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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1917[丹麦]亨利克•彭托皮丹(1857—1943)授奖词

  亨利克•彭托皮丹由于“真实地描写了当代丹麦的生活”,对丹麦文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于1917年与卡尔•吉勒鲁普分享当年诺贝尔文学奖奖金。
  
  授奖词
  
  这是 斯汶•塞德曼博士在1917年11月8日诺贝尔文学奖颁奖仪式上所致的颂词。
  
  斯汶•塞德曼博士亨利克•彭托皮丹属于19世纪70年代丹麦文学出现“现代突破”后的一代 ,其主要代表有乔治•布兰代斯、霍尔高•德拉奇曼和J.P.雅可布森。作为 他写作的重点在短篇小说,在描写人物、勾画当代精神历史方面,他在同时代的丹麦 中无疑居于前列。彭托皮丹1857年生于日德兰,是个深受格隆特维思想熏陶的牧师的儿子。他曾就读于理工学院,当过人民高等学校的教师,以后他放弃了各种工作专心致力于文学创作。他的处女作《折断的翅膀》于1881年问世,此后他的写作进入丰产期,其中有许多富有价值的上乘作品。青年时代他把丹麦气质和丹麦生活中的不幸状况的痛苦经历作为他的创作的基础。在他看来,生活中存在着可笑、骗人的幻想、假作权威、浪漫主义、以科学为根据相信动听的空话、在大话下面自我陶醉、残忍狠心和畏惧道德等等。他在作品中对之进行笔伐。总之,他反对“在诗情画意下的腐烂”,根据他的看法,旧的世界正在走向灭亡。
  
  在《真实的交流》中,他抨击了人民高等学校中存在的虚伪现象;在《云层》中批评了丹麦左翼在艾斯特罗普临时法时期空话连篇而无实际行动的政策;《大自然》一书则对过分宠爱大自然的现象予以讽刺;《老亚当》和《圣歌》中揶揄了对爱情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狂热的情感;《含羞草》中的观点同当时以比昂松的《一只手套》为代表的看法相左,后者要求人们在两性关系中保持贞洁和忠贞;《理想之家》描写了婚姻关系中的母权制;《守夜人》和剧本《狩猎者》对现代艺术和文学追求奢华的倾向提出批评。针对无血无肉、远离生活的文化,彭托皮丹面向生活,追求真实的艺术,并力促这种艺术得以自由地发展。他对革命的社会斗争、对清醒的实证主义者的生活观寄予热烈的同情。但他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而是通过作品中的人物之口说出自己的观点,在他的作品中渗透着造反精神。有趣的是,尽管他本人的血液中浸透着“浪漫主义的乳汁”,但同时他又具有强烈的现实感。诗人的气质和内心的冲突使他有可能以浪漫主义的态度对待现实,同时又能以讥讽的态度对待浪漫主义。
  
  彭托皮丹的主要作品是三卷小说《希望之乡》和开始分散为8部后来合写而成的《幸运儿彼尔》,这两部不朽的作品介绍了丹麦自19世纪60年代以来的精神生活。第一部作品在广阔的背景下描写农村生活,勾画了农民与城市居民间的矛盾,表明任何一种想把这两个不同阶层联系在一起的企图都是徒劳的。书中的主人公,一个来自哥本哈根的理想主义的牧师,在强烈的信念的驱使下从事自己的使命,他生活在这个使命中并想方设法去实现它,然而对人们信仰的失望,对自己缺乏把现实与愿望结合的能力的失望最终使他变成一个心烦意乱的空想家。相反,《幸运儿彼尔》的主人公是个年轻的农村居民(工程师),他下决心要在首都夺得宝藏。他与《希望之乡》中的牧师相反,只对实际感兴趣,厌恶一切宗教、空谈和唯美主义,行动果敢,计划大胆。但即使是他,在其解放的内心里也缺少自持能力,最终还是屈服于他所蔑视的基督教义之下。书中令人注目之处在于,作者巧妙地阐述了犹太教与日耳曼人基本生活观方面的矛盾。第三部小说《死亡王国》描写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丹麦,它反映激进的政治家试图唤醒“沉睡的人民”,然而没有成功。书中对社会生活和人物形象做了有趣的描写,但从总体上讲,这部著作难以与前两部作品媲美。


  
  亨利克•彭托皮丹被称为丹麦新现实主义的经典 。他的作品寓散文、力度和弹性为一体,飘散着健康的气息和前后有序的节奏感。他叙述简单、轻松,无须求助于贵族的语言。他尤其长于再现人生实际,整个丹麦的国土、日德兰和各个岛屿、首都、市镇、分布着庄园的乡村、牧师庄园、农庄、高等学校和酒店等在他的笔下都栩栩如生,读者可以体验到他所描写的自然风光。但他描写自然风光并非仅仅是为了自然风光,而是为了烘托人物,描写环境对人物的影响。对彭托皮丹而言,最重要的是人及人的命运,他在对人的客观的描写中达到了艺术家的境界。他熟悉丹麦的各个阶层,了解他们的数量、习惯、爱好,能在勾画整个轮廓的同时,从浓缩的人物中发掘他们丰富的内心世界。读完他的作品,人们有如进入一个具体的精神与世俗世界,深切感受其中人物和他们的生活,同时也看到几十年间丹麦生活的剖面。尤其在前两部著作中,可以读到作者令人叹服的描写,作者对不同心理状态下的人物的特点和感情生活刻画细致,有强烈的造型效果。作者对细节描写具体,同时又能把细节自然地联系在总体中。亨利克•彭托皮丹是宏大作品的史诗般的 ,他所致力于创作的不朽作品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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