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仗义执言 为弟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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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865年4月3日,离太后亲自动笔,以皇帝口吻撰写上谕,将恭亲王“双开”才一天。在那篇别字连篇的上谕中,慈禧太后指责恭亲王“从议政以来,妄自尊大,诸多狂敖(傲)。以(倚)仗爵高权重,目无君上。看朕冲龄,诸多挟致(制)。往往谙始(暗使)离间,不可细问。每日召见,趾高气扬。言语之间,许多取巧,满口中胡谈乱道”。
而事件的起因就是翰林院编修蔡寿祺于一周前上疏,弹劾奕䜣贪墨、骄盈、揽权、徇私,并要他“归政朝廷,退居藩邸,请别择懿亲议政”。
太后同时任命了新的行政领导班子,一下子让4位王爷同时上台,满以为这样就能团结大多数可以团结的人,结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
惇亲王几乎全盘否定了慈禧太后对恭亲王的指控:“恭亲王自议政以来,办理事务,未闻有昭着劣迹,惟召对时语言词气之间诸多不检,究非臣民所共见共闻。而被参各款,查办又无实据,若遽行罢斥,窃恐传闻中外,议论纷然,于用人行政,似有关系,殊非浅鲜。”要求“饬下王公大臣集议”,进行集体研究,商议对恭亲王的处分。
这份奏折语气谦卑,却带着骨头。慈禧太后批阅后,当天就召见军机大臣文祥等,指示说:“恭亲王于召见时一切过失,恐误正事,因蔡寿祺折,不能不降旨示惩。惇王折亦不能不交议。均无成见,总以国事为重。朝廷用舍,一秉大公,从谏如流,固所不吝。君等固谓国家非王不治,但与外廷共议之,合疏请复任王,我听许焉可也。”下令第二天召开王公大臣翰詹科道等中央全会,专题研究蔡寿祺和惇亲王的奏折。
但是,在第二天的中央全会前,慈禧太后单独召见了倭仁等大臣,告诉他们说:“恭王狂肆已甚,必不可复用……汝曹为我平治之。”按照她的这个指示,倭仁等确定了中央全会的批斗会基调。
结果,在会上,文祥和倭仁传达的太后指示精神完全是相反的。与会的中央干部们或者就是以惇亲王和倭仁为首,分成两派,相持不下;或者看看水太深了,不敢表态。大家只能确定6天后(4月9日)再议。
第二次中央全会的前一天(4月8日),排行老七的醇郡王奕回京,也上疏为六哥恭亲王抱不平。
醇郡王在报告中认为,要客观看待恭亲王的表现,成绩毕竟是主要的,“感荷深恩,事烦任重,其勉图报效之心,为我臣民所共见”;缺点则是次要的,具体表现在“小节有亏”,而原因也在于恭亲王太忙了,“至其往往有失于检点之处,似非敢有心骄傲”。最为关键的是,蔡寿祺的指控“本无实据”,如果因此将恭亲王调离了领导岗位,“不免骇人听闻,于用人行政,殊有关系”。所以,对待恭亲王还是要以批评为主,“令其改过自新,以观后效”。
在第二次中央全会上,大臣们和王公亲贵们依然分成了两派。倭仁起草了一份以“批恭”为主的决议,但遭到王公亲贵们的坚决反对,已经60岁的肃亲王华丰(即善耆之祖父、川岛芳子之曾祖)干脆另写了一份决议。倭仁没办法,只好4次修改自己的稿子,王公亲贵们依然不同意。最后,与会人员分别按照政治路线站队签名:军机大臣多在倭仁的稿子上签名;王公亲贵们多在肃亲王的稿子上签名;纪检部门(都察院)、老干部及干部子弟管理局(宗人府)等则另行上了报告,五花八门,中央领导班子几乎分裂。
4月11日,两宫太后终于接受了惇亲王的意见,表示说,出于“防微杜渐”的目的,必须对恭亲王“略示薄惩”,但为了大局的需要,恭亲王可以边工作边检查。恭亲王的“议政王”头衔,则再也没有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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