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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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娘就是非要糟蹋掉她这个相当完美的姓氏,美其名曰“取个贱名好养活”,没文化地把个“小花”给安在她多灾多难的脑袋上。
龙小花,怎么听都是个很纠结、很矛盾、很有女人味的名字。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她龙姑娘、龙小姐,或者……龙儿,其实叫她小龙女,她也没意见的啦。
但偏巧有个人就是爱搞打击报复,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这个矛盾纠结的名字,只因为她当初捡他回来时,家里有了甲、丙、丁,刚好“四行缺乙”,她端起小姐架子硬是给他赐名“晓乙”,导致他记恨至今。
而且,自从她有了个新的名字一二二七,那“龙小花”三个字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唤得欢。
她不期待跟没什么肚量的男人进行啥深层次的沟通,可他的打击报复越演越烈。
看了一眼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大张旗鼓地沐浴更衣,似乎嫌弃被她的脸颊碰到关键部位的龙大当家,此刻已经洗掉一身风尘,泛着一身刚净身完后的淡香,任由还未干透的黑发披散在肩侧,沾湿了衣襟,姿色撩人地闲靠在主位椅上,听着闻风赶到的几位掌柜轮流报着账目,一沓沓账本摞在桌上,他看得面不改色,她却脸如黄土。
他侧侧身,翻过一页账册,眼睛继续浏览着,手却稍稍一抬,动了动唇:“奉茶。”
丁丫头赶紧端着放了几盏茶的托盘走进侧厅,然后端起一盏正要搁在大当家面前,却见大当家眉头微锁,抬首,不满地看了看站在一边游手好闲的某位小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还不过来伺候我,站在旁边发什么呆?
伺候他?她凭什么要伺候他?大家离缘夫妻一场,还是保持距离,不要惹人闲言闲语比较好吧?她鼓动了一下眉眼,身子没动。
他也不动声色,只是淡笑一声,眼一瞟,任由丁丫头端着茶盏,就是不让她搁下,保持着半蹲的马步姿势。
丁丫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跟大当家斗法,可不可以选在小丁不在的时候啊,小丁真的只是一个相当无辜的小丫头啊。
看不惯龙大小姐的嚣张气焰,小丙立刻出声为自己主子主持公道:“小姐,大当家辛辛苦苦为你操持家业,你站在一边吃白食已经很说不过去了,难道连要你端一盏茶,你也要摆摆架子吗?”
贾管家头一低,在她耳边咬了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贤良淑德!抓住男人的心从奉茶开始!大当家难得让你靠近他一公尺之内,小姐,去啊!”
“……”
这是打击报复,他绝对是在报府门口被“侵犯”的羞辱之仇,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龙小花翻了一个白眼,撇高了嘴角,她端起小丁手里的茶,深呼吸一大口,变脸媚笑地递到他跟前道:“大当家,喝茶,小心烫嘴,我帮你吹……”
“搁着,你还是少做多余动作为好。”
他一抬眼眉,示意她的爪子放完茶盏就赶紧缩回去,像方才大门口的下流招呼法,他还心有余悸,最好他要她干什么,她再干什么,不要她干的,就别多事。
“……”呸!她在心底朝那盏茶吐了一大口唾沫。
他端起茶托揭开茶盖,啜一口香茶,一边继续飞快地浏览着账册,一边状似闲聊地提起了话头:“近日,可有一位白公子来过?”
“呃,大当家说的可是一位身着白衣、轻功很好的公子?若是那位公子,
他……被小姐给打跑了。”四二零掌柜如实汇报某人的战果,惹来龙晓乙抬眼异样地一瞥。
“你打他?”他状似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从喉咙里飞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似乎对她这样欺凌柔美弱小的行为很是不满。
“小姐不仅打了他,而且把半个雅间给砸了。”
“……”嫌弃加剧,冷哼阵阵。
“小姐不仅把半个雅间给砸了,而且站在露台上骂了好一阵的街。”
“……”嫌弃到了极点,斜视某人。
“小姐不仅站在露台上骂了好一阵子的街,而且把几个刚进门的客人给吓跑了。”
“我说四二零掌柜,你不要每次告状的时候都用‘不仅……而且……’这样没前途的词语造句行不行?”某人终于受不了地控诉。
“那你倒同我说说,要用怎样的句子叙述你龙小花的丰功伟绩比较合适?”龙大当家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只见他放下了手里的账册,双手抱胸等着她来交代自己所做的好事。
“谁让他吃霸王餐的!”她为自己辩解道。就算他是大当家,也不能纵容他那什么“私交甚笃”、“不可告人”、“有暧昧关系”的朋友来店里带头吃霸王餐吧!她只是让那家伙知道不是姓白就可以白吃的,也有可能会被人打成白痴!
“他没给钱?”龙晓乙不以为意地问四二零掌柜,见后者唯唯诺诺地点了个头,随即眉头一挑,“打个人情折扣记账上。”
“啊?那不是大当家的好友吗,还要记账?”四二零掌柜愣了愣。
龙晓乙合上账册,丢出一个古怪的眼神,冷笑了一声:“我何时说过同他是好友了?账记好了,下次记得问他讨还。我最讨厌欠人银子的家伙。”
“是!大当家!”四二零掌柜状似膜拜地看着自己的大当家,似乎对他除了银子就六亲不认的冷血本质很是崇拜。
果然是冷血动物!龙小花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挪了挪步子,离他再稍微远了点儿,却被站在身边的贾管家拱了拱身,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再离大当家近一些,最好趴上去,替他捶捶腿、捏捏肩、摸摸胸,再摸摸刚才被她残酷迫害过的部位……她龇牙咧嘴地朝贾管家比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向他表示自己宁死不屈的精神。
贾管家白了不合作的某人一眼,干脆自己上前一步,朝还在审账的大当家笑道:“大当家,您一路奔波也该饿了,小姐一听你要回来,马上就很贤惠地吩咐厨房做了很多您喜欢吃的菜,可见小姐对您的事是多么上心啊!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去饭厅用晚膳如何?”
龙大当家朝她看一眼,一脸讪笑:“我都不知晓,原来你很期待我回来。”
“你觉得呢?”龙小花无奈地回应道。旁人不清楚他俩交恶到什么程度,难道他自己心里还没有数吗?
可是就有一个喜欢幻想他俩恩爱与共、琴瑟和鸣、共效于飞的家伙存在。
“对啊对啊,小姐对大当家是朝思暮想、相思成灾、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
“贾管家,我建议你最好别同她一般看些不适合你看的书,否则脑子会跟着不好使。”他显然没有兴趣听一个老头儿向自己倾吐衷肠,抬步率先走向正厅旁的饭厅,“去用膳吧。”
一干人等立刻众星拱月地跟了上去,无不在回头时白了一眼在他们威严的主子面前煽动风花雪月的一老一少。
龙家的饭厅是相当有特色的,不似其他大户人家喜用圆桌,彰显所谓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家和万事兴的彩头。反正他们龙家自从夫人归天、龙大当家拜堂休妻、龙大小姐下堂开始,就和什么团圆美满彻底绝了缘,圆桌这么假的东西早就被摒弃了。
于是,一张长长的红漆木桌横在饭厅中间,高位是宽椅软垫,而那低位就是随便的木椅一张。按着龙大当家的规矩,在龙家不管是小姐还是下人,功高者坐高位,而无能又爱闯祸的家伙,自然只能缩在那最低位的角落里,连菜都夹不上,就只能干吃白饭。
一进饭厅,两拨人马立刻明显地划分楚河汉界,龙晓乙领着一票人往高位走,龙小花跟着一票人往低位缩。而小丙那个狗腿正顺着主子的意,论功行赏地分着座位,结果因为她今日赶人砸店骂街的“丰功伟绩”,最低的那个位置也被小丁一屁股坐住了。她这才哀叹连连,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一定要多出个龙晓乙来整治她。平日里他不在家,贾管家坐着他的高位,一顺溜位排下来,她好歹还能在小丁身下的那个最后一把小椅子上摇一摇,可他一回来,顺着位排下来,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她苟延残喘的位置给挤走了!
小丁爱莫能助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没位置可坐的小姐,缩了缩脖子:
“小……小姐,要不然,你跟小丁挤一把椅子吧?咱们一人一半。”
她看着小丁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空出一半的位置给她:“呜……小丁,还是你对我好,我当初就该跟娘说,我要嫁你的,呜……”
“呃……我还是不要让给你坐了。”她完全不想娶小姐呀,大当家的勇气她一点儿也没有耶。
“喂!你让我感动完再说这样无情的话好不好?”龙小花鼓了鼓眼,突然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她把头一扭,发现那道目光来自离她们遥远的坐在高位上的龙大当家。那嘲弄的目光因对上她的视线稍稍挪开了些,然后,他扬手召来了小丙,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丙立刻点头跑出饭厅,不多时便搬回一张小板凳,然后朝她走来。
“喂,龙小丙,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大当家打算要我坐这张小板凳……”
“大当家看你可怜,不忍看你没位置坐,你还不知感恩?”龙小丙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将小板凳往她怀里一塞,扭头又走回大当家身边。
她抱着那张小板凳众目睽睽地站在原地,心中翻腾着熊熊烈火。就算是继母也没这么虐待人的吧?
啪—她猛地用手拍木桌,大力得连掌心都泛起一阵麻意,然后终于得到了大家被震撼住的注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丹田,怒吼出声:“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我做主,怎么了?”云淡风轻的回应从高位上飘下来,丝毫没有犹豫。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大家吃饭,呵呵呵!”呜……事实证明,龙小花的勇气和气势都只有一瞬,一瞬间过后,她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疲软地瘫在地上。
她认命地搬上小板凳,正要坐到小丁身边去,却听见高位上再次荡出幽幽的声音:“坐到我身边来。”
“啊?”
“让你搬着凳子坐到我身边来。”他不耐烦地加重了音重复了一遍。
“哦哦哦。”
她立刻搬起小板凳滚到他身边,放下,坐好,惹来别有深意的一眼。
可这一落座,桌面与小板凳的高度落差导致她的脑袋整个儿被盖住了。坐在小板凳上,她捧着一碗白饭,举着筷子,正在考虑怎么不受人注目地夹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她刚刚好像有看到她最喜欢啃的排骨,没有肥肉的那种,要是平日里,贾管家肯定把它整盘送到她面前,让她吃个够了。
她正幻想着油焖的排骨,突然头顶飞来一筷子青菜,眨眼间便被丢进她的碗里。她迷茫地抬起头来,看着正喂食完她而一脸怡然自得的龙大当家,他似乎对自己丢食助人的行为很是满意。令堂的,也不想想是谁把她残害到这般田地的!
“看着我做什么?快吃饭。”
她相当嫌弃地瞥了一眼那被他送进自己碗里的青菜,这算什么?嗟来之食啊,太耻辱了,她才不要吃呢!哼,吃白饭!
他看着她碰也不碰那青菜,也不多言语,只对她的不识好歹嗤之以鼻,转而继续进食。
贾管家却在此时挑起话头:“大当家,这次没到年底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怎么,这不是我家?不欢迎我回府?”他状似玩笑地答道。
对!不欢迎透了,快滚!
使劲儿吃白饭的某人咀嚼着满嘴干巴巴的饭粒,心里控诉道。
“当然不是,大当家回来最好,老朽高兴,大家高兴,小姐她……呃,最高兴!哈哈!”
小丙看了一眼还不放弃撮合离缘夫妻的贾管家,冷哼道:“哼,她高不高兴又如何?大当家这趟回来是因为城东的林员外有事要与大当家商量。”
“林员外?那个老东西!”贾管家放下筷,“大当家,不是老朽说,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当初夫人归天、客栈危机的时候,他那么落井下石,现在想起来老朽还觉得怄呢!”
龙晓乙但笑不语,他夹起一块豆腐,再次往桌下丢,却同样遭到了嫌弃。
“此一时,彼一时。贾管家没听过,‘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吗?这句话可是大当家教给小丙的。再说,林员外还有意把自家二小姐许配给大当家当夫人,人家是诚心可表,为什么要拒绝啊?”
没去理睬还在争辩的“甲、丙”两人,他继续往桌下丢下一筷子芽菜,却依旧被某人扒拉到一边。
“什么?要给大当家说亲事?这……这……这……这怎么可以?那小姐她……”
“人家林二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秀外慧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什么不娶?”
“可……可……可是小姐她也……”
“我要啃排骨!”再也受不了龙大当家嗟来之食的羞辱,她发出了正义的呼喊,却惹来小丙更多的鄙视。
“小姐她也什么?一个只会啃排骨的龙大小姐能和人家比吗?”
“小姐,你快吃醋,快吃醋啊!”贾管家皇帝不急太监急地嚷道。比起啃排骨,她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吃什么醋?”她擦了擦没油分的嘴巴,哼了哼,劳动了一天,还不允许她进点儿油分,她快要香消玉殒了,“排骨不能蘸醋吃。”
他朝她讽刺地冷哼了一声,夹起一块排骨,在自己眼前审视了一番:“看样子,这排骨比醋好吃,是吧?”他倒想瞧瞧这排骨比醋好吃在哪里。
她看着他夹起的排骨,立刻眼睛一亮,捧着饭碗就跟上去,他左她左,他右她右。
难得见识到的一场迟到已久的夫唱妇随,贾管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哼,你看吧,我都说了她就知道啃排骨而已,连吃醋都不会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大当家?大当家,你瞧她哪里有一丝女人味?”小丙做出中肯的评价。
“吃醋和女人味有什么关系?”龙小花显然不苟同小丙这家伙擅自将“女人味”这么神秘的名词粗鄙地解释为“吃醋”两个字,“本小姐的女人味深埋在这里,等碰到骑着白马的未来良人自会无条件扩散,但是现在,我只闻得到排骨味。”她作势拍了拍胸口,对自己埋得“深不见底”的女人味表示骄傲。
啪—筷子重重地搁在桌上的敲击声传来,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排骨跟着他重重放下的手重新摔回了盘子,顿时一脸惋惜状。
“哼!”他从喉头翻出一声闷哼,瞥眼打量某个家伙已经举着筷子,放弃从他手里得到喂食,自力更生地从小板凳上蹿起身,扑向那盘热腾腾的红烧排骨。一阵风卷残云,把大家闺秀的反面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用实际行动表示她的“女人味”真的相当珍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到的。
“原来,龙大小姐很吝啬在我面前展现女人味,嗯?”微微一挑眉,他难辨喜怒的声调让四下的用餐人士没人再有胃口,无不想抱碗飞逃。
可某个终于啃到自己肖想已久的排骨的家伙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头顶上空的冷空气,龙小花捧着碗重新坐回小板凳,索性把筷子和饭碗都丢在地上,专心地啃着她心心念念的排骨,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狗腿的形象和刚才那副不吃嗟来食的傲气严重不符。
龙小花正啃得畅快,恨不得手脚并用地对付嘴巴里那块硬骨头,反正他都把自己召唤到身边当落水狗了,她干脆让自己的形象彻底名实相符给他看。忽然鼻子一动,一阵不似食物香味的味道在她鼻头窜动,咂了咂油嘴,她抬起头来,发现他并未看她,只是很顺手地递给她一盒不知道装着啥玩意儿的破东西。
“送你的。”口气和态度都是欠扁的恩赐样。
“送……送我的?”她有点儿惊恐地看着他,使劲儿咽下一口唾沫,对他的恩赐感到十分震惊。他竟然会主动送东西给她?好诡异,好吓人!
“作料?”拿来配她手上的排骨?
“你把排骨给我放下来。”他对她手拿排骨毫无形象可言的动作显然厌恶不已,越来越怀疑“女人味”这三个字在她体内究竟存在与否。
她闻声,立刻快速动作,两三下将排骨上所有的嫩肉全部啃进嘴巴里,再将满是牙印、碎肉的排骨往地上一丢,表示自己很听他的话。
他对她如此豪爽的行径显然不予苟同,翻了一个白眼,将那个盒子往桌上一摆,放下筷子,起身走人。看样子是被她倒足了胃口。
他一起身,所有人也立刻放下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饭厅,只剩下贾管家显摆地朝小丙横眼,道:“看到了没?大当家心里还是有小姐的,他送东西给小姐了!小姐快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她一抹油嘴,把那小盒子打了开来,一阵香粉飘出,呛得她差点连刚才吞下肚子的食物都咳出来:“呸,什么破玩意儿?臭死了,哕,小甲,会不会是毒药啊,他要毒杀我?”
“小姐小姐!天哪,大当家竟然送你胭脂水粉!这是胭脂水粉啊。”
“胭……胭脂水粉?”她愣愣地盯着那小盒里散发出淡香的粉末,再满脸诡异地瞅了一眼正走往侧厅继续核对账目的龙晓乙,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
这个道理她当然懂,他送她胭脂水粉,难道是在勾引她所剩无几的女人味?在挑逗她敏感的感情末梢神经?那不就是说他对她……
哼哼哼,她就觉得,早在小时候他就对她有非分之想,正所谓雏鸟情结嘛。好歹她也是把他从墙脚捡回来的再生父母,他要是对她这样或那样,其实也完全说得过去的,只可惜,“继母”就是“继母”,永远变不成良人啊!不过,她会允许他在一个小角落里对她爱……
“贾管家,小丙我奉劝你别想太多了,这是大当家在邻城收租时,老板临时拿来抵债的胭脂水粉,龙府丫鬟人手一份,小丁也有,如果你想要拿一份去孝敬过世已久的夫人也完全没问题。”
“……”
“小姐,你干吗突然踹我?”
“我讨厌不让我做完白日梦的人!”她难得妄想一下,至少等她妄想完再破坏她自恋的美梦吧!
“……”
“我还讨厌不让我啃完排骨的人!”
“……”
“我最讨厌送我胭脂水粉,还人手一盒的人!”
“大当家,小姐说她讨厌你!”总结小姐刚才说的所有的话,小丙如实地朝侧厅嚷道。
侧厅里立刻传来茶杯落地、瓷器摔碎的清脆声音,紧接着—
“叫龙小花出来扫地、擦地、泡茶,还有,让她上马厩去。”
“要小姐去马厩做什么?”
“喂马。”
“是,大当家。”
侧厅传来的对话让小丙扬了扬眉,他看着面容抽搐的龙小花说:“小姐,你还愣着干吗?大当家叫你去干活儿呢。”
“……”这是针对,这是赤裸裸的针对!
“对了,大当家的马只爱吃燕麦,你别想随便塞给它点儿杂草就完事,它生起气来可会踢人的。”
“……”
这是虐待,这是赤裸裸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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