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教导主任死得好惨呢！”

“可不是，真难堪啊，不知道家人看见了多难受呢。”

“哎呀，现在好多人都说咱们学校根本就是徒有虚名。”

“何止啊，名声都坏了。”

“你看予菲学姐都因此受牵连了。”

“予菲学姐还不错啦，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谁不知道找工作要托关系。唉，东窗事发还要她顶罪！”

“据说她已经被停职了，真倒霉。”

下课铃声刚打响，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讨论这件事。

也难怪，学校出了这样的大事，学生们怎么可能还有心思静下来学习呢。

临近午休的时候，有同学看到从办公室抱着整理箱走出来的予菲，她还是昔日里好看的样子，尽管如今处境难堪，又被众人指指点点，可那永远都让人欣赏的姿态依旧还在。

男友出了事，一路提拔她的主任也意外身亡，受影响最大的予菲除了被同情外，多多少少也叫人觉得有些晦气。

于是予菲便成了大家敬而远之的对象。

其实，学生们早就意识到今天学校里的气氛格外紧张。几个陌生的男人出入办公室，有学生很快辨识出他们的身份——便衣警察。一时间学校里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学生们除了关注教导主任的案件以外还在讨论到底是谁在暗处录音的。

“我猜多半是因为予菲老师太优秀了，所以得罪了人啊！”

“教导主任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很有心机的样子，谁说的准啊。”

“哎呀，我一想到有人在背后偷听人讲话，还录了音，就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

“会不会是加藤老师啊？我感觉她一直都蛮看不惯予菲学姐的。”

走廊里，几个女生聚集在一起小声地八卦着，眼睛还时不时地环顾下四周。自从发生录音这个事情后，大家讲话都小心了许多。

“别乱说啊！这件事情是主任死后被揭露的，他一死，很多事情都死无对证，怎么查啊？”

“要我看，学校这下可热闹了。”

“还用你说！”

徐佳文倚在S中办公室前方的暗灰色落地窗边，从这个角度向外面看，到处都被灰暗笼罩，压抑得叫人心里不舒服。

说是来调查取证，但在目前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校方不想再生事端，所以不愿吐露过多信息。

为了不想再惹麻烦，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后，徐佳文才和组里另一个同事起身离开。

虽然调查并不顺利，可这次却并不是毫无收获。

因为临别前，本来什么都没有说的校长，还是没有克制住内心的疑惑，问了徐佳文一个问题。

“我看了新闻，记者速度真是快，竟查出了和张静修约会的女子曾是S中的学生。”

“是啊。”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学生是谁呢？”

在校多年，校长觉得自己不敢说每个学生都叫得出名字，但肯定还是会有印象的。

“邢美佳。”徐佳文又补充道，“当年张静修是她的班主任吧。”

校长在听到“邢美佳”三个字后，脸上神色发生了变化。

“是那孩子啊……”

校长仿若随着这句感叹陷入了悠长的回忆里。

“您还记得这个人？”徐佳文赶紧又问。

“当然。”校长肯定地说。

“S中是初中和高中合并的学校，这你也是知道的吧。邢美佳那批学生刚来的时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我还不是校长，所以和学生打交道比较多。”

“校长您对她的印象好像挺深的。”

“是啊，那孩子初中的时候就很出名了。”校长感叹道。

“哦？”和徐佳文一起同行的另一个年轻同事，在一旁埋头做着笔录，听到这样的话不禁疑惑地问道。

倒是徐佳文隐隐猜出了一二。毕竟之前陈勋奇提到过邢美佳在校时的一些情况。

“学生们不是把好看的女孩称为校花吗，当年邢美佳就是S中的校花，还有许多校外的学生来看她。那段时期她的老师都因此感到很头疼。”

“也就是说，她很漂亮？”

“怎么说呢，也不是。”校长端起茶杯，沉思了下才啜饮起来，好像是在想比较恰当的解释，“在我这个成年人看来，她是属于那种小女孩的漂亮吧，穿着打扮张扬了些，一看就是被娇惯长大的。不过为人处世方面并没听说对人太蛮横什么的，总之人缘不错，这点挺让人意外的。”

徐佳文不禁回想到自己读书时期。学校里确实存在这样的女生，论长相未必是最漂亮的女生，却因家境好，再加上那个年纪特有的虚荣心，吃穿用度方面很显眼，因此逐渐被关注，再往后被人争相议论，于是顺水推舟成为学校里所谓的校花级人物。

只是，这样的女生稍不留神就会成为花瓶。本身就惹眼，在人际关系上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就会被众女生排斥。

徐佳文见过邢美佳，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忆的原因让她性格发生变化，他想象不到，如今看起来很安静的女生以前是怎样张扬的一个人。

不过，如陈勋奇和校长所说，像邢美佳这样的女生，没引来大家的嫉妒和排斥，这已经算是一种本事了。

“我听人说过，那时候她有个好朋友。”

“你说林默遥？”没想到徐佳文会提及到这个，校长稍稍愣了一下。

“嗯，那女生后来还有消息吗？”正说着，徐佳文有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其实，他一直对邢美佳的长相有些好奇。

“没什么联系了，学校里的事情这么多，常年都有被开除的学生，就算有心日后留意，也只是蜻蜓点水而已。何况，她确实给学校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这件事能具体说说吗？我总感觉这个人消失得有点离谱。”

“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哎。”再次提到学校丑闻，校长刚刚缓和的态度，又三百六十度回到原点。

“那……”知道已无法再从校长口里探听出别的东西，徐佳文又试探着问，“能不能给我一张当年那个班级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