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真实的李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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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春登上了《时代》杂志封面。当时《时代》杂志给了非常高的评价:中国人民第一次通过自己投票选出来的一个人。李宇春那一届超女的收视率,一直到今天也没有被打破,即使红透了整个天的《中国好声音》在最高潮的时候,也没有达到李宇春超女决赛的收视率,到了除春晚以外“令人发指”的那种程度。那时候已经都疯了,每个人都在投票,我周围的人天天都在投票,因为他有参与感。到《中国好声音》的时候因为已经有规定不能这么投票了。那个时候全民大参与,我记得周围已经疯狂成什么样了,我认识一个女科长,一上班,发给大家每人一张电话卡,说快快,给春春投票。大家就开始投票,她自己也投票,然后底下的人就说科长我们投就行了,你就不用忙活了,她说那不行,我不亲自投对不起春春。
李宇春得了冠军到北京来,各大唱片公司都来迎接,因为她没有决定签哪家唱片公司,所以大家都挂出横幅,说欢迎春春莅临等。我们太合麦田公司也发出了邀请。李宇春在那么多唱片公司争夺下,签了我们太合麦田,因为她觉得太合麦田是一个认真做音乐的公司,虽然不像华纳、索尼那么大,但是里面有一个叫高晓松的音乐总监、一个叫张亚东的音乐总监和一个叫李宗盛的总监,大家都热爱音乐。
春春最后签了太合麦田,得了冠军以后的第一首歌就是由我来写的,叫《冬天快乐》,是一首温暖的歌。写这首歌的过程,凸显了春春当年多么火。本来要我写圣诞快乐,我说有《圣诞快乐》这首伟大的歌,怎么还再写一首“圣诞快乐”?于是改成《冬天快乐》,因为我想她秋天得了冠军,圣诞夜第一次在网上发行数字版李宇春的歌,用她的声望和她的“粉丝”来创造一下数字音乐的开头,于是我就着手写了。我也不了解这个人,就去跟她聊聊吧,了解一下。她那时候到北京住在朝外的一个大酒店里,到那儿一看我就傻了,人山人海将那酒店全都围住,我在那儿坐着等,不停地通电话,说一会儿春春就下来了。等了有两三个小时,我一直坐在车里。一直到电话那头说上电梯了,结果从上电梯到出来,还用了四十分钟,因为整个酒店已经满是粉丝。我坐在车里看,特别有意思,一排保安手挽手拦着所有的粉丝,几个中年大妈哭着跟保安说,一定要转告春春,我们都是加拿大华侨,在加拿大待了三十年,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音乐,一定要转告春春注意身体,我们专门从加拿大飞回来看春春一眼。我当时想,您都五六十岁了,应该您注意身体,春春注意什么身体?然后那个保安特别可爱地说好,大妈我一定转告李宇春。旁边的保安说吹什么,你能见得了春春吗?特别有意思。春春终于下来了,就聊两句吧。然后车就被围住,我们开始跑,粉丝的车队就开始在后面追。我都已经预计好了,所以我准备了两三辆车,开到一个胡同里然后就换车,特别像警匪片。我们在前面使劲开,后面粉丝拼命追,因为你没办法停车,哪儿也不能去,去任何地方马上就会被粉丝围住。没地儿跑,根本不可能坐在任何地方。当时李宇春要是坐在北京任何一个酒吧里或者什么地方,马上就炸了。因为我有拍戏用的房车,里边有厕所、酒吧等,演员、导演经常用那种车,最后只好上了那辆车,沿着二环路一直开。
我已经拟好了十七个问题,因为时间有限,就一二三四直接问,比如你怎么过的圣诞节?你希望有个什么礼物?你是希望窗外的雪没有脚印还是有?希望一个人还是很多人?问了十七个问题,她回答完我记下来,然后回家,写成押韵的歌词,就是大家听到的“雪让我有点快乐/那片白色/和伸向远方浅浅的车辙/如果这时候飘落/钢琴单纯的音色/我会对自己说/冬天快乐”,这都不是我说的,这都是李宇春说的,我把它写成一个押韵的歌词而已。
这是第一次有人改我的作品,我出道那么多年,第一首歌就红了,得了无数奖,从来没有人敢改我的作品,只有她。原来《冬天快乐》写的是,“喜欢你我们就在一起/呼吸/安静而整齐”,春春就说“喜欢你”不太好,这个要改,于是就到公司去说。我心里很高兴,她居然改我的作品,怎么改?想来想去,这是写给粉丝的歌,不是写给情侣的歌,就把“喜欢你……”改成“习惯你/就把我当作你/我们就在一起呼吸/安静而整齐”,改得很有意思。录的时候,时间有限,保镖一堆。她有那么多粉丝,当年出道时就是中国价钱最高的。我录音的时候还跟春春聊过,说我给你写这首歌我挣的钱,只够你走上台喘两口气,你还没唱,这钱已经比我写首歌多了,你登上台刚呼吸两下,就是我这首歌的价钱。
她很可爱,一直坚持追求音乐、热爱音乐,有自己特别坚定的个性,没有向市场投降,也没有到处走穴等。过了几年,我们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上遇见了,她特别可爱地过来跟我说,高老师我特想跟你道个歉。我说你跟我道什么歉,她说我那个时候刚出道不懂事。我说那时候跟你没关系,很多粉丝围着你,不是你自己的错,你档期那么紧,录音的时候来不及也不是你的错,整个就是商业的事情,就应该是那样的。《冬天快乐》2005年12月24日夜里12点也就是圣诞节零点上市,几分钟之内就卖了100万首,创下的数字音乐销售纪录到今天也没有人打破。
春春本人非常低调,非常热爱音乐,后来转型成为创作歌手,而且写得还很好,非常难得。春春后来自己创作的那张专辑,我个人非常喜欢,非常有才华。我也去现场看过她的音乐会,非常震撼。她不返场的情况下走了,全体“玉米”起立,没有人高呼她返场,因为大家都很了解她的个性,全体不走,齐唱三首歌,然后秩序井然地退场。“玉米”是中国所有偶像的粉丝团中迄今为止组织得最好的,人数最多,做的慈善也最多,他们有自己的玉米慈善基金,因为春春是一个很正面的形象,非常阳光的那种偶像。我觉得她给中国的整个娱乐产业,给粉丝偶像之间的关系等,带来了正面的影响。到今天,一路看来,我认为李宇春是一位非常优质的偶像。这一点,相信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她确实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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