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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极品无处不相逢

 

  贯穿澳大利亚本土南北的主要公路斯图尔特高速,全长2834 千米。路况很好,只是漫长且荒无人烟,能看到大量的只有自驾才能看到的经典奇观,如辛普森大峡谷、乌鲁鲁红岩以及不速之客袋鼠等。
  说起那次自驾穿越澳大利亚中部无人区的旅行,途中的遭遇就像天气般变幻莫测,悲喜和沿途风景一样瞬间转换。我和60 岁的澳大利亚老师以及一名英国学生,自驾4 天穿越。一路看过平原、高山、溪谷、袋鼠、野狗、桉树、魔鬼石景区、巨像,澳大利亚中西部独有的植物澳大利亚沙漠豆,无数的两节甚至是三节的巨型火车型卡车、传说中的外星人基地,危险的土著人……有欢乐、有惊喜、有震撼、有慨叹、有温暖、有煎熬,也有不愉快,但更多沉淀下的是红土环游之旅中最激动人心的难忘经历!唤醒感官的别样体验,远远超乎了我最初的期待。
  再说说我的澳大利亚的环游之旅,原本计划的是从澳大利亚西部出发,沿海岸线向南,再沿东海岸线北上,用一个逆时针环线走遍澳大利亚。然而,我的行程路线却因在澳大利亚南部城市阿德雷德摔坏了心爱的相机而临时改变。抵达阿德雷德的第二天下午,天气骤然恶劣到恐怖,狂风暴雨大作。撑开伞过马路,飓风却让我寸步难移。不撑伞?半秒钟包管变成落汤鸡。我奔跑冲过了马路,只听“啪”的一声,相机从口袋中滑落,肢解在马路中央,随即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当时我的心都碎了……本来就不太喜欢这座教堂城市的呆板性格以及商务节奏,现在我的宝贝相机又因为恶劣的天气摔坏了,心想:我为什么要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度假?于是,一个念头瞬间产生: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很凑巧的是,一回到旅店就看到了墙壁上公告栏有一则征旅伴拼车去达尔文市的信息,抄下号码经过简单的思考后,我随即拨通了号码。经过攀谈,我得知车主派克是澳大利亚本地人,家乡在达尔文市,长期在阿德雷德市工作,打算于本周六驱车沿斯图尔特公路一路北上回家。同行还有另外一个背包客,英国学生理查德,三人分摊汽油费。攀谈下来,价钱、人员组合以及出发时间都合适。试想,一个女孩和一个陌生男人单独拼车,还是有一点危险的,但三个人就好多了,而且另外两个互相不认识,这样的组合是最好的。搭车可以看到一路的风景,搭飞机的话,路费贵且除了“棉花糖”外什么也看不到,这想法打定了我决定和另外两人拼车北上的主意。
  中途派克打电话过来说不带理查德了,原因是他的车子不大,行李又多,两个人空间会大一些。神!我当时心想:我要是男人,我管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便坚决不同意这个决定。晚上和父母通电话,爸妈也有点担心,说是三个人还好,两个人就不要了。虽然几经周折,最终却还是敲定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发。于是,我们约好次日于我所在的市中心青年旅店大堂相见,进行一个简单的旅友见面会。
  当晚,我前往阿德雷德超大中央市场,那里东西超级便宜。我买了一袋硕大的橙子,总共8 只,只要3 澳币(当时牌价:1 澳币=6.5 人民币)。有趣的是,当我抱着心爱的橙子,路过一张老年人围坐的桌子,相互攀谈起来,他们都是单身,说都想到中国找老婆,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憧憬吧!
  第二天的旅友会晤非常顺利,我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之前买的巨大橙子,这一下子他们觉得中国人好慷慨啊,于是都期待来看看中国。我说:“你们尽管来吧,我“东土大唐”,来了给你们西瓜大的橙子!”心却想:吹牛吧,那是南瓜!总之,这次碰面让大家觉得这个团队里的成员都是好人,可以组团出行。我迅速在市中心的电器城买了新相机——只用200 澳币买到原价300 澳币的佳能ixus 120is,万事俱备,只待出发了。
  周六,阳光明媚的早晨,派克开车带着那一大堆行李先接上理查德再来接我。一切都好,只是派克的话非常之多。走之前我给老爸打电话讲了这事儿,老爸说:“我可以称他为‘唠叨先生’吗?”嘿……
  “派克,你是做什么的?”我问。
  “我在学校工作,他们都叫我沟通官。”
  “沟通官”,难怪跟唐僧似的,“唠叨先生”这个外号再合适不过了。就这样,三人小分队一路向达尔文挺进!一开始,我还很有礼貌地应答“唠叨先生”的所有闲聊。慢慢地,这种闲聊,或者说是废话,开始达到了让我无法忍受的地步,遂假寐。谁知“唠叨先生”还是不依不饶:“Nana。Nana? Nana !”
  我当时心底想说的就是:“神!我睡觉呢!您能闭嘴吗?”
  本来是要选阿德雷德与爱丽丝泉的中点Coober Pedy(澳大利亚中部地名)作为第一天晚的歇脚点,但是“唠叨先生”油门一踩就开了24 个小时。澳大利亚中部的夜晚是真正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奇怪的是连星星也没有,漫无边际的荒原中,只是偶有开夜路急驰而过的火车型卡车。最危险的是,时不时有从路边跳到路中央的袋鼠,扭过头傻傻地看着你,许久,才大摇大摆地跳开,消失在草丛中。之后每当和朋友谈起这段经历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很有意思并难以遇到的状况。实际上,在高速公路上遇到袋鼠的几率越小越好。因为一旦汽车和袋鼠相撞,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据说撞上它,袋鼠会死掉,车子轻则前脸报废,重则整车抛锚。想象一下,在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上抛锚,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奇迹发生:有人路过,并且可以载你以及你的车,再度过两个漫长的日夜才能到前方目的地。不过也有人说,如果只是把汽车前脸撞坏了,就把死去的袋鼠拖上车带回家去,吃上一个月,以弥补修车花去的费用。吃袋鼠肉?听起来好像很有创意,但如果车子直接报废了,这深夜且在无人区中央,就等着吃生袋鼠肉吧!虽然因不时看到袋鼠而好奇和喜悦,但也因若撞上袋鼠后果不堪设想而导致精神高度紧张,全身上下,从脑袋到脖子到肩膀到胳膊到屁股到腿连脚趾头统统酸疼。那一刻,心里只想着:熬过这四天就好了……
  我们用一天一夜就从阿德雷德驶到了爱丽丝泉,疲劳程度可想而知。派克说他想见一下在爱丽丝泉机场工作的老朋友丽莎,于是我们有幸见到了爱丽斯泉机场的特色——华丽炫目的大厅地毯。丽莎是机场的安检经理,当时派克走向她,她职业性条件反射地问:“你是谁?”估计她心想:你谁啊你,丫不是来捣蛋的吧?丽莎顿了一下后说:“哦!是你啊!”估计也是好多年没见了吧,场面很有趣,她邀请我们晚上到她家吃饭。
  到达爱丽斯泉之前,在“孤单星球”上我们找了两家旅店备选,安妮之家(Annie's Place)和YHA(青年旅店联盟)爱丽丝泉店,因为先到达安妮之家看了环境觉得尚可,就随即住下了。旅行中的人不知疲惫,虽一夜没睡,放下行李后,我还是迫不及待要出去看看。理查德没有同往,独自去城市转悠了。派克则开车带我去参观这座仿佛降落于广袤红土正中央的寂寞城市。我们幸运地赶上了热闹非凡的卡车街游巡展。全城的人都出现了,全都自带便携椅,支上三脚架,早早地在路边占座等待围观。“上帝啊,我一生也没见过这么多卡车!”派克惊呼。之后,他带我去转市区,专门去看一座希腊风格的小别墅,难以置信,那是派克年轻时,用三年时间一砖一瓦亲手修建的。优美的拱门和私家泳池,蓝白相间的色彩,优美极了。可惜他的意大利老婆很早就离开了他,只留下这幢孤独的建筑空对月。
  开车继续转悠,看到一个指示牌:红色中心路(Red Centre Way),据说沿着它所指的方向走下去就能到达澳大利亚红土中部,看到传说中的红岩乌鲁鲁。国家公园就坐落在爱丽斯泉市郊,这里有著名宏伟的辛普森山峡,满地都是铁矿石(建材之必须原料之一),澳大利亚人就是靠这个发达的。2009 年初,澳大利亚单方面将铁矿石提价40%,中国和日本作为最大购买国自然颇受影响。但是,日本具有的岛国忧患意识,使其想方设法早在N 年前就掌控了澳大利亚最大铁矿石公司的重量级股份,所以澳大利亚公司提价与否,他们根本不会有损失。可是我们就不一样了……2010 年澳币牌价一路飙升一度超过美元,这应该也是重大因素之一。看着满地的“黄金”,真恨不得运几飞船回国!回到旅馆我独自去超市买点下一段旅程的零食,这可把派克担心坏了。原来,爱丽丝泉是澳大利亚唯一一个可能不安全的地方,这里的土著居民是会攻击白人的!派克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唬得我赶忙一路小跑回来,路上看到成群结队的土著人就肝儿颤……
  晚上,我们买了一只鸡前往,如约在丽莎家吃饭。虽然和中国人请客相比,西方人视节俭为美德,但到了才发现她只准备了面包和沙拉,三个人守着这两个菜,西方人还真是AA 得透彻。不管怎样,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也不禁感慨我东土大唐是个物资富饶的国度,今后要不时地感激上苍,感谢我们的祖国繁荣富强了。当然,做人固然要慷慨,但同时也要节俭,保护我们的资源实现可持续发展,保护我们的环境与美丽的家园……扯远了。
  加油站是这一路的重要歇脚点,有意思的是每个加油站都各具特色。有非常多的台湾同胞持有工作假日签证,在那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上打工。每到一站,都能听到熟悉的语言,为这荒无人烟的旅程增添了一丝亲情味。还有,每到一站休息的规定动作,擦车!一路风尘,每天擦N 次才够亮。每次擦车的时候就幻想自己是性感的擦车女郎,穿及膝的黑色皮靴!略有肌肉的手臂!墨镜!高压喷水枪!很帅地洗车!
  有一次擦完车,我站在空旷的地面上吃鸡腿。太阳下,7 只狗围坐在我身旁,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鸡腿上,这其中还包括一只野狗,据说野狗是澳大利亚土地上唯一的食肉动物。由此,有人说,澳大利亚人都很友好温顺,从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动物就可以略见一斑,连食肉者都少有。
  只是有一次擦车时,趁理查德不在,派克突然对我抱怨说理查德很自私,不帮他擦车,不喜欢说话,还表示:“我为什么要什么都不图地带着这个人?”我心想:拜托,人家帮你分摊两百多澳币大洋呢!什么叫不图!我虽然对他这番奇怪的言语心生不满,但是什么也没有说。毕竟在这荒郊野外,还得靠着这位“唠叨先生”。而且,他说人坏话,不关我事。我只管继续睡觉!接下来,我们一路经过了各具特色的加油站,比如在Barrok Creek(澳大利亚中部地名),加油站的老板收藏了世界各地的钱币,都是旅友留下的;在Wycliffe Well(澳大利亚中部地名)的加油站,好似一个外星人根据地。连卫生间里都装饰有外星人,墙上的旧报纸真有新闻报道UFO 曾在这里出现哦!煞有介事的。门垫上也印着号称此地为澳大利亚的“UFO 首都”的话。澳大利亚人真能吹,但吹得很可爱。
  在旅途还剩十分之一时的第四天,也是旅程中最有故事的一天,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成为了我之后旅程的一段必讲“佳话”。清晨6 点,极富戏剧性的场景发生了:理查德还在熟睡,派克叫醒我说:“快,拿上你的行李咱们走。”我睡眼朦胧,早点也没吃,神智不清醒,拎上行李就跟派克出门,将行李放在车后备箱。突然,我清醒过来:“理查德呢?”派克说:“你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吗?我要把理查德自己留在这!”我顿住了,本来就没睡醒,还听到无厘头的状况,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为什么?”派克说:“因为我不喜欢他的行为!”
  我一脸困惑:“发生了什么事?”派克:“他太自私,惹我了!他是又懒又自私。我不说他,他就不主动擦车。枉我把带来的枕头借给他,他昨天下车时就只拿自己的行李。也不帮我拿!”我说:“哦,拜托!他确实有帮忙啦,还记得在上一站吗,你和Jack(加油站的员工)讲话时,你一停车,我和理查德就下来擦车不是吗?”
  派克:“所以我说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而且很慷慨,你喜欢跟大家分享零食什么的。但是他不是!他很自私!你看他平时都不和我们说话,他就喜欢自己待着。”
  我想,理查德不说话是因为你“唠叨先生”话太多了好不好?我说:“他哪里自私了?他可能就是内向吧,而且他是个学生,应该没什么钱,所以会比较节俭吧!但是他确实帮忙了,他分摊我们的汽油费,不是吗?”
  派克:“我才不在乎分摊汽油费!”我:“我在乎!我拼车就是为了看风景省路费。如果不是三人分摊汽油费,
  你自己得出600 澳币好不好?”派克:“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了!你应该尊重我的决定!”此刻我心想,我勒个去——你又不是我爸,不是我兄弟,不是我男友,不是我老板,我为嘛非要尊重你的决定?于是说:“我觉得,我们是一个团队,你应该尊重每一人的意见!”派克:“再说一遍!我已经决定了,你是跟我走还是不走?!”我(冷静冷静……娜姐我暴脾气上来要引起海啸的):“对不起派克”(“哐当”,一把将行李从汽车后备箱拎出),“你的决定与我的人生原则不符,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不会在半路放弃组里的任何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几个人来的,就要几个人到达。”(作为军人的女儿,不能放弃战友的精神与生俱来)
  派克一脸怒色地瞪着我。
  我:“非常感谢过去的一段旅程你对我的照顾,还有一路的知识讲解,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再见!”
  派克:“这就是你做的?我对你那么好,我甚至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丽莎,现在你却要跟另外一个人走了?”
  我(我靠,什么叫我跟另一个人走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拼车,都是朋友好不啦?不分你还是他!):“爱谁谁吧。”
  “呼、呼、呼”,发动机发出巨大声响……车子一溜烟走了。
  回到旅店,看到理查德。“我们要自己走了。”我有点失望地说。
  “他走了?”理查德问。
  “是的……”
  “让他走吧,他不是什么好人。”理查德淡淡地说,甚至没有询问派克为什么走。原来他们俩之间早有摩擦了,只是我自己神经大条,才知道而已。接下来我们按照“孤单星球”上的地图指示找到了当地的灰狗——长途巴士,用我的YHA 会员卡打折后,败了70 澳币才到达了达尔文市。在车站漫长的等待巴士开车期间,理查德像是重新放上了电池的话匣子,我这才了解到他并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内向男孩。看来,面对令人厌烦的人,有的时候自己也会变得厌烦。而派克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提前退场而杳无音信,后来……
  某天一早起来,我做好早餐,其中包括一只鸡腿,悠哉地在院子里享用。刚好另一个女孩也在优雅地吃着早餐,相视一笑,她便与我攀谈起来。她是意大利人,31 岁却长着一副娃娃脸,还有点儿童性格。她在这里是边度假边给一个朋友的餐厅打工。很多西方人说,其实很少见到操一口流利的英语,带着大量的钱,出来长时间很小资地自助旅行的中国人。加上少有背包客在旅行中大清早起来就吃鸡腿(当时我其实是怕天热不吃鸡肉会坏掉),在她眼里我也够极品了,所以趣味相投。
  当我有声有色地向伊娃讲述了在穿越斯图尔特公路时遇到的奇人奇事,才得知伊娃的搭车遭遇则更加有趣。她之前搭车时遇到了两个极品男。一个是极品好,开车带伊娃到了目的地,油费超贵却没要一分钱,还绅士地说:“我知道你是背包族,背包族没有钱,旅途漫漫,能有个有趣的伴儿陪伴就足够了。你一路陪我聊天我也很高兴啊。费用就不必了,不然我自己也是要付这么多油费的。”第二个,在从头到尾漫长的路途中一脸严肃,从不讲话,更不要说讲笑话了——听到这里,我心想:这么说来,或许“唠叨先生”还不是太糟——幸好那个男人还带了一条狗旅行,所以可怜的伊娃还可以跟狗说话。中途停下来时,极品男做了饭,问伊娃要不要一起吃,伊娃心想:怎么善心突然大发了?那可是好事,当然吃啦!旅程结束清算搭车油费,那人突然说:“你之前吃了我两个土豆、一个鸡蛋、半棵胡萝卜!”“这位大哥,我真是服了您了,您能再极品一些吗?”
  “哈哈哈,极品!太极品了!”
  她的故事与幽默态度,让我们很快就成为了朋友。后来每次和其他朋友讲起伊娃的故事时,朋友们都觉得她的遭遇比我还可怜一点。我们约定晚上一起去看日落,逛周末市场,吃中餐。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后来某天晚上发生的故事。
  那天我们一起到海滩看日落,当天空的各种表情归于平静的沉寂中,恰逢海滩旁的周末夜市华灯初上。那里有自制的食物、自创的手工绘画和艺术品,不喜欢逛超市的达尔文市当地人通常会来这里购买商品。夜市上的中国菜,有深饭盒和浅饭盒之分,顾客可以任意选择三种菜品拼合,菜式是有点过时,但是味道超级好。回到旅店,我与伊娃相约到楼下的小酒吧喝一杯。本以为派克丢下我和理查德走了之后就再不会有音信,谁知他此时突然打来电话。我觉得没必要再和这样的人联系,所以拒接电话。对方连续打了几次过后,伊娃开始说话了:“你需要我帮你接电话吗?”我们狡黠地对了一下眼神。“OK !”我把电话递给她。
  “喂?我是伊娃,你是哪位?——派克?谁是派克?——Nana ?我不是Nana,我不知道谁是Nana,我猜你打错电话了——抱歉,但我是伊娃。对不起伙计,我挂了。”
  电话挂断,我俩拍桌子大笑。对方很是坚持不懈,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了。伊娃从容地再次拿起电话。
  “喂?我是伊娃,你是哪位?—— 啊哦,又打错了——我不知道谁是Nana !——真好笑,你不知道你一直打错电话——抱歉我要挂了,你打扰我喝红酒了——再见!”
  嘟、嘟、嘟、嘟……电话挂断后,我在一旁都要笑翻了。意大利人真是很有娱乐精神,而且这姐们够仗义。事实也证明,尽管旅行的脚步不停歇,但我却交下了一个真挚的朋友。至今,我们依然保持通信,道一声问候,告诉对方自己现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知道她还在继续她的旅程,单车环游澳大利亚的生活让她更加贴近真实的自己,我替她高兴,而在回忆起来那段日子的时候时常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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