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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都市言情 > 大龙门客栈:白马良人何时现 > 第 8 章 武松打虎?错,武松打小花!
第1节 第一章

一直以来,在龙晓乙的心中压着一个深刻又令人费解的问题,他自觉别人家该教的他绝对没少教,别人家该做的他绝对也没少做,虽然没有动之以情,但肯定没有少了晓之以理,可为什么人家家里培养出来的是气质淑女,而他手里就调教出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猴子呢?

说她不学无术,淫诗艳词她背得比谁都溜。

说她无才无能,可她闯祸闹事的本领却是谁人也学不来的。

说她没胆没识,可厚颜无耻起来她可以六亲不认。

琴棋书画学不上手,偷鸡摸狗倒是一点就通。他就不明白了,难道琴棋书画会比偷鸡摸狗更有难度吗?

林内涵稍稍颔首,把声音的调子放得更为轻柔些,答道:“内涵自幼跟着爹爹请来的师傅学艺,琴棋书画皆是师傅精心安排课程辅导的,从早到晚,无一日休息。”

无一日休息?那个弹一天琴敢跟他要价休息三天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琴不拨弄到手指发红,便一直练到日落。”

那个将他买给她的琴横在胸口,踩在凉亭的石桌子上,豪迈地乱弹琴还一脸陶醉状,并逼着小丁带着一众丫头鼓掌,最后从石桌子上掉下来,直接摔断了他精心挑得的一把好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棋谱更是隔天便要默写一次,和师傅对杀时,若是比前一日少吃了师傅的子儿,便要打手心。”

背棋谱?哼,套着棋谱的封皮实际上是艳本,那个家伙还以为他不知道,哼!她会看棋谱?他根本不做任何奢望。

“内涵看的书,全是爹爹和师傅们选的,就连逛书舍,有些柜子爹爹嘱咐过内涵不准去看。”

那些她爹爹嘱咐过不准看的书,恰巧是某人的最爱,那家伙永远有办法拿那些书跟他捉迷藏,枕头下、床铺下,最后一次他发现那些烂书的地方是哪儿?对,是她放肚兜儿的小柜子,丢开一条条肚兜儿,下面刺眼地躺着几本什么……《一女二夫》?她简直是反了!

他一口气撕光了那些她所谓的“现实没有目标所以在里面找点儿寄托好过日子”的精神粮食,任由她用那种“这玩意儿好贵的,你好浪费,我宁愿你撕光我的肚兜,不过我身上那件除外”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小姐的父亲倒是用心良苦。”他也没少用心,可是收获与付出严重不成比例,只能怪对象太不配合。

“其实内涵一直觉得小花应该好好学点儿东西,若不然如何对得起龙大当家这些年来的照顾,她实在不太有小姐该有的样子。”林内涵抬了抬头,看向正想起什么不爽回忆的龙晓乙。

虽然当着他的面批评他多年亲自培育出的残次品太不给他面子,但这句话他完全没有立场反驳:“拙荆的确是不太成体统。”

“这也怪不得龙大当家,听闻小花小时候也曾学琴棋书画,怪只怪已故的龙夫人太过于宠溺她了,总是舍不得罚她,什么都由着她去。”

“林小姐觉得拙荆是年幼时被宠溺过头了?”龙晓乙微微一怔,抿了抿唇。

“我与小花同年,开始学琴棋书画之时,龙大当家也已经来到龙府了,难道你不觉得龙夫人对小花她……”

“龙夫人从不宠那家伙。”龙夫人每天逼着她学着管账目打算盘,但是对琴棋书画这些女人该会的事,却从没打算教给自己的女儿。那个逼着她学琴棋书画、培养她的女人味的人是他这个吃饱了撑着的……

“龙夫人不宠小花?那是谁把小花给宠到这般无法无天的地步?”

“……”是他。

是他这个训也训,罚也罚,打也打,却总是任由她想着歪点子脱离自己的掌控,胡闹一番后又把她逮回来一顿乱罚的家伙;是他这个曾经很吃她假哭那套伎俩的家伙;是他这个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就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家伙。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宠溺,那么那个把她宠到这般跟教养无缘、跟气质无分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没错了。

“小丙!”他皱着眉,一握拳,撑着茶几站起身,朝堂外一唤,只见龙小丙立刻现身。他不等小丙开口,便开口向林内涵说道:“今日爽约之事,改天龙某会亲自向林员外交代。”转身,他看向龙小丙,吩咐道,“小丙,派人送林小姐回府,再让丁丫头去看看那臭丫头回来了没,回来了就把她给我押到这儿来。如若还没回来,就让人牵着狼狗出去逮她,就算用叼的,也要把她给我拖回来!”她的确是太过于享受他的“疼爱”,只要给她一丝机会,她势必就有跳到你头上为所欲为的胆量。所以,他对这种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心慈手软。

“回大当家的话,小姐她已经出墙完,满足地回来了,正趴在窗台那儿,偷听你和林小姐的讲话已经好一阵了。”

咣当—

窗外传来一阵印证龙小花的存在的花盆碎裂声。

“哼!看来还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没有野在外面乐不思蜀。”龙晓乙的声音加了几分寒意从喉头跳出来,“小丙,先送林小姐回去,至于外面的那个家伙,如果跳墙出又跳墙进的活儿没累闪了你,麻烦你给我进来好吗?”

看来今晚,他是该给这株红杏修剪修剪乱展的枝条了。

龙小花讨厌会打小报告的人,不管是眼前暴露她行迹的龙小丙,还是那参了自己一本的林内涵。而且明明是她接下来会很惨,林内涵干吗还用那种好像她占了多大便宜的眼神看着她?瞥了一眼被龙小丙引领着走向龙府大门的林内涵,她感到自己的脑门处正射来一股很销魂的视线,转头一瞧,可不正是自家“继母”那邪恶又威慑的眼神吗。

一个踉跄,她急匆匆滚进大厅,拍拍自己一身的花泥,尽量保持无辜而友善的微笑看向龙晓乙。

“好玩吗?”他问得很随意,随意到这次她完全辨不出他的喜怒,更不知该点头说“和白马良人幽会很是销魂啊”,还是使劲儿摇头大声否认“绝对没有这回事,其实我是被绑架出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呃,为什么这次不给她答案提示啊?平时他好歹还会留给她条活路走的。

完蛋了,她似乎真的把他惹火了,这回又被“零内涵”给添了把柴,为今之计只有……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自己爬过去罚站,你不用费心。”她举起手里白马良人送给她的红杏绢花,认罪态度良好地申请惩罚。白马良人果然很有先见之明,连惩罚道具都替他准备好了。

她正要转身奔去墙边,却听见背后传来他嗤之以鼻的声音:“你是到发情期了吗?”

“我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来,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他说她什么?发情期?他的意思是,她跟他那匹奔放整个通宵的破马一样等着随时被配种吗?

“既是到了发情期,也好,你要发情,我便依了你。”

“你要做什么?”她双手抱住胸口,这种很适合禽兽男配角的台词从她“继母”的口里听到,真不是一般的扭曲恐怖耶!

“你要出墙,便索性光明正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象,我来替你选。”

噗—“媒妁之言”她可以理解啦,但是那个“父母之命”是怎么回事?她的高堂老早就驾鹤西归了呀,这天下难道会有人把前夫当高堂的吗?话说回来,为什么现在出墙偷个情不仅技术含量提高了,而且居然还要开辟光明正大的路线吗?难度系数越来越大了啊。

“你……你……你不是说不打扰我红杏出墙吗?那场赌约可是我赢了,你怎么可以讲话不算数?”

“我没有打扰你啊,我不是正打算帮你吗?”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揶揄,眉头一挑。

“这算什么帮我呀?如果你要帮我,就……”就教她管账目打算盘,这样她就可以快乐地把墙来出,最后还把红杏根儿都移到白家去。但……“继母”帮助小可怜找到幸福,怎么看都是一幅很恐怖的画面,关键是她才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呢。

“你给我离姓白的远一点儿。”

“为什么?”果然“继母”还是一心想拆散她和心爱的白马良人。

“因为我想揍他!”

这算什么破烂理由啊?“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儿?如果我只要他呢?”

“只要他?”冰冷的眼神一扫,龙晓乙冷哼一声。你还真敢乱吠!

“对啊,我就是只要……”我难得当着你的面吠一次,你就成全了我吧。

“我不准!谁都可以,只有白风宁,我不准!”成全你?做梦!

什么叫谁都可以啊?我哪有那么人尽可夫嘛!

“我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难得有机会体现一下我的专一,我不想浪费呀。

“我替你选,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嗯?”专一?去你的专一!在我面前你还敢吠你的专一?把你手里的那枝红杏丢了再来跟我吠!

“就是你选,我才不放心呀!”呜,你这样逼我,我会崩溃给你看的。

“那你便提着那颗不值钱的心,好好反省吧。”崩溃给我看吧,我就喜欢瞧你崩溃的样子。

“变态……”你绝对是变态啦!啊啊啊!

这次,她心口合一了。

“哼。”哼!

这次,他也不再口是心非了。

经过一夜红杏出墙,龙家名义上和实际上的两位主子同时疯了。虽然不知他俩究竟是谁逼疯了谁,但是他们默契地把龙府的下人都给逼疯了。

贾管家看着龙晓乙书房的案头上多出了一沓记载着方圆百里未婚男子名单和身家资料的卷宗,顿时老泪纵横、万念俱灰。而小丁则从自家小姐的枕头下搜出了一本极其不可思议的书,随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龙府人人自危,个个惶恐,大家恨不得抱头鼠窜,离一直虐待自家小姐却突然要替她披嫁衣、送她去寻找幸福小家园的龙大当家,以及那个从小到大为了逃避管账目打算盘上蹿下跳而没少挨龙夫人抽打的猴子小姐远一点儿,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而完全不受两位突变的诡异行为所扰的人仅有一个,那便是龙小丙。

他很欢乐地捧着一沓沓从各家媒婆那儿新抄来的未婚男子的卷宗,殷勤地往龙大当家的书房里一次次地送。这会儿,他又捧了一沓卷宗正要塞进大当家的书房,却被站在书房一旁一直朝他使眼色的贾管家给拽到角落。

“一大清早忙到现在也没见你消停过,你就这么热心帮小姐拉红线吗?”

“我这是在帮大当家脱离苦海。”

“什么苦海?

“小姐啊,小姐就是大当家的苦海。既然大当家终于想开,决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就早该把这等祸害给嫁到别人家去。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就算是闯祸也是别人家的事了。”这就是真正的“嫁祸他人”。

“大当家找到合意的了?”

“倒是还没有。”他已经被差去搬了好几趟卷宗了,有合意的就不用在这大热天奴役他了。大当家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挑剔,账目精打细算、锱铢必较。龙大小姐的夫婿嘛,随便选选就好了,都是二婚了,大当家犯得着这般没日没夜地折腾吗?尤其大当家久久地坐在书桌前不动,只皱着眉头瞪着这些卷宗,一卷翻完再换下卷,下卷翻完再换下下卷,好像他龙小丙搬来的是多让人讨厌的东西似的,“不过有这么多对象可供挑选,总有那么一个倒霉鬼被大当家看上吧。”

“什么叫倒霉鬼?小姐已经觉悟了,你没听丁丫头今天早上到处疯叫‘小姐开始看《珠算入门》了’吗?”

“哼,你信她?包着书皮看艳本,她还少在大当家面前丢人现眼过?”

难怪大当家听了小丁的喊声仍然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因为自家小姐开始有所长进而感动。

“我不同你站在这儿闲扯,大当家待会儿要出门去前街的茶楼巡视,我还得跟去伺候着。”

真不知道大当家是怎么想的,前些年急着把产业向外邦扩展,这回又突然打了回马枪,急着在这城里多购些宅子、多添置些产业。而且每次谈生意,明明有钱有能力,却拒绝做东家,只是闲散地凑个份子,悠哉地坐在一边等分红。这着实不太像大当家的性子,大概又被小姐给气糊涂了吧!这龙大小姐别的能力没有,但是论到惹火大当家,她简直就是首屈一指。

龙小丙叹了口气,摇着脑袋,捧着胸前的卷宗,推开了书房的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放下手里正在看的卷宗,龙晓乙抬头瞅着龙小丙抱来的那一沓,眉头紧锁。该死的,怎么还有这么多?都没有一个是他满意的,他本来以为替她挑个对象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自己也就那德行了,能有人要她,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应该没有什么可挑的余地。可是,当卷宗一翻开来,这些条件或高或低、性格或柔或刚的家伙竟没有一个看起来顺眼的,秀才无用、武夫莽撞,好了,他现在算是彻底体会到林员外说的“怎么挑都不过眼,怎么看都不踏实”这话了。咳……关键是他不仅瞧着不踏实,而且怎么看怎么碍眼。

“先搁着吧。”龙晓乙揉着太阳穴,将手里的卷宗往书桌上一扔,他站起身,抬手伸展了一下坐得太久不动的筋骨,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大当家的话,是时候该去茶馆了,要小丙一同跟着去吗?”

“不用,我另约了人一同前去,你待在府里吧。”他说罢,推开门就要往外走,却又突地想起什么,折返了回来朝小丙吩咐道,“不准龙小花出门。”

“大当家是指哪个门?”

“龙家大门,不,前庭的门也别让她出,不,她最好就给我待在房门里,哪儿也不准去!”这才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他早些年怎么就没狠下心来?对这只猴子搞什么晓之以理,直接关禁闭才是上上之选!

“是!”他龙小丙会去好好看着小姐闺房的门的。

龙晓乙交代完毕,随即转身出门,只随手招了个小厮同他一起前去,经过前庭,直向大门外走去,却不经意地瞥见那枝昨儿个夜里在她手里攥得死死的红杏绢花,这会儿正插在龙府大门边墙脚的土壤里,吸收阳光雨露、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一副要茁壮成长修炼成精、大展枝条游戏墙外的模样。

他眉一挑,踱着方步走向那枝被龙小花寄予厚望的生命象征,毫不留情地抬脚一踩,脚落地时脚跟用力一旋,顿时一枝极有可能修炼成红杏小妖精的绢花就这样夭折在他的墨色布鞋下。

“嘶!”一声仿佛被恶狠狠地踩了一脚的痛苦吸气声从前庭的石柱后传出来,龙小花浑身打着恶寒的冷战,探头看了一眼那枝被龙晓乙一脚毙命的娇艳小红杏,顿时心疼连连,想起昨日她殷切地将小红杏插在泥土里,轻轻拍着那即使知道自己不是真花也依然坚强地挺立着的小红杏喃喃自语:“你就是我改头换面、洗心革面的见证,为了白马良人,我要当一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账房上得闺床的完美女人!”

结果才一个晚上,她那伟大的“见证人”就被黑心的“继母”辣脚摧花,驾鹤归西了。

“见证人”挂了没关系,她的决心还像星星之火一般在胸口燎原、燎原、燎原!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喜欢看她崩溃模样的变态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想嫁人想疯了这种动机不纯良的理由,而大发慈悲地教她管账目打算盘呢?而他又那么千方百计阻碍她与白马良人的姻缘,真不知道白马良人哪里得罪他了。不过像龙晓乙那种小心眼儿的男人,会得罪他就像艳本里男女角儿最后都要滚上床,武侠话本中掉下万丈悬崖照样四肢完好一样—这叫必然趋势。

既然他不肯教,她就偷学,不就是管账做生意嘛,想她如此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又有多年耳濡目染的商贾气息,自学成才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她以往学不好只是没有兴趣而已,如今有了动力,这城里就等着出一位铁腕女强人吧!

“哎呀,想太多,人都跑了!”

她一见那红杏尸体旁边早已空无一人,立刻飞身出去,哼,大门不让她出,她翻墙出去。她就知道这围墙旁边不备架梯子是不行的,还好她昨夜早有准备,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踩着梯子,她正在为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可是爬上墙头,她才惊觉自己有多白痴,墙内有梯子,可墙外没人给她备梯子啊……这样降落下去,那还不把她的脸摔成张大饼?可是她才刚夸完自己的智慧呀,就这样返回墙内会很没出息耶。

“人家跳悬崖都摔不死,没道理我跳个墙就死了,对吧?没道理我就会摔个四仰八叉、惨绝人寰,对吧?没道理没道理没道理啊啊啊啊啊!”

于是她理直气壮、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围墙,好半晌……

“令堂的,回去我就把那些武侠话本给撕了,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摸着疼痛阵阵的屁股,她来不及多做停留便立刻一瘸一拐地躲向门口的大树后,只因她的咒骂声引得前方正要转过街角的龙晓乙突然回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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