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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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的成立,六零年的天灾,还有接踵而来的十年动荡,唐山大地震,也只有从奶奶,妈妈的故事里感受些许喜悦,震撼,恐怖,悲伤。脑海中勾画出的画面,使我领略他们的青春,爱情的芳香。
八十年代初期正是计划生育实行如火如荼的时候。为了迎接我的到来,一家人不得不从省级城市躲到县里偷生。
医院走廊里,一位身着朴素的青年渡来渡去,残留的一点点稚气被参差的胡渣完美掩盖。这就是我未来的爸爸。旁边座椅上慈祥,和蔼的银发老者是奶奶。在她怀里躺着三岁大的哥哥:张少含。这个家伙真是可气,大家都焦急,真诚地期待着我的降世,而他却在呼呼大睡,一点诚意都没有。听奶奶说,我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出生的。小家伙长的,红嘟嘟的脸蛋儿,小嫩手,小嫩脚,那叫一漂亮。我可没像其他小朋友那样一出生就嗷嗷乱叫,像是案板上等着挨宰的小鸡子似的。我安静地躺在妈妈的身边睡觉。谁让你们三更半夜催人家出来的。
爸爸的喜悦丝毫不亚于生哥哥少含时的。他兴奋地手舞足蹈,简直一大狒狒。估计当时老爸是太高兴了,一把拽住旁边的小护士往死里抱,差点没把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气的背过气去。奶奶抱着我那没出息的哥哥说,少含,快看,你有弟弟了。这小子大概还没睡醒,憋了半分钟才吐出几个字,他是秃子,我不要秃子当弟弟。怒!当时我也就是在睡觉,要不然一定和他拼命。
打从记事起,就一直是奶奶照顾我们哥俩儿。爷爷早年去世,奶奶始终未再嫁,她默默的关心着这个家。奶奶五十多岁就已是满头白发,她的笑容总是和蔼,可亲。奶奶经常带我们出去玩,给我们买好吃的零嘴儿。至今,奶奶抚摩我时亲切的样子依然清晰,一如往昔。
1990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黄宏,宋丹丹合演的小品《超生游击队》红遍大江南北。每次妈妈都看的津津有味,触景生情,还常抱怨说,为了生我到处躲藏,赶上战争时期的底下党了,那苦受的甭提多少了。 到最后还是被降了工资,开除了党籍。每次老妈讲这点儿陈芝麻,旧谷子的时候声情并茂,动情处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身穿绿军装,头戴红星帽,站在演讲台上背诵毛主席语录的文工团女战士。那架势,威风!我那可恶的哥哥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就为等我出生,那两天在医院没少被蚊子咬,从那以后,一到六,七月份身上就起些红疙瘩,痒的不得了。最可气的是,他非说是我害他落下这病根儿的。这些话让我的心里特难受,特内疚,感觉自己整个一千古罪人。真恨不得用刀抹了脖子,省得给大家心里添堵。还是我哥,仗仪,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塑料玩具刀。我琢磨着,他肯定后悔了,被我感动了。没想到他竟说,作为补偿这刀归我了,以后没我允许不得使用。当时我心里那叫一凉快。以后再想撒娇还得找他借道具。而且板儿定的,还得搭N块大白兔奶糖进去。
随着改革开放的施行,爸妈也趋之若骛般的成了弄潮儿。时而北上,时而南下,搞的跟游击队似的一样活跃。见他们一面比见总统都难。为了配合父母的工作,我们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所以童年时没结交多少小伙伴,脑海里大部分的画面是哥哥。记得我总是屁掂儿,屁掂儿的跟着他,上树,爬墙,偷邻居家的葡萄,为了一个玻璃球和其他小朋友打架。我哥打架很厉害,每次他都护着我,一个人打好几个。过后人家的父母带着孩子找到我们家,一通抱怨。也难怪,瞅瞅那几个小子,一个个的小脸蛋儿红的红,紫的紫,跟小迷彩似的。哥哥袒护我,自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为这他可没少挨打。要说明一点,在我们家执行家法的不是爸爸,是妈妈。妈妈真不愧是位好战士,下起手来绝对不给敌人留半点情面。我哥呲牙咧嘴,额头冒汗,可他就是不哭,从那以后我一直把他当偶像崇拜。
经过爸妈几年的奋斗,努力,家里的生活改善了很多。我们哥俩玩的,穿的,总是让身边的同学羡慕不已。可同时和父母的距离也疏远了很多。尤其是爸爸,除了血缘可以证明和他的亲密关系外,我们如同陌生人,我甚至会在和他独处的时候感到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我眼里他总是很神秘,整天不在家。偶尔在早餐的饭桌上能从奶奶的口中听到,我爸昨夜里回来过,他又给我们带了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记得有一部连续剧,忘了叫什么名了,反正是讲一个小偷行侠仗仪,劫富济贫。他总是神出鬼没,夜间行动,做完案后在现场留一枚铜板当标记。不知怎的,会把爸爸和这个飞贼联想在一起,估计我爸准是他一粉丝。可我从来没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有关神偷的消息,也没听说过谁做完案后留硬币做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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