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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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见夏峰与覃冰冰如此亲密,又听波泠控诉溪涧枫与咖啡馆老板娘的事,心里对夏峰又由冷淡转成痛恨。她开始有点相信波泠此前的观点:女人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的,没必要去趟男人这滩浑水。男女原是两个星球的物种,用各自的“外星语”谈谈恋爱,玩玩浪漫、捉捉迷藏还行,真刀真枪过日子,吃亏受气的永远是女人。何苦?
因为阿甘的事,办公室流言蜚语满天飞,有些说得极难听,弄得凯蒂也想学波泠,辞职在家歇一歇,可是,自己经济实力远不如波泠,辞职了吃什么?再则,目前住阿甘的房子,就算上班不见面,下班后终究绕不开。若从阿甘家搬走?一则折腾,二则要找性价比这么高、交通方便的地方,实在是难上加难。
凯蒂正在犹豫不决时,溪涧枫给她和阿甘派活:“公司明天要做一个大活动,本来不需要你们参加,但负责会务的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生病了,你和阿甘一块帮帮忙吧。明天早上五点之前到会场。”
凯蒂大叫:“五点?酒店这么远,那我岂不是四点就得出发?这么早地铁公交都没有,又打不着车,我怎么过去?”
溪涧枫指向阿甘:“阿甘开车捎你不就完了?”
阿甘支吾道:“我们已经不住一起了。”
溪涧枫笑:“已经不住一起?这么说你们以前一直住一起喽?看来同事们没冤枉你们!既然以前可以住一起,那今晚为什么不能住一起?”
凯蒂抢白道:“阿甘你胡说什么?”
阿甘一脸无辜:“我没乱说啊。”
正说着,凯蒂手机响。堂姐来电,说要来这个城市出差,想去看看她。凯蒂知道堂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哪个“美猴王”是她男朋友。凯蒂不冷不热表示欢迎。堂姐还嫌不够乱,又添了一句:“我叔叔婶婶也想去看你,我顺便带上他们怎么样?”
凯蒂脑子一片空白,奇道:“你叔叔婶婶是谁?看我干什么?”
“笨蛋!书读傻了吧,我叔叔婶婶不就是你父母吗?”
“他们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最后确认一下到底谁才是未来的女婿。你知不知道,春节之后,两位老人一直在为这事争吵,没睡过一个好觉,听说我要来出差,立即说要一同前往。”
堂姐嗓门极大,偏偏凯蒂手机声音又大,谁都能听见,凯蒂怒道:“不许撺掇我爸妈过来!我这几天特别忙,没时间陪他们。我现在开会,就这样。”
堂姐最后大喊:“我明天一早就到,记得到车站接我。我七八个包,又大又沉,其中六个是你的。你说你父母也是——”
凯蒂不待堂姐说完,愤然关机,想以明天接站为由请假,被溪涧枫拒绝,闷闷不乐地离开。阿甘怯生生地问:“凯蒂,要不我明天早上四点开车去接你吧。”
凯蒂于心不忍:“那何必?你晚上还是过来住。”
“你不怕同事说闲话?”
凯蒂冷笑:“同事的闲话算什么?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下班后,凯蒂与阿甘一道回家,刚下车,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堂姐,惊道:“你不是明天才到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没买着火车票。改坐飞机了。”堂姐指着阿甘说,“啧啧啧……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阿甘认出凯蒂的堂姐,一头雾水。凯蒂道:“你在说什么呢?”
堂姐指向阿甘:“我就知道这位才是你真正的男朋友,那个跑到你家大吵大闹的人才是出租司机。你们就住这?这么漂亮的房子,怎么也值个二三百万吧?”
凯蒂哭笑不得,只得正式将阿甘介绍给堂姐,又将阿甘过来住的事说了。堂姐大惊:“你们是同事?男女同事下班后还能住一起?什么单位福利这么好?”
“我们现在是合租。在这个城市,男女合租房子是很平常的事。”
堂姐不信:“合租?骗小学生吧。我明白了,你换男朋友了,那个夏峰是前任,这位才是正主,是不是?换的好,换的对!那个夏峰尖嘴猴腮,跟吸毒一样,怎么看都不是富贵相!”
凯蒂无言以对。她忙了一天,又饿又困,明天还要早起,只盼早点休息,忙说:“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我先帮你安排旅馆住下,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住旅馆?我来找你玩,住什么旅馆?我可住不起!”
“你不是出差?”
“我一个高速公路收费员哪有出差机会?”堂姐笑笑,“放心,我睡客厅,沙发地铺什么都行,绝对不影响你们。你们晚上该干吗干吗,就当我不存在。”
阿甘怕误会,征求凯蒂意见:“不行我还是回我父母家吧?”
凯蒂心疼道:“别折腾了,再折腾时间全浪费在路上,晚上睡不好,明天怎么工作?”
上床后,凯蒂急欲速睡,堂姐超兴奋,先夸房子大新,又夸阿甘高富帅,再夸凯蒂命好,接着抱怨自己命苦:既没读过什么书,又遇人不淑,还嫁了个又丑又无能的老公,只能一辈子在小地方混,永远熬不出头。越说越悲观,越说越觉得婚姻不幸。甚至担心女儿太丑,将来难嫁种种车轱辘话。这些凯蒂已听过上千遍,脑袋都长出老茧,只好哀求堂姐闭嘴。
堂姐干脆坐了起来:“凯蒂,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文化,不配当你姐?怎么对我这么不耐烦?”
凯蒂见堂姐上纲上线,睡意全无,开灯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和这个阿甘真不是那种关系。”
“打死我也不信。你们春节一块回家,在这边又住一起,还跟我演戏?是不是怕我沾这位妹夫的光?我是那种人吗?”
凯蒂只得将她与夏峰分手、租阿甘回家、阿甘一问三不知的事统统说了,堂姐听完,眼睛瞪老大,无比惊讶地说:“这世上还有租男朋友这种事?你打算租多久?”
“早结束了。”
“结束了你们还住一起?‘租一赠一’吗?你不是跟夏峰分了吗,为什么不把这个有房有车的阿甘拿下?”
凯蒂决定彻底给堂姐洗脑:“听说过‘四不男人’吗?”
堂姐愕然:“撕布?男人没事撕什么布?”
“不是‘撕布’,是四个‘不’: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知道。意思就是男人对女人什么事都被动,不愿意负责任。”
堂姐惊呼:“世上哪有这样的男人?男人要是对我妹妹这样的大美女都无动于衷,不是上面瘫了,就是下面坏了。”
凯蒂见堂姐说话如此直白,强忍住笑:“你是少见多怪。”
“不行,我必须为你讨个说法!”堂姐跑到阿甘的房间,“咣咣”地砸门,将他从床上撵起来,“阿甘,你还是不是男人?”
阿甘睡眼惺忪,不停揉眼:“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承认你和我妹妹的关系?你俩都住在一起,她名声坏了,你敢不娶她?”
“我没对她怎么着啊?”
“没对她怎么着?”堂姐将阿甘挤到窗边,“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我听说我妹妹问你什么事,你都是一问三不知。我不信,所以我打算再问你一遍:你以前有没有结过婚?”
阿甘依旧还是答:“不知道。”
“你谈过恋爱没有?”
“不知道。”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还说不知道,我一定把你扔下楼去。你第一次失身是什么时候?”
阿甘努力做思考,表情痛苦,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堂姐果真动手将他往窗户边上推,转眼双脚离地,重心渐渐被移出窗外,阿甘急了:“我说,我说,我全说。”
堂姐得意地冲凯蒂笑笑:“我就知道他在装神弄鬼,骗你这种单纯的小女孩。”
已是晚上十点多,凯蒂格外清醒,困惑而又兴奋地望着阿甘:“你这个‘四不男人’终于打算开口、进化成‘三不男人’了。”
阿甘答:“我不会玩什么‘三不四不’,也不会故弄玄虚。你们问我这些问题,我确实不记得,因为三年前我失忆了。”
凯蒂和堂姐一同大叫:“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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