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不依附不现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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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机会，我听朋友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上个月，我的一个朋友因为生意上出了点意外，急需要一笔钱，当他打电话给我时，我感觉有一点奇怪，因为我们的关系仅仅只限于一般朋友，故此，就有了一点点犹豫。我说：一会儿我给你电话吧。”
“我考虑了十分钟，决定把这钱借给他。不久，他把钱还给了我，之后请我喝茶。他说，‘你答应借钱给我还真出乎我的意料。’”
“我问：为什么？”
“他回答：‘之前我已经打过九个电话，你是第十个。我是按照亲疏关系打的这十个电话，越打到后面越没有信心，所以，打你的电话已经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了。’”
“之后，就这个话题我们谈论了许多，他总结性地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是这次借钱，我还以为我有很多朋友，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是这么孤独。”
“过后的几天我都在想这件事，我决定了解一下自己是否也如我那个朋友一样孤独。我把想法告诉了他，他笑了：‘我劝你还是别做这种游戏，这会让你感觉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我把身边的好朋友都挑了出来，他们和我从来没有金钱上的关系，和我的工作也没有任何联系。我们经常在一起，要不吃饭，要不喝茶，要不泡酒吧，相互之间我帮他们的一点小忙的时候居多，属于纯粹意义上的朋友，有9个人，而且他们的经济能力借个几千块肯定是没很大问题的。”
“我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内容差不多的短信：‘我现在遇到点麻烦，需要问你借几千块钱，一个月之内归还。如果可以的话给我电话，不行就发个信息吧，也不要紧，我等你答复。’”
“我是头天下午发的，晚饭时间未到，收到了七条信息，两个电话。信息基本回的都很快，基本没超过一个钟头。其中一个电话是信息发出后二十分钟左右来的，还有一个是信息发出后两个半小时左右打来的。七条信息的内容各不相同，婉拒的理由也很中肯，但是结论只有一个：对不起，手头不方便。”
“两个朋友的电话，一个问我出什么事了，马上要了银行卡号码，他的儿子受了伤还在治疗，他说让老婆帮我把钱打过来。另一个朋友，说已经把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我。”而这两个朋友，从来没有和我有资金上的往来，也没有麻烦过我任何事情，倒是其他几个朋友，不时会找我帮忙解决各种问题。”
朋友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只有经历困境，才知道哪些朋友才是靠得住的。而有些朋友，只能是在一起玩的。
在这个世界上，看似生活很精彩，其实很多东西都经不起细细考量，某些我们觉得在我们心中坚如磐石的东西，会忽然间变出另外一幅狰狞的样子，让我们面对的时候措手不及。所以，当我们遇到困难，向某些希望靠拢的时候，一定要先明确：到底这些希望，是不是只是我们自以为是的幻象？
寺院里有几位僧人每日里都要上山打柴，以供给寺院每日柴火所需。一日上山，雨后路滑，一位弟子不小心摔倒，情急之中抓住路旁丛生的荆藤。这个弟子倒是免了跌倒的疼痛，但是抓荆藤的手却被扎了不少口子。回到寺院，弟子包扎伤口时被一位禅师看见，问及原因，弟子如实回答。禅师说：“荆藤是习惯依附他物生长的，你却把它当救命稻草，只能自讨苦吃了。如若你知道结果如此，还不如当初摔一跤来的痛快。”
也许你会说：当初那般情况下，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此。情急之中的攀附是人的本能反应，即使结果不是我们预料之中的，当初我们的那些行为也就无可厚非。其实，对那个弟子来说，早在滑倒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依赖的心理。山路湿滑，毕竟还算得上是安全的山路，如若一个人行走在悬崖绝壁上，周围无任何可攀附之物，一旦失足就会失去生命，那么，他必定万分小心，每一步都会踩踏实了。因为他知道，现实的残酷性。
圣严法师曾说过一件事，一位女士结婚后，认为自己的人生从此有了依靠，不管是物质上还是感情上，凡事都指望丈夫。没想到丈夫有了外遇，心离开了她之后便一去不返，遗弃了她和他们唯一的儿子。
她和丈夫离婚后，全心全意培养儿子，觉得儿子就是她生命的曙光，是她后半生幸福唯一的依靠。为此她苦口婆心教育儿子，用尽力气去管教他。结果儿子受不了她的束缚，也受不了那种密不透风的母爱，离她而去。
她想不开，觉得人生没有指望。法师告诉她说：“不管是靠丈夫或靠儿子，都只是你念头里以为是可靠的东西，结果都不可靠，从现在开始，你要生活在真实里。”
可是我们中间有多少人都生活在幻想里。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以为是的虚妄之上，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达到所谓的人生顶峰的时候，会发现：那些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人性的荒漠，即使拥有再多的金钱也换不来平静的生活，换不来与亲人相依偎的温暖。
老街上有一铁匠铺，铺里住着一位老铁匠。由于没有人再打制铁器，现在他改卖铁锅、斧头和拴狗用的小铁链子。
他的经营方式非常古老和传统。人坐在门内，货物摆在门外，不吆喝，不还价，晚上也不收摊。你无论什么时候从这里经过，都会看到他躺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个半导体，身边是一个紫砂壶。
他的生意没有好坏之说。他老了，已不需要多余的东西。因此他非常满足。
一天，一个文物商人从老街上通过，偶然看到老铁匠的那把紫砂壶，因为那把壶古朴典雅，紫黑如墨，有清代制壶名家戴振公的风格。他走过去，顺手端起那把壶仔细看起来。
壶底有一枚印章，果然是戴振公的。商人惊喜不已。因为戴振公在世界上有点石成金的美名，据说他的作品现在仅有三件，一件在美国纽约州立博物馆，一件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还有一件在泰国某位华侨手里。
商人端着那把壶，想以十万元的价格买下它。当他说出这个数字时，老铁匠先是一惊，随即拒绝了。因为这把壶是他爷爷留下的，他们祖孙三代打铁时都喝这把壶里的水，他们的汗也都来自这把壶。
壶虽没卖，但商人走后，老铁匠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这把壶他用了近六十年，并且一直以为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壶，现在竟有人要花十万元买下它，他转不过神来。
过去他躺在椅子上喝水，都是闭着眼睛把壶放在小桌子上，现在他总要坐起来再看一眼，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特别是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当人们知道他有一把价值连城的茶壶后，纷至沓来，有的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宝贝，有的甚至开始向他借钱。更有甚者，晚上推他的门。他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这把壶。并且他常常失眠。
当那位商人带着二十万元现金，第二次登门的时候，老铁匠再也坐不住了。他招呼左右店铺的人和前后邻居，拿起一把斧头，当众把那把紫砂壶砸了个粉碎。
现在，老铁匠还在卖铁锅、斧头和拴狗的链子，据说他今年已经102岁了，并且生活一直很安详。
我们不能否认，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充满希望的，每个人的人生路上，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可能。当然，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冷遇、怀疑、否定乃至背叛，当我们遭遇人生的不幸的时候，我们会更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值得我们珍惜的。就好比喧嚣的繁华过去，那一摊凌乱的局面是需要有人去收拾的，我们的人生，需要我们去面对满地的鸡毛，去体会人去楼空的冷清。
所以，不要总想着去依赖，不要总觉得，我们应该对某些人、某些事带有期望。如果没有了这个所谓的“希望”，或许你更能坦然地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挫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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