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
“新音乐人”大多脱胎于当时受过良好教育的文人,因此音乐并非他们唯一擅长之事,他们中不乏同时在几个领域都取得不俗成绩的佼佼者。如赵元任是音乐家又是语言学大师;刘半农(刘复)是诗人、杂文家、语言学家、音乐家等……这样的例子很多,杨仲子更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人。
10岁留洋法国,十余年系统接受音乐演奏和音乐理论教育,被当时西方音乐大师赞誉为“东方音乐之奇星”,从此开始了他灿若星辰的艺术生涯。
回国后与萧友梅共同携手,为兴办音乐教育奔走呼吁。他们并肩为伍,开创了中国专业音乐教育事业的先河,共同享有着“南萧北杨”的赫赫声名。
他的名字在今天更为金石爱好者所熟悉。徐悲鸿热衷于使用杨仲子制作的印章,他的画作中所用印章十之八九皆出于杨仲子之手,并不止一次地表达一个艺术家对另一个艺术家的赞美:“近刊朋辈中负才艺最广博者莫过于仲子。仲子以化学工程师而专攻音乐,更及西洋文学、中国词章,至于绘事金石乃其最晚出之绪,而精谙亦历史上之第一流。”齐白石也曾这样评价杨仲子:“仲子先生之刻,古工秀劲,殊能绝伦。”
走近“新音乐人”,我们所感受和学会的远比想象中更多。当下日益细致的“系”和“专业”的学术划分也许正是一种学问的束缚!是杨仲子那样的“新音乐人”告诉我们:“系”和“专业”可以划分,但艺术家的视野却要向深远广阔的大千世界无限投放。
——编者
杨仲子是谁?出生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读者,想必只有了解中国近现代音乐教育史,或是涉猎金石界的人才回答得上来。在百废待举的近代中国,杨仲子披荆斩棘,开创了我国近现代音乐教育的先河。他那曾经广为流传的作品,很大一部分在战火纷飞中散佚,只有小部分珍藏在档案室中,而且能翻阅者寥寥无几。作为中国老一辈著名的音乐家,随着时间的流逝,杨仲子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我们不能让他就这样沉默无闻。就让我们在历史记忆的残骸中拾骨,借用文字悼亡其伤逝。
1927年,对于刚刚起步不久的北京音乐教育界来说,是灾难深重的一年。时北洋军阀被奉系军阀控制,走马上任的教育总长刘哲,本是一个不学无术而又无知妄作的政客。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以“音乐有伤风化,无益于社会人心”为辞,下令取消音乐教育,解散北京大学音乐传习所、北京艺术专门学院音乐系和北京女子大学音乐专科等机构。在北京政府的暴力强权下,现代专业音乐教育之萌芽遭受严重摧残。学生们被迫停课,眼瞅着正规音乐教育的大门重重关上,内心苦痛。而音乐界人士,畏惧政府的报复,对此敢怒不敢言。作为北京音乐界巨子的杨仲子,置个人安危于度外,挺身而出,他联合音乐界同仁及各方力量奔走呼号,在大家的努力下,北平国立女子文理学院音乐系得以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