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有人跟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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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风笛声已经停止。
除了柠檬水空瓶子，他们的背包没有多大。巧克力随身带着，其他固体给养不难携带。三位探险家从皮克特古屋顶上向外眺望，山脊的轮廓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条马车道在山崖的缺口中绵延，穿过石南丛，呈现一片房屋。昨天，北极熊号向海岸航行时，他们曾经看到这些房屋出现在远方。
“我想看清这是哪一类房屋。”多萝西说，“我相信，一定是城堡。”
“我敢打赌，饼干盒就是从那儿来的。”罗杰说。
“我们应该了解最坏的情况。”提提说，“如果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上那个缺口，就能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我们。”
他们一路观察山岭的轮廓，先从山顶下来，然后再爬上去。
“看来这里没有多少人走过。”当他们走上一条崎岖的小路时，罗杰说。
“我们可以假装没有看见。”提提说。
“可是为什么？”多萝西说，“深更半夜，走私贩子裹住马蹄不发出声音，从这条小路翻过山岭。海上闪现一点光芒，小艇靠岸，又重新开走，一直到天亮。太阳升起来，走私贩子已经远走高飞，一切就像现在这样。”
“无论如何，这条路更好走。”罗杰说，“走吧。”
“我们没有弄清楚，就不应该回头。”提提对自己，也对大家说。
他们没过多久就弄清楚了。大家一走到山口，石南丛山坡就向左右倾斜，他们可以俯视山脊那一边的乡村。
“土著人的居民点。”提提立刻说。
“我就说一定有城堡。”多萝西说。
“别让他们看到你。”罗杰说。
他们眼前是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农舍、谷仓和牲口棚。这些建筑物后面就是地图上标记的“标志性房屋”，不过论大小很难称为城堡。罗杰和提提不想跟多萝西争论这一点。它建在山崖峭壁上，俯视海湾，门前有石台阶，一侧与地面同样高，比山崖低十到十二英尺。建筑物有两层楼，角楼顶上有城垛，城垛比斜面屋顶更高，因而比城堡更坚固。
“下来吧。”罗杰说。他跳到地上。
但提提和多萝西仍然站着不动，打量山口后面的世界。这里完全不同于他们离开的孤寂山谷，因为这里有人定居。这里有更多奇特的低矮农舍，从山坡延伸到大海。这些农舍跟面前或一百码外的房屋一样，有粗陋的茅草屋顶。茅草盖在绳索架上，绳索用大石压住。到处都是黑暗的斜坡，男男女女在坡上挖掘泥炭。
“把你的望远镜给我们。”多萝西说，“塔楼上有人监视。”
“一定是安妮修女。”提提说，“蓝胡子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是个女孩。”罗杰伏在地上，胳膊肘支在地面上，眼睛对准望远镜，“卧倒！要不然她会看见我们，她正对着我们的方向。”
他们卧倒，但动作不够快。农舍当中有一条狗发出威胁的叫声。
“现在你们完蛋了。”罗杰赶紧贴着地面往后退，“就算这姑娘没有看见我们，这条该死的狗也会把所有人都叫醒的，他们会一涌而出，看它为什么叫。我们的山谷再也不是杳无人迹了。一大群人出来问这问那，我们只好回船上去。”
“不是女孩。”多萝西说。她匍匐后退，勉强可以抬起头，不让塔楼顶上看到，“是个男孩，穿着苏格兰短裙。年轻的部落酋长从城垛上环顾远近四周。”
“不是远近四周。”罗杰说，“他就对着我们。”
“但这是故事的背景。”多萝西说，“走私贩子或是斯图亚特党羽……要么就是暴徒和塔内囚犯。他们很可能在岩壁中凿出地牢。”
“反正是土著人。”提提说，“我们应该尽快离开。”
“狗不叫了。”罗杰说。
他们以最快速度退出山口，沿着同一条小路下山。他们已经看到陡坡从皮克特古屋延伸到港湾。北极熊号的桅杆出现在港湾里，船员们正在干活。
“我们回皮克特古屋吧。”罗杰说，“那样，如果土著人从山口一涌而出，我们就从山坡溜下去，逃之夭夭。”
“可我们还要在山谷里探险呢。”提提说。
“我们找到的东西不可能比皮克特古屋更好。”罗杰说。
“等一下，听听。”多萝西说。
他们没有听到追踪的声音。
“好吧。”罗杰说，“如果你们不肯回皮克特古屋，就回山口再看一眼吧。我不相信塔楼里是男孩，看上去明显更像女孩。”
其他人犹豫片刻。如果他们不知道第二天就要出海，或许会等下一次再爬上山口去看土著人在山脊外的居民点。但他们清楚必须赶在天黑前回船，以后再也看不到这里了。
“噢，注意！”提提说，“我们不能放弃探险。无论如何，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到这里来。”
“迪克在那儿。”多萝西说，“我们说过，在回家的路上带他走。”
于是，虽然罗杰对于没有再爬上山口回到小山上的绿色小丘而感到遗憾，他们还是转向西方，沿着马车小路向谷口走去。他们下山向左转，看到两个小湖，迪克却踪影全无。
“他观鸟时总是尽可能不露面的。”多萝西说。
青山在他们遥远的前方耸起，像一道锯齿形城墙。北崖的轮廓在他们右上方出现。视野内杳无人迹。
他们继续向前走，一开始沿着崎岖的小路，不久就离开了。原因在于，他们不愿意回想起自己不是第一批发现山谷的人。后来，他们又回到小路上，因为在石南、岩石、柔软的苔藓和泥炭当中寻路前进，速度更慢。无论如何，罗杰早就说过，建立皮克特古屋的人早在开天辟地时就发现了山谷。后来，这里的居民挖泥炭做冬天的燃料，还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沟渠，有些沟渠宽得跳不过去。他们一致同意：这里是隐蔽的好地方。你要消耗许多时间绕圈子，不能直接向前走。
*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野鹿在下面的平地上奔跑，让他们忘记了山脊另一侧的土著居民点。罗杰领路，多萝西紧跟其后。罗杰说，探险都毁在迪克身上了。多萝西解释，探险有好多种，观鸟也是其中之一，迪克只关心这一种。无论如何，他跟罗杰同样是探险家。“谁第一个抵达北极的？”提提听到她说。然后，多萝西和罗杰都在说话，提提一个字都听不清。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除了他们以外，这里还有其他人。
他们把谷底抛到身后。提提知道迪克就在湖泊区某处，也知道弗林特船长和四个船员正在忙着洗船、刷漆。不久，潮水就会来临，将北极熊号浮起来。迄今为止，她没有在山谷里见到其他人，山坡上只有三位探险家而已。不过，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受到近距离监视的感觉。她环顾四周，却只能看到山坡、石南和苔藓。没有树林，没有灌木丛。她摇摇头，想听清多特论证各种不同探险家的最后一句话。当然，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宽阔的蓝天和和煦的阳光下，从山坡上走过。
不久，她又产生了被监视的感觉，仿佛她在看书，肩头后面有人在偷看她的书。
“多特！”她叫道。
“哎，”多萝西说，“想休息一下吗？”
“噢，这会儿还不累。”罗杰说。
“怎么啦？”多萝西问。
“对不起，没什么。”提提说。显然，其他人没有她这种感觉。这会儿，前面的两个人回头看她，这种感觉也消失了。
“鹿越来越多。”罗杰说，“多特，你拿了我的望远镜。”
谷底是宽阔的平原，一群母鹿像牛群一样吃草。
“它们看上去就像家养的一样。”罗杰说。
“它们不会让我们靠近的。”多萝西说。
“我们可以试试。”罗杰说，“……跟踪……”
“不，不。”提提说，“我们的事情连一半都没有做完，现在下去，什么都看不到。我们继续走吧，等到回家时间再下去。”
“我以前只在动物园见过它们。”多萝西说。
“我想，它们都是土著人养的。”提提说。
“冬天，”多萝西说，“土著人给它们配置鞍具，像驯鹿一样拉着雪橇飞驰。”
“我敢打赌，你错了。”罗杰说，“喂！”
他们面前不到一百码的石南丛中，一头大公鹿拔足飞奔，从斜坡跳到谷口。下面所有的鹿都不再吃草，开始活动。
“别动。”提提说。
“幸好它没有这样冲过来。”罗杰说，“但它的角没多大，对不对？”
“大概还会长吧。”多萝西说。
这时，下面的鹿群不再活动，又开始吃草。
“走吧。”罗杰说。三位探险家又开始前进。
“它们已经看到我们了。”多萝西说，“马上就会逃之夭夭。”
“我们没法不让它们看见，”提提说，“我们继续走吧。它们会明白，我们不打算追踪它们。”
山谷里的鹿群显然完全清楚。探险家从它们头上经过，它们不断抬头，跑开几百码，停下来，重新跑开。
“它们在哪儿都不会让我们靠近。”多萝西说，“它们可能讨厌被跟踪。我自己就讨厌。”
提提又一次产生了奇怪的感觉，她突然向山脊顶峰转过身去。刹那间，她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沿着靠近地平线的岩石移动，但她仔细看去，却只见到岩石本身。
“多特，”她说，“瞧那儿，石南丛右上方的巨石那儿。”
“那是什么？又一头公鹿？”
“不是，”提提说，“我想，有人在跟踪我们。”
“不会吧。”多萝西说。
“千真万确，”提提说，“我敢肯定。”
“别动。”罗杰说，“注意听。抬起头。我们应该像鹿一样嗅出风向。风向正好从山上吹过来。”
片刻间，三位探险家像野兔一样凝神定气，寻找不知从何处来的危险。他们的视线沿着山脊扫过。什么都没有动。
“装装没害处。”多萝西说，“我们假装刚刚从城堡逃出来的囚犯，歹徒正在追我们。”
“我不是装的。”提提说。
罗杰和多萝西都瞅瞅她。对，她确实不是装的。提提的确相信，有人隐藏在他们头上的山坡荒野里，正在监视他们。
“我早就有感觉了，”提提说，“但现在才确定。”
“如果确实有人跟踪我们，”多萝西说，“我们就要假装不知道。我们继续走，假装不知道有人跟踪，一直走下去。”
“然后，跟踪者就会粗心大意，自己露出马脚。”罗杰说，“然后，我们再弄清他是谁、他在哪儿，就明白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我们不该停下来。”多萝西说。
“我们可以假装采花。”提提说。她煞有其事地环顾四周，却什么花都没有找到。
“假装找化石。”多萝西说，“石头多得是。迪克就是在这种地方找化石的。”
三位探险家弯下腰，捡起石头，一本正经地拿给其他人看。
“走吧。”罗杰大声说。跟踪者就是在一百码以外都听得见，“那边的化石多得是……菊石。”他几乎喊出了最后一句。
“箭石。”多萝西叫道，用平常的声音解释，“它们底端笔直，就是这个。我们是地质学家，应该用锤子敲石头。”
“我们把声音武装好。”罗杰拿起一块石头说，“拿石头砸石头，跟踪者永远分不清的。”
罗杰和多萝西继续前进，提提跟在后面。她知道，罗杰和多萝西虽然假装捡石头，但仍然觉得是她弄错了。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无论是对是错，有没有跟踪者，多萝西都无懈可击。如果没有跟踪者，这样没有害处。如果有跟踪者，这就是他们的最佳策略。他们一直向山谷高处走去。她回头一看，迪克的湖泊已经被远远抛到身后。高地遮蔽了北极熊号，她真希望大家改变方向，走另一条路。
现在，任何目击者都会把三位探险家当作地质学家。他们低着头走路，总是盯着地面。他们不时弯腰捡石头，又把它扔掉。罗杰找到一块适合作锤子的石头，一路敲打。他们下面的鹿群现在骚动起来，但三位地质学家对它们视若无睹。他们每一次弯腰，都有机会打量两侧的地平线，希望出其不意地瞥见跟踪者的身影。（如果确实有跟踪者的话。）
“我们把巧克力吃了吧。”罗杰最后说。
“好吧。”提提说，“我们可以坐在这些石头上观察。只要这儿有人，我们就能看见他们活动。”
“不知道迪克有没有记得吃饭。”多萝西说。
“我们应该赶紧回去找他。”提提说。
大家轻轻松松地坐在石头上吃巧克力。山坡上没有活动的迹象，甚至提提都开始怀疑跟踪者的存在。她看出罗杰和多萝西既不相信，也不再感兴趣。
罗杰和多萝西两人当中，是多萝西首先改变了主意。她和罗杰都知道，提提不会假装，她确实相信远处有人藏在石南丛后面监视他们。但他们两人都认为提提弄错了，准备好好嘲笑她一番，打消她这个想法。他们吃完巧克力，又开始向山谷爬去。突然，多萝西停下脚步，用力吸气。提提紧跟在她身后，差一点撞到她身上。“怎么啦？”她问。
“有烟味。”多萝西说，“我闻出来了，现在又有了。”
“我知道附近有人，”提提说，“但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再闻闻，”多萝西说，“用点力。当然，没有多浓烈。但这里又没有火车车厢。”
“我也闻到了，”罗杰说，“使劲儿吸吸气。”
“我没有闻到，”提提说，“但如果你们闻得到，这里一定是下风口。风向我们这边吹过来。如果有人抽烟，他一定就在这边山上。但我没有看见烟雾。”
“我上去看看。”罗杰起身说。
“你最好别去。”提提说，“如果那儿有人，我们就会把他吓跑了。嗨！罗杰！回来。”
“一个人都没有。”罗杰叫道，“过来看看吧。”
“我们最好弄清楚。”多萝西说。
她们跟着罗杰，离开小路，爬上陡坡，在崖壁、石南、碎石之间寻路前进，步履维艰。罗杰努力爬上山，弄翻了一块大石头。石头滚过提提和多萝西身边，滚动、弹跳，越来越快，飞落到山谷中。
他停下来打量石头。石头越跳越远，消失在他们下面，最后传来泼剌一声，大概掉进了沼泽地。
“说不定会打中一头鹿。”提提在他身边，边爬边说。
“又不是我有意扔的。”罗杰气喘吁吁地说，“反正底下又没有人。”
“没有人，”多萝西说，“怪事。我确实闻到烟味了。”
“我们下山回去吧。”提提说。
“为什么？”罗杰问。
“天色越来越晚了，”提提说，“看太阳都到哪儿了。”
“我们再过去一点儿。”罗杰说，“如果有人跟踪，让他以为我们没有注意到。”
他们继续前进，从山坡侧面下山，不再费心假扮地质学家。烟味是一场虚惊，这个山坡似乎跟其他山坡一样，杳无人迹，犯不着假扮地质学家。
一只松鸡吓坏了，向山坡上飞去。他们因此又想起了地质学家。
“那边一定有人。”多萝西说，“松鸡不是我们惊起的。”
罗杰捡起一块石头，开始敲打岩壁。他向多萝西咧嘴一笑。提提明白：罗杰假扮地质学家，是为了多萝西，而不是为了子虚乌有的跟踪者。
片刻后，他们上面和后面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笑容从罗杰脸上消失了。
“毫无疑问，”提提说，“我们都听到了。”
“可这是从哪儿传来的？”罗杰问。
口哨声又响起来。他们向山脊顶上望去。
“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多萝西说，“第一次在那边。”
“口哨声也不一样。”罗杰说。
提提回顾山谷。他们离开北极熊号停泊的港湾，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的伙伴正在那儿洗船。如果有事，他们不可能给探险家帮忙。“我们现在回去吧。”她说。
“我们应该让他们露面。”罗杰说，“我要继续前进。”他在岩石上做了一个标志，向前迈了几步。
提提和多萝西跟在他身后。毕竟，这些口哨声听起来不像在附近，可能在地平线外的山脊那一边。
多萝西尖叫起来，山坡上有东西在活动。两条狗在石南丛中跳跃穿行。他们等狗跑开，再从岩壁斜坡上下去。
罗杰警惕地回顾身后。提提插到多萝西前面，跟罗杰并排。狗向他们猛扑过来。
“我们怎么办？”多萝西气喘吁吁地说。
“最好站着别动。”提提说，“只有这个办法。”
“你必须直视它们的眼睛。”罗杰说。
“可它们有两条。”多萝西说。
山坡上又传来尖锐的口哨声。三位探险家松了一口气。这时，他们愿意欢迎随便什么跟踪者。两条狗停下来，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它们蹲伏在地面上，但前爪还在地上磨来磨去，一条狗立起身，嚎叫起来。
“有人来了。”罗杰说，打量手中充当地质锤的石头。
“把石头放下，”提提说，“人家还以为你想砸它呢。”
罗杰扔掉石头。立起来的狗回顾身后，又向前扑了一次，另一条狗跳起来，跟在后面。
尖锐的口哨声又响起来，一连两次。两条狗都立定了，不情愿地转过身，向它们出现的山坡上的石南丛跑去，一开始慢腾腾的，然后越来越快。
“天哪！”罗杰说，“我们不可能更丰富多彩了，简直像基督徒在等待着狮子。”
“可谁把它们叫回去的？”多萝西说，“我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这时，他们第一次发现山脊上有人。
“是个男孩子。”提提说，“他穿着苏格兰短裙，就是我们在塔楼上看到的那一位。”
“凯尔特人。”多萝西说。
“这个混蛋，”罗杰说，“派狗追我们。”
“他把狗叫回去了。”提提说。
三个人没有再说话，就踏上了直通山谷的小路。现在不是跟土著人争论的时候。
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翻过陡坡，来到平地，另一群母鹿在安静地吃草，从上面看不见，它们向山谷狂奔而去。
探险家身后的山脊外传来一声怒吼。有人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向他们或是向其他人喊叫。其他人回应。
“凯尔特人。”多萝西说，“彼此说盖尔语。”
“他们向我们叫喊。”提提说。
那儿传来另一声怒吼。他们回头，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只看到一个男人下了山脊，向山谷跑去。他又叫起来，挥舞拳头，似乎想赶到奔跑的鹿群前面。但他改变了主意，向探险家们跑来。
这就足够了。三位探险家转身就跑。这时，他们听到远方北极熊号雾角的号声。
“涨潮了，船浮起来了。”提提说，“我们早就该回去了。”
“我们完了。”多萝西说，“我们赶到之前，凯尔特人就会追上我们。我希望迪克已经回到船上了。”
“他应该听到雾角声了。”提提说。
“如果他一心观鸟，就不一定能听到。”多萝西气喘吁吁地说。
“那人不跑了。”罗杰说。
他们停下来回顾。那人确实不跑了，但他用盖尔语向他们看不见的某些人喊话，后者正在回应他。
“他向我们挥舞拳头。”罗杰说。
“别停下，”提提说，“他还会追的。”
“我们去找迪克吧。”多萝西说。
三位探险家匆匆下了山谷，赶到湖区，沿着多石的湖滨寻找迪克。
“如果他们追上我们，结果会怎样？”罗杰问。
“我们一定要避免跟土著人产生摩擦。”提提说，“无论如何，他们跟踪的技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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