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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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满带酒气的嘴凑到小方面前，有些大舌头地对着小方问了句：“小方，你这桌子菜还要吗？不要的话，给我打包点。”
小方被我的话说蒙了。看样子他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些酒菜，不过他也没多犹豫，直接打包了一些递给我。同时，他还不忘要我回去后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我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带着几盒饭菜，一个人晃悠悠地走出小方的住处。
走到楼下，被冷风一吹，脑子也有些清醒了。原本我打包只是下意识的想法，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当我经过公园时，居然发现那只黑猫还在那里。看样子，这个公园是它的窝。
我慢慢走到它面前，它好像一点儿也不怕生，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把打包好的食物放在脚下，打开。虽然凉了，但是它还是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在我面前吃了起来。
我没有多想，看了一会儿后，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仰着头闭上眼。
刚才在小方那里，一个意外的想法让我不敢再在他那里停留。因为，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那和尚会半夜出现在超市？会不会是超市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随着这个想法，我突然记起，在刚来这里工作时，老李头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超市里，是老李头一次值班时发生的。
我记得他跟我说，有的时候，在半夜十二点之后，超市里边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监控录像里边却什么也看不到。当时，我也只是随便听听。但是，后来我跟其他人也一起值过夜班，他们也这么跟我说过。所以，超过十二点，一般我们是不会去超市里边巡逻的，只是偶尔在四周看看。
可是，昨晚上，我是真的在超市里边碰到了。那个东西，那个黑影，是不是就是老李头说的那玩意儿？
那个和尚是不是因为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东西，所以才会半夜不睡觉，跑来超市的呢？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但是，也不失为一种解释。要不然，又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和尚为何会半夜三更来超市呢？
突然，我感觉到有股暖意出现在大腿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黑猫。这家伙，许是看到我给它吃的，所以也不怕生，居然爬到我的大腿上，眯着眼趴着。
我随手摸了摸它的背，继续想着刚才的事。如果那个和尚真的是为了那种东西而来，那又为何要置老李头于死地呢？老李头不过是看了他的包袱，其实包袱里也没什么啊，只不过是一件袈裟。那为何老李头一看完袈裟第二天就死了呢？
越想脑子越乱，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随手帮它顺了顺身上的毛。原本趴在我腿上的猫一直注视着我的背后，慢慢地把背弓了起来。
我心头一紧，这年头发生在公园里的抢劫案多了去了。我下意识地先往前一弯腰，准备先离开椅子再转身看。“嗖！”一道亮光闪过，我只感觉后背冷飕飕的。也不多想，顺着势，直接往前一扑。
等我回过身来时，椅子后面什么也没有。耳边还回荡着一阵风吹旗帜所发出的猎猎声。
“是谁？”虽然碰巧躲过了一击，但是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仍然觉得惊悚。刚才的那道闪光应该是刀具在灯光下的反光。没想到，最后救我一命的居然是一只野猫。
想到这里，我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空了！原本在我怀里的野猫居然没了！
我抬头四下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只猫趁我刚才躲避时，已经跳到了椅子上。
此刻再次看到它，和下午看到的时候心情完全不同。毕竟，是它救了我一命。
“现在，也就只有你和小方才是真正对我好。”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走上前去，准备带它回家。
当我的手触摸到它的身体那一刹那，一个断裂声响起，那只刚才还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么裂成两半，鲜血喷得我满身都是，甚至连同它身下的椅子也齐齐地裂成两半。
我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立起来，脚止不住地打战。这一刻，我觉得自个儿的心好像跳到裤裆里了一样。下意识地，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我伸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再次看了一眼那只猫，赶紧转身跑了。
当出租车在楼下停住时，我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差点忘记付钱。
上了楼，打开门，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我连忙伸手去开灯。当灯光把房间照得明亮时，我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洗完澡，回到床上，稍微躺了一会儿，我才想起小方让我回到家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打开手机，拨通小方的电话，电话才响一声就通了。
“喂！明哥，有……有什么事吗？”小方的声音很奇怪，好像是在偷偷打一样，声音很轻，而且有些颤抖。
“没事。不是你说让我回到家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吗？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怎么声音这么轻，不会是被我打断了好事吧？哈哈！”我调侃着说道。
“刚才洗了个冷水澡，现在身上还有点冷。既然明哥你安全到家了，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挂了啊，我这里还有点事，明天再说吧！就这样，拜拜！”没等我开口，小方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小子！”我看了下手机，把它扔在一边。摸了摸有些迷糊的头，从旁边扯过被子，不再去想其他，准备睡觉。今天发生的事情折腾得我现在全身软绵绵的，我现在没一点心思再去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了。没办法，就算发生天大的事，饭还得吃。但是要吃饭，就得去工作。
穿上衣服，去厕所洗漱了一下，我就准备出发。
可是，很不巧，就在我打开门准备出去时，手机又响了。经过昨天接到电话得知老李头死讯的事后，现在我很怕再听到这个声音。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是又不像是骚扰电话，因为它一直响着。我按下通话键。
“喂！”
“王小明？”对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我马上就想起了昨天在派出所时的那个民警。
“是我，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犹豫地慢慢开口道。
“听说昨天晚上你和方清在一起？”
小方？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警察会问起这个，难道他们跟踪我？
但是我还是不敢太犹豫，所以回了句：“是的！昨天我们约好的，晚上去他家喝酒。”
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后有没有再跟他联系过？还有，你知不知道除了你，昨天晚上他还和什么人接触过？”
我越听越不对劲，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我昨天晚上在他家待到快十二点。后来，就走了。回到家时，差不多快两点了。我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也没多说什么，就是给他报了个平安。后来我就睡觉了。”
电话那头又顿了好一会儿，隐约中我听到了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声。我猜，对方应该是在记录什么。想到这里，我有些担心起来。也不等对方开口，直接问了一句：“警官，是不是方清他出了什么事？”
写字声一停，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公式化的回答：“他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超市里。经过现场的侦查，我们断定他是被人谋杀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警官，小方为人很好，从来都没得罪过谁。而且，他以前也没有案底，又是一个打工的，怎么会有人要谋害他呢？”
对方等我说完以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打电话问你，看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才回答道：“没有，警官，还有其他事吗？”
“那好，如果你以后想起了什么，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我姓周。虽然，根据我们了解的线索，你和他们的死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毕竟现在死了的两个人都和你有牵连。”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我走回房间，跌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手机，我突然觉得它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每一次响起，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仰身躺下，整理了一下有些纷乱的思绪。我开始慢慢地回忆。可是，就算我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点点仔细回忆，仍然找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老李头莫名其妙死在休息室，可是我连半点声音也没听到。而且，老李头死前对我说最后一句话时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反常？小方死在超市里，为什么小方在我离开之后又冒着这么冷的天跑去超市？两点多我打电话给他，当时他声音很奇怪，难道他当时就已经在超市了？
经过反复推敲，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两个的死似乎都和那件袈裟有关。老李头是在和我说到那件袈裟时才脸色突变，突然回到休息室去睡觉的。而小方也是在和我说完袈裟的事后，突然跑去超市，才被人杀死的。
我猛地坐了起来，烦躁地扯了扯被单：“是谁说袈裟是高僧才能穿的法衣？我看它就是个邪物，谁和它扯上关系谁就死！”
拿上手机，不再去想这些。不管怎么说，班还是要上的。不上班就没钱吃饭，这样下去，明年的今天就不是我去祭奠他们，而是陪着他们在下边斗地主了。
一脸烦躁地坐着公交车来到超市，刚走到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就看到经理站在门口。
我停下脱了一半的外套，看着门口的经理。
“小王啊，休息得怎么样？”经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心里一突，这家伙找我准没好事。
“嗯，还好！”我一时也不知道他问这话有什么含义，只能随便回了一句，心里还一直琢磨着这段时间自己做错了什么。
“哦，那要不要再休息几天？你放心，这是带薪假，不会扣你工资的。”很难得的，经理从进门到现在居然没有摆架子，一直对着我笑，说话也是好声好气的。
不过，他越是这样子我越是警惕。我可不相信黄鼠狼还真有那么好的心，会给鸡拜年。
“带薪假？经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放我假？我身体很好啊。如果您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担心我工作上出问题，那你尽管放心，我没事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经理就直接打断道：“呵呵！没有的事。这么多年了，你做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听着心里暗想：你要是真放心，就不会在我刚来时处处找我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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