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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霍华德和史密斯要对是否参赛作出最后决定了。他们从终点走到弯道,泥浆淹没了他们的脚踝,但泥浆很稀,找不到黏脚的“吸杯”现象,于是在截止时间15分钟前,他们决定参赛,海洋饼干的号码立即闪现在告示板上。史密斯对自己的马从来没有这么充满信心过,他通常不是个会下注赌博的人,但这次他掏光了口袋,全押在海洋饼干的鼻子上。
  出场前40分钟,史密斯走进海洋饼干的马房,解开绷带,伸手抚过关节和肌腱,而在一只前腿上,沿着小腿的骨头和软组织往下,史密斯停住了。海洋饼干缩了一下,史密斯仔细审视那个地方,皮肤没有伤口,毛也都平摊着。他再摸摸那里,感觉到有一条细细的灼热,从脚踝延伸到膝盖,这条腿受伤了。史密斯领悟到,海洋饼干一定是早上练习时踢到自己。由于表皮没有割伤,发热速度慢,以至于他未能察觉,但他不能让这匹马出赛了。
  可是退出时间已经过了5分钟,包括海上战将在内的其他马匹都正陆续进场。史密斯必须紧急提出特别申请,便抓起退赛单跑到马场评审办公室。当他宣布后,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可能因为听过传言说海洋饼干其实在贝尔蒙特并未受伤,评审们决心不上当,每个人都认定史密斯是想回避海上战将,所以用受伤做借口。史密斯坚持退赛,因此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气得撕碎退赛单冲了出来。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能强迫他让一匹受伤的马出赛。
  评审们坐在办公室里,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件事。外面的观众感觉到出了事,因为除了海洋饼干以外,其他马都亮相了,有几个人开始发出嘘声。
  他们找霍华德过来,评审希望他能推翻驯马师的决定。霍华德知道,让海洋饼干再退赛一次,将引来雪崩般的抨击,但他不愿和史密斯唱反调,便提出一个妥协方案:请马场兽医来判定。评审们同意了,急急忙忙找了一阵,请来两位兽医,他们到马房检查之后,作出了判决。
  史密斯是对的,海洋饼干左前腿后方有一条韧带拉伤了。这匹马,兽医还说,可能永远无法再跑了。
  告示板上,海洋饼干的号码关灯消失,观众开始喝起倒彩。有家全国广播电台的广播员宣称海洋饼干的比赛生涯已经结束,而现场的马场播报员则在人海上声嘶力竭地解释海洋饼干的状况。他才刚说几个字,倒彩声就愈来愈激烈,观众决心淹没那可怜的播报员,害得他愈来愈狼狈。到了最后,他是怒吼着向麦克风大叫:“而这绝对是事实!”
  霍华德听到这阵叫嚣,吓得心头发寒。他连忙冲进记者室,想挽救一下形势,却发现那里充满敌意。观众反对、评审生气、记者又毫不同情,霍华德的魅力完全帮不上忙,只能黯然回到包厢。渐渐地,喧闹安静了。霍华德觉得非常丢脸,但并不后悔。“如果我那天让它出赛,”他后来回忆道,“我会永远毁了它。”
  场上比赛即将开始,海上战将好几次提前冲出闸门,然后才和马群一起出发。途中它踩到一个洼坑,差点跌个狗吃屎,最后带着割伤的马蹄继续跑。它远远落在领先马之后,洒血奔回终点后,却在终点摄影中输掉季军之衔,这是它第一次没有得到奖金。瑞都起身离去,霍华德不禁对他和他的马感到一阵同情。“好像每件事情都不对劲,雷德住院了,海洋饼干又受伤了,”他说,“可是,话说回来,山姆‧瑞都现在的感受可能比我们更糟。”
  次日早晨,史密斯为海洋饼干的腿敷上膏药,把它和霍华德其他马匹都打点妥当,一起上路离开波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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