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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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壁道:“找衣服。”
丛夏朝卧室走去,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响动,类似什么厚重的东西在地面上拖行的声音。他顿住了脚步,成天壁轻轻走过来,悄无声息地摸出了枪,冷声道:“谁在里面,出来。”
拖行的声音停住了,但下一秒,那拖行的声音又突然加快了,丛夏头皮发麻地瞪着卧室的门,只见一个棕红色的长毛生物从门内冲了出来,身形巨大,接近两米!
成天壁毫不犹豫地朝那东西开了一枪,那东西嚎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打了个滚之后缩向了沙发后面,两人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猴子。只不过,那红脸獠牙、目露凶光、长毛坠地、速度极快的怪物,跟他们认知中的猴子相距甚远。丛夏吓得一动不敢动,腿肚子直抖,成天壁额角冒出了冷汗,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只躲在沙发后面的怪物。
他们谁都没动。
成天壁低声道:“把背包慢慢放到地上。”
丛夏咽了口口水,他也发现了那猴子一直盯着他看,估计这是这户人家养的宠物猴,人走了把它关家里了,现在食物全都坏了,它肯定饿着呢。他一边盯着那猴子,一边轻手轻脚地把背包放到了地上,甚至打开背包拉链,以示诚意。
“往后退。”成天壁又道。
丛夏往后退了一小步,那猴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凶狠地朝他嘶叫。
“别动。”成天壁轻声道,“别退了,他想吃的是你。”
丛夏双腿发软,声音都变调了:“你怎么知道?”问完之后他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那猴子盯着的是他,根本没看地上的一大包食物。
“食物可能变质了,猴子的嗅觉是人类的一千多倍,它闻得到,只有我们是新鲜的。”
成天壁说得没错,刚才他打开背包的时候,看到有几袋真空包装的香肠已经涨袋了。猴子选择了相对弱小的他,而不是人高马大还举着武器的成天壁,真他大爷的聪明啊!他颤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往厨房跑,什么也别管,进去堵住门。”
“那你呢?”
“别管。”
丛夏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
成天壁突然大喊一声:“跑!”接着猛地朝那猴子连开四枪。
丛夏扭头往厨房跑去,成天壁也趁机想往卧室冲,猴子愤怒地吼叫着蹿出了沙发,疯狂地朝成天壁扑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那猴子长长的皮毛上沾着鲜红的血迹,疼痛让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它放弃了更好下嘴的丛夏,转而攻击打伤它的成天壁。
成天壁手上拿的54手枪里只有7发子弹,已经打出去了5发,现在仅剩2发,他想也没想,在猴子正面扑向自己的时候,朝猴子的前胸开了两枪。令成天壁惊讶的是,近距离被击中,那猴子竟只是踉跄了两步,依然顽强地朝他扑了过来,它双眼血红,显然已经被气疯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已经跳到了成天壁面前,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血盆大口朝成天壁的脖子咬了过来。成天壁把手枪塞进了猴子嘴里,手枪的大小刚好卡住了猴子的牙床,它大声吼叫,一爪子拍向成天壁的脸,成天壁用胳膊一挡,被抓出了三道血痕。
丛夏听到了外面肉搏的声音,吓得浑身直哆嗦,他颤抖着抽出了手枪,他没法看着成天壁被猴子咬死而无动于衷,况且,成天壁死了,他也活不久了。他猛地打开厨房门,大叫一声,试图吸引猴子的注意力。猴子却全无反应,那把枪顶着它的牙床,它却吐不出来,这让它愈加愤怒。
成天壁的胳膊被猴子抓出了好几道血痕,他厉声喊道:“开枪!”
丛夏哆哆嗦嗦地扣住了扳机,成天壁看他的样子,知道不能指望他了,第一次用枪就碰到如此危险的情况,丛夏早把自己教的扔脑后了,保险栓都没拉开。
成天壁的手臂血流不止,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那猴子又一爪子拍了过来,他听到了那爪子带起的风声。不,不只听到,他仿佛还“看”到了那爪子破开空气,朝他的头部挥舞过来时在空气中留下的风的轨迹,他瞪大眼睛,眼看着那只大爪子在他脸前改变了攻击的方向,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下,瞬间转轨,拍了个空。成天壁抓住机会,从猴子身下蹿了起来,一把抓着它的毛胳膊往下一拉,猴子俯身,成天壁挥起拳头,狠狠朝它的太阳穴猛击。当他挥动拳头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风的轨迹,那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那轨迹在随着他的意志改变,他想让风把对自己拳头的阻力降到最低,甚至给予他助力,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的拳头变得轻盈了,砰的一声闷响,他击中了猴子的太阳穴,这一拳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是他从未有过的强势。那猴子被打蒙了,狠狠甩着脑袋,成天壁一把揪住它的长毛,朝着它太阳穴猛击数拳,打得那猴子眼球变成了血红色,最后无力地歪栽在地。
丛夏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不仅惊讶于成天壁的凶悍,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他感觉成天壁的拳头带着风,那拳速极快,就好像在成天壁的拳头到达之前,拳头带起的风已经先一步到达,吹起了猴子厚重的毛发,他怀疑自己看错了,那是人类该有的速度和力量吗?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在大排档把老板推飞出去的女人。
成天壁大口喘着气,一手还死死揪着一撮猴子的毛,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血不断顺着拳头滴落到地上,触目惊心。
丛夏小声道:“它……死了吗?”
成天壁扭过头,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的脸庞显得凶狠非常,丛夏这是第一次看着他的脸的时候,无法发出对美貌的赞叹,而只感到心惊胆战。成天壁说:“没有,把枪给我。”
丛夏实在不敢靠近那猴子,隔空把枪扔了过去,成天壁一手接住枪,拉开保险栓,对着猴子的脑袋连开三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猴子炸开的脑浆飞溅到了他身上、脸上,他却没有一丝表情,让人望而生畏。丛夏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有点不适应这样血腥的场面。
成天壁拎着枪,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
丛夏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你胳膊被抓伤了,快来处理一下伤口。”
成天壁没用他扶,自己站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我包里有药。”
丛夏从成天壁的军用旅行袋里翻出了一个药包,里面有简易的伤药。成天壁被抓伤的地方皮肉外翻,伤口上还沾着那猴子粗硬的毛发。丛夏深吸了口气,用酒精一点点给成天壁清理着伤口,他此时双手还在颤抖。他从前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当然,也不是特别有胆识,他只是个普通人,跟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普通男人一样,敢一个人熄灯看个鬼片,敢走夜路,敢抓小偷。在正常有序的文明社会,一个普通人能有多大的概率碰到致命危险?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一幕,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究竟有多胆怯。今天如果没有成天壁在这里,他会沦为这只猴子的食物,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怕得浑身发抖。他不禁抬起头,抱着钦佩的心情看了成天壁一眼,结果成天壁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接,一个冷淡,一个羞愧,他叹道:“多亏了你,不然我今天肯定走不出去了,谢谢。”
成天壁只是催促道:“快点。”
丛夏不敢大意,仔细地擦拭着伤口,如果食物上的细菌都能变异成那样,那么伤口上的细菌没道理不进化,他不禁担忧,成天壁这个时候受伤,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成天壁的心思却根本没在伤上,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沉思着。
包扎完伤口后,丛夏也发现了他的动作,他抓住成天壁的手,仔细看了看:“你这拳头……”
成天壁看着他:“怎么?”
“刚才你打那只猴子的时候,速度真够快的,我都看花眼了,你当兵几年了?练过的都像你这么厉害?”
“我挥拳头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从头到尾描述一遍。”
丛夏想了想:“我看到你的拳头以相当快的速度猛击那猴子的太阳穴,你的拳头就像……带着风,没错,就是带着风的感觉,那猴子那么厚的毛,都被风吹起来了。”
成天壁眯起了眼睛:“果然……”
“怎么了?”
成天壁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也感觉到了‘风’。”
“感觉到了‘风’,什么意思?”
成天壁看向丛夏的身后。丛夏转头,茶几上放着一个烧了一半的矮胖蜡烛,大概有成年男人的手腕粗。成天壁突然一挥手,丛夏只感觉一阵风从脸庞刮过,他的头发被吹了起来,接着,就见那个蜡烛被吹落到了地上。两人都沉默了。这场景类似隔空取物,通常出现在魔术和超能力的表演里,但丛夏知道成天壁不是玩杂耍的,而一个离成天壁一米多远的蜡烛,也不会因为他随便一挥手就掉到地上。刚才那股风,是成天壁挥出来的。
丛夏的呼吸有些颤抖:“这是……进化?”
动植物和微生物都进化了,人类发生变异也并不是稀奇的事情。比如那个怪力女人,比如成天壁,这些令人诧异的能力,除了进化,丛夏想不出别的可能。
成天壁又一次看向了自己的手,喃喃道:“进化吗?”
丛夏不停翻看他的手掌,顺着掌心抚摸他的手臂肌肉,从小臂一直往上摸,似乎想寻找成天壁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成天壁皱了皱眉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丛夏连珠炮一般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肌肉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吗?僵硬、酸痛、膨胀?体内有什么不一样的状况吗?”
“没有。”
“没有?目前这些进化的动植物无一例外体型都变大了,你没有任何感觉吗?没有肌肉膨胀、骨骼生长的感觉?说不定你也会变成巨人呢。”
成天壁捏着他的手腕,甩开了他的手:“给我倒水。”
丛夏看着他发白的唇色,知道这是失血造成的。他赶紧倒了杯水,递到成天壁唇边:“来,先喝一点,我烧上热的了,一会儿最好喝点热水。”
成天壁刚要接杯子,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整扇窗户被砸得抖了抖,两人齐齐往窗户看去,只见玻璃上留下一块湿乎乎的痕迹。丛夏走到窗边一看,颇为惊讶,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冰雹,那冰雹个个有鸡蛋大,这么大的冰雹要是打到人身上,绝对能砸出事。丛夏狠狠打了个寒战,刚才那一场生死搏斗,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们忽略了气温的骤降,直到这时候,他才又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成天壁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看着手表上的温度计,皱起了眉。
丛夏道:“你等等啊。”他赶紧冲进卧室,把主人家的毛毯和羽绒服都翻了出来,衣服成天壁都穿不下,丛夏自己套上衣服后,把毯子抱出来围到了成天壁身上。成天壁看上去状态很不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恐怕不只是失血那么简单。
丛夏道:“你还是去卧室休息吧,外面看上去太冷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不如你去睡一觉。”
成天壁疲倦地说道:“把那只猴子煮了,先吃点东西。”
丛夏回头看了一眼那只血流了一地的猴子,只觉得头皮发麻:“你饿了呀?那个,咱们带的食物还有些没坏,先吃那些吧。”
“你现在不吃,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吃新鲜的肉了,你会后悔的。”
丛夏一脸为难,他实在不想对那只猴子做任何事,他甚至一直避免去看它。
成天壁也没指望他,抽出军刀,朝那猴子尸体走了过去。丛夏表情纠结地扭开了脸,只听着扑哧一声,是匕首插进肉里的声音,他感觉身上泛起了一阵鸡皮。
半晌,成天壁把一块腹肉带进了厨房。
丛夏深吸了几口气,才走进厨房:“我、我来吧,你伤口该裂开了,你去休息吧。”
成天壁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嗯。”丛夏僵硬地点点头。
成天壁扔下那块连皮带血的肉就走了。
丛夏默念了三遍“这是猪肉”,然后烧水,脱毛,切块,下锅料理。厨房里的调料虽然长毛了,但味道没怎么变,丛夏也顾不上太多,用它们煮了一大锅红烧肉,他从凌晨醒来到现在一直没吃饭,闻到那扑鼻的香味后,他屈服了。
端着那锅肉出来的时候,丛夏又看了一眼那猴子的尸体,一想到自己以后恐怕连这么一顿肉都未必能吃得上,心里就感到无比悲哀。他把锅放到茶几上,见成天壁围着毛毯,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兵哥?吃饭了。”
成天壁慢慢抬起脸,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双眼布满血丝,一看就不太正常。
丛夏急道:“你怎么了?”
成天壁轻声道:“冷。”
丛夏摸了摸他的脸,果然触感冰凉,透过皮肤相贴的地方,他能感觉到成天壁的身体在颤抖。难道是伤口感染了?消炎药也吃了,酒精也擦了,以他们有限的药品,只能做到如此了,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急道:“我们去医院吧,也许医院现在还有人。”
成天壁摇摇头:“没用。”他看了眼那锅肉,“吃饭,然后我去休息。”
丛夏急得额上渗出了汗,却无可奈何,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成天壁吃饱之后,自身免疫力能够战胜细菌。
那锅肉做得非常鲜美可口,可成天壁却品不出味道,他舌尖发麻,只是机械地做着咀嚼吞咽的动作,强迫自己吃。
两人快速填饱了肚子,丛夏把成天壁扶进了卧室,把厚的被子全都铺到了床上,成天壁身上盖了好几层被,却依然浑身直哆嗦。丛夏坐在床边,不停地摸着成天壁的额头,却只感觉到掌心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的心也在跟着往下沉。他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如果成天壁死了,他会回到自己家里,听天由命。如果连这样生存力极强的人都活不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靠什么活下去。看着成天壁惨白的脸色,他心里难受极了:“兵哥,你别死啊。”
成天壁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寒冷已经侵入了他的骨髓,这些被子盖多少似乎都不起作用。
丛夏咬了咬牙,把羽绒服脱了,穿着单衣钻进了被窝里,紧紧贴着成天壁不停颤抖的身体。人是恒温动物,身体温度高,而且导热快,比盖被子管用多了,如果这样还不奏效,他就没别的办法了。如果成天壁的体温继续降下去,那他必死无疑。
丛夏低声道:“兵哥,你撑住,你千万别死。我太没用了,我帮不了你,你要是死了,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去陪你,我还是想和你走人间的道,拜托你别死。”
成天壁无意识地抱住了热源,那力气实在不像生病的人,勒得丛夏肋骨疼,丛夏的身体此时就像个恒温火炉,让成天壁慢慢停止了颤抖。
疲倦、困顿、疼痛,所有的负面情绪此时全都在柔软的被褥之间释放了出来,两人沉沉睡了过去。
丛夏感觉睡梦中有人啪啪拍他脸,他惊醒了,睁眼一看,成天壁面无表情的脸就近在眼前,丛夏愣了愣:“你、你没事了?”
成天壁道:“起来。”尽管嗓音沙哑,但丛夏见他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丛夏高兴地叫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你真没事了!你可吓死我了。”自末世降临,这是他第一次打从心底觉得高兴,笑得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成天壁怔了怔,他并不习惯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他推开丛夏:“我说起来。”说完扭过脸去,低头穿鞋。
丛夏凑了过去,脑袋伸到成天壁的脸旁边,观察了他两秒,不禁笑道:“你不好意思啊?”
成天壁斜了他一眼:“你有多少说不完的废话?”
丛夏笑了笑:“你这人真是,长这么帅,从小也不缺朋友吧,怎么这么自闭呢?”
成天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尽管眉目中有几分憔悴之色,但精神看上去并不像刚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人。
丛夏也跳下床:“咱们睡了多久?你当时真是吓死我了,人跟冰块似的,伤口肯定是感染了,还好你挺过来了,也许跟你身体变异有关。”
成天壁挥动了一下手臂,顿觉体内生出一股莫名的能量,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精神更加饱满,四肢充满了力量,就连他的视力都增强了,入目的画面像水洗一般干净精细。如果硬要给他现在的感觉找一个形容词,那就是脱胎换骨。
丛夏早已习惯了成天壁不跟他说话,但他又受不了两人一声不吭,本来环境就够让人沮丧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心情更压抑,于是他一个人也能絮絮叨叨地说半天:“感觉怎么样?还冷吗?屋子里好像没那么冷了,可能温度回升了。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饿。”成天壁摸了摸肚子,他感觉非常饿。
“饿?呃,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不。”丛夏刚走出卧室,就忍不住骂了一句。
成天壁追出去一看,刚好抵住了丛夏往后退的身体,他越过丛夏头顶,看到客厅地板上那具猴子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浑身爬满了蠕动的蛆,整个屋子里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也难怪丛夏会恶心。
丛夏拧着脖子不去看地板:“我们才睡了六个小时而已。”才六个小时,尸体已经腐烂到了这种程度,这屋子根本没法住人了。
成天壁走过去把两人的背包抓了起来:“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
“你、你不是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吃什么?”
丛夏咽了口口水:“包里真空包装的东西,可能还有没坏的。”
“出去再说。”成天壁勉强套上一件明显小了一两个码的大衣,拎起东西往外走去。
“等等我啊。”丛夏赶紧拿上衣服追上去,紧紧跟着他,生怕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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