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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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渡井森找我来有什么事？”
“渡井英少爷，好歹您要尊称他一声父亲吧。”
渡井山庄茶室，如同一座水晶宫殿被四面环绕的落地窗包围，阳光从不同角度投射而来，就像是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熠熠生辉，每一扇落地窗的外围都种植着四季盛开的鲜花和珍贵的植物。这里向来是世界各地音乐家们下午茶聚会、评鉴音乐的最佳场所。
渡井英站在窗边，就像造物主最偏心的宠儿，让全部的美景都黯然失色。
“听说您把‘耶稣’送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有这回事吗？”安德烈管家定定神，语气恭敬地询问。
“没错。”渡井英依旧背对着两人，目光看向窗外盛开的白色风信子。
“那个人叫月影，是个毫无演奏基础，毫无章法的门外汉……”雪伦有些气急地插嘴道，被安德烈用眼神严厉制止。
他用那种惯用的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您应该知道那把琴是专属于您的哥哥……”
“我当然清楚。”渡井英用毫无商量的口气打断他，“但我也清楚月影拥有唤醒‘耶稣’的才能，他们属于彼此。”
安德烈管家一时语塞，雪伦却不甘心地上前一步。对着渡井英冷漠的背影，她恨恨地咬了咬牙齿说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具有深厚功底的顶级乐手和演奏巨匠才可能驾驭‘耶稣’。即便月影有这样的才能，您就不担心吗？亲手把最顶级的武器送到敌人手中，您就不怕有一天他撼动到您音乐皇帝的地位？！”
“可笑。”渡井英的目光格外冷漠，“我要守护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音乐皇帝’，而是我在乎的人。”
“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跟我对抗到底了……”
忽然，茶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护士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与渡井英面容酷似的中年男子。他的两鬓过早斑白，面容严峻如同千年不动的岩石。自从他的出现，不论是安德烈管家还是雪伦，一直维持鞠躬的姿势，连眼睛都不敢抬。
渡井英转过身，面对着这个目光沉静却深藏着海啸的男子，也就是他的父亲，渡井世家的主宰——渡井森。
“这次我答应过来，是因为‘耶稣’毕竟是你送给哥哥的，我需要通知你。”
“你有什么资格，把属于你的哥哥琴送给别人？”渡井森的话语缓慢而平静，却如千斤巨石般压迫力十足，“你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不该存在于阳光下的影子。大家都叫你渡井英，但你是吗？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属于你哥哥的。你不过是他违背我的意志从孤儿院捡回来的！”
望着这个应该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血液却一点点在身体里凝固，他每多说一句，血液的冰棱就尖锐地刺破血管多一些。
渡井英的目光剧烈地翻涌着，但只能强忍着心中那种撕裂的痛，淡漠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以后没别的事，不要再让我来渡井山庄，我跟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太放肆了。你的手现在只能挥挥指挥棒，在我眼中，就跟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面对渡井森的震怒，渡井英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地离开茶室。随之而起的，是一件精致绝伦的古董花瓶粉身碎骨的声音。
雪伦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从没见过向来阴沉的渡井森发那么大的脾气。
安德烈管家赶紧走到渡井森面前：“先生，接下来我们该……”
“把琴拿回来……拥有‘耶稣’的只能是我渡井森的儿子，而不是一个背叛者。”
“可是，说不定‘耶稣’真的对唤醒少爷的记忆有好处呢，到时他会记起您这位父亲……”安德烈管家的瞳仁剧烈地颤动着，不敢把话说完。
“我的儿子，在背叛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渡井森的脸发出一种森然的白光，那是一种将世间万物割裂成碎片的决裂的光芒。
“既然他们兄弟情深，那么很好，就让我期待到最后。”
19.
我远远地离开了金碧辉煌如宫殿的国音演奏厅，一路走到孤儿院，现在正是孩子们午休的时间，周围安静得像是静止的。我躺在空旷的草地上面，阳光从头顶温柔地覆盖下来，那些一点一点的粉白如同细雪的樱花花瓣，弥漫在空气里面，周围的空气里漂浮着春天来临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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