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2节 第二章

  
  “250美元!”我的脑子还在琢磨我一天演戏所挣的钱比我在花花公子俱乐部的鸡尾酒吧上五个半天班所挣的钱还要多这一意外事实,而我结识的女孩子还没有人比花花公子兔女郎招待挣得多!事实上,这比我妈刚在J.C.彭尼百货公司找到的那份工作两周挣得还要多。我在格莱麦西公园一室户公寓的房租每月只有59美元。天哪,我发了!我可以上声乐课,我可以报名参加尤塔·哈根和桑迪·迈斯纳等著名演员授课的演艺学校,我可以买我喜欢的鞋子和搭配它们的手提包。我可以——
  
  “你在听我说吗,摩甘娜?你将和好莱坞一位传奇性的演员共事,莫伊拉·肖。莫——伊——拉——肖。”为了强调,他又重复了一遍,“像她这样级别的人从来不在白天档的肥皂剧演出,这种事没有听说过。你太幸运了。”说到这里时,韦斯利·特拉斯科特又长又密的胡子因为激动不停地抖动,眼睛也湿润了。“莫伊拉·肖。”
  
  “我想,在老家我差不多是看她演的《日间剧场》长大的。”我说,“我还记得她在这些电影中演女仆和管家的情景。”
  
  “而且还有话剧,孩子。她在舞台上太棒了。”
  
  “那么我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星期五是台词排练,从下星期一开始整整一周,你们要排练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要播出的前面五集。在那之后,你每天要做整整半小时播出节目的演出。”
  
  我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他:“是现场直播吗?一天之中的什么时候演?我好告诉我家人,他们到时可以看到我。”
  
  “是这样的,严格地讲,不是现场直播,但现在用不着担心这个,摩甘娜。到时他们会送来剧本和时间安排,你想知道的东西上面都有。”他拍拍我的手,“我想说,我真羡慕你。”他说,拿起账单来埋单,我知道他脑子里还想着莫伊拉·肖。
  
  我想我该给家里人打电话了。我决定步行回家,这样可以省去地铁票,我有更重要、更值得花钱的东西。再说,过会儿我还得乘地铁去俱乐部的鸡尾酒吧上班呢。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可以从我屋子里往家里打长途电话,这样可以省去在外面打叫人电话的费用,我想把好消息在同一时间告诉我的父母。
  
  跟他们讲话我有我的策略:如果有坏消息要告诉他们的话,我总是先说好消息。比如,“嘿,你们猜猜我有什么好事?告诉你们吧,我找到工作了。不过,顺便说一下,我改名了。”
  
  在过去这一招很灵。当我离开家(坐的是便宜的定期航班,要在底特律和匹兹堡停留然后才到达纽约的艾德威尔德机场),我在我的包里装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我的父母几乎两个月后才发现放在洗碗槽上方碗柜里的这瓶酒不见了,我之所以带走威士忌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从来都不喝它。这瓶威士忌是来看望我们的表亲在免税商店买的,他们不是很了解我的父母喜欢喝什么。我父母喜欢喝加拿大的黑麦威士忌,而我从杂志广告上得知老到的城市人喜欢苏格兰威士忌。搬进自己的公寓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瓶威士忌酒连同盘子和两只刻花玻璃杯放在了厨房的台子上。细长绿色的酒瓶,明亮的黄色标签使得铺着黑白瓷砖的厨房洋溢着喜气,我知道这瓶酒非我莫属。
  
  到了我父母知道我把酒偷走了的时候,我开始不断地告诉他们好消息,说我以较低价格租来的公寓很不错。
  
  不过,父母也知道捉弄我。在我把演肥皂剧的消息告诉他们后,电话的那头一阵沉默,最后我妈说了:“这事是真的吗?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电视节目。”
  
  “妈,这是新电视剧,我后天就开始上班了。”我不想告诉他们我演戏挣多少钱,因为我不想伤他们的心。他们的女儿就凭在电视上蹦来蹦去怎么可以比老爸在自己农场的地里干活还挣得多呢?


  
  “这样的话你不是要辞掉你兔女郎招待的工作吗?”妈妈问道,“我要是你的话我是不会辞的。演戏有时有活,有时没有,靠不住。不要弄得到时候没有事做。”
  
  “你说得对。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觉得我最好有个艺名,我想取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叫摩甘娜·哈里奥特,不错吧?你们觉得行吗?”
  
  对方又不说话了,我能听到爸爸在那头的呼吸声。然后我妈说话了:“你不是已经把名字改成哈里森了吗?叫玛格丽特·布拉奇有什么不好?干吗还要一个艺名?”
  
  是啊,为什么呢?如何向父母解释呢?难道跟他们说家里的名字,像妈妈的露丝·布拉奇呀,爸爸的奥维尔·布拉奇呀,听起来感觉就像是砖头从空中掉下来一样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这样做。哈里森没什么不好……但是感觉哈里奥特听起来更好听一点。”
  
  “在这里我们可不这样认为。布拉奇这个姓在这里存在很久了,布拉奇这个姓本身就是一种好名声。你不会是因为我们感到羞耻吧?”
  
  我感到有些内疚,羞愧。“这又不是法律的硬性要求或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们真的不喜欢我改名,我可以用我原来的名字玛格丽特·布拉奇,也可以呀。”

  
  “你随便吧,不过我们希望不要改得好。”
  
  我不知道如果我把哈迪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都想象不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向父母说的,比如警察一大早来到家门口之类的事。
  
  我接下来的长途电话是打给玛丽琳的。我按捺不住,想把我的好消息告诉她。当时我告诉她我要去纽约演戏,体验大都市的魅力和喧嚣时,她一直不赞成。
  
  “就待在家里,考一个教师资格证书会好得多。”她说,“再说,如果你要热闹、喧嚣的话,双湖镇这里又不是没有!”
  
  我想,在她看来魅力就更不成问题了。
  
  在花花公子俱乐部工作后我第一次从纽约回家时,玛丽琳邀请我到明尼苏达大学校园附近的姐妹联谊会的会所去了一趟,因为,她说,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一位花花公子兔女郎招待。我从俱乐部拿了一大把调制鸡尾酒的搅酒棒作为纪念品送给她们,随身还带了兔女郎手册。玛丽琳还让我打扮得像《时尚》杂志一样时髦,参加她组织的姐妹联谊会的茶会。我应她的要求穿了一件发亮的红色紧身连衣裙,配以高跟鞋和蜂窝式发型。我穿着这一身出现在姐妹联谊会的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发现周围是一色的小圆领,间或夹杂着《城市与乡村》杂志风格的长披肩,所有在场的人都把我看成与她们不同的外人,仿佛我就是一商场的时装模型。

  
  “她戴了假睫毛,我肯定。”(是这样。)
  
  “鞋跟这么尖的高跟鞋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确是这样。)
  
  她们让我展示了兔女郎招待下蹲的姿势,而且我向她们证实电影演员沃伦·比蒂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花花公子俱乐部。(至少我听说是这样,尽管我本人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当我告诉她们我挣多少小费时,她们所有的人,包括玛丽琳都羡慕不已。“不要在听过她的煽动后有什么别的想法!”她责备道。但联谊会中她的一两个姐妹显然动心了。
  
  玛丽琳津津乐道地跟大家说起我小时候我长得难看的事。“和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然后,她从她的剪贴簿拿出了几张我照得特别恶心的照片,最糟糕的一张是在天鹅湖照的,那时我13岁,明显发育不良,惨不忍睹。我站在湖边,眯着眼睛看着照相机,长在瘦长的细腿上面的身体还完全没有形,穿着松垮垮的一件连体式游泳衣。我瘦骨嶙峋的手拿着一个很大的内胎,将它举过头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蜘蛛驮着一个炸面圈。玛丽琳一定要在场的每个人都仔细地看这张照片,并不停对每一个人重复道:“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奇迹。”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
Baidu
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