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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呃……”程子谦翻了翻手里一沓厚厚的记录,“目前入院的人有九个,四男五女。而目前报考人数中女生有三千个,三千选五,男的有两千多个,也在选,还有六个名额。”
  
  “这么多人?”皇上摸着下巴,又问,“那五个入院的女生是什么人啊?有我家月茹和嫣儿没有?”
  
  “有。”程子谦点点头,“三公主唐月茹和七公主唐月嫣都在录取名单里头。”
  
  这唐月茹和唐月嫣是皇朝仅有的两位公主。三公主唐月茹并不是皇帝亲生的女儿,而是他的侄女儿。
  
  本朝皇位并非父传子,而是兄传弟。先皇早些年已过世,留下一个孤女,托付给皇弟,也就是当今的圣上照顾。
  
  皇上与自己的兄长感情深厚,向来视唐月茹为己出,掌上明珠一样地爱惜不已。
  
  唐月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分能干,还天生一副美人坯子,人称冰美人,脾气却不怎么好捉摸。如果一定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年岁稍稍大了些,今年二十五,一直暗恋白晓风,有十来年了。
  
  而唐月嫣则是皇帝的亲生女儿,还是所有子女中最小的那个,皇帝对她也是宠爱有加。


  
  唐月嫣今年刚刚十八岁,青春少艾,人也是极漂亮,还是皇上最宠爱、在后宫最有势力的丽贵妃所出,人长得甜美又乖巧。皇上亲生儿子一共有五个,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所以都快把她宠上天去了。
  
  唐月茹和唐月嫣虽然名义上是亲生姐妹,但实际上是堂姐妹,而且两人关系也不算太好,因为两人都喜欢白晓风,所以争风吃醋在所难免。
  
  “皇上,您支持谁啊?”左丞相问道。
  
  “嗯……”皇上有些为难,“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说着,他问程子谦,“还有三个是谁啊?”
  
  “回禀皇上,有一个可以排除,因为她是白晓风的胞妹白晓月。”
  
  “哦……”朝中文武一起点头,个个眼冒金光,“就是那个大美人白晓月吗?”
  
  程子谦干笑:“是啊是啊。”
  
  “哎呀,这白晓月平日可不怎么出来的,这次居然也在书院?”群臣边询问,边吩咐手下赶紧回家看看自家儿子报考了书院没有。
  


  程子谦望天:“那两千多个男的都是冲着白晓月去的,名额有限,白晓月比白晓风还挑剔呢,而且性子很怪。”
  
  “慢着!”皇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儿星治是不是也进书院去啦?”
  
  程子谦翻了翻:“六皇子的确也进了。”
  
  皇上摸着胡须微微皱眉,“先别说男生了,再说说除了白晓月之外还有两个姑娘是谁家的?”
  
  “一个是元宝宝。”程子谦回答。
  
  众臣都愣了愣,一起问:“元宝宝是谁?”
  
  “哦,她是江南布王元柯的独生女,元柯是……”
  
  还没等程子谦说完,皇上就忍不住撇嘴:“那个号称比朕还有钱的元柯吗?原来是他啊。”
  
  “元宝宝为了来晓风书院念书,在东华街还买了座宅子,当真阔绰。”程子谦翻开他调查的资料,“据说那宅子要十几万两黄金呢。”
  
  皇上按了按抽动的眼皮子:“他元柯有种把皇宫也买下来,下一个!”


  
  “下一个叫夏敏。”程子谦回答,“那位大才女。”
  
  “夏衣志的女儿是不是?”满朝文武百官都认识,夏衣志是大文豪,他女儿夏敏也满腹学识。前年考试破例让她参加,中了状元,比男人考得都好,是天朝的第一女才子。
  
  “这个感觉和白晓风挺配的啊。”皇上摸着下巴,“你看吧,第一才子配第一才女。”
  
  “可据说夏敏长得不好看。”
  
  “这样啊……”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纸,“皇上,后宫娘娘们都挑好了。”
  
  “我看看。”皇上接过那张画满了“正”字的宣纸研究了半天,“哦?支持月嫣的比支持月茹的还多啊?”
  
  “是啊,丽贵妃和皇后娘娘都支持嫣公主。”小太监小声说,“只有王贵妃支持三公主。”
  
  皇上摸了摸下巴。到底不是亲生的啊,那几个妃嫔也讲究亲疏远近。丽贵妃和皇后娘娘是亲姐妹,两人都支持月嫣,后宫就基本都看好月嫣了!想罢,皇上拿了桌上的朱砂笔在唐月茹的名字后头画了个勾:“朕就说月茹行!”


  
  群臣窃窃私语,程子谦赶紧记录:最新消息,皇上看好三公主,唐月茹拥有最强靠山!
  
  “对了。”皇上又问,“除了我儿星治之外,还有三个男生是谁?”
  
  “回禀皇上,一个是燕王之子,小王爷胡开。”程子谦回答,“一个是江南大才子石明亮,还有一个是船王之子葛范。
  
  皇上愣了愣:“这胡开、石明亮还有葛范不是星治的拜把兄弟吗?怎么都跑一个书院去了?好兄弟抢女人,这太没品了吧。”
  
  身边的小太监小声告诉皇上:“是陪六皇子去的,是去帮忙的,不是竞争的!”
  
  “嚯!”皇上挑眉,“那我儿岂不是胜算很大?”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程子谦收拾了卷宗。
  
  散朝后,文武百官拿着这第一手新鲜炙热的 回府八卦去了,皇上一个人回到书房,背着手转圈。
  
  皇上心中有数,星治和月嫣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感情极好,不用问都知道星治铁定会帮着月嫣抢白晓风,那月茹不就没什么机会了?


  
  作为一个爹,他是这样打算的:月茹毕竟年纪大了,这爱了十几年啊,万一白晓风被人抢走了,恐怕月茹要伤心一辈子,以后再找就困难了。月茹要是嫁不出去,他怎么对得起自己死去的皇兄?月嫣毕竟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
  
  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微一动,对小太监招招手:“你去军营,把索罗定给我叫来。”
  
  小太监打了个哆嗦:“大……大将军索罗定?”
  
  皇帝一挑眉:“还有第二个索罗定吗?”
  
  “是……是。”小太监腿打着哆嗦就跑了。
  
  说起这位索罗定,那可是风头不逊于白晓风的皇城另一大话题人物。
  
  小太监跑到军营附近,有些找不着北。皇朝无战事已近二十几年了,盛世太平,因此军营里的士兵平日也不怎么操练,人数还少。
  
  不过有个人倒是会经常来军营转一转,这个人就是皇朝最有名的大将军—索罗定。
  
  说起索罗定这个人,也算传奇。
  
  如果说白晓风出生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子,那么,索罗定就是从泥潭里爬出来,要什么没什么的草芥。

  
  索罗定没爹没娘,被一个老乞丐在路边捡到,没养几年老乞丐却死了,他天生天养,机缘巧合学成一身功夫。人也聪明,最后考上武状元当上大将军,只可惜生不逢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索罗定的功夫实在太好,所以,平时皇上出巡时守卫安全啊,别国使者来访时出去比个武啊,或者哪位娘娘养的猫跑了需要人帮忙抓回来啊等这些都是由他来做,所以他也不算一点贡献也没有。只是索罗定自由散漫惯了,喜武厌文,还有一身的匪气,所以平常并不怎么合群。
  
  小太监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守卫,就问他:“索将军在吗?”
  
  守卫往西边一指:“在马场呢。”
  
  小太监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那什么,索将军今天心情好吗?”
  
  守卫摸着下巴仰起脸想了想:“他今天没骂人也没打人,中午饭和早饭胃口貌似都不错,清早上了趟茅厕,出门还哼曲儿呢,估计还凑合吧。”
  
  “哦……”小太监松了口气,一溜小跑着去马场见这位将军。
  
  按理来说,皇帝身边的太监,见官大三级,一般人都是不敢得罪他的,可是索罗定是个例外。

  
  这个索罗定有些天赋异禀,由于他小时候常年放养在荒山野岭,跟些野兽处得特别好,所以他跟猫啊狗啊之类的关系都好过他跟人的关系,整个人成天都处于一种半蛮荒的状态。
  
  当今皇上是个打猎爱好者,不过身手却马马虎虎,眼神儿还不太好,所以每次打猎都出状况,不是被挂在半山腰了,就是被豹子豺狼撵上树,每次都是索罗定去救他,所以皇帝拿索罗定当护身符或者镇宅的麒麟兽。
  
  小太监不怕文官,也不怕其他的武官,得罪了他们最多被打一顿屁股,唯独这个索罗定可是修罗转世。据说之前有个小太监说话没留神得罪了他,被他从城楼上丢了下去,一看没摔死,跑下楼捡起来又丢了一次。所以,说起索罗定这个名字,城中百姓都直摇头。这样的人谁家姑娘敢嫁给他啊,简直就是个疯子。
  
  所以,如果皇城之中百姓们传的都是白晓风的风流韵事,那么传索罗定的那些,就都是疯流怪事,不是今天把太师打了,就是明日将宰相大人剃成了秃瓢,说得索罗定就是一鬼见愁。
  
  可奇怪的是,就算外边传得神乎其神,将索罗定讲得甚是不堪,他却从不在意,也从来没有澄清过。他今年正好也是二十五岁,没什么姑娘看得上他,他自己也不急,因为他也没有遇上能看上眼的姑娘。
  
  小太监一路胡思乱想着各种可怕的情节,跑到了马场。刚站稳,就听到一声龙吟一般响彻半空的马嘶声,惊得毫无准备的小太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起脸一看……
  
  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正在操场上奔驰,马上一个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仰着脸看的缘故—好高大!
  
  索罗定其实长得还是不错的,就是很凶啊!
  
  皇上找人分析过索罗定的长相,觉得他可能不是汉人。脸窄个儿高手长脚长,五官刀削斧砍似的那么硬挺,再加上一双鹰目,眼珠子还是琥珀色的,中原人很少有这种长相的。头发常年随意扎在脑后,不是黑色,而是少见的锈红色,阳光下一晒,跟着了火似的非常诡异。
  
  小太监坐在地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索罗定,突然有些替他遗憾。索罗定给人的感觉是很硬朗、很有男人味儿的,就是传说中那种征战沙场的大英雄长相,可惜如今天下太平,皇朝又重文轻武,以至于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惜了啊。
  
  正看着,马已经到了身边。索罗定坐在马上,低头看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还坐在地上发呆的少年,看衣着,估计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索罗定看着就忍不住皱眉。这次又怎么了?是谁家娘娘的猫丢了?还是哪家王爷的狗没了?
  
  “索将军。”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说,“皇……皇上宣召,令你进宫面圣。”
  
  索罗定听后,翻身下马,将马缰绳一手甩给小太监:“帮我拴了。”说完,不紧不慢地走了,走路的姿势透着一股难言的嚣张。
  
  小太监抓着马缰绳愣在原地:咦?挺和气的啊,没传说中那么可怕……
  
  正发呆,却感觉马缰绳被用力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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