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有些意外,他从不跟外人同床共枕,就算我们那寥寥无几的几次亲近后,也是我打铺盖走人的。今天怎么要住我这儿?
“王爷今天有客人?”他只在有重要客人时才会表现得对我宠爱有加。
他尚未答话,倾倾便端了茶进门,这丫头终于偿了夙愿,一直想见她家王爷的真容,上次只远远瞧到侧脸,就兴奋地告诉我,王爷多么多么的英俊挺拔。
“王爷,夫人,茶。”这会儿她却死活低着眼,不敢抬眉,这个没用的。
见倾倾退到门外,我才爬起身饮茶,知道他不喝,也就没再相让。
“差不多。”他这是在回答我刚才的问话。
这么说,今天是“差不多”有客人了?
本以为今晚我要睡到榻子上,好歹他还有点良心,他睡榻子。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他不睡,倒省了我的麻烦,不用再换床单。
月上中天时,他仍在案前忙他的公事,因为灯烛的关系,我睡得很不踏实,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爬起身下床找水喝。
今夜的月亮很好,窗外一地皎洁。
被动静打扰到后,他看我一眼,我回他一眼,两人的视线就此胶着—我俩今晚都是有话要说的。
不过他是主子,我是妾身,须得他先说。
“明天宴后,你可以走了。”他道。
“王爷真是无情。”我微微指责他的始乱终弃,带着笑意。
他看着我,视线不曾移开半下,那意思是该我说了。
“没了,都被王爷说了,我俩还真是心有灵犀。”我嗔他。
原本我就打算在明日之后离开,挥一挥衣袖,毛都不带走一根,反正他这儿也没什么值得我带的。
“彼此。”他道。
“王爷,能否看在两年的情分上,帮妾身一个小忙?”
他低头继续批他的公文,一心两用地点头应着。
“能麻烦您把灯灭了吗?我睡不好。”
他看我一眼,似乎是惊讶于我的要求,等了好半天才点头,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道: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最后一夜,我们相处融洽,各睡各床,各做各梦,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