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第3章韩山考察 - 终极高手：生意场其实就是个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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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四章

　　
　　刚来这里就有人跟自己谈话，看刘苏苏的表情，这谈话应该是很重要，林一凡点点头，刘苏苏转身开始跟耿勇寒暄起来。
　　
　　有工作人员过来，引导大家上了一辆考斯特，车向机场外开去。林一凡注意到，这辆车的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开道。
　　
　　现在内地的一些政府很能显示自己的权威，招商的时候动不动就用警车开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对客商的尊敬一样。林一凡对此不以为然，他甚至觉得这是滥用警力。
　　
　　不过，他看看老冯和邵老板他们，倒是显得很兴奋，不停地向刘苏苏问这问那，甚至还有人问刘苏苏韩山最高档的夜总会是哪家？刘苏苏回答叫什么红番区，林一凡不由得想起了成龙的一部电影。
　　
　　目光所及，李太确实显得很淡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林一凡明白，在她这样的女人眼里，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算个事儿。阿娟脸色平静，眼睛望着窗外，似乎是在欣赏着什么。她这个女人很有点儿特别，似乎总是跟这个世界隔着一层玻璃。
　　
　　刘苏苏在给大家介绍韩山，看得出来，她经常给客人这样介绍，而且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套路了。人文经济面面俱到，引用数据全面，说话时不时穿插一些古代文人墨客关于韩山的一些诗句，颇有些画龙点睛的作用。

　　
　　听着刘苏苏那江南软语，林一凡忽然对这个女子多看了两眼，这个声音柔柔的女子，说话竟如此的滴水不漏，这么年轻能当上招商局的副局长，看来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考斯特在韩山郊外如碧的田野里划过，就像是一艘小船，带着一车的欢声笑语。一车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来韩山捡黄金的。
　　
　　刘苏苏的声音在车厢里舒缓地流淌，就像是江南小调。林一凡想着晚上的谈话，心里忽然有了某种期待，跟自己谈话的会是什么人呢？
　　
　　晚上的宴会很盛大，不仅开发区的领导悉数出席，市里还来了两位副市长。这样的宴会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讲话，大家都说着一些过年话，气氛一直是喜气洋洋的。林一凡作为投资考察团的重要人物被安排到主宾席，李太被安排到他的隔壁，中间是一位银行行长，他自我介绍说姓林，而他一听说林一凡也姓林的时候，很热情地跟林一凡攀起了本家。林一凡自然也愿意跟林行长接触，因为一旦自己要在韩山做点什么，没有银行的支持也是不行的。
　　
　　两个人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这就叫一拍即合。
　　
　　对于林一凡这样的专业炒房客而言，成功的最关键之处就是钱从哪里来。炒房客自己是没有足够的资本的，甚至是根本没有钱，所需要的一切都需要从银行套取资金，取得银行的贷款，以银行的钱来玩空手道。
　　
　　看到这里，不禁有人问了，林一凡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又说他没有足够的资金了呢？其实，有钱和无钱是相对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林一凡自然是富翁，但是，对于他要持有的某些房子所需要的大量资金来说，他的自有资金往往是捉襟见肘的。这时候，就需要银行的介入了。
　　
　　大家都知道，以前开发商套取银行资金的招数不外乎假按揭。通常的做法是开发商自己找很多人，办理银行假按揭套取银行贷款。但是这样的做法风险极大，一旦出现问题就被当成刑事责任处理。在国家对于假按揭查禁越来越严的情况下，这个做法不仅风险大，而且本身也很不好办理。况且，现在找愿意假按揭的人也越来越不易，同时这些给开发商做假按揭的人也经常以此来敲诈开发商，最后开发商所付出的各种代价综合起来计算就一点也不低了。中国的开发商即使是靠空手道起家，自身也是有点儿钱的，一般也都是很被人注意的。一旦有假按揭这样的事情给当地公安知道，铲事儿又要被扒一层皮，因此假按揭的做法也就慢慢绝迹了。
　　
　　假按揭办不了，开发商的资金需求却依然存在，而且在国家政策的紧缩下更加紧迫了，这就给炒房团留下了空间。因为在炒房团的炒房行为中，炒房的人套取银行资金，对于开发商而言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开发商需要的就是钱，有关的法律责任是炒房客承担的。而炒房客也是每一个成员独自面对银行和律师的审查，是正常通过审查后放贷，也没有给银行和律师行贿，在形式上符合所有的法律程序和国家政策，银行工作人员也没有假按揭那样的责任问题。
　　
　　因此，开发商在资金紧张的时候，要是遇到林一凡这样的炒房客，或者是炒房团，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李太今晚穿得有些像明星，但是，林一凡总觉得这身亮晶晶的行头配在她的身上不那么协调。协调是一种感觉，林一凡觉得不协调的东西，可能对于李太来说却是一种无比的协调。
　　
　　看到林一凡跟林行长谈得热络，李太似乎有些神情落寞，不时地打着哈欠。林一凡隔着林行长给她倒了杯饮料，她点点头，情绪依旧低落。耿勇不在，她似乎连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
　　
　　林一凡跟耿勇是死党，对于耿勇的财神自然不能怠慢，于是，就跟她聊起家常。林行长是何等的人物，看到他俩说话不方便，马上跟林一凡换了个位置。李太还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跟别人说谢谢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主宾桌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舞台。台下，架着长枪短炮，这都是韩山的各类媒体；台上，一个非常漂亮的大背景板。耿勇正跟一个副市长、一个开发商、一个学者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这就是所谓的高峰论坛的一部分。为什么要组织这样的所谓的高峰论坛？这是广告效应的一部分，韩山市政府需要用这个东西来造势。

　　
　　耿勇参加这类的活动多了，讲起话来自然知道怎么叫副市长喜欢，他的话不仅是给副市长听，更是给下面坐着的大大小小的开发商和银行行长们听。至于媒体怎么说给当地的老百姓听，他是不关心的，因为他知道，等下大吃一顿，记者们拿了红包，报纸上必定是一片叫好。叫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叫这个城市的老百姓对未来的楼市增加信心，只有他们有信心了，未来的市场才会活跃，耿勇组织的这个投资考察团也就是炒房团才有利润可言。
　　
　　耿勇这样的人在行内叫操盘手，这在行业内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其实，操盘人也不容易，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拿到钱，光有跟开发商分成的合同是不成的。因为开发商对于财富的超级渴望，只要钱到他们手里就不会被吐出来，即使是有合同这样的东西。因为炒房操盘属于灰色行业，开发商到时候真的不给你钱，你也是不敢上法庭告他的。因此控制这些开发商，要在炒房流程和程序上来下手，把钱控制住。这就需要耿勇这样的人长袖善舞了，他们一般会利用一个建安公司或者其他一个什么公司。当然，这个公司是操盘人控制承包的，而开发商售房以后的钱也要通过这样的公司结算，而所有的人在后来的过程中就是分钱。有关的卖房、退房、建安承包等等操作和法律书面文件的合法化，都是事先签好的空白文件，整个操控过程是一个系统的过程。
　　
　　耿勇在台上侃侃而谈，李太的表情开始变得专注，看到李太表情的变换，林一凡心里忽然有些放松，至少他不用刻意地照顾这个女人了。他现在很想看看刘苏苏在哪里，可是，大厅里这么多人，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
　　
　　一回头的瞬间，他看到了阿娟的目光，这让他一惊，他感到这目光里有某种让他担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