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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摒弃了琴棋书画那些有涵养的事,抛弃了龙府里那些鸡鸭鱼肉,夏日的小吃街才是返璞归真的最佳地点,蝉鸣声、叫卖声、娃娃得不到零食的哭闹声,声声入耳。
所以说,大小姐真不是人当的,这么好一片景致就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她却在闺房里窝了十八个春秋,何等悲壮的历史。没想到人间的夜生活这么美好,难怪她家“继母”从来不让她上晚班,老是晚膳时间刚过就被四二零掌柜踢回家继续发霉,捧着色彩斑斓的艳本看成了她夜晚唯一的精神寄托,他肯定是怕她发现这个世界还这么丰富多彩!
“好烫好软好绵好甜好好吃。”她两手在嘴巴前扇着,那颗圆滚滚软乎乎的白白的糯米团子在舌头上滚动,最后一合嘴,相当满足地将那团子咽进去,大叹了一口气,“好幸福!好爽哦!”
“一颗汤圆也能把你幸福成这样?”坐在她对面的白风宁抓起自己那雪白的袖子一角,毫不吝啬地给她擦拭嘴巴。她顿时被这爱怜的动作惊到,举起调羹刚要喂到嘴边的团子就这么滚落了下来。白风宁左手一动,举筷轻轻夹住那软软的团子,收回到自己面前,启唇微微一吹,那热气随着夏风直接扑到她的脸上。她看着他嘴唇微动,接着发出一个好暧昧的升调音,“啊……”
“啊……”她呆呆地张了口,然后被喂进了一颗不烫不冷的糯米团子。同样是被喂食,白马良人的技巧明显比“继母”好上几百万倍。呜,好幸福哦!
不过……他莫非有经常喂别人食的经验?这个身经百战就不太好了吧?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怎么,被喂傻了?还张着嘴做什么?”
“哦……哦哦!”使劲儿咀嚼。呃,还是不要在浪漫的时候怀疑男人的贞操观比较好,这样会很倒大家的胃口,嗯嗯嗯。
搁下筷子,白风宁单手托腮,笑颜不改,状似随口一提:“你刚刚说,龙兄的卖身契不是你给签的?”
“呼呼……对啊……谁会买那么大谱的奴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呜!”要把团子吹凉,要讲话,还要假哭,好忙哦。
“那他的卖身契是?”
“呼呼……是我娘啦……逼着他签的……我娘也是的,看到个会算账的就像见了神仙似的,硬把他拽进我家大门,什么破烂条件都答应,害得我小姐不像小姐、丫头不像丫头地过了这么多年……呜呜……”
“这么说,你并不知晓那张契约在哪儿?”
“啊?在哪儿?不都在龙晓乙他自己那儿藏着吗?他是老大他说了算嘛,
哼……呼呼……”再咬下一个团子。圆滚滚,软绵绵,好幸福。
“没有。”他让无忧四下找过了,龙晓乙的书房里谁的卖身契都在,却唯独缺了他自个儿的。所以,唯一可以推测的,就是那张卖身契还在这位龙家大小姐身上。
“啊?”
“我是说……若是龙兄自己有了那张卖身契,他不早就……造反了,嗯?”
龙小花一惊,随即翻了个白眼:“对哦,我也在奇怪,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把我赶出龙府大门,明明老嫌弃我很丢脸的样子,难道……”
白风宁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了点头。
“可是……我真的没有他的卖身契耶,会不会是跟着我娘一起被埋了呢?”她推测完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那张破纸显然毫无热情可言,只捧起那碗白面汤,呼噜噜地喝了起来。
“那你娘临终前就没交代你什么?”
“临终前?我当时盖着红盖头被人押着拜堂呢,我连她是哭是笑都不知道。”想起那天的惨痛经历,她的心就开始滴血,呜,童年阴影啊,“啊,我想起来了,我娘嘱咐我说,如果算盘和算账都不会,想要活命就得跟龙晓乙拜堂!”
“于是,你们就……”
“对啊,你看嘛,完全是没有爱的悲惨婚姻嘛,而且他连红盖头都没揭,就把我休回家吃自己了,嗤!”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爽。什么嘛,好歹顾及一下她小女人的面子啊!
“龙儿。”
“嗯?”
“莫非你……很讨厌算账和打算盘?”白风宁惊讶地眨了眨眼,一副苦恼的样子。
“没人会喜欢那种东西吧?”那简直就是仅次于被“继母”虐待的酷刑耶。
“那倒也是,想那家伙也是打小就被逼得学珠算学到最后看见圆珠子就想吐,呵呵呵。”可没办法,谁叫某些人就是这算盘命,就连到了龙家还是得靠算盘过活,他龙晓乙大概这辈子都别想逃开算盘了。
“对啊,你看他会不会是被虐待到有点儿心理扭曲,所以才这样欺负我呀?”
“那你想不想快些脱离苦海呢?”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搁在一边的梅子茶,喝下一口。
“啊?我……我可以吗?”
“当然,我会救你的,龙儿。”他毫不避讳地用那灰色的眸子直视她的双瞳,“但是……有一道难关你得自己过。”
“什么难关?”
“你婆婆……我娘那关。”
噗—他们的关系会不会进步得太快了?这么快就开始讨论婆媳关系,好刺激哦。
“婆……婆婆她怎么了?”
“你瞧我这瞳色就该知晓你婆婆我娘她是外邦人,对算账和珠算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现如今这白家的账目被她打理得一塌糊涂,家父又是武林人士,对账目这玩意儿更是摸不着头脑,我嘛,轻功以外武功平平,而且只看闲书,账目是一窍不通,所以……”他很抱歉地看她了一眼。
“所以?”
“她说,我如果娶媳妇儿,什么要求都没有,只除了一件—”他突然笑得很灿烂地盯着她,“就是会管账目能打算盘。”
噗—这位婆婆是什么意思,一脚踩上她的死门,那她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白马良人啊,今生相遇却不能相守,龙儿深感悲伤,请不要阻止我掩面哭泣离去。
她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丢下碗,她要赶快逃。他一开始是不知晓她有多恨算盘珠子,多不学无术,这才跟她亲亲爱爱,这下明白她一无是处,浪费了他激情的相亲机会,万一他很残忍地翻脸不认人,把她抛在这小摊边,那她要洗多久的盘子才能回家啊?刚开始还觉得他叫很多东西给她吃是多么幸福的事,瞬间,幸福的事变得好残忍。
赶快掩面泪奔!不要追她,忘记她吧!啊啊啊啊啊,会管账目打算盘的儿媳妇,杀了她她也当不来的!
刚踩出去两步,她的手肘就被人猛地一扯,然后她便以绝对经典的“言情”姿势躺倒在白风宁的腿上,看着他垂下眼帘来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
“龙儿,你怎么能撩拨了我之后,就一跑了之呢?”
“可……可是我……我虽然没有发展到恐圆的程度,可看到算盘,还是蛮想剁碎它当柴烧耶,我……我不行啦!”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不得不另请高就了。
“我也知晓你不爱那玩意儿,可我不想要别人,只想要你,怎么办呢?”
噗—不要对她说这种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经典对白呀,她会中招的呀。还有,让她起来啦,她这样仰躺在他腿上,很容易脑子充血就随口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耶。
完全不顾周遭已经有人开始对他们行注目礼,白风宁将她的身子用力往长腿上拖,就是不想让她有思考时间,径自幽幽地叹道:“龙儿,难道你还想待在龙兄身边吗?你莫非是舍不下他,这才拒绝我的?嗯?”
“谁……谁……谁说的,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在鄙视我没有操守,脚踩两只船嘛,我巴不得离开龙晓乙身边,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而且临走前再踩他两脚,用所有圆形的食物砸在他的脑门上,恶心死他!”
“然后跟我厮守,嗯?”他提醒她,她忘记了说最后的完美结局。
“对对对,还要跟你……但是,我不行啊,我会被你娘我婆婆鄙视的……因为我对账目一窍不通!”
她不是她家那个变态“继母”呀,白马良人他娘的选亲条件怎么比白马良人自己的更变态?那条件一摆出来,除了龙晓乙最合适,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选了嘛!不要再用那种好哀怨的眼神看着她了,她真的没有对不起他嘛,只是她没有那个先天遗传后天兴趣,她这辈子注定要待在“继母”身边被虐待死了。
“龙儿。”
“……”呜,他又来这招,不要这么柔柔地叫她娇弱的名字嘛,她真的很容易中招的。
“为了我,学学,好吗?”
“……”这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啊,就算他用那种柔得滴出水来的表情,配上优雅上扬的嗓音对她说,她也……她也……呜,怎么办?她好想答应哦。救命啊!要出人命啦!哪有人用柔情似水来逼疯人的嘛!
“不要眼神乱瞟看旁边,看着我,我在问你呢。”
“我……”
“好不好?”
“……”
“同我说‘好’。”
“……”
“好。”他加重了音,只要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好……”
呜……好个屁啦!拒绝美男其实不是多有难度的事,为什么她龙小花就做不到呢?
“乖。”他的笑容在得到她的许诺后扩大了几分,随即嘴唇在她的面颊落下一记浅吻。
哇,她又被吻了!但是,代价好大哦,呜……管账目、摸算盘,老天!谁来告诉她,这年头为什么出墙偷个情还要具备这么高的专业技术啊?
摸着良心说,白风宁真的是个棒到仿佛从艳本里走出来的白马良人,举手投足都让她龙小花爱到骨头里。他会在她流口水前喂饱她,在她被耍把戏的勾走前拖住她的手,在她鼻尖薄汗密布前举袖替她拭去,在叫卖绢花的小童走过时叫住那甜笑的娃儿帮她买一枝,在她腿走累前贡献出他的背部。
体贴入微、风度翩翩、甜言蜜语,拒绝跟这样的男人结为连理,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可是这么极品的男人为什么品位会那么奇怪呢?喜欢被虐待的小可怜也就罢了,找老婆还要会管账目打算盘的,就连送花儿都坚持要送她红杏一枝,呃,似乎他总有办法让她心儿上蹿下跳,脸儿哭笑不得。
这大概就是艳本里的女角儿对白马良人那种忐忑不安、羞涩矜持的心情吧。嗯,果然是一种很高深莫测的情绪。
“龙儿,真的送你到这里便可以吗?不用我进去同龙兄解释?”
白风宁笑逐颜开地转过头来,回望着被他一路拖到龙府门口的小可怜,她正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那枝绢制红杏,听见他的话,惊得猛地抬起头来。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解释?红杏出墙这种只会越描越黑的事有什么好解释的,怎么解释都是一个字—死!
“我是怕你一看到龙兄就忘记我,临时反悔呢。”
“啊?反……反悔?我……”
“你难道不是在想‘反正偷一辈子情也蛮不错的,管账目打算盘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好了’,嗯?”
“……”她的想法就这么没前途地暴露了吗?
一根白玉长指伸到她的鼻前微微一摇。
“龙儿,用偷一辈子的情来回应我对你的感情,你认为好吗?”
“……”不要利用她很容易扩散的同情心啦,“可是,我早就忘光了娘小时候教的东西了,从头开始学,很辛苦耶。”
“那就找人教啊。”
“找人教?”
“你身边不是有个最顶级的师父吗?把他会的全部学过来,不好吗?”
“你是说……龙晓乙?”龙小花瞪大一双眼。不是吧?
“他是上上之选,不是吗?”
“不可能啦,他才不屑教我呢。他从小就鄙视我对账目完全没有感觉,还吊着眉毛跟我说—”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红杏插在自己的腰带下,然后腾出两手去吊起自己的眉头,学着某人一脸不屑的模样,沉声道,“‘你只要知道什么是琴棋书画,当一个乱七八糟的淑女,少来碍我眼就好!’”
扑哧—“你可知他为何对女子这般挑剔?”
“谁知道!美人多怪癖吧,他除了那张脸,真的很难找到第二个优点耶。其实我蛮担心他最后会孤独到老的,那种怪脾气,谁受得了他呀?”
“美人怪癖?也对。不过,你可有想过,龙兄出落得这般标致,他爹娘该是何等人物?”
“啊?”这一点她还真没想过,她总觉得龙晓乙是她捡回来的,就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一样,他的爹娘,从来没听他提过啊,“难道,你有见过他的爹娘?”
“不曾见过。”他摇头,淡淡说道,随即又展开一抹深笑,“不过以龙兄的相貌来看,他的娘亲该是倾国倾城才对。”
“倾国倾城啊……”龙晓乙的娘?一个能制造地震的女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娘亲倾国倾城,儿子在她家一手遮天。
白风宁若有所思地看着正低头思索什么的龙小花,突地微微一侧身,视线向后轻轻一扫,感到一个黑影风一般掠过身后,便抿唇一笑,轻推龙小花的肩头道:“好了,你该回去了,我们来日方长,记得你允我的话哦,这儿我可染指过,切不可对我说假话,嗯?”
他说罢,指腹在她的下唇轻轻一刷,不待她反应便技巧地揽过她,脚尖一点地,轻松越过高墙,将她放下,只略微一笑,交代了一句:“我送你的红杏可要好生保管着,跟龙兄学账目可以,可不许背着我玩红杏归墙哦。”话音一落,他翩然飞出墙外,只留某个腰插红杏一枝、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的龙小花。
要她别归墙,那他干吗先送小可怜回牢笼啊,接下来她要怎样坦然面对自己悲惨的人生呢?放纵过后的代价好痛苦好痛苦哦。
白风宁越过墙头,轻轻扫了扫白衫上的尘土,随着动作,额前的头发微微晃动,露出他一双精亮的灰眸,在月夜里显得格外灰白,一道斜影被拖得老长,还映上了龙府的高墙。随后他勾唇朝站在墙脚暗处的人淡淡开口道:“无忧,怎么,出事了?”
“少主,京城来报,当今圣上病了。”
“哼,病了,好消息,多逍遥了好些年,也是该病了。”
“听闻圣上仍然不肯立太子,几位皇子都很焦急。”
“那么恋位,他怎肯轻易立下太子?不过,我要的就是他的贪恋,最好能在他归天前,太子之位一直都虚悬着,这样才方便我拥立新主。毕竟动刀动枪地抢太麻烦,何况打架这玩意儿我实在不在行,还是耍阴招比较合我口味。”
“少主,你当真不回家继承武林盟主之位,非要去混那肮脏的官场吗?”
“武林盟主?就我这身三脚猫功夫?那位置我不是说留给你了吗?这白家剑也是你的。再说了,都什么朝代了,武林盟主还用继承制度,太落后了。你做了武林盟主后要……”
“可少主十四岁就中了举人,为何进士之考却故意缺席?”白无忧打断白风宁的话。少主次次考试必拔头筹,却在最后一场考试时放弃。别人进考场,他逛花楼;别人答题,他吟酒作乐。连一直看好他的主考官都叹气摇头,差点儿奏报当今圣上,取消他今后为官的资格。
“无忧,你觉得当今的皇帝老儿惹人喜欢吗?”
“……”
“虚无浮夸,国库混乱,只知安享太平,这种主子我着实没兴趣。我要效忠的主子,还是自个儿选的比较放心。”
“……”
“啊,我又没说我将来要当贪官,你做什么用一副如此悲壮的表情瞅着我?”
“……”自然是因为他的思考方式太过于奇怪了。
“棋局都摆好了,这下一步怎么走,还要仰仗那朵不知道会不会听我话的小红杏呢。”
“少主,出门前夫人要我带句话给你。”
“嗯,娘亲有话留给我?你怎么不早说?”
“她说,得在少主想欺负姑娘家的时候才能说。”
“欺负?你觉得我现下是在欺负人?”
“……”反正一点儿也不像是要对人好。
“娘亲说什么?”
“夫人说:‘你如果不想将来白家无后,就给老娘离名花有主的女人远一点儿。’”夫人的原话,他只是照搬而已。
“嘁,娘亲似乎太过于低看我的定力了。难不成我会栽在那朵小红杏身上,从此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一辈子?”
“夫人讲话一向很准。”
“守身如玉倒是不难,但是守上一辈子,我可不敢苟同。放心,赶明儿说不定就有女人抱着娃娃跑去敲白家大门,要求认祖归宗。”书中自有颜如玉,风花雪月最销魂。这是他十三岁时就了解的事,他娘绝对是多虑了。
“少主,你知道别人都说你什么吗?”
“什么?”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纯净无比,肚子里却全是坏水。
“呀,是在夸我长得还不赖吗?呵呵呵。”
“……”他还真是会拣他想听的部分听。
手持红杏,蹑手蹑脚,龙小花贴着墙根儿向自己的闺房挪动,可是通往她的闺房势必要经过那灯火通明的主厅……四周好安静,冷飕飕的风一直往她的脖子里灌,她破碎的小裙子也被吹得飘飘荡荡的……她怀疑周遭的一切都有问题,应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但以“继母”变态的性格来说,她当然会以为他会命人在墙边挖一个深坑,让她一爬回来就直接掉进去,摔个四仰八叉再饿她几顿饭。或者叫一排家丁站在墙边等着她自投罗网,把她架去主厅背一个晚上《女诫》。又或者他会兴致昂扬地把她抓住就地按倒在他的长腿上,对她的小屁股一顿乱拍。
不管是哪个她都做好身心的准备了,可眼下她怎么能如此安全地从墙头滚动到主厅门口,还没有被什么陷阱什么坑什么大洞给摔得满地找牙呢?她家“继母”转性了?
她正疑惑着,却听见一阵对话声从主厅里飘出来—
“今日受爹爹之命前来龙府拜访,内涵以为小花会同大当家一起相迎,却不
想……看来她不想见我……”
是“零内涵”的声音,她怎么还在龙府没走?白马良人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了,莫非……她根本搞错了“零内涵”的目标,难道“零内涵”根本就是冲着她头上唯一的光环—“继母”来的?
她立刻贴身趴在纸窗上,那大门虽是为了避嫌大开着,但她还是选择保险的地方偷窥比较好。
她的“继母”并未答腔,只是若有所思地朝有些哀怨的“零内涵”深看了一眼,那“零内涵”被这由头到脚的专注打量给弄得有些羞涩,头不安地一低,粉唇微微动了动:“龙大当家何故这般望着内涵?”
龙晓乙依旧沉默着,沉默得让窗外的龙小花皱了皱眉头。哼,怪不得他没工夫挖陷阱用变态方法教训她,原来……根本就是从上次就有猫腻了嘛,现在居然还看人家看到呆,嘁,他就是这么很没格调的人,就知道拿琴棋书画来当评价女人的唯一标准。对哦,那她干吗还因为红杏出墙觉得理亏地躲藏在这里?大家根本就是两只没有贞操观的生物,要背《女诫》也应该要算他一份。
沉默半晌,龙晓乙突然开了口,一句话,问得坐在椅子上的林内涵莫名其妙,听得窗外的龙小花瞠目结舌。
“林小姐,你年幼时,令尊是如何调教你的?”
哈?他盯着人家打量了半天,就是在思考人家家里的淑女养成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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