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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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如果我真不能生孩子,就算一时昏了头,跟溪涧枫复婚,他妈还会再干涉,迟早还是个离。与其这样,不如找一个有孩子的。赵耀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他有孩子,也许我跟他进展会更快。”
“原来是这样。”凯蒂恍然大悟,“那你跟赵耀岂不是还有可能?”
“不知道。有机会,我想先见见赵耀的孩子。”
却说赵耀见孩子一事暴露,早做好了波泠与他分手的心理准备,谁知过了几天,波泠竟主动来电,要与孩子一块吃饭,这让他诚惶诚恐,悲喜交加,略一思忖便答应。
波泠见到他女儿五六岁,一脸清秀,人又十分机灵,嘴巴特甜,一口一个“阿姨”,把波泠叫得心花怒放,一见面就抱在怀里。
赵耀见峰回路转,立即说:“要知道你这么喜欢孩子,我真应该早点说实话。”
波泠啐道:“可见男人骨子里都爱撒谎行骗。”
“我承认我是骗子,可我是一个真诚的骗子,而且我希望我能骗你一辈子。”赵耀说着,变戏法似得从兜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钻戒,“我本来打算这次在罗马向你求婚的。”
波泠佯怒:“这么大的事,你想用一个钻戒摆平,你也太小看我波泠了。”
赵耀愕然:“那还要什么?”
“不去罗马了吗?”
“去。明天就去!”
溪涧枫通过凯蒂得知波泠还要跟赵耀出国,再次上门阻拦:“你是不是害怕自己嫁不出去,挥泪大甩卖?”
波泠正在收拾东西,没抬头:“是,我就是挥泪大甩卖,你管得着吗?”
“你要当后妈,我就不管。难道你还打算给他做‘小三’吗?”
“我为什么要做‘小三’?”
“赵耀真离婚了?”
波泠从包里掏出一个红皮本甩给溪涧枫:“你想离间我和赵耀的关系,门儿都没有!溪涧枫,我实话告诉你,本来我还想控制一下节奏。你这么一搅和,我不答应也得答应跟赵耀去度假了,还要带上他女儿。上次缅甸的事就是你坏的。旅行回来,我就结婚,拜托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溪涧枫接过一看,赫然便是赵耀的离婚证。回想波泠的话,尖刀般扎得他胸口疼,一晚上没睡好。
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溪涧枫觉得无脸见人,关机躲在咖啡馆包间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抽烟,直到天黑。溪涧枫虽然离过婚,但从没认真看过离婚证,觉得这东西纯属多余,就像他从没认真看过结婚证一样。女人婚后,通常会小心呵护结婚证,因为这是爱的证明,安全感的化身。男人呢?通常不在乎结婚证,离婚证就更是到手便扔了。既然这样,赵耀为什么要保存这个小本本?是为了随时证明自己的清白,洗刷重婚和骗子的罪名,还是因为怀念上一段感情?
却说夏峰听说自己一把火,将凯蒂从波泠家“烧”走,搬到阿甘家,也十分懊悔。他想找凯蒂道歉,凯蒂根本不理他,那辆曾经属于他的车,也被彻底封存了。夏峰失恋失车失业失火,一夜之间变成“四失青年”。为了换换运气,夏峰决定约溪涧枫去海边玩。
两个人坐在海边晒太阳,溪涧枫感慨道:“男人还是要有钱。男人想用爱留住女人,就像女人练健美,用肌肉征服男人,绝对南辕北辙。”
夏峰反驳:“也不完全对。我起早贪黑拼命挣钱,凯蒂不照样甩了我?”
“你挣钱没错,错在你通过女人挣钱。在凯蒂看来,你这是与虎谋皮。”
“凯蒂就小心眼儿。”
“女人都一样。凯蒂要像你这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你喜欢吗?”
夏峰冷笑:“别成天五十步笑百步。你懂这么多,不照样看不住前妻吗?我好像听说明天波泠就跟赵耀去罗马,说不定一冲动,他们就在教堂把婚礼办了。”
溪涧枫当场停电,以手机覆面,闭目不语。两个受伤的男人就这样静默地躺着,聆听海浪拍岸。约摸过了十分钟,溪涧枫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女人在打电话:“赵耀,说好你来海边陪儿子玩,怎么不来了?……什么,临时要带队去欧洲见客户?真的假的?去多久?……半个月?怎么要这么久?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找你谈,关于儿子的……喂、喂,你怎么挂了?”
赵耀?欧洲?溪涧枫被这两个关键词强烈刺激,立即弹跳起来,只见右边不远处一帐篷下,躺着一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身边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溪涧枫心道:赵耀不是离婚了吗?那这女的是谁?前妻吗?赵耀跟前妻生的不是女儿吗,怎么变成儿子了?溪涧枫立即将夏峰叫醒,指着那男孩问:“你看他像谁?”
夏峰迷惑不解:“你不会要我说像你吧?”
溪涧枫骂:“笨蛋!你觉得像不像赵耀?”
“赵耀?”夏峰晃晃脑袋,“对不起,我没见过他。这男孩跟赵耀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他是赵耀的儿子。”溪涧枫大脑飞速运转,“夏峰,你假装是卖海景房的,找那个女的套套磁。我记得赵耀的前妻叫孙晓萍。你问问她叫什么?老公是做什么的?”
很快,夏峰回来:“我问清楚了。女的说她姓齐,没说名字,说不需要海景房。我问她要不要征求他老公的意见,她说早离婚了。”
溪涧枫道:“姓齐?这么说她肯定不是离婚证上那个孙晓萍?”
“难道这女的不是赵耀的前妻?或者,这个赵耀与那个赵耀只是重名?”
溪涧枫突然脑海一道亮光闪过,一种假设浮上心头,还未开口,又听那齐姓女子说:“你什么时候走?走之前我们见个面,说说儿子的事……在哪?好,就香格里拉酒店大堂。”
溪涧枫立即与夏峰返程,第二天一个人提前赶到香格里拉酒店埋伏,一面给波泠电话调笑:“什么时候去罗马啊?能不能带上我?”
波泠笑道:“行啊。你找一个皮箱钻进去,我负责托运。”
“万一你一生气,半道儿把我扔进海里怎么办?这可是谋杀前夫。”
溪涧枫远远看见赵耀走进酒店,便知好戏即将开始,又说:“你要没事,到香格里拉酒店来一趟呗。我们话别一下。”
“我们还需要话别?”
“你就不想见见赵耀的前妻吗?”
“我见过他女儿了,没必要见她前妻吧?”
“那你就等着后悔吧。”
波泠以为溪涧枫又在瞎捣乱,本不想理他。问赵耀什么时候来接她,赵耀说临时有点事,建议她直接去机场。波泠直觉有事,立即赶赴香格里拉。刚进大堂,就见一女的对赵耀说:“赵耀,跟我见个面,还要来酒店,你是钱多的烧包,还是心里有鬼?”
波泠以为这就是赵耀传说中的前妻孙晓萍。却听赵耀笑道:“见我难吗?你说你也是,为什么你总是选周一吃饭?你不知道每周一是我最忙的时候吗?”
“我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照顾父母,我能不忙吗?哪像你,成天陪着那小妖精风流快活。”赵耀前妻冷笑,“懒得说这个了。卡带了吗?”
“你一下圣旨,我敢不遵吗?”赵耀苦笑地摇头,“孩子真是个水帘洞。多少钱砸进去都填不满。”
“你以为这钱是给我的吗?你这个当父亲的难道不该尽义务?”
“知道。这回又是什么花费?”
“学校开了一个夏令营。三个月,十万块。”
赵耀大惊:“什么夏令营这么贵?这不是抢劫吗?”
“在加拿大。”
赵耀说:“这个赵小贵可真贵。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给他起了便宜一点的名字,比如叫‘小便(pian)’?哦,不行,容易被人念成‘小便(bian)’,不如叫‘小宜’吧?哎,这个名字好!”
“呸!”前妻大怒,“老爹居然管儿子叫‘小姨’,你丢不丢人?还不如叫‘大婶’(大省)合适,天天帮你省钱,这样你一分钱都不要花了。你这种一点正经没有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父亲!快把卡给我,我要赶时间报名,晚了就报不上了。”
“儿子?”波泠傻了。赵耀跟前妻生的不是女儿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儿子?难道他跟前妻生的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他为什么要骗我?立即冲上前质问:“赵耀,她是谁?”
赵耀没提防波泠会出现,呆若木鸡。前妻冷冷道:“你就是那个孙晓萍吧?”
波泠奇道:“孙晓萍不是你吗?赵耀,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耀蔫了:“孙晓萍是我第二任妻子,这是我第一任。波泠,我不是存心骗你,我是——”
“你——混——蛋!”波泠抓起大堂的花瓶砸向赵耀,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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