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呀 /让我们死吧

但必须付出我们最后的灵魂

到保护祖国的 /神圣的 /歌声去……

——田间《给战斗》者

忙碌了一天的骆鸣笙打开了电脑，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顺手点开了“那年烽烟”网站，熟练地输入了自己的ID、密码。

他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为数不多的帖子，有些无趣地看着那些充斥着谩骂与各种漏洞的帖子，随手在一个题目为《论八路军与国民党军队在抗战期间正面战场功劳比较》的帖子下回复着：“有事说事、有理说理！骂娘显不出真本事，只会叫人觉着无能！”

同一时间，在嗣城的另一处房子里，拓跋九方刚巧也打开了电脑，同样在浏览着“那年烽烟”网站，他在骆鸣笙刚刚发出的帖子下回复道：“顶楼上的这位！能来这儿玩的都是喜欢历史和军事的人物，想要论证自己的想法，那就拿干货出来！骂街请上厕所对着马桶骂个够，谢谢！”

不过隔了几十秒时间，在拓跋九方的帖子下就已经出现了新的回复：“装什么装啊？还干货？！抬头看帖子标题，有干货速度上来！在这儿装高贵冷艳，你也不怕扯着大胯！谁杀敌人多当然就是谁的功劳最大，这无可争议！”

拓跋九方：“这些跟帖比较的本来就是个伪命题，战争中的贡献压根儿没法这么计较。就像是有人说的——以杀敌数来计算贡献，那战争中的贡献是光以杀敌数量来算吗？那么好，请问歼敌最多的中国军人薛岳，手刃敌酋几首啊？拿这个作为准绳，我还真比较佩服。

“你实在要算杀敌数量的话，我们就算算数量。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时，总兵力定制是不超过四万五千人，实际上只有三万出头，就这三万人在抗战中消灭了三万日军，战绩一比一。国民党部在抗战爆发时陆军最少有一百七十万人，消灭四十万日军，战绩四比一出点儿头。你要这样算数量的话，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是不是完胜国民党领导的军队？

“按照你的算法，我也懒得要你表示什么态度，我只是想告诉你：战争中每个人各司其职，首长和指战员都很重要。炮兵虽然从来不与敌人拼杀阵前，可炮兵可以说是战争之神。”

“八路军、新四军的杀敌数量是没有明显优势，可是没有八路军、新四军在后方牵制了日伪军大部分兵力，正面战场上的野战师团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全力进攻了？不说别的，仅仅是破坏日军后勤，让鬼子实现不了以战养战的目的，鬼子无法把弹药和后勤补给机动兵力，也就无法将其全速调集，而只能用当时手上仅有的家当去打，这就已经让正面国民党部的战场压力减小一半。这个贡献值，怎么计算？”

骆鸣笙浏览着拓跋九方的回复，欣赏地点了点头，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回复道：“总算是瞧见个有点儿想法的主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敢苟同——八路军确实减轻了正面战场上的部分压力——但那又怎么样？我还真不怕告诉您，如果不是正面战场上的国民党军队顶住了日军的主要军事力量，八路军能抵抗多长时间也是未知数！岗村宁次压根儿就没把八路军当成一个有致命威胁力的军事力量！啥叫‘华北治安战’？为什么不把正面战场上的国民党军队视为治安问题？为什么没有伪军去国民党军队战场上作战的？

“大伙应该都知道这样一次战事，百团大战之后岗村稍微认真了一些，从对国民党部的战场抽调了一个师团、一个混成旅、一个步兵联队，合起来五万人，包括伪军五万——正经日军的野战编制不过两万出头，这个规模在国民党部防线面前的拉锯战场上都是家常便饭——而八路军在那次的五一大扫荡中牺牲人数在一万五千人以上，老百姓五万以上，根据地缩水百分之七十，我这数据对吗？

“关家垴战斗，三个旅、两个团、两万八路军包围了冈崎大队五百鬼子打围歼，以四十比一的优势兵力打了两天两夜，八路军阵亡一千多，日军可确定阵亡二百八，另外一半鬼子突围跑了……

“在这场包围战中，八路军中没有一人用反推法推算日军的工事构造。如果这次战役发生在国民党部与日军之间，这样的工事放在国民党部面前，哪怕国民党部的武器装备和日军都一样，只要一算地形，再一算日军能够用来构造工事的时间，这样的包围战也许会出现不同的结局。”

拓跋九方：“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儿昧良心了！首先，我表示极其尊重在战场上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的国民革命军军人，但这不代表我认可国民政府军政高层消极抗战的一切作为。战略战术死板，干蹲在阵地上挨轰炸，抓壮丁导致无数不该死的人死去，就这样损耗了中华民族无数抵抗力量，还导致国土沦陷大半，这样的作为我难以认同。

“战争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你能要求一个飞行员拆了老霍克上的航空机枪抱着去冲锋吗？以八路军的兵力和武器装备，不去敌后打游击，难道都蹲在战壕里扛炮击等死吗？对不起，你国民党部拥有飞机、坦克、大炮、军舰尚且沦陷国土大半，反过来推着小米加步枪都配不齐的八路军上？八路军没国民党部的兵力和装备，就算有，也真心打不起这样愚蠢的阵地攻防消耗战。

“就像是你说的，在抗战阶段的中国，蒋中正拥有分配绝大部分中国抗战资源、指挥全部的中国正规国防军的权力，但是面对只有三十来万兵力的日本陆军却一败再败，直到日本和美国开战了之后才宣战，这让我怎么想？还有蒋先生炸花园口的决定，如此狠心消灭自己八十万国民的做法，我真的不能理解。 

“而且八路军从来打的就是游击战，就算是百团大战也是在跨数省规模上同时发动无数场小型作战，合小战为大战，你非要往几百万国民党部大会战规模上一投入就是几万、几十万这样扯的话，我表示服了。你要算兵团作战模式，也麻烦你比一下‘志愿军 VS联合国军’。”

骆鸣笙：“你认为国民党部打阵地攻防是愚蠢的消耗战，是吗？国民党部动辄要几十万的军队去大会战，不是八路军几十人或者顶天几千人，往山区里一洒就没了踪影，当然能神出鬼没；国民党部几万、几十万的部队，怎么个机动法？日军侦察机不是瞎子，日军间谍不是傻子。

“还有挖花园口的决定，有句话叫‘两权相害取其轻’。军队是保护民众的，这没错。但理性点儿说，在那时无军队则无国防，首要还是得保证军队主力健在，避免日军在整个中国范围内践踏，但这确实是个很残忍的选择。” 

……

尤閖轻轻把重新翻译、整理过的资料放到了上司的办公桌上后，重重地吁了口闷气。

此时窗外已是灯火阑珊，而办公室里早已空空荡荡。尤閖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卡座，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零散物品，一边却已听到了辘辘饥肠发出的鸣叫声。

瞥了一眼桌子上扔着的“老米餐馆”外卖卡片，尤閖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奔腾大厦十二楼办公室，送一份快餐，尽快！”

撂下电话，尤閖百无聊赖地打开了“那年烽烟”网站的页面，立刻便被已经让版主加为“精华帖”的论战帖子所吸引。草草浏览过拓跋九方与骆鸣笙的言辞，尤閖立刻在帖子最下方回复：“国家的基础是什么？不是政府，不是政党，是人民！人民！为了保住军队、政府什么的就舍弃河南人民？这和卖国何异？！除了中国，还有哪个国家的军队是为了保护军队而舍弃人民的？”

骆鸣笙：“战争中有个名词，叫作‘焦土抗战’，为了整体战争的胜利，放弃并牺牲一部分人民或者军队，是极其常见的做法。

“法国皇帝远征沙俄，沙俄军队为了战争的整体胜利，将全莫斯科的五十万市民全部强行撤离，为的就是让法军找不到可供驱使的劳力。在法国军队进入莫斯科的同一天，沙俄潜伏部队一把大火，将整个莫斯科付之一炬，连克里姆林宫都被烧得火焰冲天。这把大火只烧死了数千法军，但这里的重点不在烧死多少有生力量上，而是由此可以看到一个整体战略上的作战节点。

“法军继续盘踞在莫斯科，要打，找不到敌人；占领，在莫斯科地狱一样的寒冷面前，没有房子、没有柴火、没有粮食，断不能久持，那就只能撤退。而等法军撤退到了斯摩棱斯克，沙俄军队又开始猛烈袭击法军的后勤补给物资，最终在沙俄国境上获胜并驱逐了法军。这也是法军辉煌战争历史的转折点，六十万陆军竟然损失得不到五万，进而才有了与第六次反法同盟军在德国莱比锡的另一次大败，皇帝陛下被囚厄尔巴岛，法国重新被波旁王朝统治。

“在与法军的正面战场上，沙俄连战连败，损失军队与物资无数，可是在莫斯科，轻轻松松一把火就烧掉了天下无敌的法军，改写了欧洲的历史，你说这把火值不值得？是，莫斯科烧成白地了，沙俄的损失也无可估算，可是对比被法军统治俄国这个结果来说，孰轻孰重？在世界战争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而这世上也没有无成本的胜利。”

尤閖：“我说的是二战！是生命！我为老百姓的生命而哀悼！除了中国，二战中还有哪个主要参战国是用自己老百姓的生命为代价保住军队的？”

骆鸣笙摇头轻笑，打字回复道：“真不知道在这个战争历史版块你老兄来发言是干吗的？这不是自找吗？除了中国，我随口就能说一个出来——日本或者苏联。”

尤閖：“日本那是军国主义，已经疯狂了，所以才逼着全体人民一起去死！我的意思是，在注重生命人权的西方国家，在西方那些主要参战国，还有哪个是和中国、日本、苏联一样用自己国民生命去换取战争胜利的？这是对人命的不尊重！”

“唉，就当是放松大脑吧。”骆鸣笙叹了口气，无奈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打字道，“西方国家在战争时尊重人权，不消耗自己国民的生命吗？你要说二战的西方主要参战国家，那么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二战西方主要参战国全部执行过焦土抗战政策。

“不信是不？觉得西方不会那么做？那我们就来细数一下。

“英国——要问英国没有被登陆，那是怎么实行焦土抗战法的？想想元首为什么不炸利物浦改炸伦敦就明白了。当时德军对英国的战略轰炸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轰炸飞机生产基地的考文垂、利物浦等地区，以及空战加袭击机场。

“在轰炸最猛烈的时段，英国能够起飞迎战的飞机不超过八百架，飞行员也奇缺。德国只要坚持轰炸考文垂，英国空军被消耗光之后，‘海狮行动’将完全不成问题。

“到了第二阶段，就是轰炸伦敦。英国飞机工业已经奄奄待毙，胖子丘是聪明人，研究了元首的性格后，派出两架轰炸机轰炸了柏林，激怒了元首，因为元首向柏林市民保证过‘不让一颗炸弹落在柏林’，这下没了面子，马上就要以轰炸伦敦来报复，结果戈林建议元首继续轰炸考文垂，可希特勒当时已经谁劝都不听了，不听戈林理性的军事分析，就用有限的轰炸力量全力去轰炸伦敦，结果给了英国空军喘息之机，自此以后‘海狮行动’就没希望了。

“至于第三阶段，就是改回来继续轰炸工业城市和港口，掩护对苏的‘红胡子大帝行动’。英国空军这时已经喘过气来了，飞机和飞行员都得到了补充，再加上雷达已经运用成熟，德国空军没戏了。

“怎么样？胖子丘用首都和民众的生命来换取空军的生存机会，甚至连女王的安全都不管了，伦敦市民受伤残废的不算，财物损失也不算，仅仅是市民的死亡人数就有四万三千人，你说英国这是不是‘焦土抗战’？这也是希特勒平生犯的第一个战略错误。

“德国——1945年初，东线苏军进攻到接近德国本土时，元首的第一号‘焦土指令’就是莱茵河到鲁尔一线以西的几百万居民全部迁至图林根山区和易北河流域的低洼地带，包括曼海姆、科隆等大城市的居民也要悉数迁空，不给苏联人提供劳力。如果计划执行，至少有一百万的居民将在严寒和没有食物的情况下长途行进，饥渴、疾病、惊吓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简直就是一次通向地狱的死亡行军，连希特勒的一些亲信都认为此举实属疯狂，无疑是一场对德国人民的集体谋杀。

“到了 1945年 3月，元首的第二个‘焦土指令’发出，也就是‘尼龙指令’，大概意思就是摧毁整个德国的一切，元首根本就没想让战争结束后的德国人生存下去。幸好德军中层指挥官没那么疯狂，尤其是国防军不是党卫军，所以很大程度上没有把这个‘焦土计划’给执行到底，德国人的生命财产损失至少减少了一半。

“然后就是1945年中旬了，苏军已经进攻到了柏林，元首命令柏林市民组成‘人民冲锋队’拿起枪械去抵抗，上到六十岁的市民，下到十二岁的儿童，甚至连残废的一战老兵、十几岁的女学生都要去攻击苏联红军，几十万市民和孩子就死在了这场已经注定失败的抵抗中。元首自杀的前三天，最后一次上到地面就是去嘉奖‘少年冲锋队’，里面战功最大的一个十四岁孩子用铁拳打消停了两辆T34。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和日本的‘一亿玉碎’太相像了？这是不是德国的‘焦土抗战’？

“以上列举的是不是二战主要参战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哈哈哈哈……我大牙

都快笑掉了。在不死不休的灭国战争中，有时考虑不到人民的生命！不过你倒说对了，

确实有一个二战主要参战国没有执行过焦土抗战——法国。嗯，算半个主要参战国吧。

爱好和平的法国政府为了美丽的巴黎不受炮火蹂躏，所以决定不设防，任德军占领。

“一个国家的首都，不做任何抵抗便任由侵略者将其攻陷，你看过二战纪录片吗？

你看见德军骑兵耀武扬威穿过凯旋门时，香榭大道两边被迫手摇万字小旗的巴黎市民

脸上屈辱的泪水了吗？对于这么一个爱好和平，就在一个月前还是欧洲第一陆军强国，

无论国力军力都全面压制德国骄傲的高卢雄鸡，对于这么一个不做焦土抗战的政府，

你又做何评价？我相信你的评价不会怎么高的。”

尤閖：“你想错了！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政府，最爱护、最珍惜国民生命的政府！

打仗是政府和军队的事情，要死就军队去死，国家养军队就是让军队去死的，平民已

经交税了，那么就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凭什么把军队战败的后果强加到平民头上、

让平民的脑袋迎接炮弹？自由万岁！！！”

连续受到驳斥，更是为了发泄白天遭受到不公后心中的屈辱，尤閖重重地在自己回复的内容后打上了好几个惊叹号。不等有人回复，尤閖继续敲起了键盘：“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我只想要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而不是充斥着尔虞我诈的环境。如果不能得到尊重，那我等草民也就只有远渡重洋避世一途了。”

冷不丁地在抗战历史的帖子看到这样的回复，拓跋九方有些惊讶地笑了起来：“不是吧？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公知？”

骆鸣笙：“我也觉着奇怪？公知不都得上人多的地方骂政府、骂体制吗？这论坛也不算火啊，来这儿骂有用吗？”

拓跋九方：“纳粹德国时期有一种‘预防犯罪理论’，这理论我不是完全赞同，这违背了法律精神，但是以纳粹的道理来说，以‘预防性叛国罪’来对那些潜在的叛国者判以绞刑，对于国家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冤假错案吧？要是有证据的话，也就不算预防性的了？”

尤閖：“我看你先说得还有点儿道理似的，怎么到最后来这么一句？什么是公知，是说我吗？我作为一个正常人，想在一个国家安定地生活下去，想有富足自由的生活，这有错吗？

“算了，你们不会理解的。反正我现在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每天都吃着被各种不知名元素污染的食品，却无力改变，尊重、人权算个什么啊？还是等有钱赶紧移民去美国吧。”

骆鸣笙：“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去了美国就好啊？”

尤閖：“至少我不用天天吃这些毒药。”

骆鸣笙：“哈哈哈，你去过美国没有？”

尤閖：“秀才不出门，就不知道天下事吗？”

骆鸣笙：“好吧，我就来给你讲讲美国食物。2006年 9月‘毒菠菜’事件导致3人死亡，2006年 11月 9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发布公告，美国百利高制药公司生产的部分扑热息痛药品中可能掺杂有金属碎片杂质，这家公司随即在美国召回约 1100万瓶‘问题药品’。另外还有 2007年 2月的‘有毒花生酱’事件、2007年 6月 200万公斤牛肉带菌、2007年 

7月染毒点心、2010年的‘3.8亿枚毒鸡蛋’事件、2011年‘毒甜瓜’事件……说这些我只是想提醒你，任何国家都有这样的食品安全问题，无论是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最后给你个美国官方的数据，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统计，美国每年约有 5千人死于食物中毒引发的并发症。”

拓跋九方：“楼上那位校长，您忙点儿正事好吗？我还在等你的另一种思路，花时间逗某些……生物，我从来都认为是在浪费生命！”

骆鸣笙：“这位‘八路军’迷等等，跟你论战太伤脑子，先轻松一下，我就喜欢跟这些无脑喷子逗闷子。”

拓跋九方：“好，我整点儿小酒去，你就……抽轻点儿吧，这可是人道主义精神！”

尤閖：“懒得理你，继续我的话题。那至少美国公开在食物上标明了是不是转基因食品，让人自己有选择权，这不正是尊重人权的表现吗？”

骆鸣笙：“哦，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你说人权问题还真提醒我了，德州，就是那个出非常有名好吃的鸡的德州，就前不久，有个女的在路上开车超速，警察命令她停车开罚单，但那个女的就是不停车，还在警察追捕过程中意图刮蹭警车，警察怒了，在快速行驶中直接从车窗户里面啪啪几枪把那个女的当场打死了，这确实有点儿太不尊重人的‘生命权’了。”

尤閖：“就是啊！这就是不尊重人权的表现！不就是超速吗？不还没刮上警车吗？这就几枪打死，这是尊重人权、尊重生命的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