,扯掉他的眼镜和帽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是在帮你,别不知好歹。”郝健嘴硬道。

叶启铭给刘顺递了个眼色,刘顺心领神会,车子向着公司的方向开去。

“你父母是被杜世成害死的,集团也是被他抢夺去的,而杜世成却活得滋润潇洒!这些难道你不想知道?”

叶启铭听到这些话心痛不已,但他依然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叫叶启铭,我父母活得好好的!”

“那我是认错人了,你放我下去!”

“没那么容易!”

叶启铭把他带到董事长办公室,周奎荣远远地瞥到了,迟辉在一旁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走,去我办公室聊聊。”周奎荣招呼他进去。

杜世成看到叶启铭拎着郝健进来,他心一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杜董,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就是他!”说着叶启铭上前狠狠地给了郝健一耳光,“说!你为什么要说那些对杜董不敬的话?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我……”郝健吞吞吐吐,暗暗向杜世成发出求助信号。

“交给我吧。”杜世成对叶启铭说,然后他气狠狠地看向郝健,“竟敢诋毁我的名誉?”

叶启铭实在不想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便出去了。

郝健见门已经关上,不由得诉起苦来:“快让他打死我了。”

杜世成从抽屉里拿出装有钱的信封,咬牙切齿道:“滚,滚得越远越好。”郝健拿上钱便溜掉了。杜世成两个大拇指又较劲般地你上我下,他思虑重重:“难道是我怀疑错了?”

周奎荣办公室里,迟辉和他相谈甚欢:“小迟啊,刚才我告诉你的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到处宣扬。”

“那是,多谢周总监信任。”

“你看叶启铭,他给人感觉不平凡吧?不平凡的人,大都面上有光,眼里有神,胸怀韬略。这样才能被杜董器重,才讨晓月喜欢,还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迟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周奎荣眯眯眼笑了。桌上电话响了,是杜世成让他去办公室一下。

周奎荣一进门就看到杜世成眉头紧皱的样子,杜世成喝了口水说:“可能我判断错了。”

“我倒觉得不一定。”说着周奎荣将叶启铭的照片在电脑里放大,“你有没有发现他眉眼里有点像李义天?”

杜世成盯着头像,拇指又动了起来:“说实话,我很看重他,我真的不希望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周奎荣当然明白杜世成有意要让叶启铭当未来“驸马爷”,他私心作祟:“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就继续秘密调查。”

“我想了一妙计——借风驶船。”周奎荣身子向杜世成靠了靠,“再加入一人进来帮我们调查?”他之所以擅自作这个决定,是因为他太了解杜世成,他不喜欢手下的人过于亲近,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杜世成喜欢的工作局面。

“谁?”

“迟辉。”

“你怎么向他说的这件事?”杜世成有些顾忌。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内容,一个字也没说。”周奎荣请他放心。

杜世成点点头:“迟辉就爱乱抖聪明,但愿能抖到点子上。”说完他目光凌厉地盯向电脑,与屏幕上的叶启铭四目对视。

这时“咚”的一声,提示有邮件进来,杜世成赶紧打开,神秘人再次发来邮件:“深夜醒来,你会看到窗外有张脸。”

杜世成禁不住头皮一阵阵发麻,周奎荣见他脸色陡然变得灰黄,于是凑到电脑前,看到了那行诡异的字,心里不由得恐慌起来,他回复邮件与他隔空喊话:“你到底是谁?”

神秘发件人始终没有回话。

周奎荣分析道:“这邮件会不会是陈同海发来的?”

“我也觉得会是他。”杜世成陷入沉思,耳边清晰地回响着当年他对陈同海说过的话“你知道得太多了,如果想活命,赶紧拿上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

周奎荣思忖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又回来了?”

杜世成微闭双目揉着眉心:“既然一切无法阻止,那只能让它发生!我杜世成不是那么轻易被打倒的。”

从杜世成办公室出来,周奎荣给远在英国留学的儿子周良打电话,此时是英国早上8点。

“儿子,最近和晓月联络了吗?”

“这段时间没有,我学业忙。”

“你们得经常交交心,晓月最近不太高兴。”

“不高兴?她怎么没找我这个男闺蜜聊聊。”

“男闺蜜?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啊。”

“意思和铁哥们儿差不多。”

“爸的心思你不是不明白。”

“爸,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我明确告诉你,晓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同样,我也不是她的菜。”

周奎荣气结,这时电话里又甩来一句:“我的爱情我做主。”

周奎荣缴械投降:“先不聊这个了,你在英国给我好好学习,多长点本事回来。”

“知道了。”周良挂断了电话。

深夜,杜世成从噩梦中惊叫醒来,恍惚中突然看到窗外现出李义天的脸,接着又是叶启铭的脸。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这时高玉兰刚上完香,她急忙奔到卧室:“怎么了?做噩梦了?”

杜世成闻到她一身的香味,便说:“你是不是又在咒我?”面对老婆的关心,他一点也不领情。

高玉兰并没有生气,相反对他则有着恻隐怜悯之心:“佛祖以慈悲为怀……”

杜世成急了:“行了,别叨叨了。”说着他便去隔壁房间睡去了。

沈流苏接到叶启铭电话时,她正对手头的工作发愁,叶启铭说:“下班后,我去接你吧?”

“不用不用。”沈流苏不希望他来接,她可不想成为公司里女同胞们虎视眈眈的对象。

见面后,沈流苏看到叶启铭阴沉着脸看向远处,她好害怕他发火,硬着头皮上前去:“你手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蹭了一下。”叶启铭转身面无表情地说道,“陪我去吃饭吧。”

“好。”沈流苏战战兢兢地说。

“刘顺呢?”

“他去忙他的事情了。”叶启铭轻描淡写地说。这让沈流苏觉得自己真是多嘴。

叶启铭带她来到一家很具特色的全玻璃水下餐厅,餐厅外层是透明的有机玻璃,餐厅被颜色艳丽的珊瑚暗礁环抱着,各种海洋生物在珊瑚礁间穿梭往来,一抬头就会看到一群群五彩的鱼儿翩然游过,视觉的享受远远大于味觉。

沈流苏暗暗惊叹,在这吃饭,绝对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美食感官盛宴。

“在这吃饭一定花很多钱吧?”

“还可以吧。”叶启铭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听到女孩子问这种话。”

“听上去很傻吧?”沈流苏扶了扶额前的头发。

“不,很贴心。”

“是不是她们都想狠狠地花你的钱?”

叶启铭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

果然是高档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就连上菜的速度把握得都很适度,饭间沈流苏不经意地问道:“你谈过几个女朋友啊?”

叶启铭没有答话,沈流苏又觉得自己多嘴了。

过了一会儿,在沉闷的气氛中,叶启铭答话了:“只有一个。”

“那现在她去哪儿了?”

叶启铭沉默了,这时一条美丽的鱼从他们面前游过,他看着沈流苏暗想,“就像水里的鱼一样,这么近,那么远。”

沈流苏暗想,难道是死了?她又怪自己多嘴了,便识趣地不再继续往下问了。她心想,他的那个女朋友一定很漂亮,知性又优雅,应该是女神那样的人。她情不自禁地和自己进行一番对比,心理上自觉地矮下一截。

出来餐厅,往前走就是一游乐园,沈流苏看到里面的旋转木马,它们欢快地蹦跳着,两人同时想到了童年往事。每到暑假,叶启铭就经常带流苏坐旋转木马,那些欢快的时光在上面无忧地荡来荡去。

“常常在深夜里对自己说,如果我不长大该多好。”沈流苏感怀美好时光。

“是啊,长大了就有各种烦恼,人人都不愿意长大。”叶启铭看着木马上坐满了小朋友。

不远处,沈流苏看到了五光十色的摩天轮,看着上面的人和心爱的人坐在那里,欣赏着城市璀璨的灯火,享受着浪漫时光:“看他们幸福得像能吻到星星。

“要不要坐?”叶启铭问。

“不敢,太高了。”沈流苏胆怯起来。

“没事,有我呢,走!”叶启铭头一扬,便去买票了。沈流苏战战兢兢地跟着坐了上去,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惊悚无比。荡到高处时,她闭着眼,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身上的杉木味道,让她感觉无比心安,她心里想,他要是孝正该多好。

那一刻叶启铭幸福极了,心想,流苏,很希望就这样与你执手相随,地老天荒。

下来后,沈流苏买了两个棉花糖:“来,给你一个。”叶启铭难为情起来:“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吃这个。”

“那我就全吃掉。”沈流苏大口大口地吃,“真是幸福摩天轮呢。”这时,天突然下起雨来,两人慌乱地跑到已经打烊的商店门前避雨,叶启铭脱下外套给沈流苏披上,细窄的屋檐下显得有些局促,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她低垂着头细细地吃着棉花糖,脑袋里不自觉地想起电视剧里的台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与你一起躲在屋檐下避雨。刹那间,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叶启铭看着她,慢慢地,他的唇不由自主地贴了上来。

“干吗?”沈流苏一口自卫的语气,有点大煞风景。

叶启铭坏笑一下,顺势轻轻地咬了一口棉花糖:“好甜啊。”

沈流苏跟着笑了起来。那晚流苏看了一晚上电视,可故事情节她完全不知道,就连主人公的模样都很模糊,她一晚上都在对着电视傻笑,直到电视上出现雪花点。她在想,叶启铭在人前的样子,威严又冷酷,而在她面前,却是个深情无比,笑起来温暖甚至还有些羞涩的男人。沈流苏心想,哪个他才更真实呢?

就在叶启铭和沈流苏坐幸福摩天轮时,刘顺在叶启铭家里,忙得可不轻快,和杜晓月斗智斗勇。杜晓月联系不上叶启铭,便追到家里来,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刘顺。

刘顺身上包着浴巾挡在门口,杜晓月有点窘迫:“怎么是你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让我进去,我找叶启铭!”

“他没在家。”

“你让我进去!”杜晓月撞着他的肩膀进来了,找了一圈果然没找到,“快告诉我,叶启铭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刘顺下起逐客令,“我还没洗完澡,你是不是该回避下?”

杜晓月悻悻离去。

沈严失恋的事,至今都没对姐姐说过。

后来的日子,时阿楠就像沈严家阳台上的那只白鸽,总是有意无意地来“骚扰”下。这天沈严在公司里加班做报表,忙了一天,又累又乏,回到家便扎进浴室泡热水澡,打开的电视机里独自播放着综艺节目,是赵本山的小品集。

就在这时沈严突然听到屋里有女人哈哈大笑的声音,登时他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怎么会有人在我家里?难不成是女鬼?”他裹上浴巾出来一看,原来是时阿楠。

“喂,你怎么进来的?”沈严觉得太不可思议。

“别害怕,我只不过偷偷配了把钥匙,本想吓你一跳,没想到被赵本山的小品搞得憋不住笑了。”

“你已经吓到我了!”沈严鄙视道,“竟然还偷偷配我的钥匙!”

时阿楠笑着解释道:“我觉得咱们互相得有个照应嘛。”笑容明明天真无邪,沈严却不觉得。他伸手去拉,想让她出去,没想到浴巾差点掉下来,时阿楠的脸刷地红了起来。沈严意识到不雅,回屋穿好衣服,准备好好数落她一番,没想到被她大呼小叫地顾左右而言他给打断了。

“喂,都敏俊,我饿了。”时阿楠嚷着。

“对不起,我来灵感了。”沈严走进书房写工作报告去了。

时阿楠在门外大叫:“我这饿得要命,你却来灵感了。”口气听上去,像她来了月经一样,很是麻烦与不满。她一边敲门一边叫:“都敏俊,快开门!”沈严不搭理她。当他刚写了四行字,就听到她一声惊叫,沈严赶紧打开门,只见厨房里她捏着流血的手指,委屈地说:“都敏俊快救我。”他看看旁边那削了半拉的土豆,责怪道:“谁叫你削这个的?”

时阿楠不搭话,满含深情地看着沈严,沈严赶紧找来创可贴,她见此问:“你这没消毒水吗?我见电视上都敏俊给千颂依……”沈严听她这话差点儿气晕过去,粗暴地打断道:“你追剧追得不会想自残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接着她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想帮你做顿饭。”

沈严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赶是赶不走她了,只好一起吃晚饭了。

晚饭后,沈严继续写工作报告,见时阿楠赖着不走,便扔给她一本《百年孤独》,她看也不看地说:“我最感兴趣且经常阅读的杂志就是银行存折。”

沈严给她一白眼,就这样,那晚他写工作报告,她看电视。深夜11点,沈严发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起身给她披上毛毯,一时间,他深切体会到“无赖”的另一层意思——无所依赖,有时看她真像可怜的小猫一样,不忍心让人拒绝。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说实话,沈严也不是没有对她动过心,她漂亮可爱,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们从一开始相遇,她就授他以柄。有着情感洁癖的沈严,无法接受她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他清醒地预见,将来他会因此无休止地和她吵架。

有天时阿楠向他表白,他认真而地果断地拒绝了她,当然言辞很委婉。后来,好像就没了后来。他依然过着清贫乐道的生活,三周后,公司发了一大笔奖金,沈严欣喜若狂,这时他突然想到了隔壁的时阿楠,想和她一同分享喜悦。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感谢她,失恋的日子里,要不是她,他肯定会自暴自弃,痛苦难捱。他去敲隔壁的房门,可怎么也没人应声,他知道她一定是伤心走人了,他立在门前默默地向她祝福。自此,沈严再也没有见到这位来自隔壁的女孩,不知怎的,他心中有些失落,就像小鸟飞走后的那棵小白杨。

一次商会,朋友邀沈严去参加,没想到会上他遇到了那个成功的精英男士,一时间他又想起了时阿楠,没忍住,多喝了几杯酒。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精英男士过来和他交谈了几句。

“我听说我女儿喜欢你。”

“你女儿?”

沈严这才知道,原来时阿楠是这位精英男士的女儿,是他和前妻的孩子。那天来找时阿楠的中年女人是他现任妻子,自私的女人不想让时阿楠得到她父亲的一丁点财物。也就是在那天,时阿楠的男朋友提出分手,原因是时阿楠的后母来闹事,她得不到有钱老爸的荫庇。

“原来,我一直都在错怪她!”沈严自责起来。

一个周末,好友拉沈严去新开张的咖啡店喝咖啡,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叫他相亲,对方上来便问他有多少存款开什么车,这让他很不舒服。出来咖啡馆,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他沿着护城河,漫无目的地一直走,突然抬头看见甜蜜蜜蛋糕屋,早就听别人说过这家的蛋糕特别好吃,既然遇到,那就进去尝一尝。

蛋糕确实好吃,这时沈严发现有人在看他,他偏头一看,原来是她!隔壁的女孩时阿楠!原来她学过糕点技能,后来就开了这家蛋糕店。

时阿楠走了过来,笑着说:“帮我买几本书吧,春天到了,我要一本情诗集。”

沈严笑着点点头,心想,春天了,我要和这位来自隔壁的女孩好好谈场恋爱。

沈流苏得到一条信息——白如冰是个非常孝顺的人,每到周末,他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母亲,她决定周末去他家里碰碰运气。

沈流苏手捧一束康乃馨按响门铃,门是白如冰的母亲开的,老人很高兴地把她请进去。沈流苏帮她把花插进花瓶里,老人和善地问:“姑娘您推荐哪方面的保健品?”沈流苏笑了起来:“奶奶,我不是卖保健品的。”她看到茶几下面放着好几本保健品宣传册。白如冰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出,看到是沈流苏,惊讶道:“你这姑娘怎么找家里来了?这可是休息日。”他语气里带着责怪。

“哦,对不起白老师,我就是想要您一份最新的简历。”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目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只给我一份简历就行,我并没要求您换工作。”沈流苏耐心解释道。

老人见状慷慨道:“你就给人家姑娘呗,姑娘还给我带了束花来,我很高兴呢。”

“那好吧。”白如冰没再坚持,同意给一份最新简历。

得到简历,沈流苏很高兴:“谢谢白老师,以后说不定您会想起我。”

从白家出来,等电梯时,恰巧看到白如冰和他母亲也要下楼,电梯门开了,沈流苏扶着老人一同进入电梯。忽然电梯急降,大家乱作一团,沈流苏镇静地迅速按亮了下面的全部楼层,背部紧贴电梯壁蹲下,并告诉大家也像她这么做,最终电梯停在了3层。

下来楼,白如冰要带母亲去附近公园散步:“姑娘你就别跟着我了。”

沈流苏只好止步:“那我不打扰了,希望你们玩得开心。”她目送他们远去,可没走多远,她便看见老太太突然晕倒了,许是遭遇电梯惊魂的一刻,老人心脏病犯了,这可把白如冰吓坏了。沈流苏赶紧跑上前,她见老人有呕吐症状,赶紧将其头轻轻偏向一侧,这样可以避免口腔内的呕吐物吸入呼吸道阻塞气管而引发窒息。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将老人紧急送往医院,经过抢救,老人生命体征平稳下来。医生对白如冰说:“幸亏你们还懂得点急救知识,危急时刻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如冰向沈流苏投去感激的目光:“真的谢谢你了姑娘,你救了我母亲一命啊。你告诉我你们领导电话,我得把这事跟他们说一下。”

“不用不用。”沈流苏告辞。

一周后,司珂华领导大家开会,各个成员都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内容。司珂华目光转向沈流苏,沈流苏诚惶诚恐。

“白如冰这么个白金人才,最后让你给流失掉了。”顿了下,司珂华接着说,“关凌手中的安虎,要进一步约谈,稍后我会和杜氏集团的HR谈下。”

关凌心生得意,底下同事吐槽:“身为总监助理,工作能力却是这样,不应该啊。”

“这样不公平啊。”有人帮腔。

这些声音司珂华都听进去了,她看向大家,像是要作出重大决定,关凌和程姗姗意会地笑了下。

“我决定……”司珂华刚说了个开头,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她恭敬地直应声,“哦,好,好,谢谢。”

挂断电话,大家期待地看向总监,关凌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司珂华环视大家,郑重说道:“我决定,沈流苏继续担任总监助理。”

沈流苏感到诧异,关凌不服,“为什么?”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

“白如冰有意跟我们合作。”司珂华看向沈流苏,脸色柔和了一些,“接下来,我们会竭力促成这件事,刚才作出的计划全部推翻。”

“一定有人在帮她。”关凌阴沉着脸嘀咕道。

“就是,有人撑腰罢了!”有人不服气地说。

司珂华从文件夹里抬起头,看样子,她不得不作出解释:“没有人给沈流苏撑腰,原因是她救了白如冰的母亲。白如冰现在的公司觉得他在医院照顾母亲的时间稍多,为此而不满,所以白如冰决定辞职。记得我以前说过,一个没有胸怀的公司迟早会出问题的。”

大家个个蔫了下来,司珂华看向沈流苏:“既然这话题扯开了,你来跟我们说几句吧。”

沈流苏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最后总结道:“我就是掌握了一些口袋技能,卫生间里我会放一本《急救手册》,每天都翻翻看看,不知不觉就记住了一些应急小知识。”

“沈流苏这点做得非常好,值得大家学习,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下面我们重新作出工作计划!”司珂华说。

沈流苏长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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