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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没关系,慢慢恨,总有一天,你会忘了我。”

“我不相信,你对我会没感觉!”朱亚茹狠狠地咬牙,转身抱住魏冬阳的脖子,吻住他。

魏冬阳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笑了笑,说:“要么你继续,然后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见面,要么你坐稳,我送你回家。”

素来自傲的朱亚茹气得从车里出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她回头看,魏冬阳已经掉头朝他的家开去。

她转过脸,泪水湿了脸庞。

其实,看着她愤怒离开,魏冬阳心里也没那么好过。

这两个女人,最后还是全被他伤害到了。

魏冬阳觉得婚姻和感情是一件很烦人的事。

魏冬阳回到家,发现方默果真还没回来,不禁有些气恼,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默,他想方默要是再敢挂电话,他一定……

唉,挂就挂吧。

反正没几个人敢挂他电话,总算有一个人了,只当是生活多了乐趣。

魏冬阳笑了笑,却不料事情比他想的要糟糕得多,方默的手机直接打不通了。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

拿下手机电池的方默开始思忖自己今天要在哪儿凑合一晚上。

蓦然间,她发现,除了那个家,自己真的别无去处。

想到明天还要上班……算了,回去就回去吧,不就是没点面子,反正她的面子早就丢尽了。言不由衷的话她也不是说了一次两次,尤其是对魏先生。

不过,或者可以晚点回去。晚点回去好歹还能有一点面子,再说,魏先生晚上未必真的就会回家。想到朱亚茹小姐的各种美,她便有千万个不痛快。

至于她和白杜……

方默和白杜,其实真正相识,是在大学。

那次,他们学院搞了个联谊,作为大一新生的方默毫无心思参加,最后却被室友拉着去了。一大堆人的联谊,看似热闹,其实每个人都是孤单的孩子。后来,联谊就成了一圈子叠一圈子的人围在一起聊天。

方默和室友所在的那个圈子里正好有白杜。

然后大家讲各自的故事。

白杜就讲了自己堂弟的事情。其实那事没什么好笑的,可经过白杜的嘴一说,听着十分有意思,连当事人之一的方默都竖着耳朵听完。最神奇的是,白杜的堂弟白芍就是被方默小学时砸破脑袋的那位。

后来,人都说,方默和他是难得的缘分,上辈子不是公婆就是兄妹。从此,方默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罩着她的哥哥。方默一直觉得白杜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直到初吻被白杜夺去时她才明白过来,什么哥哥妹妹的,真是扯淡。

她有很多个第一次是跟白杜一起的。譬如第一次逃课,第一次去外面网吧通宵上网。还有,第一次离开学校两天去找魏冬阳,那时候魏冬阳已经毕业两年,刚开始成立公司。方默只是躲在一边偷窥他。

就是那天,她失去了初吻,和白杜决裂。

听说,她寝室里的女生很瞧不起她,觉得她很作,明明跟白杜谈了那么多年朋友,被亲一下就决裂,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方默只是沉默着,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还真是把白杜当哥哥了,会跟他抱怨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在他面前也不掩饰情绪,甚至还热心帮他介绍自己所知道的美女。

她快要结婚的时候,白杜一脸怨恨地看着她,和她打赌:“方默,我打赌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谁真的对你好。”

方默郁结:“打赌就打赌!”

不过,第二天,白杜就消失了。后来,方默才知道,白杜因工作关系去了国外。

其实白杜早就赢了。方默输得很凄惨。

车里的白杜有些按捺不住,探出头问道:“方默,你到底要走多远?”

方默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半个多钟头了,腿上一阵酸痛。

越是接近家门口,方默越是心里没底。

假如魏先生真的去了他别的家,她该怎么办呢?装作不知道?这……对她而言很难做到。

以前一直不知道魏先生都有些什么女人,从来都是她自己在臆想,而今她知道了朱亚茹的存在,心里由此长出来的疙瘩怕是很难消失了。

有时候她也很纠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魏先生纠缠在一起,哪怕是这之前,自己也从未想过主动离开。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魏先生的某某某突然出现,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蛋呢? 

方默咬了咬牙,心想自己才不会搭理这某某某,就算要滚,也由不得旁人来说。她可以容忍魏先生的所有一切,包括魏先生对她的伤害,却不会大度到容忍和魏先生有关的某某某,管那某某某是什么身份。

胃痛依然倔强地滞留在她身上,不舍离去。她轻轻地揉了揉胸口,看着自家大门,轻叹一声,从未想过回个家也要如此纠结。

“结束神游太虚了吗?”一直在观察她的白杜轻声问。

方默努力扯着嘴角,她严重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没笑出来,说:“白杜,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这我恐怕难以控制,城市这么大,我们分离那么久,偏偏还是见面了。你以为我原来想要见到你?我本是想再也不见你的。”白杜轻轻哼了一声,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反正,反正就是彼此当成陌生人就对了。我不介意你以后见到我绕着走。我只是对感情有些愚钝,一个人已经很头疼了,再多一个怕是会招呼不过来。所以……”方默顿了一下,继续说,“再见了白杜。”

方默认真的表情让白杜十分受伤,他冷静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般问:“方默你到底有什么好呢?”

长得也就那么回事,性格还很奇怪,说她傻她又不笨,说她聪明她在某些事情上又表现得那么白痴。

方默,你到底有什么好,我白杜堂堂七尺男儿却偏偏对你再见钟情。

白杜抬头看了看夜空,情绪闷闷的,说不出的憋屈。

最后转身走的时候,方默还很具有象征意义地朝他挥挥手。

白杜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他觉得,方默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东西没还,这辈子,他大约是要缠着方默讨债。可惜欠债者装作不记得了,你能怎么办哦。

或者,是他上辈子欠了方默什么东西,这辈子挨罚了。

总之,他难以控制自己脑子里那一定要接近方默的想法。

方默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微微叹息。如果没有魏先生,她大概也许可能会和白杜在一起。只是大概也许可能。

这种假设其实很没意思,毕竟早在认识白杜之前,她就已经认识了魏先生。

如果今生没有遇见过魏先生,或许她的生活会更加美好,平淡中不乏乐趣。想又有什么用,她一不能穿越二不能重生,唯有活下去。越想越容易胡思乱想,她用力拍拍自己脑袋,试图摒除脑海里的杂念。

等到连白杜车走时刮起的灰尘都落下来之时,方默才转过身,打开大门,走进院子里。她的表情,夸张点,能描述为视死如归。

从院子里看过去,屋子里好像是暗的。方默不禁失落至极,提着包在院子里的花坛边上坐下。仰头,夜观天象,莫名其妙地想起曾经学过的一首钢琴曲--《今夜无人入眠》。

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失眠,她猜自己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又坐了一会儿,方默看着时间,已经凌晨了。大门依然毫无动静,她站起来,掸掉衣服上的灰,开门进屋。

安静的屋子里,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方默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情绪欠佳,心道魏先生果真还是没有回来。

“唉!”

整个屋子里都能听到她发自肺腑的这声叹息,掺杂了无奈、失落、纠结和难以言喻的惆怅。

她正要伸手去按开关,客厅里的灯突然亮了,方默被吓了一大跳,惊叫了一声,再一抬头,魏先生正站在对面的开关前,阴沉着一张脸,瞧着她。

方默顺了顺气,说:“吓死人了!你怎么在家都不开灯?”

魏冬阳嘴角动了动,等到大半夜,积压了一肚子怒火,然而此刻却也只是说:“我这人环保,正在响应政府的节能号召。”

方默看了看她,想到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扭过头,自顾自忙去了。魏冬阳倒也不急,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还真差点以为方默今晚就不回来了。

魏冬阳指了指沙发,说:“方默,坐下,我们谈谈。”

方默瞥了他一眼,本能地拒绝:“很晚了。”

“晚吗?你不常常加班到凌晨,这时间很合你正常作息。”魏冬阳好像很了解她。他吐了口气,掏出之前出去买的一盒烟,缓缓点上。

之前,他等了方默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到她回来,实在是太无聊,后来看到方默买的一堆垃圾食品,好奇地拿出几袋,打开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零食实在不适合他吃,于是他翻出一瓶红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觉得嘴巴里的味道不那么别扭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不由得开始烦躁,全身上下到处都不舒服。

他从来没试过这样等一个人,这种完全不知道结果的等待让他不舒服。等待对于他魏冬阳而言,是一件陌生的事。于是他出门,开着自己的车子,在外面兜了一圈,买了一盒烟,就买了一盒烟。回来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方默这下总该到家了吧。

结果方默还是没有回来。

如果换作之前,他也许会再也不搭理这女人了。

当他再次坐在沙发上之时,忽然想,方默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等过他呢?尤其刚结婚的那会儿,方默没去上班,每天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回忆这几年,他何曾在乎过方默的想法呢?

因为这惭愧的念头,让他能够继续安静地等下去,只当是还结婚当晚的那个人情好了。那天晚上,他也让方默一直等到天亮。

方默毕竟不是他,除了这儿,能去的地方真的是很少。

魏冬阳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才开始认识方默,尤其看到方默进屋之后那探头探脑的样子。

方默看到他抽烟,深深皱眉,说:“你抽烟?我从来都不知道,还以为你不抽烟。”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魏冬阳看着袅袅烟雾,“我只在大学的时候抽过,都戒烟七八年了。你很厉害,方默!”

方默费解地看着魏先生:“我?”

“是啊,因为等你实在太无聊了,突然就想抽烟打发时间。”

“……在等我?”方默再次皱眉,闻到烟味之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魏冬阳熄灭了烟头:“当然,我在想,是不是你就真的不回来了。”

方默耸肩,说:“魏先生,你等我干什么?我以为你今晚肯定不会回来的。”

“我说过会回来。”

“我也说过不回来,可我还是回来了。所以,你说你会回来,不一定你真的就会回来。”

“你以为我是你吗?”魏冬阳倒吸一口气,对她的狡辩感到胸闷,他决定问另外一个问题,“方默,为什么挂我电话?”

“因为……”方默想了想,笃定地说,“手机没电了。”

“哦,原来是手机没电了。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手机电池被别人故意抠出来了。假如二十四小时你没有开机,或者没有回家,你说我该不该去报警说有人失踪了呢?”

说实话,他差点真这么认为。如果没看见和方默拉拉扯扯的那人的话,兴许,他真在天亮的时候满世界找方默。

方默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还是说你遇到能让你不顾一切的男人了?”魏冬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默,“那男的,看着很不错。是你的客户吗?”

方默有些震惊,腾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不对,这样问有歧义,她赶紧修正,“你怎么知道我跟朋友在一起?”

魏冬阳冷哼一声,说:“你不也看见了我跟朱亚茹在一起。”

方默脸红了,两只手绞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明明应该是她责问魏先生才对,怎么……她真是太蠢了。此刻不应该把魏先生当成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而应该把他当成自己的客户,要据理力争。

据理力争,方默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大义凛然地瞪着魏冬阳。

“我跟白杜,是大学同学。可是,魏先生,你跟朱亚茹关系可就不一样了。所以,你希望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怎么做呢?”稍顿,方默撇撇嘴,语气多了些嘲讽,“看见一次也就算了,还要看见第二次……难道你敢说,朱亚茹和你只是普通朋友?”

魏冬阳咬了咬牙:“是啊,朱亚茹和我的关系的确非同寻常。”

方默愣了一下,虽然早知道,但亲耳听到魏先生承认,她的心,还是会莫名抽痛。她跟魏先生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坐实夫妻之名,又来了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魏冬阳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无明火,说:“方默,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跟朱亚茹,就算有关系,那也是过去式。现在你是我妻子,你跟我的关系才是真正的非同寻常。你问我朱亚茹是谁,那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初恋,后来分手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想知道什么?”

“就这样?”

魏冬阳几乎强迫自己耐着性子说下去:“你若以为我跟她在一起会发生点什么,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经常要遇到各种各样的女人,以后有你天天纠结的时候。只是你不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挂我电话,如果有什么话,最好摊开来说,我会尽量解释给你听。我之前说过,从今往后,对你好。”

方默突然坐到沙发上,弯腰捂住胃,额头冒虚汗,想吐。

魏冬阳皱眉,自乱阵脚:“方默,你怎么了?”

方默摇头,冲进洗手间。她想,那胃药,怎么突然就不管用了?

后来,还是魏冬阳强迫性地把她拉去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说:“暴饮暴食了吧?不注意休息了吧?老吃辣的吧?都急性胃炎了!”

魏冬阳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积压了一晚上的怒火顿时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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