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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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得手,唐欢亦是暗笑。彼此身子紧贴,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而两层皮下却又揣着不同的心思。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似擂鼓一般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若再无动静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势。
对峙了一刻,唐欢吐掉了衔在嘴巴里的针,说:“唉,想不到三姑这健忘的性子还是有点好处的,必要的时候缝衣服的针也能当武器用啊!”
唐欢一放下反抗,云倦自然也放开了她的手脚。他瞥了一眼房门,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才往那儿走去。鬼使神差地一回头,却见唐欢绾了绾松散的发鬓,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潮红。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我第一次发现,你原来真是个女人!”说着他打开了房门。
呀,终于发现了,是不是该连放三日的爆竹庆祝一下?唐欢得意地哼着,顺便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
来人是云倦的跟班云庭,一开门他便急急道:“庄主,不好了,杨家又死了一个人……”话未说完,一扭头便看到了唐欢,下一个动作便指向了她,嘴巴里能塞下鸡蛋,“你……你……怎么在这里……”
“又死了一个?”云倦脸色微沉。
“杨家又死了人,我越狱在逃,所以我又成了杀人犯?”
云倦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扇子,哗的一声打开。看他的神态也是认同自己所说了,所以某人只好一声不响地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赶在她跨出门前,云倦问道。
“当然去案发现场转转,难道真的要等人来抓吗?”
打从云倦退了东山骆家的婚事改为要娶唐欢开始,云庭就看唐欢百八十个不顺眼。他不明白这女人哪里好了,要长相没长相,要温柔不温柔,还这么粗俗随便,她不愿意抓清一色托别人也一样啊,自家少爷怎么什么事都顺着她。看她那吊儿郎当、全没将云倦放在眼里的样子,便忍不住吐酸水:“你怎么和庄主说话这么无理……”
人家一番好心护主,可有些人压根儿不想领情的样子,而是直接跟上了唐欢:“我也很想知道杨家又死了什么人。”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一前一后出了门。
关于杨家内部,刚到平州县时唐欢也听到过一些,总体来说就一个字——乱。再加上这几天查出来的,更是让她坚定不移地这么认为。
杨家有四十二口人,四房夫人,三个少爷,四个小姐。其中大少爷杨继宽是杨业的元配丁氏所生,早年丧母,性格叛逆,整天跟一帮小混混鬼混在一起,对生意一窍不通,就学会了吃喝嫖赌,杨业很不喜欢他。
二少爷杨继轩是二夫人所生,憨厚而内向,一棍子打下去都不会出一声,私底下下人们都说他傻,在这个家里最没地位。
和他相反,同为二夫人所生的同胞妹妹杨思彤,也就是四小姐却极有手段,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在生意上更是一把好手,杨业生前对她最为器重。私下里人们都在传,说她如果不是女人杨业势必会选定她做继承人,不过也有人说,她的私生活乱的可以……
三少爷杨继允是三夫人生的,如今才十九岁,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之前唐欢也曾见过,不过用她的话来说是志大才疏,沾了一身富家子的轻浮之气。尽管如此,比起杨继宽、杨继轩他倒是正常了很多,好像生前老爹杨业也还挺拿他当一回事的。只不知是不是杨家遗传得太好,一家子都乱糟糟的,事情一败露,杨业差点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剩下的,还有杨业的两个结拜的异姓兄弟。他们只管生意上自己管的那部分,杨家的事倒是不太插手。另外,杨家还有三个已经出嫁了的小姐。因为嫁得远,老爹死了多日她们都还没能及时赶回来。
而这次死的,则是杨家的老管家杨忠。
小正午时分,唐欢和云倦带着杨家二夫人、三夫人到了衙门。彼时,县太爷正在为因她逃狱没法子给杨家交代而愁得数白头发,却硬生生地被突如其来的鼓声惊坐到了地上。
“什么人,想吓死本官吗?”他怨气十足地骂了一声,出去探查的衙役便跑了回来。
“大人,击鼓者乃昨日越狱而逃的人犯唐欢。”
“唐欢?”
“还有逸德山庄的庄主云倦和杨家的二夫人、三夫人。”
听到“云倦”二字,县太爷急忙跳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踹着那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去把云庄主请进来!”
人还未走,云倦的声音却传了进来:“不必了,在下已经进来了。”
县太爷循声望去,只见着唐欢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杨家的两位夫人,再之后才是云倦。
原本是好大的一个笑脸,一对上唐欢那鄙夷的眼神,县太爷直接变成了半边嘴角抽搐,脚下却没停着:“云庄主……”他迎了上去,极为客气地对云倦行礼。
云倦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唐欢却一把拽住后领把人给拽了过去,没好气地道:“先别忙着抱大腿。本姑娘回来了,还不快召集你的人马升堂!”
“啊?”县太爷缩着脑袋,一头雾水地瞅着她。
唐欢没有理会,想了想,很是不情愿地丢开了人,又强调了一句:“记得叫上三姑,让她再验一次尸!”
“什么?”重审也就算了,连验尸都要另外找人,她当平州县衙是什么地方?显然,县太爷对这样的要求很难接受,他大叫一声,目光转向了云倦,指望着这位贵人给自己说句话。
云倦却是若有所思地摇着扇子一顿,道:“如她所言!”
“……”
贵人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底气坚持?县太爷只好极不情愿地照搬。
真相往往隐藏在表象之下,这是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的事。道理浅显易懂,可真正能看得透彻的人那就少之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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