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伤了脚,基本上只能靠单脚跳跃行进。
早上程芸芸甚贤惠地扶着我下楼坐在长椅上,说了声:“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早点。”然后就不见人了。
我昨晚上睡觉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没有睡好,头还是昏沉沉的,当周彦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莲花。”他走到我跟前,微微俯下身,眼光一贯锐利,“脚好一点了吗?”
大清早就让我看见自己不愿意看见的人,我很不爽,我想踹他。他就不能放过我,离我远一点吗?!
我冷淡地说:“我挺好的。”然后扭头看别处。
周彦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取出一个塑料袋:“我买了小素包和紫米粥,是粥记老铺的,趁热赶紧吃。”
我的拳头一瞬间攥紧,粥记老铺是我最喜欢的小吃店,当时周彦常常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吃好吃的,那里的回忆太温馨美好,分手之后反倒成了残酷阴森的地方,以至于我再也没有去过。
我忽然感觉没法呼吸。
我自我暗示催眠了这么久,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威武强大,过往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一场浮云,但昨晚回忆纷纷出笼,我发现自己实在脆弱得很。
我没法再若无其事地跟周彦坐在一起,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拿走吧,我早就不吃那家的东西了。还有,别叫我莲花,也别叫莲莲,叫蒋蔚莲或者蒋同学,我好还是不好,不关你的事,离我远一点,昨天我已经把医药费都还你了。”说完我站起来,一跳一跳地往前蹦。
周彦从背后抓住我的胳膊:“你去哪儿,我扶你去。”这几个字干巴巴的。
我挥开他的手:“别,我跟你不熟。回头‘你的琪姐’看见你跟我说话,又该委屈哭诉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周彦浑身僵住,仍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余美琪的问题过一会儿再说,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用自行车载你过去。”
我瞪他:“周彦,你这样做有意思么?咱们俩早就没关系了,你还总过来跟我嘘寒问暖的干什么?是不是想证明:你看,咱俩虽然分手了,但我还关心你。还是你觉得心里有愧疚,所以过来弥补?没那个必要,你把我当烈士陵园了?”
周彦抿紧了双唇,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和坚持,双手抱住我的腰,我顿时双腿悬空,紧接着他把我放到长椅上坐下来,说:“你先给我坐好,脚本来就扭了,要是再有二次扭伤,没准韧带会出问题。”
我气恼地瞪着他,然后把手机掏出来打算给程芸芸打电话,周彦一把把手机拿走,我尖叫:“你干什么?把手机还我,我要打电话。”
周彦在我手机上按了一通,还给我说:“我手机号码存你手机里了,你有需要就打给我。”
我冷笑:“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我打电话你就不怎么接,现在没关系了,可不敢劳您大驾,再说我现在也不需要你了。”
周彦用手耙了耙头发,这是他无奈急躁的表现之一。他看了我三秒钟,然后坐在我身边。
我们距离太近了,腿都要碰在一起,我往另一边靠,有意拉开距离。周彦看到我的动作,眯了眯眼睛,然后深深吸进一口气。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等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非常冷静:“这些事我以后都会给你个交代。现在别怄气,快把早点吃了。”
我索性不理他,垂着眼皮坐着。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周彦的眼神一向具有穿透力,他盯着你看时,你会觉得自己所有心事都能被他一眼看穿。而且我讨厌他离我这么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很温暖的男人气息,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以前他怎么把我搂在怀里低声跟我说话,只是这个回忆有点伤人,我立刻阻止自己继续回想下去。
“莲花!”他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瞪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