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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阻隔他俩的不是门,是原则

五、阻隔他俩的不是门,是原则

有点心酸在我们之间

如此短暂的情缘

看着天空不让泪流下

不说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慨万千

当做前世来生相欠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

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我不奢求永远

永远太遥远

却陷在爱的深渊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

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在爱与不爱间

来回千万遍

哪怕已伤痕累累我也不管

——《相见恨晚》(娃娃作词)

这是个宁静的夜晚。伽罗、天使、AB都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忘却刚才的一切,舒舒服服地在静谧的夜里做个美梦。

事实上,伽罗和AB肯定不会睡得安稳。伽罗发现自己对AB的情感有两点很独特:第一,AB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无尽柔情,每每想到AB,她的心都会变得异常柔软,她曾无数次地幻想着自己亲吻AB的方式和感受;第二,伽罗冷静的时候,她会非常理性地想办法把AB从脑海中赶走,她会尽力把自己安排得非常忙碌。但她意识到,就在她的心最纯净、最专注、最放松的时候,闯入她脑际的不是别人而是AB。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清楚,能够填补大脑空白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用情最深的人。这就是爱情,不折不扣的爱情。

是晚,AB情不自禁展现在伽罗面前的无微不至,让伽罗再次燃起对AB的渴望。这种不可遏止的渴望,促使伽罗不由自主地走到了AB的房门前。

伽罗站在AB的房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敲门吧,有些难为情;不敲吧,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溜走,又绝对不是她的风格。伽罗在AB门前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虽然她的脚步很轻,还是惊动了房间里同样无法入睡的AB。毕竟,这是第一次,他们俩同在一个屋檐下。AB知道自己只要留下来,今晚肯定就不会安眠。他有几次想找伽罗聊聊,也有几次,门外不经意的响声,让他觉得那是伽罗的脚步。当他真的确信伽罗就在门外的时候,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伽罗还是十分不情愿地踱着碎步离开了AB的房门。听到伽罗逐渐远去的脚步,AB顿时心冷了半截,他恨自己没有胆量一把把伽罗拉进来;伽罗就要走到自己房间时,忽然一个转头,健步如飞地走回AB的房前,不容分说地开始叩响AB的房门。

伽罗急促的脚步和AB的心跳速度相同。AB随着伽罗的第一声敲门声,把门打开了。

伽罗:“我可以进来么?”

看着伽罗穿着睡裙,AB似乎有些犹豫,他貌似刚被吵醒,需要调整一下情绪。接着示意伽罗进来。

AB虽然把激动和心跳压了回去,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可是他的言语还是没有天使在场时那么从容,他没话找话地说:“你还没睡吗?”

伽罗:“我没有你那么潇洒,什么时候都能入睡。”伽罗忽然有些愠怒,她不明白一个小时前他还那么温柔,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回到了原有的矜持;再者自己已经向前冲上一步,AB为什么还要在那“装傻”。

AB没有说话。

伽罗单刀直入:“你是柳下惠吗?”

AB:“当然不是。”

伽罗:“那你……”伽罗不解地注视着他。

AB理解伽罗的咄咄逼人,但是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清楚前,他不会轻举妄动:“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吧。”

伽罗:“你到底在躲闪什么?我眼中的AB应该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不仅如此,他也是懂风情的。我真希望我永远病着。”

AB:“伽罗,我只想跟你说一点,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弱者。”

伽罗:“那你是什么?请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伽罗有些不依不饶。

AB:“天使是个怎样的人?”

伽罗:“天使?为什么问这个?这是你最想跟我说的话吗?”伽罗有点愤怒,她觉得AB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太煞风景。

AB:“没什么,只是……没什么……当然不是。”AB顿时显得有些木讷,但他接着还是问伽罗为什么要做环保项目。

伽罗:“说实话么?”

AB:“嗯。”

伽罗:“因为不愿意再和你的时间打架。”

AB笑了:“你不相信我很忙吗?”

伽罗:“我当然相信,不过再忙的人也会抽出时间干他想干的事。我知道环保是你想干的事,见我也许不是你最想干的事,如果我们一起做环保……”

AB:“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的想法?”

伽罗:“我最不确定的就是你的想法,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躲什么?我很可怕吗?”

AB:“你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好了,这个话题,我们改天再聊吧。”

伽罗:“你……”她真想指责AB,真想说出自己的压抑,但她必须克制,因为这样僵持下去,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AB:“其实,好多事情,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什么。”见AB不经意间流露出痛苦,伽罗顿时感觉很心痛,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上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她的AB难受。

伽罗:“AB。”她试图去拉他的手。AB却没有把手给她。

AB略带忧伤地说:“回去睡觉吧。”

伽罗可怜兮兮地看着AB说:“我睡不着。”

AB:“我教你个好办法吧,睡不着的时候就数羊。”

伽罗:“我数了,数着数着羊就变成你了。”

AB:“傻瓜。”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见AB情绪有所好转,伽罗又来劲了,她没有请示就一头倒在了AB的床上,翻来覆去扭动着身子说:“快给我想个办法让我睡觉吧,我需要beauty sleep! AB, 我该怎么办呀?”

AB看着打滚的伽罗,笑了:“怎么办?我又不是安眠药。”

伽罗趴在床上,托着腮看着AB:“你再给我讲一个跨栏背心和大瓷缸子的故事吧。”

伽罗知道自己执拗不过AB, 如果她执意坚持,他们这一晚的美好将会化为泡影。再者,她真的爱听AB给她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AB看了看手表:“太晚了,你需要你的beauty sleep了。”他忽然用周立波的口吻说。顿时他们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伽罗坐了起来,不高兴的样子:“说说话而已,又不能把你给吃了!”

AB:“ 你保证就说话吗?绝没有无理要求?”

伽罗做宣誓状:“我保证没有。不过,在讲故事前我提个要求行吗?”伽罗色迷迷地看着他。

AB:“你真的是个小馋猫。”AB不无爱怜地说。他的话音刚落,伽罗就顺势把脸凑向他。

AB:“你想干什么?”他依然学着周立波的语气。

伽罗:“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说着,她的脸逼得更近。

AB边躲闪边压低声音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伽罗:“你要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我就不走了。”伽罗见自己撕扯不过他,就耍赖说。

AB:“你不怕自己老了?”

伽罗:“非常怕,如果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我躺在床上也会睡不着。与其在自己床上睡不着,还不如抓个垫背的。”

AB:“你这个任性的馋猫。你啊,不能老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

伽罗:“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可我怎么在你这就是得不了逞啊?!”

AB: “你为什么要得逞?”

伽罗:“因为我真的需要。”她的眼神越发渴望。

AB无可奈何地说:“ 乖,听话,快回去睡吧,好吗?”AB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伽罗。

伽罗:“那你就再给我讲半小时大瓷缸子的故事吧!”

AB:“半小时?太长,十分钟。”

伽罗:“二十分钟。”

AB:“十分钟。”

伽罗:“十五分钟。”

AB:“你要再讨价还价就五分钟。”

伽罗:“那好吧,十分钟就十分钟。为什么每次在时间上都是你赢。”伽罗不服,但也奈何不得。

AB像哄小孩似的,又给伽罗绘声绘色地讲起那些过去的笑话,伽罗痴迷地听着,不知不觉十分钟就到了。

AB:“好了,时间到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伽罗:“我们就这样戛然而止也太破坏情绪了。”

AB:“你的情绪随时都会好起来,快别找借口了,乖乖地听话好吗?”虽说伽罗比他大很多,他哄她的时候让他们都忘了彼此的年龄。

伽罗:“我真的睡不着。你说我该怎么办呀?”伽罗依然贼心不死,她的眼神越发迷乱。说真话,伽罗每次见到AB都会十分兴奋。AB立马将视线从伽罗的目光中移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推她离开。

伽罗:“你就不能吻我一下吗?”他木然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示。“就像西方人那样给我一个告别吻好吗?求求你了。”

AB伤感地说:“我不是西方人。”其实AB也恨自己为什么连吻她的勇气都没有。

伽罗:“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吗?”伽罗的情绪忽然又变得很低落。

因为不忍心看到伽罗的忧伤,AB只好像糊弄小孩似的轻轻地把唇放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地快速点了一下。

伽罗借势拉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抓着不放。他边挣脱边哄她“要乖,要听话”。

伽罗从AB房间不舍地退出来,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AB,AB的眼神也从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他们没再说什么,但那目光足以让旁观者落泪。许久后还是AB狠心关上了房门。房门里的AB手一直握着门柄,他的手只需稍稍碰一下门柄,门就会打开;伽罗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她傻傻地、愣愣地伫立在他的房门外。

其实,AB与伽罗一样,他也有难以抑制的澎湃激情,也有极其细腻的洞察力,也是那种能够在短短的一瞬从对方眼睛里阅读到特殊信息的人。但他们对收到信息后的处理方法及表现形式却大大不同。他比伽罗要深藏不露,所以从外表看几乎没有人能看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AB依然靠在自己的房门前,他的目光忧伤、绝望。

伽罗把咬在嘴里的手指轻轻地移出来,而后轻轻地用手扶着AB的门把手,她想狠狠心按下门柄,可事实上,她的手放在那里一动未动。

此时的AB和伽罗仅仅一门之隔,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勇气再冲破那道门,谁也没有勇气告诉对方自己内心渴望什么;尽管他们的动作是相通的,渴望是相同的。

伽罗不敢再打开那扇门,因为,她不确定AB的真实想法,他回避她的理由是什么。AB也不敢打开那扇门,因为,门一旦开了,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冲破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刻意铸造起来的高墙。他毕竟不是情窦初开的男孩子了,走到今天事业有成的光鲜位置,什么样的女人他都遭遇过:使出浑身解数、佯装清纯、巧妙暗示、直接勾引等等应有尽有。AB的坐怀不乱来自于他对人生重心的无限确定,加上过往惨痛的感情经历、已婚的事实,让他在这方面拿捏起来尤为小心。但伽罗实实在在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以前的AB对感情生活没有任何想法,伽罗的出现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奇迹,甚至是个恩赐,她让他的情感复苏、蠢蠢欲动了,同时也承受着折磨与煎熬。浓重的传统家庭观念加上近乎绝情的理智阻挡不了滋生的爱情火苗,却有效牵制住了行动的脚步。

对AB和伽罗,甚至天使来说,都经历了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尽管如此,第二天早晨,他们还都个个假装精神饱满地按时来到餐桌前。伽罗若无其事地跟AB打招呼,问他昨晚睡得可好。AB回答说还不错。AB这句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回答,让伽罗顿生狐疑,他是怎么了?态度为什么那么冰冷?尽管AB一向面部表情很少,说话基本保持同样的语调,但敏感的伽罗,抑或说恋爱中的伽罗,还是能很轻易地分辨出AB的情绪变化。

天使见伽罗察觉出了什么,连忙调节气氛说:“伽罗,今天别走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再好好聊聊。”

伽罗带着不解的心绪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自由?”

天使刻意提高嗓门说:“哦,我忘了,你还得照顾孩子,我真羡慕你,老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一直闷头吃饭的AB,抬眼看了一眼故弄玄虚的天使,心想这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了。忽然他想到了王朔的小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天使到底是火焰还是海水呢?她是名副其实的天使吗?AB觉得她更像邪恶的魔鬼。

伽罗觉得天使成心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明知道“家庭”是AB和伽罗最敏感、最不想触及的话题。

AB:“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你们俩慢慢吃,我去外面抽根烟。”在这样的气氛下,逃脱对AB来说最合适不过,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天使还会说什么,干什么。

“AB今天情绪不对头啊。”天使假惺惺地说,她想由此探探伽罗到底知道多少。

“真是莫名其妙,我没想到他这样的男人也这么不定性,喜怒无常。”伽罗愤愤地说,天使是她的朋友,她没必要掩饰此时此刻她对AB的失望。

“聪明的男人像天气一样多变,而女人就连变天了都不知道。你呀,别想那么多,让他爱谁谁吧。”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天使依然不忘煽风点火。她非但没有抚慰伽罗,还讥讽伽罗是个傻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伽罗确实摸不清AB的“变脸”到底因为什么!

AB抽完烟再也没有走回客厅,他一直静静地在花园里站着,回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不知所措。他需要找一个静谧的地方,从头到尾好好地理理思路。他和伽罗的交往,似乎受着理智的掌控,实际上他有时候是被情感牵着鼻子走。昨晚天使的突然造访,以及她甩出来的那些话,AB暂时不想,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一切是否预示着AB将再一次迷失?或者阻止AB不要重蹈覆辙?习惯事事都掌握在自己手心里的AB突然对与伽罗的这段相遇有种抓不住的无力感。“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这个念头久久盘旋在AB的脑海里……

伽罗在门口开始跟天使告别了,AB不得不打断自己的思绪。

“AB先生,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天使学着日本人的架势给AB鞠躬。

“一切都无可挑剔。”唯有天使能够听出AB的这句话里含有多少嘲讽。

“伽罗你还是先别走了,晚点我送你。”天使忽然担心AB会出卖自己,因此她想尽力留下伽罗。

如果AB的情绪没有变故,伽罗完全可以留下来跟天使再聊一会儿,这样她可以知道天使对AB的看法。天使是自己的好友,她对AB的评价对自己来说很重要。遗憾的是,她更急于知道AB为什么情绪这么不稳定。于是她选择和AB一起离开。

自从俩人上了车,AB一句话也没说,伽罗也没有自讨没趣上赶着跟他搭讪。

两个人始终沉默着。为缓解气氛,伽罗特意打开音响,她相信象征着他们俩命运的歌曲《I Believe》会改变现有的气场。音乐一响,孙楠的声音立即在车内回荡。AB没说什么,他快速地按了一下OPEN键,把孙楠的音乐碟子拿出来,并顺手换了一盘轻音乐。他想说他们现在没有资格听这个,但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还是被他咽了回去。伽罗本来就对AB一大早的反常感到不解,她好心好意想用孙楠的歌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AB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怎么了?”伽罗强压着愠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AB。

“没什么。”AB懒洋洋地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要不然我来开车吧。”说着,伽罗用手去拉AB的手。

AB像遭电击般迅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我有那么可怕吗?”伽罗显然受到了刺激。拉手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AB用得着如此小题大做吗?

AB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远方。伽罗的愠怒开始升温,她是个凡事都想弄明白的人,糊里糊涂让人判了死刑的事情她绝对不能接受。

“说啊,你到底怎么了?我向来不喜欢这种温温吞吞的作风。”伽罗小脾气上来的时候,说话就更加直来直去了。

AB开着车,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接着他缓缓开口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AB这次真够痛快,使得伽罗一下怔住了。她直愣愣地看着AB,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AB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伽罗迷惑不解地问道。

AB开着车,看了一眼伽罗,无奈地说:“你为什么老有那么多‘为什么’?”

伽罗:“因为我跟不上你态度变换的节奏!”伽罗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她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AB没有吭声,他一直紧紧咬着嘴唇。他想让嘴唇上的痛来减轻心里的痛。

AB的沉默越发让伽罗难以自制,她恨他的躲闪,对亲密的躲闪,对争吵的躲闪。他到底还是男人吗?他到底在躲闪什么?

伽罗再次看了看AB,AB目视前方,根本没有要跟她交流的意思。

伽罗:“你倒把话说清楚呀,我最恨半吐半咽的,你怎么做什么事都那么不爽快!”

AB依然保持缄默。

“AB,你是男人吗?”伽罗不依不饶。怒火已经燃到她的胸口。

AB咬着嘴唇,继续沉默着。他在隐忍的时候,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车继续行驶,伽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疯狂地摇晃着开车的AB。

AB扶不稳车把,慌张地踩刹车。

AB的刹车踩得太急,方向根本无法控制,他的车不听话地穿过无人的公路,一头扎进路边的丛林里。

汽车里的两个人都吓得惊慌失色。AB看着喘着粗气的伽罗,还是无语。

在这样的紧急时刻,这样的生死关头,AB还能无动于衷,不来安慰自己,AB到底是人吗?伽罗平静下来后,这样的想法立即涌入心头。在这个时候,伽罗生出这样的想法,对她的愤怒无非是火上浇油。她的脸憋得青紫,像一副要爆炸的样子。

“你不要命了?”AB压抑着愠怒,他没想到伽罗这么任性,竟敢拿生命开玩笑。

伽罗死死盯着AB,一意孤行地问:“你到底有情感吗?”

AB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伽罗,不知如何作答。伽罗的鲁莽告诉他,她是个敢爱敢恨、豁得出去的女人。

AB的眼神把伽罗逐渐融化了,她带着哭腔问:“你到底有情感吗?!你对我动过真心吗?”

AB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伽罗。他对她有感情吗?伽罗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这样的话你还用问吗?AB在心里这样对伽罗说。事实上,他依然保持着缄默,他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是金。但是伽罗的眼神既灼热又无助,一看到这样的眼神,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她看个究竟。但是,AB不能这样做!他只好把头扭向窗外,这样可以平静一下他起伏不定的情绪。

AB的逃避再次让伽罗愤怒。伽罗一向尊崇敢做敢当,她喜欢的男人也应该敢做敢当。

“你不是有勇气吗?为什么连这样一个问题都不敢回答?!两个人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尊重自己的内心,不是耻辱!是幸福!你为什么要活得那么压抑?为什么要带给我那么多压抑?你还记得你那条短信吗?什么我不痛苦的时候,你想起我的一些事情都会心疼。在这里你的心疼说明什么?!你的退缩又说明什么?!能让我心动的男人一定是有担当的,那么,你的担当在哪里?!你有一千个理由不碰我,你也一定有一万个理由不理我。好,我成全你,我现在就下车。”

伽罗话音刚落,就推开车门跑下了车。

AB连忙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去追赶伽罗。

伽罗见AB跟出来,就拼命地往前跑。她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决定下车,就要下得干净、彻底、利落。情急之下,伽罗干脆把蹩脚的高跟鞋甩到一边,继续向前冲。

AB一边追着伽罗,一边大喊:“伽罗……你干什么?伽罗……”

没有高跟鞋束缚的伽罗跑起来更快了。不明真相的路人见状,还以为AB和伽罗在加拿大的丛林里玩捉迷藏……

AB终于追到了伽罗。他一把将她拽住:“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

伽罗竭力挣脱着:“你不是不要联系了么?我走关你什么事?”

“别闹了!伽罗,好吗?”AB开始软下来。

伽罗:“不联系就彻底不联系!谁也别管谁!”

伽罗一甩手继续跑。

AB追着:“伽罗……”然后一个箭步跟上去,将伽罗横抱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抱着伽罗径直往回走。

被AB抱在怀里的伽罗忽然没有了反抗的欲望,她像婴儿般蜷缩在AB的怀里。她时而把耳朵紧紧地贴在他的心房,聆听他的心跳;时而探出脖子舒展鼻翼体味AB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AB身上的气息,是伽罗记忆中的气息,是让她安静下来的气息,是带给她柔情的气息。

AB的胸膛是有特殊功能的,他能把一个女人彻底俘虏,彻底融化。

AB紧紧抱着伽罗,心想谁能相信眼前这个乖巧的女人,爆发起来势不可挡。AB毕竟是个传统的男人,他一直喜欢性情如水的女人,而伽罗性情不是水,而是火。尽管自己可能被她烧焦,可还是愿意跟她在一起。想到这里,一股柔情涌入AB的胸口,他难以抑制地想低下头给伽罗传递自己的温存。

伽罗悠闲惬意地缩在AB的怀里,这是 AB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伽罗并没有感觉到心跳加速,相反,她感觉到了一种非同一般的平和……此时此刻,伽罗还有一个渴望,那就是世界末日在此刻来临吧,这样她就可以终身与AB厮守,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误解和烦恼。

伽罗情不自禁地用手慢慢地缠住了AB。

AB看了一眼伽罗,而后刻意把头扭向别处,他感慨如果这个女人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温顺得像个小猫一样,该有多好。无论如何AB都无法忘掉伽罗的冲动和不管不顾。AB和伽罗的关系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一旦掌握不好就会引火烧身。而火一旦着了,被烧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还会波及他们身边的人。AB是个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的人,他之所以对伽罗按兵不动,其实他是在考量周边的环境和彼此的性情。AB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他过于谨慎,对于任何事情都同时看到正反两个方面。这让伽罗觉得AB没有魄力。

AB和伽罗再度坐回车里。AB继续开车。他的脸又恢复到常态,紧紧地绷着,无一丝表情;伽罗越是觉得她和AB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心里越觉得委屈和愤怒。是的,AB身上的气息正是她记忆中留存的,现实中苦苦寻觅的。

AB让伽罗坐在了后座上,他以为这样,伽罗就可以在后面的路途中伸伸腿,打打盹儿。刚才伽罗的那番折腾,肯定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伽罗的确很累了。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体能消耗巨大,需要好几天才能补上。伽罗大概是累过了头,或者说心里有事放不下,总之她不可能按照AB的想法高枕无忧地让自己睡一会儿。

伽罗不经意地看着路上的风景。她的目光是呆滞的,大脑是混沌的。

两个人继续沉默着。气氛从融洽再度走向僵局。

AB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内心却在排山倒海。他边开车边回忆起他脑子里曾经反射出来的伽罗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画面。AB和伽罗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AB有时间会给伽罗打电话,伽罗有事可以给他发短信,等他忙完了,肯定会给她回过去;但周末AB绝对不给伽罗打电话,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电话搅了伽罗一家人的和谐生活。这是AB给伽罗也是给自己设定的底线。可是,某一个周末,AB觉得特别孤寂。工作,他工作不下去;看书,他一个字也读不进去;听音乐,他的脑子也会走神。只有想伽罗的时候,他才会专心致志,接着他开始奇痒无比地拨弄自己的手机按键“1”。AB的手在下意识地拨键的时候,大脑还在清醒地告诫自己不要闯过禁区,不要破例。可惜,他忘了,人有时是无意识的,就在他大脑无意识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地按了“1”。

“哈喽!”伽罗即刻接通了电话。AB的这个电话让她又惊又喜。

“伽罗。”AB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他本想鼓足勇气跟伽罗诉说一下自己的思念,但他清楚地听到了伽罗的孩子和老公在她身旁的欢声笑语。

“你怎么了?”见AB欲言又止,伽罗连忙追问。她比谁都明白AB这个电话不是无意使然。

“对不起,我不小心碰到了按键,你好好陪你家人吧。”AB不容分说地把电话挂了。

AB挂了电话后,他好一阵自责,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闯入伽罗的生活,电话那头的嬉笑足以证明伽罗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他没有理由从他们手中把她夺走,更没有理由试图拥有她。

其实,AB挂完电话,伽罗也很难受。她知道AB很敏感,也知道他的耳朵很尖,一定听到了电话中的背景声音。他是个好男人,如果他能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破坏别人的家庭。

还是把伽罗还回她的家庭吧。AB边追忆自己当时的感受,边下决心对自己说。他知道伽罗是孩子的核心,是她丈夫的核心,她的心要是散了,她的整个家也就散了。光听孩子们的声音,他就能猜出他们过得有多么快活和惬意。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伽罗,哪里知道昨天夜里她离开AB后,他经历了什么?哪里想象得出他内心的争斗?她生AB的气不是因为他要退出,她生他的气是因为他没有告诉自己退出的理由。伽罗是个讲理的人,AB要退出可以,但一定要给出理由,一旦她觉得理由成立,她会心服口服地退出,可是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别人“休”了,她感到愤怒和羞辱。

伽罗下车的地方到了,AB终于开口说:“伽罗!”他用他惯常的方式呼唤她,声音虽然很低,却能让伽罗颤抖。“我希望你别否定你的眼力,也别怀疑我们曾经有过的过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命运并没有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伽罗:“不敢接受命运挑战的人,当然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请问你的勇气在哪里?你的担当在哪里?!”伽罗仍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甩完这句话后便义愤填膺地打开了车门。

AB即刻从驾驶座起身,他站在车门前,望着想要马上离开的伽罗说:“ 伽罗,请你记住,站在你面前的是个有勇气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只不过我们理解事情的角度不同,处理事情的态度不同。我还是那句话,要相信你的眼力。”说完,他逃也似的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头也没回,义无反顾地扬长而去。

AB的汽车经过伽罗身边时,她愤怒地扯着脖子喊:“有担当的你,为什么连把柄都不敢留。”

付出真心,才会得到真心,却也会伤得彻底。保持距离,就能保护自己,却也注定永远寂寞。

伽罗到底想要什么?AB又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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