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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拄着拐杖从雪伦的豪华轿车旁经过,空气中发出轻微的车窗徐徐下降的声响,紧接着,砰的一声,一枚硬币被扔在乞丐的脚边,乞丐赶紧弯腰去捡,却毫不在意汽车发动时溅在他身上的泥污。
  
  “赢过我……只要赢过我,我们可以考虑保留孤儿院,不过你做得到吗?”
  
  雪伦如此清楚明白地告诉我,充满胜利的快感。
  
  我的耳边响起她那傲慢的笑声:“不死心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仿效街头的流浪艺人,说不定会有好心人为你慷慨解囊!或者……”
  
  她从车窗里递给我一张市立音乐厅的门票。
  
  渡井世家范雪伦小姐首场慈善独奏会《图兰朵》
  
  华丽优美的字体,精致繁复的印刷,再搭配雪伦握着小提琴的美丽照片,一切都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吸引力。
  
  “或者你干脆放弃,欢迎明天6点来我的独奏会。每一张门票都价值1000元。”
  
  市立音乐厅——被称为水晶宫的全市最豪华的音乐大厅。
  
  1000元一张的门票。


  
  我要怎么赢过雪伦?我要怎么挽救孤儿院?
  
  20.
  
  “小葵,怎么办……已经快四点了啊!”
  
  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孤儿院,我的视线扫过焦急的小卉和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洛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小提琴。
  
  “或者你干脆放弃,欢迎明天6点来我的独奏会。”
  
  “不必了!我一定会完成这场选拨,漂漂亮亮赢给你看!”
  
  “跟我来!”
  
  几分钟之后,小卉和洛桑看着我脚下站着的地方,不可思议地大叫道。
  
  “你没开玩笑吧,你,你要在这里演奏?!”
  
  “没错!”我前所未有坚定地点了点头,将小提琴轻轻地放在肩头,压下琴弓。
  
  我的脚下,正是一大片残垣断壁的废墟,位置就在孤儿院的小教堂后面。
  
  雪伦说得没错,渡井家族的商业施工并不只是一种威胁。
  
  巨型的挖掘机和起重吊车已经将这里变成大片大片坍塌的围墙,碎落一地的玻璃,还有被人丢弃的衣服,玩具,甚至照片,已经和着尘土沦为不堪的垃圾。


  
  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施工,但我万万没想到,这毁灭性的灾难也会波及到孤儿院。
  
  如果我再不做出任何努力的话,孩子们的家,存放着钢琴的小教堂也会沦为废墟。
  
  《图兰朵》乐曲第一个音符奏响的时刻,在空气中划出洪亮的颤音!
  
  好奇的人群也渐渐聚拢了过来,纷纷望着我交头接耳。
  
  很好!就让他们为我的音乐所震撼吧!
  
  小卉和洛桑这时不遗余力地站了出来,每个人脖子上套着一个大大的爱心募捐箱,大声喊道:“谢谢各位,这是为新蕾孤儿院募捐而举办的露天演奏会,请大家献上一份爱心吧!”
  
  没想到,原本兴致盎然站在最前排的欧巴桑们立刻落荒而逃:“要收钱的?在这种破烂地方表演,还想赚钱,简直是骗子嘛!”
  
  “这些小孩都钻到钱眼里去了,父母不知道是什么教的。”
  
  “走走走!不听了不听了!骗人的!”
  
  小卉和洛桑就像是可怕的怪兽,所到之处人群都撇着嘴,一哄而散。序章结束,只有零星几个好心人捐了几块钱。


  
  怎么办?这样的募捐收入和雪伦的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手心渗出密密的汗珠,眼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我却一筹莫展。
  
  “我们是新蕾孤儿院的孩子,请叔叔阿姨帮助我们守护自己的家吧!”
  
  忽然,一大群孩子在院长嬷嬷的带领下,拿着自制的爱心贴纸和小募捐箱从不远处赶了过来。只要有人捐款,孩子们就为他们贴上一枚爱心图案的贴纸。
  
  之前质疑的人们渐渐打消了疑虑,面对孩子们真诚的恳求,纷纷慷慨解囊。
  
  “小葵,演奏不要停止啊,听到音乐声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是啊是啊,我这边已经超过500元了!”
  
  “小葵老师,我们来一起跟你募捐!”
  
  小卉、洛桑、院长嬷嬷和孩子们一起加油鼓劲,我赶紧架起小提琴,演奏《图兰朵》中大家耳熟能详的名曲《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草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悠扬又通俗易懂的旋律响彻在工地上空,就连隔壁施工的工人们也被这耳熟能详的中国民间音乐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朝我们的方向聚拢,更有人拿出自己的辛苦钱,塞进募捐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渡井家族花钱请你们不是来偷懒的!”
  
  就在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穿着与那张年轻的脸极为不符的深蓝色职业套裙。
  
  雪伦?她怎么又回来了?!
  
  一个猴子脸的男人跟她耳语着什么,一定是她留下来注意我一举一动的眼线。
  
  正跟着《茉莉花》哼着小曲的工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朝雪伦恭敬地鞠了一躬:“实在是太抱歉了!我是看到,马上就要下雨了,所以才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那因为下雨,我就延迟支付给你们的工钱呢?”雪伦挑着眉毛,仿佛看着一群蝼蚁。
  
  “我、我马上叫他们开工!”
  
  工头赶紧朝几个方向挥舞了一下手臂,工人们只能再次拿起手中的铁铲、铁锤……我的音乐顿时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敲打声、起重机和吊车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

  
  刚才还在欣赏演奏的人们都捂紧耳朵,快步逃离这个巨大的噪声源,孩子们也在院长嬷嬷,小卉她们的带领下离开。
  
  我愤然地放下琴弓,咬紧牙齿,顽固抵抗般坚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狠狠瞪着雪伦,她那双美丽又冷酷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住我,仿佛是在嘲笑:“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努力,结果都一样,与渡井家族抗衡的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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