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半夜疯狂为哪般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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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疯子”醉中欲狂，并没忘记刚才的许诺。他卷好画纸递交王青昭，忙着铺开十平尺长方形宣纸，捉笔动墨，几分钟后，“当垆沽酒图”大功告成。
画中的卓雅君，比在小酒馆画的那幅多了些冷漠，而光艳妩媚的王青昭，分明添加了一些妖冶元素，其他人则已面目全非。落款题词照搬旧模式，布局大致相同。
此画正如卓雅君所愿，“张疯子”简直画到卓雅君的心坎上。卓雅君学习王青昭好榜样，也如法炮制地喂下“张疯子”一碗酒。
“张疯子”乘酒“疯狂”，又换张小幅宣纸，着墨精心地涂出“大浴女图”。只见，月色当空，卓雅君和王青昭裸站在山涧小溪里戏水，身体的敏感部位或被长发或被水珠蒙眬地遮住，避免了走光事件的发生。题词飘出淡淡的幽香：裸女知时节，戏水才发生。随溪潜入夜，润体细无声。
卓雅君被画的意境撩拨出丝丝快感，她大大方方地收起画卷，觉得无以回报欠礼节，便再次斟碗“女儿红”，恭恭敬敬地递给“张疯子”喝掉，也算作一报还一报。
“张疯子”画思汹涌，进入创作的最佳境，已经收不住画笔。这张送卓雅君，下张就送王青昭，俩美女分别收获五六张仕女图，仍不见“张疯子”收笔的迹象。
又该轮到送王青昭，“张疯子”双眼迷离地端着酒碗愣神，忽然酒兴大发，强行环抱着王青昭干杯后，带着酒气深厚的体味，亲吻了王青昭的脸。他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王青昭未及出现应对动作，“张疯子”已踉踉跄跄地走到画案前，摇头晃脑地陶醉在画世界里。
“张疯子”与王青昭“人约黄昏后”，站在村边小树林里，忘我地亲吻着。怎么看也不像初恋，古装改变了俩人生活的年代，却依然像一对出轨的偷情者。
王青昭望着画面好羞又好笑，被捉弄得没了脾气。她知道，“张疯子”出于真性情，没啥歹意，非但不恼他，反而滋生出一股甜蜜蜜的感觉，多想上前和“张疯子”吻在一起，把画里的情境复制在现实中。
卓雅君既尴尬又羡慕，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似乎多余，便搂着成捆的画卷话别。她说：“今夜能相聚，真是太精彩了，谢谢，谢谢张教授无偿赐画。这些宝贵财富，我会用心收藏的。本想再深入领略张教授的画技，只是时间已太晚了，我先走一步，再见教授。”
“张疯子”拦着卓雅君说：“卓妹妹别着急走，我想识识你的庐山真面目，等你当回模特呢！”他顿了顿，又结巴地讲道：“我的拿手本领，是现场直画裸模，阿青已被我画过。请你给我个机会吧。我画你半天，你也得留、留些纪念，助我完成百裸大业。”
卓雅君认可“张疯子”的与众不同，但对于当裸模缺乏思想准备，而且王青昭已被裸过，她更没有理由全裸。一般性的环节可以马马虎虎，原则性的问题绝不能盲从。她没正面回答“张疯子”，冲着特不自在的王青昭说：“张教授喝高了，你再陪他画几张消消酒。我看，差不多就收手吧，招呼他抓紧休息，我失陪了。”
目送卓雅君怀揣战利品出门，王青昭回到屋里继续陪“张疯子”，只为见证“张疯子”的画性能支撑多久。她没逃避“张疯子”的热烈追求，顺其自然地陪他作画，一直到天明。满室都是仕女图，王青昭分不出哪张最美，“张疯子”却珍藏了那张初裸的画。
卓雅君回到家里，已是午夜十二点半。她洗漱完毕后睡意全消，打开“张疯子”的画卷找感觉。仕女形象们栩栩如生，活化了她的身体资源，却欠缺些渴望中的缠绵。
倒是“当垆沽酒图”唤起了她昏沉的记忆，卓雅君很是爱惜自己千年前老板娘的化身，尤其侧眸扫描匆匆赶场的司马相关，哀怨里又充满期待。而司马相关大步流星奔向空座，眼神与老板娘不期而遇，欲望似乎擦火便能燃烧。
谁说“张疯子”疯起来有点愚，卓雅君却觉得他精明得很。即使没人挑明卓雅君与司马相关的实际关系，他凭瞬时直觉，便猜度出小酒馆主题画的主要人物，此画太点睛了。
由画中人想到现实中的人，卓雅君鬼使神差般接通司马相关办公室的座机。她怕深更半夜拨手机，影响司马相关的家庭生活，也没指望司马相关在单位接电话，只想试试运气。偏偏司马相关拿起话筒，懒散地说他今晚在单位值班，睡不着觉，正看《神雕侠侣》。还明知故问：“有事吗？”
卓雅君吞吞吐吐，说有事并没具体事，无非思念意中人，但又难以开口直讲。说没事确实有事，否则打哪家子电话，她挂念司马相关的近况，总想与他倾诉离别之情。
司马相关大概意识到自己问话很矛盾，便主动为卓雅君解难，又问卓雅君在哪里，说话方便吗，要不咱找个地方叙谈叙谈。这样顺应卓雅君，司马相关多多少少有点违心。但卓雅君却求之不得，她不假思索地说：“去小酒馆我的办公室如何？那里环境幽雅清静，还有现成的酒菜，特别适合喝意境酒。”
自从与卓雅君在其结婚前夜最后一别，司马相关强迫自己中断所有联系渠道，力争短时间内忘掉那段地下情。业余时间他将目标，转向书山要路，安慰自己不是你的就不要勉强。移情的结果，几乎把卓雅君的倩影清除。然而这些努力，不过是真空状态下的虚假战果，只是用来自欺欺人。当现实中再次直接注入卓雅君的因素，司马相关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卓雅君是他情感天地的毒品，彻底戒掉她，纯属妄想。他和她的情已结成连理，有风就起浪，点火便燃烧。
司马相关虽然冲动灌顶，但是理性尚存。他以为，去卓雅君的办公室私会，如同去她的第二个家，即使只说些体己话，其他行为都没发生，也会因涉嫌虎穴探幽，好说不好听。毕竟卓雅君已成为有夫之妇，假如被她的那位撞上个现行，司马相关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况且，有多日没见甚是想欢的心态在作祟，他俩都没把握不干些什么。
司马相关矛盾重重地说：“小酒馆是你家的领地，树欲静而风不止，换个更隐秘的地方吧。”
卓雅君张口就说：“去老地方怎样？我特别怀想那个老地方。”
司马相关也留恋老地方，那里有言欢，有激情，有誓言，有温馨。但想到那里还有虚惊和伤别，他的口气降了温，淡淡地说：“咱换个新地方，刚开业的玫瑰茶坊挺幽静，我去那里等你。”
卓雅君略带失望地说：“我听司马大哥的，就像以前一样，你怎么讲我都听。”
司马相关的心里荡了荡，却避开敏感话题，告诉她去玫瑰茶坊的路线图。
司马相关提前到达，点了壶铁观音自斟自饮。其实，他特别想喝点红酒，为的是制造红袖添香的意境。卓雅君没到场，他自作主张喝红酒也无所谓，因为卓雅君说过什么都听他的。但那样做，显得自己过于武断，卓雅君嘴上不讲，心里也会不舒服。心思绕了几圈，最后决定喝铁观音。
卓雅君淡妆素面，正宗的淑女装束下流露出几丝性感，显然是穿给司马相关看的。她走近司马相关并伸出玉手，体香遮盖了茶香，司马相关把卓雅君当成美酒，顺手牵入怀中。卓雅君下意识地向外挣脱，又成心地制止小动作，很情愿地配合司马相关的行动。
小别似新婚，大别如初夜。俩人真的动了真情，假如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玫瑰情调的玫瑰茶坊，将成为人体碰撞的茶床。
卓雅君的手机不知趣，关键时候响起恼人的铃声。任凭铃声一直在响，她坚决置之不理，打算把久违的激情进行到底再接听。手机执著地响起第二遍铃声。
司马相关被铃声激醒，轻轻地推开卓雅君，示意她接听电话。他在想，这么晚来电话，不是有急事，就是没好事。
卓雅君掏出手机看号码，不由得心惊肉跳，原来是老公武林风打来的。她平静下情绪，走到茶坊包间的一角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很清静，武林风关切地询问：“卓君，你在干啥？怎么不接电话？快吓死我啦。”
卓雅君心头刚刚见热乎，却以为远在北京的武林风半夜查岗，情绪马上又冷下来，便沉稳地回答：“这么晚，有事吗？刚才电话调到振动没听见。我在茶坊喝茶，正和朋友们谈小酒馆开业的事，你什么时候回来？”
武林风热情地回应：“北京的培训会提前结束，想你想得心焦，我连夜赶回了家。没成想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快回家吧，我等着你热乎吃豆腐。”
卓雅君关掉电话，情绪从天堂坠落到地狱，十分难为情地说：“司马大哥，人算不如天算，咱俩每到关键时候，总会有人意外搅场。好容易盼你动了回情，结果又是镜花缘。今天只能到此结束。他刚从北京回来，过几天有机会，我再约司马大哥。”
司马相关苦笑着摇摇头，拥抱了一下卓雅君，叹息道：“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否则后果难料。以前咱俩都没出过轨，如今你已为人妇，我们还是情到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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