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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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辉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和秦动的感情一直淡淡的,他是秦家的大家长,为人严肃,见面不是考问成绩就是训斥教育,秦动小时候一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卫婉温和地说:“小动这不是忙着帮你忙吗,我早就把礼物都准备好了,不用你操心的。”
“你也是,平时也不去爸妈面前多走走,只会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看电视,你看人家,不是叫爸爸去看画展就是叫妈去看越剧。”秦振风不知忽然哪里来了一阵邪火,冷冷地说。
卫婉不吭声了,默默地把青花瓷碗放入了原来的包装袋中。
“算了算了,总之,小动你明天在寿宴上好好表现表现,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我就不信,你爷爷会不喜欢你。”
这天晚上,秦动一夜没睡好,总感觉有着一座大山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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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辉的寿宴在H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秦家包下了整一层的自助餐厅,宴请了家族里的亲戚和生意上的一些伙伴。富丽堂皇的大厅人影交错,衣香鬓影。秦动穿着一身经典的范思哲的白色礼服,一双gucci的小高跟,披肩长发微卷,亭亭玉立地跟在秦振风的身后,就像一朵新鲜的小百合。
秦辉虽然已经六十九岁了,不过依然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坐在大厅中间的沙发上,几个秦家的晚辈围在一旁说笑着。
“我说不用大搞了,小晁一定说今年要来个不一样的寿宴,你看着中不中洋不洋的。”秦辉抱怨着,语声却带着一丝笑意。
“爷爷,你要紧跟年轻人的潮流啊,你看你,根本不像是六十九岁的人。”
秦动一看,说话的正是她的大堂哥秦晁,几年没见,秦晁看起来沉稳老练了很多,俊朗的五官比以前更加轮廓分明,只是笑起来还像以前一样,左边有个小小的酒窝。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大伯一家其实对她很好,大伯个性爽朗幽默,大伯母温柔恬静,是艺术学院的老师,秦晁和她在一个学校,比她高了好几级,十分罩着她。她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平时老是喜欢往大伯家跑,直到有一次被秦振风狠狠地揍了一顿这才不敢了。
“小动,爷爷叫你呢!”秦振风在一旁叫着。
秦动这才回过神来,乖巧地走到秦辉身边,叫了一声“爷爷”,把卫婉给她准备的礼物递了上去。
秦辉接过礼物,威严地看着她,忽然咳嗽了一声,对着秦振风说:“老二,你看你,这么漂亮的女儿送到国外干什么去,白白便宜了外国佬的眼睛。”
“爸,这不是回来了嘛。”
“这还差不多。”
“小动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哎呀,细看倒是和菲灵有几分像。”一旁的一个远亲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
伍菲灵就是秦动的大伯母。秦动心里一动,看了她一眼,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几分相像,两个人都是非常漂亮的双眼皮,都是瓜子脸,有种古典仕女的味道。
“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我们可都是秦家的人。”秦晁在一旁冲秦动挤挤眼,笑呵呵地说。
大家都笑着聊开了。秦动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讨厌别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她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可惜,这种想法不可能实现,这根本就是和秦振风的思想背道而驰。
正想着,秦晁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小美女,怎么看到我们一点儿也不激动,亏我还每年飞过来看你一趟。”
“你是哥哥啊,难道不应该吗?”秦动偷偷看了看秦振风,发现他正和秦辉说话,无暇顾及她。
“应该,小动可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呢。”秦晁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看看她有点担忧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唉,二叔还是这样子?”
“喂,你可别和他计较,他是你长辈!”
“行,我让着他。倒是你,你就这样一直听二叔的话?”
“我不听他的听谁的,他是我爸。”秦动有点怅然。
“女孩子就是好,我爸要是这样,我立马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以后我一定要生个女孩子,又听话又好玩。”秦晁笑嘻嘻地说。
“才怪,爷爷一定先不答应!”秦动也笑了,想起爷爷以前看到秦晁两眼放光的样子。
“对了,听说二叔现在和金氏走得很近,他们内部很复杂,叫二叔要小心……”
秦晁的话音未落,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一个人匆匆跑了进来,在秦辉耳边耳语了几句。秦辉高兴地站了起来:“金家那小子来了,走,我们一起去迎迎。”
秦动看着金湛被许多人簇拥进来,和秦辉寒暄了几句,被迎到主桌的第二个位置上。金湛谦让了几句,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下,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秦动,看的秦动一阵心跳。
秦振风朝她招招手,她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轻声说:“爸,这里太挤了,我到另外一桌去陪陪妈。”
秦振风摇摇头,在秦辉耳边说了几句话,秦辉顿时脸上大喜,连声责怪说:“振风你怎么不早说,来,小动,坐这桌,就坐在金总旁边。小晁也过来,你们年轻人有话说,和我们老头子都说不拢。”
秦动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又慌又乱:天哪,爸爸居然和爷爷说了她和金湛的事情!要是金湛拉下脸来,这让爸爸和她今后怎么在秦家立足啊!
她磨磨蹭蹭地在金湛旁边坐下,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粒灰尘,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她目不斜视地盯着桌面,仿佛要在上面看出一朵花来。身旁的人在说些什么她都没听见。
忽然,金湛凑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喂,淑女是不能摸耳朵的。”
秦动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的手放下,支吾着说:“我耳朵痒。”
“要不要我帮你挠挠?”金湛嬉皮笑脸地说。
秦动警惕地挪到椅子的另一边:“喂,你别乱来!”
“你别紧张啊,我还不至于这么低俗。”
“你这人,谁知道你!”
“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难道小动在暗中注意我很久了?”
“喂,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良好行不行?”秦动哭笑不得,不过这几句话,顿时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看来金湛没有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她的意思。
寿宴其实挺无聊的,司仪把秦氏集团和秦辉夸得像朵花儿似的,然后寿星公讲了几句话,拍了个全家福,寿宴就正式开始了。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向来就是H市自助餐界的领头羊,酒店方在大厅里设了四个取菜点,中间是大的熟食烧烤,食材囊括了日本菜、西餐、韩国菜,当然还包括了中华美食。场地中服务生端着各式红酒、鲜榨饮料四处穿梭。
秦动穿着高跟鞋,根本走不快,又怕吃得太多弄花了脸上的妆,只取了几个寿司和几份容易下嘴的熟食,看看旁边,金湛拿了满满两个盆子,一盆上是各式现烤的牛排、羊排,甚至还有烤虾和一只肥硕的烤螃蟹,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另一盘上是各式甜点,精致美丽,让人食指大动。
秦动吞了吞口水,切了块寿司放进嘴里,心想:一看就是饿死鬼投胎,撑死你算了。
金湛要了一套吃蟹的工具,慢条斯理地开始剥起了螃蟹,不一会儿,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大脚钳的肉。他蘸了点酱油,得意地把这个白嫩的大脚钳在秦动面前晃了晃,秦动心里一痒,看看没人在注意她,忽然手一伸,飞快地把它从金湛的手里抢了过来,一下子塞进自己的嘴巴,三口两口吃进肚子里,然后把剩下的钳子放回到金湛手里,学着他傲慢的口吻吐出两个字:“谢谢!”
金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小动你急什么,我本来就是给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