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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纪晓月刚到大楼门口,突然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一个急刹车,差点把纪晓月撞倒。好在她的车技一流,一个灵活地掉头,避免了一场车祸。
  纪晓月回头一看,车里走下一个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刻而冷峭,在霓虹灯下,有一种深邃的神秘感,是个绝品。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纪晓月以为对方至少会说一句对不起,或是询问一下她怎么样了。哪知那男人下车之后,眼睛也没冲她瞟一下,直接向大楼走去。
  正在这时,又一辆车紧急刹车,停在加长林肯之后。一个穿红色礼服的女子匆忙下车,浓妆艳抹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齐总、齐总,你不可以这么狠心。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们昨夜在一起……”这台词有一点熟。
  纪晓月眯起眼,在回忆中略一搜索,记起来了!那个咖啡厅里的恶劣男人!
  齐皓优雅而清冷地甩开女人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又如何?”
  红衣礼服的女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齐皓,咬着唇半晌才说:“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
  齐皓的嘴角钩起一抹邪恶的笑:“我从来不要第二次。”
  一语双关的话,让红衣女子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阵颤抖。她傻傻地看着齐皓大步走进大厦,泪如泉涌。
  一张轻盈的纸被递送到女子面前。
  聂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难道你没听说过齐少只喜欢安静的女人吗?这是支票。消失吧。”
  那女子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转身追向齐皓:“齐总、齐总,我会很安静,绝对不会吵到你。我不要钱,我不要钱,我只求你不要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是真心的!我……”
  齐皓冷峭的目光凛了凛,显然很不耐烦了。
  “这是你唯一可以得到的东西,拿或是不拿,随便你。但是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会后悔认识我。”
  这真的是昨天还和她翻云覆雨的男人吗?女子惊愕地看着一脸冷然的齐皓。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蹿到那女子的身边,一个不明物准确地砸到齐皓的脸上。
  几乎在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头!你又在欺负人!”
  齐皓被突然跳出来叫骂的女人弄得莫名其妙,什么大头?这女人是谁啊?!
  不过她的样子有点眼熟。尤其是她的眼神,璀璨的眸子流光闪烁,引起他记忆中的华光一闪。是她!
  哭泣中的女人也怔住了,连抽气都忘记了,盈盈的泪水愣是被怔在眼眶中忘了落下。居然……居然有人敢打齐少?!
  聂风正在打哈欠,也被这突然的一幕雷到了,张大嘴半天没合上。他看错了什么吗?一定是!看错了!
  没等旁边的三个人回过神来,纪晓月开始噼里啪啦地一阵数落:“你妈早就告诉你,不要随便欺负小姑娘,你不知道吗?你看看你,又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还拿假支票骗人。小心我回去告诉你妈,让她打你屁股。看什么看!听不懂我的话吗?不许再欺负人了,知道吗?”
  和一米八六的齐皓比起来,纪晓月一米六的个头就显得十分娇小。她的头才刚刚到人家的肩膀。可是咱虽个子小,气势却不弱,活像一只发怒的小野猫。
  扑哧——有人笑场了。居然有人骂齐皓!而且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当面骂!而且还骂得……精彩纷呈!聂风再一次被爽到了。
  不过当齐皓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闭上嘴,脸上浮起兔死狐悲的表情。人家好歹是老板,一定要给面子。
  齐皓是何许人也,从微微怔忡到惊愕再到平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等到他开口的时候,又是昔日那冷清的声音:“小朋友,请问你是哪位?”
  小!朋!友!
  纪晓月在心中暗自咬牙,但小脸上却写满了从容,那粲然的眸子中流动的是精明的狡黠。
  “我是你家隔壁的晓月啊,你不记得我了?你是不是又发烧了?上次就差点烧坏了脑子,这一次可别真烧坏了。”纪晓月一边说,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咦,大头,你的衣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
  齐皓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不是大头。”
  “啊?不是大头?”纪晓月的小脸上浮起满满的惊愕,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像看猴一样把齐皓“欣赏”了一圈,“真不是啊!大头的脑袋不会这么小。奇怪,这世上还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啊。不好意思啊,原来是一场乌龙。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纪晓月说完,蹬上单车,噌噌噌就跑了。来无影去无踪,动作之敏捷再一次让聂风叹为观止。
  吃夜宵的时候,纪晓月绘声绘色地把这事告诉小白和她的男朋友东哥。东哥沉默了半晌:“晓月,那个齐总,是不是穿一身铁灰色西服?”
  “你怎么知道?”
  “他就是你们的总裁齐皓。”
  “噗——”刚喝下的汤喷了小白一身。
  “纪晓月!你很过分哎!”小白委屈地大叫。
  纪晓月今天很郁闷。
  纪晓月回家对着游戏做检讨。
  在霁月清清的据点、欢乐林的古堡前,紫衣女侠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
  【汤圆圆圆】:“怎么了?霁月,今天看起来好像没精神。”
  【雨后春笋】:“丫头,是不是思春了?”
  霁月清清打了一连串的怒的表情。
  【小豆子】:“霁月是不是不开心啊?今天上来都不说话。”
  纪晓月郁悒地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马上收到一堆堆哀悼信息。
  【雨后春笋】:“天啦,霁月,你要小心了,你一定会被开除的!”
  【汤圆圆圆】:“很有可能。”
  【小豆子】:“那怎么办?我们快帮霁月想想办法吧。”
  有句古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合四人的智慧,不相信就斗不过那个传说中的总裁!
  还有句古话:祸不单行。
  今天他们没打怪,所以也没有组队,对话全是当前模式。
  【汤圆圆圆】:“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戴假发!”
  【雨后春笋】:“有个屁用。你明天干脆请假吧,就说你发烧生病,烧坏脑子了。”
  【小豆子】:“要不……要不去认个错吧。”
  【雨后春笋】:“认错?那不是找死吗?我看还是一口咬定不是你,不是你,就不是你!他一定拿你没办法。”
  【汤圆圆圆】:“我觉得还是伪装一下比较好。最好是易容,像书里的易容术一样。不过不承认也是必要的。”
  【小豆子】:“我不同意!”
  ……
  霁月清清更郁悒了。
  “不聊了,我下了。”
  在几个八卦的人还在激烈讨论的时候,霁月清清哀伤地下线了。
  她发现她和这个总裁八字不合。
  总裁来的第一天,她就有了游戏史上的第一次死亡加降级。而且还让她遇上一个超级变态的小妖怪,害得她任务失败,再次降级。现在到好,直接影响到她的工作,能不能保住工作都是问题了。
  该怎么办呢?纪晓月哀叹一声,趴倒在桌子上。
  齐皓今天心情不爽。
  该死的,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而且还被骂得如此莫名其妙。
  他打开游戏就去霁月清清的据点找出气筒霁月清清,打算拿她砍着玩。
  说实在的,每一次找碴,都找得很愉快。尤其是想到电脑那头有一个人正气得七窍生烟,齐皓的心情就无比舒畅。
  没错,他就是那个被霁月清清害得在公众面前变成小妖怪的风叶无涯。小丫头想凭三清山的关卡就打倒他,也太小瞧他了。虽然是游戏,可是他绝对不会输。
  没想到一到霁月清清的据点,正好看到几个女人正激烈地聊天,而且是毫不避讳地选择当前模式聊天。于是他便大大方方地在一边看。
  不看不知道,看完才知道,原来偷窥的确是有好处的。
  屏幕上,几个女侠的头顶还在不停地飘起对话。电脑前,一双幽邃的眸子闪动着精锐的光芒。
  戴假发?易容?请假?不承认?
  看样子应该会比较有趣。他要不要顺道去瞅瞅?
  纪晓月今天的打扮很“时尚”。
  乌黑的长发被绾成了一个髻,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活像刚出炉的六十年代的出嫁妇女。
  老气横秋的类似于中山服的“国宝级”套装从上往下笔直地垂下来,把她的好身材遮得严严实实。
  脸上再配上那副老练古板的黑边眼镜,和一丝不苟的表情,乍一看上去,以为老巫婆的翻版出现了。
  花蝴蝶以为是哪位大妈走错了门,等仔细一看,吓得手上的文件夹直接掉到地上。这丫头又在捣什么鬼?
  不过老巫婆却很欣慰地笑了。很好,很好,后继有人啊。
  “大家注意了,一会儿总裁会下来临检,你们一定要注意你们的工作状态。”
  接下来老巫婆又叨唠了什么,纪晓月听不下去了。
  临检?今天?不要这么巧吧!
  不过另一边,她却在心中庆幸。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带着“盔甲”上阵。
  老巫婆转身离开后,办公室里有了片刻的安静,然后,突然响起一阵惊叫声:“啊——”
  总裁居然要下来看她们!
  洗手间呢?化妆盒呢?唇彩呢?胭脂呢?
  办公室里乱成一团,洗手间里人满为患。
  就连花蝴蝶也拿出镜子来左看右看,生怕遗漏了什么。
  “晓月,你快来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样?”花蝴蝶跑到纪晓月的面前絮絮叨叨,“哎呀,早知道总裁要下来,我就在家好好准备一下,太仓促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时刻做好准备才行,同在一栋大楼,很有可能天天见面的。”
  纪晓月懒得理他,忙着把文件往自己的桌子上码,就连平日里不常用的、被丢在墙角的文件,也被她堆到了桌子上。
  花蝴蝶终于发现了纪晓月的异常举动:“喂,你怎么了?”
  “清理文件,你没发现吗?”纪晓月正好抽空喝了一口水,不过语气不佳。干吗一定要今天临检?为什么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清理文件?花蝴蝶瞪了纪晓月半晌,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也喜欢总裁。”
  纪晓月被水呛到了。
  好在花蝴蝶是一个男人,而齐皓的目标只是美女,不用担心他会被齐皓这种恶劣的花心男人骗(就算他想被骗应该也是没机会的)。否则她一定一巴掌把他的“鸳鸯蝴蝶梦”拍醒。那种男人有什么好?送给她都嫌脏。
  “一定是!不过呢,因为你没时间准备,所以当人家都用美色来吸引总裁时,你就用工作!你就是要让总裁看到你对工作有多么认真,然后赢得他的好感。对不对?”
  花蝴蝶一方面自作聪明兼自我欣赏地感叹着,另一方面在心中感叹:奸诈啊奸诈!
  纪晓月直接送他两个字:“走开!”时间紧迫,要拍醒他也得等她码完文件先。
  花蝴蝶继续发花痴,咬着唇左思右思,对啊,这也的确是个办法。
  于是,花蝴蝶回到位子,开始很认真地思考在总裁下来的时候,他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才能更吸引人。
  高大的身影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之下,终于出现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办公室门口一出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眸里流转着痴迷和钦羡。
  天啦,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总裁。银灰色的西服在白色大理石地板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醒目,颀长的身姿也被衬得越发挺拔俊逸。
  他的表情有些清冷,目光深邃而冰冷,长眉微微蹙起。显然,这表示总裁此刻的心情应该是不爽的。但线条与五官完美地结合,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刚烈的男儿气息和凛然有度的威仪,比男模更有型,比帝王更高贵,足以让所有的女人惊叫发狂。
  办公室里的呼吸声没了。
  花蝴蝶摆好Pose,准备表现一下自己的工作热情。哪知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张大的嘴巴合了几次没合拢。
  哪个王八蛋给他的照片,一点也不像!真人比照片上的帅多了!
  齐皓现在的确心情不爽。
  几乎看遍所有部门,还是没找到昨天晚上那个眼中噙着星星的丫头。他对找到霁月清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突然间齐皓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很不理智地想去寻找一个游戏中的人物。
  是因为她在游戏中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甩的滋味?
  还是因为她昨天很不聪明地跳出来为人打抱不平,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被女人骂的滋味?
  还是因为她冲到他面前骂人的时候,那足够强的胆量和气势?
  还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在五色琉璃的灯光中,她粲然的目光足以点亮一室的幽暗?
  总之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找她。
  尤其在他没找到她的时候,这种不明白交织着一种失望,会聚成一口闷气郁结于心。所以,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齐总,一脸酷酷又冷冷的样子。
  一路上,所有看到他的人,无不谨小慎微地点头、打招呼,然后飞快地离开。
  直到老巫婆亲自出来迎接的时候,齐皓也只是颇为清冷地点了点头。
  “胡碟,你在做什么!”在花蝴蝶保持着一个姿势半天没反应之后,老巫婆终于忍不住了。该死的花蝴蝶丢人丢到家了!
  花蝴蝶的嘴巴终于闭上了。
  “我……我在背资料。总管以前经常教育我们,重要的东西要用我们的脑子牢牢地记住它。只有这样,在关键的时候才不会措手不及。”花蝴蝶很认真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话语之中对老巫婆的奉承之意很明显,效果立竿见影。
  老巫婆从不满到满意,只是一瞬间。
  齐皓的目光直接越过老巫婆,在办公室内横扫了一圈。没有,还是没有他要找的人。
  等等!
  凭借着绝对的身高优势,在一堆半人高的文件后,齐皓敏锐地发现了一个低垂的小脑袋。
  在所有人看到他都恨不得跳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躲着他。这说明什么?
  齐皓的眸中华光一闪,嘴角微微钩起一抹笑意,郁结之气不翼而飞,似乎事情已经有头绪了。齐皓的嘴角微微钩起一抹清浅得几不可见的笑意,清冷的目光微微一转,花蝴蝶正痴迷地看着他。
  于是,齐皓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头:“很好。”然后转身离开。
  花蝴蝶石化中。
  钦羡陶醉的目光紧追着齐皓。等他走了很远,办公室里才响起一声声的叹息声。
  “还以为总裁会问我们有关工作的问题,我都准备了一上午了。”
  “唉!枉费了我的限量版套装啊!”潜台词是,总裁的目光居然连一秒钟也不曾为她停留。
  ……
  就在大伙唉声叹气,为总裁大人的昙花一现表示遗憾的时候,花蝴蝶突然爆发出令人惊悚的尖叫声。
  “啊——总裁和我说话了!”花蝴蝶手舞足蹈地冲到纪晓月的面前,“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总裁就只和我一个人说话!他说很好!他说我说得很好!天啦!我简直幸福死了!”
  花蝴蝶的尖叫声引起所有人的一阵唏嘘和鄙夷。
  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娘儿们!
  原形毕露的花蝴蝶马上放低音量,小声在纪晓月的耳边唠叨:“你听到没有?我太幸福了!晓月,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我花蝴蝶终生忠心以及忠诚拥戴的偶像!”
  “你可以去死了。”纪晓月把没有用的文件往花蝴蝶的身上一推。
  清场!干体力活去!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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