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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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我又到家里看了看表姐,她不再披着厚厚的被子,但坐在餐桌前木讷地盯着一碗粥愣神的姿态很像一尊傻了的雕塑。我没有提及我那场不赢不输的行为,只劝解了她两句。
陪着表姐一起对着粥碗愣神的时候,我接到了元析的电话。
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边好像在啃苹果,一边啃一边愉悦地说:“有运动服吗?”
我心想我又不运动,哪来的运动服。
然后他开始讲解运动服对运动的重要性,最后补充了一点:“我这儿有一套女士的,明天过来拿。”
我听了一愣,他怎么会有女士的衣服,难道是小鸟的?小鸟那么瘦,我怎么穿得进去,他是来羞辱我的吧!于是我气鼓鼓说道:“不要。”
他轻笑了下,对我说:“是你的尺码。”
我耳朵竖了起来,打算拉开八卦思维好好探索一下这个问题,莫非是他的前女友,或者前前女友遗落在他府上的衣服?又或者是他给暗恋的女孩买的礼物,却被拒绝了,于是准备将衣服利用到更具有发展意义的行为上?
我只是在心里分析,嘴巴却不受控地给说了出来。他听后又咬了一口苹果,嚼了半天才平静地说:“官小秋,我没有这么胖的前女友。”
我当即就想将他扑倒,再用羽毛球拍子拍烂这个蠢货一样的二百五!
每周日的晚上都是一个不眠夜,那是噩梦一样的夜晚。我无数次双手合十地许愿,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当我睁开眼时,依旧是灿烂的周六早上,而不是万恶的需要上课的周一。
多么希望时间能一直静止在周五的八点黄金档。
可再次睁眼时,闹钟正提醒着我穿衣漱口,终于清醒时我已经坐在教室了。
小豆豆瞪着豆眼儿说:“咦,秋秋哎,你好像瘦了。”
我想把这句话里的“咦”“哎”和“好像”去掉。
我托着腮帮子胡乱地点了点头。今天是体育训练的开始,我将进入魔鬼式追神阶段,我勉强用魏若亦那张嫩白如玉的脸安慰了一下自己的灵魂。
今天元析好像看起来心情不错。中午他来找我,吃光了我做的菠萝虾球后,就开车载着我去他家拿那套传说中的运动服。
其实我买一套新的也是可以的。但既然他这么主动奉献,我也不好推辞。况且我如此贫穷,又不能将追神行动禀告给父母。踏入社会之前,我还是吃软饭的女汉子一名。所以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乐颠颠地踏入了元析家的门,却没有发现相亲那天像孙悟空看唐僧一样不停打量我的元析妈妈,我挠挠头,四下看了看。
“你妈妈不在家呢?”不在家好,省得我这个冒牌媳妇尴尬。
元析打开冰箱扔给我一瓶饮料:“我和我妈不住在一起。”
我白着眼珠子边咕咚咕咚喝着,边感慨,独立好青年呀。
他又轻轻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以后不用担心婆媳矛盾。”说着嘴角好像还勾出淡淡笑意。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不过他这话是在暗示我他马上就要将他的心上人追入怀中了?那我可得在他离我而去前再将他的桃花气嗅得狠一点。
他去给我拿衣服,我在他家里转了一圈。他家不大,九十平方米左右,电脑房里放了一个拳击沙袋,底座装沙子的那种,桌子上有个拳击手套,我试了试,戴上去像熊掌一样,衬的我更像一只狗熊。我赶紧摘了下来,去卫生间照一照我是否真如小豆豆说的,瘦了。
推开卫生间的门,我有点惊讶。台面干净得跟有二十四小时保姆打扫一样,亮点是角落的格子里放了几瓶大宝。
大宝天天见。
元析,大宝。我想到这两个词要有关联,就忍不住想笑。
妈妈说,进门先洗手。我洗了洗,回头看见毛巾架上挂了一条素色毛巾,不过我想了想,还是撕了点卫生纸把手擦干净。这时元析突然在外面喊我过去,我急忙将手里的余湿再在衣服上抹一抹,扭了过去。
但是人生地不熟,他家的房子也不知找哪个装修公司弄的,防盗门和卧室门从里面看都是一个样子,我晕晕乎乎随手一拽,就把防盗门拽开了,外面的热风吹进来,吓了我一跳。更吓人的是在拉开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就好像藏了很久突然被发现,急匆匆逃离了似的。
可是再瞪大眼睛仔细看,什么都没有,明净空荡的楼道连一根鸡毛都找不到。我想我是眼花了。
“呆子!”元析揪着我的后衣领,把我从防盗门的门口拽了回来。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他说:“我刚一开门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晃了过去,是不是小偷啊?”
他顿了顿,看也不看外面就说:“大白天哪来的小偷?你该做视网膜激光手术了。”然后就死拉硬拽地将我推进屋里,指着他床上的那套衣服让我立刻换装,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扭头看看这套衣服,淡蓝的主色调,上衣的正面印着一只粉色的小象,象鼻子长长地卷着,嘴巴咧开了冲我笑。
我也冲它回了一个傻笑,赶紧将它穿在身上。
穿上身后,它的小腿正好蹬在我肚脐眼的位置,我立刻感觉我好像一个孕妇,肚子里怀了一只象宝宝正在踢我,这种感觉分外妖娆。
第一次穿男人给的衣服,我有些难为情,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这件衣服并没有旧衣服的褶皱,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金纺味,应该是刚洗干净的。我磨叽了两下,推门出去照镜子。
元析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我出来,蹭地一下跳过来截住我去卫生间臭美的道路,然后居高临下地对着我的脸和我肚子上的象一通猛瞧,边瞧边点头。
我以为他夸我上身效果不错,乐呵呵的。
他点了几下头后,补充道:“不错,这俩腿儿挺像的。”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我和象宝宝的腿儿挺像的。我真想伸出我的圆腿蹬他一下子,要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威力。内功都已经运转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是贵人,不能得罪。
我蔫蔫地把运功到一半的腿收了回来,继续去照镜子。
走到卫生间,我左看看右看看,对元析的“某女友”的衣服感到颇为满意,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正得意着,感觉到旁边有人看我。
我回头,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元析的目光进不来。我脑袋有点发麻,向窗外看了看,艳阳高照,天蓝云白,一切都那么和谐,可为什么总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呢?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被这强烈而诡异的第六感吓得一蹦三跳地逃出了厕所,拉住元析哇啦哇啦地叫:“有鬼。”
元析一愣:“哪来的鬼?”
我也不顾他的劝说,在原地打着转:“我在厕所照镜子,就感觉外面有人一直在看我,可是你家住在六楼,外面怎么可能有人?没有人一定就是有鬼。”
我一边围着他打着转,一边喋喋不休地阐述有鬼论,一边将手心搓得微热。
元析看着我转了半天后,一把拉住神经错乱的我,将我拉到卫生间,对着外面看。有他在,我胆子也大了点,对着窗外仔细研究。眼前除了飞过几只小鸟,什么都没有,再有的话就是鸟屎了。而且,鬼应该是晚上出没才对。
元析很认真地看着窗外,似乎在对远方深深凝视。我被他的样子搞得肃然起敬,也跟着凝视起来。
不一会儿,他猛地将窗子推开,脸色好像在和谁较劲一样,一副“有种冲我来”的模样。推开窗后他双手插兜,跟故意向鬼示威似的。
我被他的雄姿感动了。
突然,窗户上方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团小鸟围了过来不断忙活着。我蹲下身子翻着眼睛向上瞄了瞄,原来是小鸟在搭窝。
忙活完后,它们又呼啦一下飞走了,跟影子似的一晃而过。
我有点惭愧。
“不,不是鬼,是小鸟。”我心虚地看了元析一眼,为我的胆小如鼠感到羞耻。
他还在凝望远方。听我这么说,回头看了我半天后,没有鄙视我,反而嘴角勾起笑意。
“呆子。”他笑骂了我一句,关上了窗户。我转身走出卫生间,没注意他当时微微叹了一口气。
下午没有课,我穿着运动服直接被他拉进了羽毛球馆。一路上我闭口不再提拿小鸟当成鬼的糗事,他也很给面子地没有以此来笑话我。苦难的生活就要开始了,我坐在车里默哀。
但是到了羽毛球馆,我昏昏欲睡的眼睛和大脑就同时清醒了。我看到魏若亦和其他几个男生正在羽毛球馆门口站着,手里拿着拍子和球。
元析的车还没停稳,我就急慌慌地要开门下车。他瞪了我一眼后,我老老实实地等他熄了火,才推门而出。
“淡定点儿。”他在后面提醒我。
我急刹住慌乱的脚步,装作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和魏若亦打招呼。
“学长。”我露出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他看到我点点头,笑道:“你也来打球?”
我一时语塞,我不会打球……我是来减肥的……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反问道:“学长也来打球呀?”
他绅士地勾起完美笑容,秒杀我的心脏,认真说道:“我是来比赛的。”
“比赛?”我疑惑。
“是啊,有人在咱们学校论坛发了比赛通知,说今天这个球馆有比赛,我已经报名了,听说第一名要奖励尤尼克斯的全套运动品,包括羽毛球拍、羽毛球,还有运动鞋什么的,我们来试试。”
尤尼克斯是羽毛球运动产品之王,这我是听说过的。
魏若亦又接着说:“不过东西是小事,主要是拿了名次的话,比较有荣誉感。”
我钦佩地看着他,为他的荣誉感而骄傲。
这时元析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的男神,对我说:“走吧。”
我急忙告诉他今天有比赛,他停下来点点头:“是吗?那我也凑凑热闹。”
他也要凑热闹……
然后他忽然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魏若亦说:“妹夫,记得周六有家庭聚会。”
那声妹夫叫得我真不爽!
看来今天下午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坐在场地的旁边,看着我的男神打球,真是妙哉啊妙哉。这个比赛举行得好,举行地呱呱叫。
不过我当时忽略了一点,比赛的报名都是有截止日期的,比赛现场根本不允许再报名,所以如果元析想参赛的话,一定要提前报名。
可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进了球馆。
比赛的人并不是很多,元析和魏若亦被安排在不同的组。每组单独比赛,决出一个冠军,两组的冠军再比赛决出总冠军。
我坐在场边的椅子上,盯着魏若亦的身影,回忆起第一次看见他的场景。
那是我入学时经历的第一场运动会。那天下着绵绵细雨,我也像今天这样,坐在操场的观众席上,和同班的女生吃着零食聊着天。
那天,我一边吃零食,一边无聊地扫一扫跑道,看着男子五千米长跑的比赛,发现有个男生跑在了队伍的最后一名,而且是个美男。
我当即立下了美男都是孬种的言论。
更遭我鄙视的是别人还在坚持最后一圈的时候,他却提前停了下来,躺在草坪上休息。我看着他的胸脯一起一落,心想你跑个最后一名,还不跑完。不跑完你还这么累,好意思啊。
男子五千米得奖者领奖的时候,主持人念了魏若亦三个字,我随意一瞟,看到那个遭我唾弃的花样美男登上了领奖台。
我愣住,这才知道他不是最后一名,而是超了别人一圈而已……
于是,我心中那对无敌美男的追求欲望的火苗,蹭蹭地燃烧了起来。
我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是特别的,心中对爱情的幻想和期待在他的身上落定,他套进了我那个早已绘制的爱情模板。就连相遇,也是与幻想中一样,绵绵细雨,优质男生,弱弱的我,楚楚可怜。
虽然,只是我相遇他,他还未相遇我。
我还记得他躺在草坪上休息的身影,双臂展开,自由而潇洒,也许那时早已经一眼定情。
思绪拉回来,羽毛球场上的他,身穿纯白色运动衣,明净淡雅的笑容微微嵌在嘴边。他永远那么儒雅,面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
比赛的过程如我预料的一样,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吊球,扣球,将他的对手一个个击败,稳准狠的绝杀妙技看得我心脏微跳,让我把在另一组里比赛的贵人都给忘了,更顾不上去看上一眼。
很顺利,他成为了这组的冠军,与最后一个对手握手后,到场边喝水休息,准备与另一组的冠军决战。
当元析也停止比赛过来休息的时候,我得意地对他说:“魏若亦是冠军呢。”
他喝了口水:“只是小组冠军。”
哼,早晚还不是都一样。
十五分钟后,两位小组冠军上场决赛,所有已经被淘汰的人员都留下瞩目观看,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有几分自豪感。
意外的是魏若亦和元析同时上场。我这才想起我还没注意刚才元析的比赛情况。
他能杀进决赛和我的男神一决高下,实在令我惊讶。
这下我更加兴奋起来,一边是男神,一边是贵人,这场比赛简直就是为我而战!
我坐在元析这边的场地观赛,因为这样能看到男神的正脸,不过只能看到元析的背影。他只是活动了一下关节,就双膝微曲,准备迎战。
魏若亦依然儒雅地笑了笑,第一回合,他发了个漂亮的吊球。
元析没接住。确切地说,他好像根本就不想接,完全没有向前上步,任凭那个羽毛球优美地落地。
也许他是知道自己接不住,想保留体力。
魏若亦领先一分。
第二回合,依然是魏若亦发球,他发了个平球,元析微微侧了侧身,拍子随意地一晃,与球擦拍而过。我甚至看到球的羽毛被拍子擦出了不堪的层次。
我微叹口气,他们组得是什么实力啊,冠军都这么弱。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魏若亦志在必得的表情让我一边欣赏,一边又替元析担心起来。我看不到元析的正脸,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众目睽睽之下丢这么大人,他一定会很郁闷吧……男神啊,你手下留情让我贵人赢一个小球吧。
第三回合,魏若亦发了个高远球,速度很快。元析轻挪了下脚尖,没接住对方的大力发球,羽毛球不偏不倚地压在了后角线上。
我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怜悯。于是我跑过去替他把球捡了起来。当我直起腰将球递给他,眼睛与他四目相对时,还以为他会面露尴尬,没想到他却是气定神闲,脸色都没有变上一变。看到我跑过来捡球,他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涡。
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你没事吧?”
他没言语,只是凝望了我一眼,笑着轻拍了下我的头,就转过身继续迎战了。
第四个回合,他仍然输得惨烈……
第五个回合,我都不忍心看了……
每局比赛一共十一个球,现在是五比零,某人持续输球中。比赛已将近过半,某人还是零的分数让我手心都有点出汗。
哎不对啊,我是男神这一边的,我该高兴才是,我虚什么虚。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正襟危坐重振旗鼓,但是看到元析捡球的背影时,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
毕竟他也是我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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