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想法吗？”很不巧，叶珂的那句话让程曜听了个正着。

“我是说，虽然不太明白您讲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老师，这么高深的东西，就只能用来表演吗？”叶珂连忙站起身，高声说道。

程曜的表情随着叶珂的话一滞，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当然不，特斯拉线圈发明的初衷原本是进行电能的无线传输，只不过涉及世界范围内的能量传播和免费获取，目前还没有机构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但是在不久的将来，我相信，随着世界各国之间紧密合作的不断加深，特斯拉线圈一定能够发挥它应有的效用，真正造福于人类。”

“那还真是遗憾。”叶珂嘟囔了一句，便坐了下来，低下了头，肩膀却在不断地抖动着，明显是在偷笑。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理想化了，各国之间的紧密合作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而能量的免费传播和免费获取显然与合作的原则背道而驰。叶珂撇了撇嘴，暗想道。

半个小时之后，S市大学物理系第三研究室里，叶珂在水槽边翻出了两个还算干净的杯子，冲了两杯咖啡，递给孙嘉羽一杯，自己捧着一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你倒是真不见外。”程曜无奈地笑了笑，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银灰色的西装马甲和配套的西裤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修长。

“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一下，实验室里的东西最好不要乱动，说不定沾有什么毒素。”他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孙嘉羽要去端咖啡杯的手犹豫了一下，叶珂却已经抢先说道：“放心，那种碰了有危险的东西，他才不会放在外面。”

“我当然不会把危险的东西放在外面，但那是对有基本物理常识的人而言。”程曜抿了一口咖啡，笑嘻嘻地说道。

“有你这个全能的家伙懂就可以了，我干吗还要费那个力气。”叶珂一副大言不惭的表情，两个男人之间的斗嘴让孙嘉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然她想到了一些恶趣味的东西。

这声轻笑却引起了程曜的注意，他终于第一次将目光正面投到了她的身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狐疑的神色，“这位是？好像没见过。”

“我姓孙，是S市公安局刑事技术科的法医。”孙嘉羽连忙说道，“一早就听叶珂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天才，很多他无法破解的案子，最后都是您解开的谜题，‘伽利略大师’的名号在我们局里可是响当当。”

“我有那么厉害？”程曜一脸不解地看着叶珂，却又连连摆手，“千万别听这个人胡说，我这个人可是很怕麻烦的，要不是因为这家伙的逻辑思维实在让我看不下去，又有他父亲的嘱托，我才懒得插嘴，和他做同事，你可得小心别被传染了逻辑思维混乱症。”

叶珂终于忍不住将嘴里的一口咖啡都喷了出来，他连忙抽出面巾纸，擦拭着胸前的污渍，“‘伽利略大师’是日本著名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笔下的人物，和你一样也是物理学教授，嘉羽说的那番话也是小说里的台词，不过用到你的身上，倒也还算贴切，因为你和他一样经常帮助我们警方破案，不过你可千万别当真，我可是恪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局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你。”

“哦。”程曜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目光再次看向孙嘉羽，“你是法医？那样的话，我可帮不上什么忙，对尸体我可一点都不熟悉了。而且，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在帮助你们警方，我只是……尽可能矫正他这个人的逻辑思维而已。”

他指了指叶珂，不客气地说道。

“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叶珂晃了晃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原来如此。”程曜的眼睛亮了一下，“真是失敬，原来是嫂子，真抱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正在国外讲学，回来之后也一直没能去拜访你们，希望送给你们的礼物还合你们的心意。”

“礼物？”孙嘉羽不解地看着叶珂，却见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那个礼物啊，稀有金属，手工制作，实在是太贵重了，承受不起啊。”叶珂打了个哈哈，心想，你那也算是礼物？两枚用金属锌和金属铱手工制作的对戒，还说什么并不贵重，但却意义深刻，希望他们两个人能一心一意、白头偕老，最好在婚礼上就用这两枚戒指做婚戒。

“到底是什么礼物？”孙嘉羽好奇地问道。

“不说这个了。”叶珂摆了摆手，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程曜，“今天来找你，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程曜靠在办公桌前，眉头轻轻皱了皱，“先声明，如果是要协助你们调查案子的话，恕难从命，你不能总是这样欺负熟人，而且，你上次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呢。”

“那个，不能怪我，留在那里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等他自己愿意回来的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接他的。”叶珂耸了耸肩，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从孙嘉羽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正是死者贴身携带的那份剪报，“帮我看看这个，五年前，你就已经是副教授了吧？这件事情你应该也是知情者。”

“哦？”程曜放下咖啡杯，接过那张照片，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片刻之后，他将照片递还给叶珂，“抱歉，对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个时候可不能撒谎啊。”叶珂挠了挠头，“这关系到一起命案的侦破。”

“确实没什么印象，这种事情，你们应该去找教务处的人，他们统筹所有的教学工作，知道得更多。”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还有课，就不送了。”

叶珂却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了解他，这个时候去逼他的话，只会适得其反，他叹了口气，准备拉着孙嘉羽离开。

可是孙嘉羽却突然问道：“在云层没有放电现象、现场也没有放电设备的情况下，怎么才能造成触电死亡？”

“嗯？”程曜去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触电的前提就是要有电，不管是云层放电，还是供电设施的放电。”

“但我们现在就遇到了这个问题，死者尸检显示就是遭电击身亡，但是当时的天气不具备放电的必备要素，气象局没有观测到有雷电现象的发生，现场也没有相应的供电设施。”孙嘉羽急忙说道。

程曜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突然大笑了起来，正当叶珂和孙嘉羽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程曜却已经穿好了衣服，“那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遗漏了什么。”

他说完，转身走出了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