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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霁月忙于上下班。
  两人似是平行线毫无交集,却又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关系。
  霁月将辞呈递到经理面前时,经理并没多大惊讶,只是客套地说了如果回来香港可以随时找他。
  下午,她拿着手袋走出公司门口时,余光扫到那辆全香港也没有几辆的迈巴赫,而除了段天年外,没人会用那个夸张的牌号:LD000。
  她好奇心作祟再回头时车已经开出了几米外,几个眨眼后不见踪影。
  霁月向来不干涉段天年的私生活,只是貌似她刚刚在车里见到了女人的身形。
  段天年是从不会让其他女人上这辆车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一年前某个慈善晚宴,汪琳娜借机与他们同行,却被段天年很冷情地拒绝,事后,他开口问她:“知道为什么她不能上来吗?”
  她当然不知道,只顾摇头,甚至心里觉得他可笑,难道要让现任夫人与小老婆同坐一辆车?
  “这车是我儿子,只有他亲妈能上。”他说得散漫至极,眼色慵懒。而她只觉好笑。把车当儿子?
  路边的信号灯红了又绿,霁月才茫然回过神看了眼斑马线上急急奔走的人流,风由脸颊带过吹起发丝,留下冷意,她叹了口气方迈起步子也汇入人流。
  随着十一小长假临近,某一天,段天年突然在早餐后告诉霁月,他们回北京的行程搁浅,香港公司上市前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很显然,十一节前他们并不能全部做好,处理完再回去恐怕要等年底了。
  霁月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她已习惯了不与那些家人往来,甚至她更喜欢待在香港。
  尽管她与段天年的夫妻生活不如霁曦所盼望的那么幸福,但于她,也很知足了。
  周末。
  霁月如往常般待在家里,她拿起花束,将花瓶装满水。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转头看到陆南站在门口正在接电话。她笑起来,难得看到陆南这样严肃,刚要离开,便被他说的话绊住了步子。
  “没错儿,汇到账户上就可以了。”
  “顾常在,常年的常,在意的在,给我办利索了啊。”
  陆南合上电话转身进门,方看到客厅里端着花瓶的霁月。
  他皱起眉头,感觉不太妙了,想必他刚才说的每个字霁月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下正踌躇着如何搪塞,却听到霁月问:“陆南,帮忙把花瓶放到餐厅去可以吗?”
  陆南诧异,但心下又明了地叹了口气,迎上去接过花瓶。
  段天年紧接着走进来,手还在松着领带,看到霁月站在门口,笑着问:“你不会是在迎接我吧?”
  显然公司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段天年今日心情大好。
  霁月面色平静几秒后便微笑看着他:“没有,刚才在给花瓶里装水。”
  她说完径自上了楼。
  陆南走过来,段天年摇头哼笑:“是不是我太惯着她了?连句谎话都不愿对我说,我可是一个月没回来过了。”
  “那就别惯着了呗。”陆南鄙视地看着他,见段天年回过脸一副“你管我”的表情,又咧嘴笑起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你,也有情有独钟的时候?”
  说完溜之大吉,走到沙发前,眉峰又微微皱起,刚刚的电话,他确定霁月是听见了的。
  陆南在香港也如段天年一般,撒了鹰的陆少爷购置了几套房产,只可惜身边还没个暖床人,没事儿就到段天年这里来蹭饭,来的次数甚至比段天年回家的次数还要多,霁月与他几乎天天见面,自然更熟识。她自己在家无事,陆南没事儿来找她聊天,解解闷子也好。
  一些涉及到霁月的事,段天年通常都会很放心地交给陆南来做,包括她的工作,还有南方的家人,甚至一些纪念日的礼物。
  陆南第一次见到霁月时很惊诧,很难平复心里的情绪,那时他刚从公司辞职,人也心高气傲,更不太相信命运这东西。
  但见到霁月那天,他信了。
  他不似哥哥陆北自段天年同意结婚后就故意疏远段天年,他这个弟弟反而更洒脱些,可能是从小就与段天年更亲近的缘故。
  “陆南?”
  霁月的叫声将陆南拉回现实,他看着霁月一身粉色毛裙端着水果盘走过来,忙抬手接过果盘。
  “还没谢你呢,那天送我们去机场。”
  “你就甭跟我客气了,我们段总有事抽不开身,谁叫全公司我最闲。”陆南打趣着说。
  霁月笑道:“那是他信你。”
  霁月忙着整理花草,陆南见状也走进书房继续和段天年讨论年底斥资的事。
  书房的门开关之间,段天年抬头望了眼走进来的陆南。
  他不着痕迹地透过逐渐缩小的门缝,瞥到坐在沙发上的霁月。
  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皮,温文尔雅,又沉静美好,像是一朵静静开在水池里的粉荷,静静含苞欲放,悄悄开花成型,再落败花期,如不仔细寻找像是就要埋没在池水里。
  书房门打开,段天年和陆南走出来,霁月的苹果才削了一半,她站起身子,问:“要走吗?”
  段天年转头,细长深邃的眼看着她手中只削了一半的苹果,停顿了半秒,点头应道:“嗯。”
  出了门,陆南思量着开口:“要不我去接对方的人?”
  段天年余光轻瞥,露出锋利,顿时让陆南将没说完的话噎回肚子。
  段天年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没回来。
  霁月在这一段时间内也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要带走的,不带走的,都被她装进箱子,且还要在箱子外用墨黑的碳素笔涂涂抹抹写上东西名称。
  霁月将一个个既不算太轻也颇有些重的纸箱由这个房间搬到那个房间,忙了一上午方得以喘着气走到沙发后端起杯子。
  打开电视,娱乐节目里正播放段天年的新闻,香港的八卦节目要比内地更火爆。
  幽暗的相片上,他对面坐着一个同他一样耀眼的男人。
  这确实是很有爆炸性的新闻,段天年,本就是香港商界新贵,他背后有着怎样的家族,想必是很多人茶余饭后都津津乐道的话题。
  霁月随意望了眼那人的轮廓,心口像被人攥着拳头狠狠打了一拳,震得手都跟着抖起来。
  “我回来了。”
  段天年由门外进来时,霁月正盯着电视,忽而转头看着他,玻璃球似的瞳仁里刮起狂风。
  显然,电视上的报道已经让霁月知道了他并不想提及的话题。
  段天年垂眸换上拖鞋,撤了领带,走进客厅随手将上衣扔到沙发上。两周不见,他头发已经有些长了,随意地打了发胶在上面。
  落坐后,又拿起一根白蓝分明的香烟,点火,吸气,仿佛一气呵成,青色的烟雾便漂亮地由他口中吐出。
  欧式壁炉上的钟表滴滴答答,二人间隔着一张玻璃茶几,谁都没有言语,如此之近相望而坐,却如隔了千山万水,迷雾重重,气氛压抑。
  霁月握在手中的杯子由热变冷,她鼓足一百二十个勇气想问他那人来香港做什么,又泄了三百六十次气告诉自己已为人妻,问自己丈夫和前任男友相会的事情不太妥当。他们这样扭曲的关系,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踌躇着,焦虑着,最后索性起身上楼。
  回到房间,她颓然倒在床上,身子朝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黑色水晶吊灯,一只手搭上额角,有一滴泪滑下。那泪珠是她刚刚在楼下隐忍了很久才憋回去的,终于因自己的落败而流出。
  此时楼下,段天年一只手举起食指与中指如平行线夹着细长香烟,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腿上,他慢慢眯起眼看着前方的酒柜,吸着香烟,一圈一圈,一秒一秒,沉默的他身上陡增了几分冷漠。
  夕阳西下,火红光亮穿透玻璃反射到他身上,让他优美的侧面更添了内敛俊雅,墨黑的浓眉微蹙,盯着酒柜的两眼内竟有自嘲意味。只一个背影就已经让她慌了神,乱了心。
  他曾觉着,这三年婚姻于他们二人而言并非短暂,可和一些人、一些事比较起来似乎也不算太长。
  久久,他闭上眼,轻轻吐出一丝雾气。他抽烟的样子很迷人,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只可惜有些人从不曾注目。
  隆冬降临,饶是香港这边不太寒冷,霁月也不禁地多添了几件衣裳。
  她挎着棕黄相间的Burberry包包,将毛呢大衣的领子立得高高的,又围上了丝巾,仍不免冷得哆嗦,跺着小脚。
  熙攘人群后,信号灯的另一边,段天年坐在温暖的车厢里,随手翻着文件,抬头间,便将对面站在十字路口的霁月撞进眼底。
  墨黑的眼球微微转动,一个月时间不短,也不算很长,他终是扯出一丝笑意:“邹毅,帮我接通汪小姐。”
  邹毅接通电话递给后座的段天年。
  电话那一头,女人的声音欢快娇滴,好似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般。
  “琳娜,我今天有些事,改天再去品尝你的手艺。”
  收了线,他拉开车门,不等邹毅在后面叫他,便跨步走向斑马线。
  邹毅看清他走过去的方向,又看清对面的女人,哼哼笑了几下,对着司机道:“走吧,老板会老板娘去了。”
  司机笑着瞅了瞅红绿灯方向,开动车子。
  这个路口在商业繁华地带,信号灯时间又很长,所以,不一会儿,行人已经挤得满满的。段天年个子极高,站在人群中,看着对面哈着气左看看右望望的女人,微薄的唇弯起笑意。
  人群开始走动,她朝他这边走来,搓着小手将脖子缩进衣领里。斑马线上站满了人,路人匆匆擦身而过,他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来,转瞬间周遭的一切杂乱便像被屏蔽了一样消失殆尽,眼中留下的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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