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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大师露面

元析的奶奶住在一座老房子里,看样子应该是过去的单位分下来的房,街坊四邻大概都是同事或旧时。我随元析走进院子的时候,几个老太太一边和他客套一边打量我。我第一次穿这种蓬蓬裙,浑身不自在,恐怕不知何时就会露底。于是,因为心里紧张,我面色紧绷随时准备护臀,看着老太太的目光估计不怎么和谐,于是人家扫了我几眼就别过了头。

我严格要求自己,一会儿见了男神一定记得绽放花一样的笑颜。

元析按响了门铃,我站在一旁装淑女。门被打开的时候,我以为即将面对的是一名家长,意外的是一个夺目的大帅哥杵在了门口,还很熟络地对元析说了一声:“来了啊。”

元析笑着打了他一拳就带我进了门。

我瞬间感觉脚底都有些软绵绵了。我自以为魏若亦是我见过最英俊、最绅士、最端正儒雅的男士,可眼前这位不仅比他更帅上三分,且轮廓分明得像雕刻一般。

他看到我笑了笑没说话。还是元析对我说了句:“我发小儿。”

我了然,赶紧点点头,绽放了花一样的笑颜:“我叫官小秋。”

意外的,大帅哥没有因为我庸俗的名字而无视我,反而定睛看了我两眼,看完我之后又看元析,来来回回进行了轮番式观摩,然后露出一副“我已了然”的表情,笑得十分阳光。

本来十分紧张的我,因为如太阳一样的大帅哥,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不过我是害羞腼腆型,不大敢主动和帅哥开口说话,再加上我的蓬蓬裙迫使我不得不保持淑女站姿,我只能像个雕塑一样表情僵硬地站着,我觉得如果再不开饭,我就要变成化石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面目表情比较僵硬,大帅哥时不时地就会盯着我看,好像在研究某种生物。

意识到这点后,我动了动嘴唇,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肌肉,凑上去看着大帅哥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大帅哥笑了笑:“我叫焦元。”

好可爱的名字,胶原蛋白是你祖宗吗?

然后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官小秋。”

大帅哥已经克制不住地在笑,说:“我知道。而且你刚才说过了。”

我有点窘,大帅哥一出现我就把男神忘到了脑后,我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剩女。瞬间开始羞答答的我,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大帅哥刚刚说的是:我知道,而且你说过了。“而且”是一个递进词。也就是说,即使我没说,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当时我正沉浸在大帅哥强大的紫外线照射下,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恰这时,男神和小鸟一起来了。我回头一望,两个小人儿面带桃花地进了屋,还各自准备了不同的礼物。我踮踮脚,提醒男神我的存在。终于他在悄然回头时看到了我,面露惊色:“小秋?”

他叫我小秋,而不是官小秋。

我又要多想了……

而大帅哥听到男神这么叫我,也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哎呀呀,良好的异性缘果然是个好东西!我在心里欢呼。

小鸟听到我的名字也看了看我,只是大概是心理作用,她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好,怎么看都是一副黑客模样。我心里打着鼓,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今天我是来展示魅力的,不是来勾引男神的,所以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意识到这一点,我只淡淡冲男神一笑,就没再理他。

终于,熬到了可以开饭的时间。虽然我口中做着“我是元析好朋友”的自我介绍,但大家心照不宣地将我视为元析的对象,死活非要我和他坐在一起,而元析也时刻谨记着“良好的异性缘是追神的基础”,不断地对我动手动脚拉拉扯扯。

我很不适应,别别扭扭地坐到了他身边。我的对面是男神,男神身边是小鸟,我的斜前方是新认识的大帅哥。

能面对两位帅哥吃饭,我已经很满足了!

元析的奶奶是位很慈祥的老太太,两团肉挤在一起,还戴个老花镜。不过小鸟的妈妈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也是,她们鸟类能有什么好东西。

给元析奶奶唱完了生日歌,大家欢天喜地地开吃,男人喝酒,女人喝饮料。

男神温柔地问小鸟:“你要喝点酒吗?”

小鸟羞羞地摇摇头,娇嗔道:“喝多了不好,我没有酒量。”

我暗想真是一只矫情的破鸟,喝多了有什么不好,喝多了可以对男朋友揩油,如果我是小鸟,我肯定……

想到这里,我脑中闪出一个伟大的想法。

然后,我自告奋勇:“我要喝酒。”

大家都惊诧地看着我,我装懂事地笑笑:“我酒量很好的。今天奶奶生日大家都高兴,我喝点没问题。”

我心想我可没有酒量啊,你们快点把我灌醉啊,老娘想酒后乱来啊!

我跃跃欲试地盯着桌子上的酒杯,露出馋酒的样子。元析的妈妈立刻给我倒了一杯,边倒边说:“元析你照顾好小秋啊。”

大概为了展示我的异性缘,他立刻宠溺地对我笑笑,还捏了捏我因正在想坏事而微微发烫的耳朵。

捏完耳朵又给我夹菜,后来干脆将手臂搭在我的肩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扭捏地躲了躲,还被他严肃地探过来轻声威胁:“你不想追神了是吧?”

我只好又乖乖地坐在那里,他这才一副满足的样子,继续拿我当他的大玩具,好像我的肚子是他练习揉面的工具。

不过真别说,他这么一折腾,男神果然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我立刻感觉到良好的异性缘有多么的重要啊!被元析蹂躏的不快也烟消云散,还对他感激起来。

酒未下肚,心已沉醉。我抓紧时间吃光元析夹到我碗里的菜,把一杯小酒塞进肚,嘴里立刻火辣辣得疼,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我在克制,克制,努力保持平静……

就在我思维有些混乱的时候,听到元析妈妈问了一句:“焦元,最近忙什么呢?”

我眯眯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却看了我一眼,露出很特别的笑容,眼神也颇具深意,说道:“也没忙什么,都是些没头没脑的事。”

他笑得好迷人……我都有点乱了阵脚了。

元析接过话问:“你的破淘宝店还开着呢?”

他点点头:“那必须。”

“有生意吗?”元析剥了个大虾扔进我碗里,对大帅哥嘲讽道。

大帅哥看看我:“那必须,而且……有个小妞老缠着我呢。”

“就你那糊弄人的开卦算命的破事,缠着你的应该是老太太吧。”

焦元立刻嘁了一声,然后将很坏的笑容悬在了笑涡处,对元析说:“最近啊,有个小妞在追男神,老找我给她算桃花气。不过这小妞好像挺笨,理解总是有误,昨天还跟我抱怨遇到了一个不靠谱的贵人,跟我把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毛骨悚然的。

元析听到这里,也回头看了看我。我心虚得要命,我想世界不会这么小吧……大师不是一个长须飘飘的糟老头吗……

“你怎么给那小妞算的啊?”元析问。

我惆怅地看了大帅哥一眼,听到很惨烈的答案:“摇卦啊,算八字啊,我都给她算过。”

我觉得惨烈,是因为八字里有我的名字……

怪不得我做了自我介绍后,大帅哥一直像研究生物一样地研究我呢。

怪不得男神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后,大帅哥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定格呢。

我只觉得一个头三个大,眼皮也开始发沉。

“不过……”大帅哥顿了顿,认真说道,“她命里遇到的那个真的是贵人,我没有骗她。如果得罪了那个贵人,她这一生都会与桃花绝缘了。”

说完,他站起身夹了一大块红烧牛肉放到我碗里,说:“小秋,多吃肉。我是元析的好哥们儿,而且绝对是可以同仇敌忾的好哥们儿。”

同仇敌忾……我背脊阵阵发凉。

我没有说你哥们儿的坏话,没有没有。

要把你哥们儿千刀万剐的人不是我啊不是我……

我摇了摇身子,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大帅哥,只感慨为什么你生了一张英俊得跟假人一样的脸,却要做世界上最老套最欧巴桑的职业。

大帅哥坐下后继续说:“那小妞把贵人骂得那叫一个狠啊,我要是那贵人非得爆揍她三顿不可。”

我幽怨悲愤地看着大帅哥不怀好意的脸,顿觉这人怎么长这么丑呢!比猪八戒还丑!

于是我气鼓鼓又虚弱地嘟囔道:“原来,从天使变恶魔,不需要从天上掉到猪圈里。”

元析耳尖,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点头在我耳畔说道:“的确,只需要掉进官小秋的世界就可以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觉得不对,那我不是成猪圈了?

回忆起第一次与元析相亲,我就是深陷在愁苦的情绪里没控制住,才万花丛中一点屁在男神面前丢了脸,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挺住。

于是,我这次的悲苦,化为了万花丛中一杯酒。

借酒消愁,唯有泪千行。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了借酒消愁的好处。三杯小酒下肚,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我管他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啊,我管他什么得罪了贵人与桃花绝缘啊!反正我已经醉了,酒后是可以乱来的啊!乱来是要负责的啊!

我咯咯地笑着,手舞足蹈地继续往自己杯子里添着香酒。凌乱中我感觉旁边老伸过来一只大手挡着我的酒杯,我焦急地与他争夺着,手臂大力一拉就把酒杯拉到了嘴边。

原来喝酒还可以增大力量啊!

我十分陶醉。没过多久我的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嗡嗡地响,只迷糊地听着大人们在互相谈论着养老问题。混乱中我觉得胃里已经快把持不住了,于是我嚷嚷着要上厕所,然后指着魏若亦喊道:“你陪我去,我要吐。快陪我!”

意外的是他果然听话地站起身,跟在我身后。我在厕所吐得畅快淋漓,魏若亦一直贴心地拍着我的背,还责怪我不该喝这么多。我心里那个满足啊,吐完后脑门儿血流上涌,也顾不得擦一擦我还泛着臭味的嘴,就双手一勾向他贴了过去。

我笑嘻嘻地挂着他的脖子,心想我已经泡到你了,你得对我负责。

泡到你了,就不会再害怕得罪贵人的事了,所以你不能跑。想到这点我奋力一踮脚,朝着他英俊刚毅的侧脸亲了过去。

我要把香吻献给你。

亲到他的时候我感觉他身子微微一颤,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我线条模糊的腰身,还若有若无地低叹。他的回应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放大胆子抱住他,然后忽然感到他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吻,宠溺地让我想化成一摊水。

我感动了, “男神,男神。”就差点晕在他怀里。

听到我的呼唤,他却没有再靠近,只是任我胡乱地抓着他的双臂。

蒙眬中我听到他问我:“官小秋,你喜欢我吗?”

我连忙点点头,那真是喜欢的紧呀!一边点头一边缠紧他的脖子,唯恐一松手他就回到了小鸟的怀里。

我又听到他问:“那你喜欢元析吗?”

我慌乱地摇摇头,赶快眯着眼睛抱住他不放。

“一点都不吗?”

我再次跟雄鸡展翅一样扑腾着我的四肢,否认道:“一点感觉都……都没……”此刻的我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告诉他贵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追求男神。我不是他的什么交好女友,更不是他未来的媳妇,我只是忠心耿耿暗恋男神的闷骚女。

只是这些话在我酒醉的时候说不出口,思维混乱的让我都焦急。我只是紧紧抓着他不放,不知道当时我到底是在卫生间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我就这样拽着他紧紧挂住,我觉得自己很像一只无尾熊。

我对男神表达着衷心,眯着眼睛不断重复着:“对他……一点都没……感觉。”

然后我以最大的力气扑进他的怀里,脑袋就跟黏上了502胶水似的不肯分开。反正我喝醉了,我只是喝醉了而已!等我清醒过来就让他对我负责,然后逼他带上户口本去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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