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直接走了，连午饭都没有吃，我都顾不上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反正世界小得很，五个人联系下来，说不定我和奥巴马都有亲戚关系。事实上因为我心里还有更多的疑惑，出了门我就去坐公车，换了两班，带着一肚子的气一路站着回了学校，没进校门我就打电话给马小青：“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这么冷……”
　　
　　“我请你吃饭。”
　　
　　马小青嗷地叫了一声，立刻问清了我的地址，等到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在桌上放了一排啤酒加二锅头。
　　
　　中午吃饭的时间点早就过去了，这个时间段学校外面的小餐馆里也没几个人。我去的是一家我和马小青经常光顾的小饭馆，桌椅都是黄色老式家具模样，稍微有回家的感觉，菜也都是主打家常菜，通俗好吃。老板在一旁，悠闲地看着一台十八寸小电视里放的民国剧，里面一个女人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天地良心，我竟然还有闲工夫偷看了一眼这女人是马雅舒。
　　
　　冷冰冰的电子感应的“欢迎光临”声又响起了，一阵冷风吹过，紧跟着马小青一屁股重重坐到了我对面，接着电视剧的话：“因为你傻啊。”若是在平时，我俩早就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我却一脸明了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挺傻的？”
　　
　　她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收放在大腿上，小声地说：“你知道了？”
　　
　　所以说，在一起住久了，她真的比我身边的男朋友都还要了解我。我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对她吼着：“有你演技这么好的吗？马小青，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当演员的潜力啊，你和方欣欣搭伙去演综艺节目里面的女嘉宾，那绝对是别提有多受欢迎了。这事你瞒着我，有意义吗？”
　　
　　马小青安静地看着我，就好像在看自己的亲妹妹，眼神里基本上都是同情，还有一点难过。她给我倒了一杯啤酒，静静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伤心了，真不值得。我以为时间久了，你就没那么难过了。”
　　
　　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原来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抱着一样的心思，我到底是怎么糟蹋自己的？回想起去年年底，那时候我和秦颂刚刚分手，他就去了传说中的日本。一开始我还没什么感觉，特别淡定地好吃好喝着。一个星期后，突然下起了漫天大雪，我当时就不行了，开始想着秦颂一个人在日本习惯吗，天气降温了他要是冻到了怎么办，他英语不好，和日本人交流不了，饿到了怎么办……我想他了，思念排山倒海，将我整个人摧毁了。
　　
　　后来，我坐在学校的小广场里歇斯底里地给秦颂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最后终于通了，我哭着鼻子求着他：“求求你回来好吗？求求你见我好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学，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分手，你回来啊。”
　　
　　那时候的他安静地听我哭完，没有什么表示，匆匆挂断了我的电话：“我以前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你从来都不记得，现在我们都回不去了，别闹了苗若若，国际漫游很贵的。”
　　
　　我吓走了身边几对在浪漫地谈恋爱的情侣，直到马小青找到了满脸冰碴的我，才把我拖回宿舍。我抱着她没脸没皮地又哭了一晚上，最后我们滚进了一个被窝里，第二天醒来浑身骨头都在发疼，感冒发烧了一个星期，在床上一直躺着不敢回家。
　　
　　那时候的记忆还那么近，仿佛就在昨天，伤痛并没有少一点，但现在，它却变成了一个冷笑话。我只要一回想起大雪之中那个为了追求真爱而苦苦哀求的没有任何尊严的自己，再联想到今天，就想穿越回去一口盐汽水喷死自己。
　　
　　我擦了一把从眼角流出的泪水，心平气和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