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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苏日娜电话……”
  
  “来了!”我狐疑这么晚了谁给我打电话,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是我,谷乐。”我一接电话,电话那头说。
  
  “哦,这么晚了,有事吗?”我问了一句。
  
  “我心里不痛快,有话想对你说。”我一惊,电话那头的谷乐隐约露出哭泣的声音,他怎么了?平时很少见他这么难过过?
  
  我应他的要求穿上衣服来到宿舍门外,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女生宿舍门前等我。
  
  “快放假了,你怎么哭了?”我惊诧地问。
  
  “我……”他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却没说话。
  
  “到底怎么啦?大冷的天?你怎么没穿外衣?”只见他冻得直打哆嗦,我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他身上。
  
  “我今天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他又哽咽了。
  
  “怎么啦?”
  
  “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在不知不觉中堕落了,颓废了,不求进取了%……”


  
  “哦?”
  
  “为此,我感到羞愧,难过,真的!”他说完竟然又痛哭起来,越哭越伤心。
  
  “亲爱的,别哭了,你的心境我理解。”我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过去我一直觉得你温柔,但是又有点油皮,我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你的意识里没有了进取?”
  
  “我应该早点跟你做朋友,要不然我心里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怎么了?你的内心正在经历挣扎和矛盾?”我问道。
  
  “是啊!这几天下来,我心里一直处在矛盾和痛苦的漩涡之中。我痛定思痛,自己显然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奋斗之心了……”我默默地听他向我倾诉心事。
  
  “我过去是那样一个爱学习、读书的人。可是今天,不!我不知道在某个时刻却丢失了我曾经的热忱,现在我觉得它又回到我心中了,而我却觉得我心中又有了它带给我的更多的遗憾、羞愧、伤感。”
  
  “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丢失了你说的那些?”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有难过。”他双手抱着头痛哭不止,看他这样子,就像个认错的孩子,那么痛悔不已。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天太冷了,你会冻感冒的。”我不住地在安慰他。
  
  “谢谢你!出来陪我,你也早点休息吧。”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我告别。
  
  “好,好!”我拍拍他的肩头,站在原地望着他先离开我,直到他的人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我望着夜空唏嘘不已,我发现今天的夜空十分晴朗,天上的星星都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我又回想起多年前和母亲一起数星星,我记得自己那时有个愿望,想坐着宇宙飞船周游宇宙。虽然现在自己学了文科,可是儿时的梦想对我仍很有吸引力……
  
  “喂!小姑娘,快锁门了,12点了,你不睡觉了?”门房阿姨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紧收回自己的脚步回到宿舍。
  
  可是今夜虽然身子躺在床上,我的思绪却无法停止。今天谷乐的一番心灵告白,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在我心灵大波动时,他也在大波动,这难道是心有灵犀吗?我不敢下这个结论,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跟谷乐在谈恋爱,我们的心都受到彼此的影响,有这种影响总强过无动于衷啊,我这么想着。
  
  时光已经渐进2月份,快过年了,太谷农大已开始为外省学生订回家的火车票,谷乐由于是本省的因而自在多了,我想让他送我到火车站。谁知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真的不行,我家过年有很多事要忙,我抽不出空送你。”我听了十分气恼。


  
  “以前齐婷婷回家的时候,你怎么可以送她,却不去送我?”
  
  “我家今年真的有事,今年过年我二姐要结婚,我父母身体有病不能应付,所有的事儿需要我来张罗。”谷乐解释说。
  
  “借口,你这分明是借口。”
  
  “苏日娜,懂点事儿,自己一个人回家过个好年,啊!”谁知,谷乐对我说了这句道别的话,提前离开学校,回家去了。
  
  这分明是借口,看起来谷乐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心中升起一股轻蔑的怒火。什么情谊绵绵,苏日娜啊,你就交这种男朋友?还那么信他的话?你真是糊涂啊!我心中一时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第二天,我向张朴道了别,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车站。眼见坐车的乘客一个个几乎都有朋友相送,自己却一个人来到这里,想到这里,心里对谷乐的恨意不由得上升到嗓子眼里。我一个人提着行李登上开往青城的火车,坐在车厢中部的一个座位里。
  
  我不愿意看外边的人和景,列车虽然是夜间行驶,但我却连墨镜也不想摘,就那么坐着。很快车厢里坐满了人,但我身边的座位却一直空着没有人。这倒不错!我一个人坐俩座位还是很惬意的,正好能让今天心情郁闷的我,在路上可以躺下来,好好静静。

  
  可是,当我正要斜着身子躺下去时,面前忽然过来了一个人。“喂!让让,这是我的座位,我还要坐呢。”原来这里有人啊,我还以为这里不会有人坐了。我极不情愿地坐起来给对方腾开位置。一个大屁股挨着我坐了下去,让我只觉得这个屁股的主人是这么占地方,是不是太霸道了点儿?
  
  “喂!往里点,没看见我坐在这里吗?你的屁股都快把我挤地下了。”我冲着她不耐烦地嚷道。
  
  “谁让你坐在这里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对方反驳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摘下墨镜要看清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霸道。
  
  “是你!”
  
  “原来是你!”对方也同时认出了我,“啊哈!苏日娜,真是冤家路窄啊,今天跟你碰到一起了。”
  
  我一瞧,心里大叫:糟糕了,怎么火车上碰到齐婷婷了,还跟她坐到了一起。“你也是内蒙古人吗?”我奇怪地问她。我记得她不是我们那边的人啊。“是不是,你管的着吗?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是我个人的事。”齐婷婷瞪了我一眼。
  

  “你爱是不是?”
  
  “哼!我是山西人,我们山西人都有自尊,都有脸。不像你们内蒙人,不要脸,抢别人的男朋友。”齐婷婷这么抢白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警告你,这火车上全是内蒙老乡,你小心点!”
  
  “我就说你,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死女人,抢我的男朋友。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你做这种缺德事儿?”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是你们先分的手,可不是我让你们分手的。谷乐跟你分了手,才去找我,我可不是第三者插足。”我为自己辩解道。
  
  “你少狡辩,你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没分手,你就给他写情书、点歌,小三……”
  
  “你骂什么?”
  
  “我骂你是小三,贱货!荡妇!泼妇!”
  
  “混蛋!你的嘴巴是用来喷粪的吧?我叫你胡说八道。”气急败坏之下,我抡起拳头欲打向齐婷婷,却被许多双手挡了回去。
  
  “老乡,别动手。齐婷婷是跟咱们去内蒙过年的,别让人家说咱们内蒙老乡怠慢客人啊!”火车上的内蒙老乡大约占据了一节车厢,听见这边有叫骂声,纷纷一涌而来,前来“劝架”。
  
  我怒气上顶,欲以蒙古人的方式与这个女人用拳头来一决雌雄,但是很快就被老乡们推到一个远离齐婷婷的角落里。
  
  “你也太莽撞了,不就是因为你们同是一个男生的女朋友吗?何必那么仇恨呢?”一位老乡这么劝我。
  
  “哼!看在全车乘客的份上……”
  
  这一路上,我的心情更加郁闷,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大当,越想越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三角恋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自己还偏要深陷其中。你是大脑是不够使呢?还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寻找刺激玩儿?
  
  被羞辱的自尊对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责骂,你做了件愚蠢之极的事,你根本就不该搅进来。这回遭遇了情敌的羞辱,这是你自找的。活该!气恼、悔恨、急躁、郁闷、羞愤,这些情绪一股脑地向我袭来,我真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永远不出来。
  
  我气愤难平地回到家里,对着父母我更是谁也不想理,一连7、8天我都不高兴。2月14号是大年三十,我却无心过年,心里始终盘算着一个问题。我心中的不平情绪该如何才能平复?如果我不能摆平心里的郁闷?我还姓什么博尔济吉特氏,我还算什么成吉思汗的子孙?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谷乐家的号码:“喂,您好!请问,谷乐在吗?”
  
  “你找谷乐?好,等一会儿。”
  
  “好的。”
  
  ……
  
  “苏日娜吗?”
  
  “是啊!”
  
  “我就知道打电话的人一定是你。”谷乐兴奋地对电话这头的我说。
  
  “是吗?你就那么料事如神?”我揶揄他。
  
  “当然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你说呢?”
  
  “你不是说过年要回老家科尔沁看看吗?”
  
  “你说对了。”
  
  “那么,你现在就在科尔沁喽!”
  
  “是,不过我想对你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你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
  
  “没有,我说咱们别在一起了。”我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要跟你分手。”我气恼地说。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这么决定吧!”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对着电话说完了那些狠话,我顿时觉得心里畅快多了。罗斯金说:“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会遇到许多麻烦事。”对于我来说,喜欢上谷乐就是最大的错误,而此刻我心里庆幸自己已经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了,从此解脱了。
  
  为此,我一个人上了两天通宵的网以示庆祝。大学二年级的这个寒假,就这样很平静地过去了。2月28号,我再次返回太谷。
  
  “苏日娜,刚才谷乐来找过你。”老大张淑贞一见我就告诉我。
  
  “找我干吗?”
  
  “说是还你的书!”
  
  “书?”我听了一愣,一会儿又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去年放假前,谷乐借走了我的《欧亨利短篇小说集》,还说看完了和我讨论欧亨利小说的写作特色。可是现在呢,我这才缓过神儿来,我已经宣布和他分手了,一起讨论写作特色也就成了泡影。既然分手就分手吧,我又不是没有他不能过了?我安慰自己。

  
  第二天,我们正式上课了,我拿着外国文学史正准备上课,走到教学楼门口,一只手推了我一把,我差点被推得摔倒:“干什么?”我恼怒地问。
  
  “还你的书!”一个声音冷冷地、生硬地发出来,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身后一个面目严肃又带着怒气的男生正朝我递过来一本书,我低头一看正是我的那本《欧亨利短篇小说选》,而这个铁青着脸的男生正是谷乐。
  
  “谷乐?你好呀!”我带着歉意朝他笑了笑。“哼!”他却头也不回地甩开我一个人独自上楼了。他离开我的那一霎那,一种心酸还是什么的感觉一下子掠过我的心头,我长叹了口气也随后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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