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二章

  “私生活?”赵耀惊道,“我光棍一条,有什么私生活?难道你还怀疑我有别的女朋友吗?”

  “你为什么至今不肯带我上你家看看?”

  “家里没人收拾,太乱。”

  波泠步步紧逼:“是没人收拾,还是因为有孩子?”

  赵耀惊呆了:“孩子?”

  “你有孩子,而且根本就没离婚,是不是?”波泠见赵耀这副表情,有点相信溪涧枫的话了,“你临时推迟出国,是不是因为你孩子病了?”

  赵耀死一般地沉默,很快额头冒汗:“对不起,波泠,我承认我骗了你。我确实有孩子,可——”

  波泠五雷轰顶,立即打断他:“你到现在才说骗我?”

  赵耀又道:“可我确实离婚了,孩子跟妈妈过。我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解释的。”

  波泠大骂:“赵耀,溪涧枫没说错,你果然是个骗子!你把我骗得好惨!”

  赵耀赌咒发誓:“波泠,我真离婚了。”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这事容易证明。”赵耀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红本递给波泠,“这是离婚证。”

  波泠打开小红本一看,果然上面写着“离婚证”,打开一看,上面贴着赵耀的照片,中间是离婚证号,下面写着男女双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男的毫无疑问是赵耀,女的叫孙晓萍。再看离婚日期,赫然是两年前,顿时呆了。

  从一开始交往,赵耀就对自己表明离异身份,所以,波泠对他出示离婚证并不意外,真正意外的是他有孩子。对于二婚的人来说,对方是否有孩子,对自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很多时候,甚至是唯一障碍。和一个与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是间接地让这个人参与自己的生活,无论男女,都需要高度的理性、韧性和时间,才能完全接受。虽然波泠自认相当理性,但她还没有到立即接受的程度。她揣着赵耀的离婚证回家了。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波泠这才后悔不该这么着急让凯蒂走。凯蒂搬走,虽是夏峰玩火后由她主动提出来的,那如果自己强烈反对,她也不会走。也许在潜意识里,自己早已觉得与赵耀的事已经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所以才觉得凯蒂多余。没想到在最后一刻,阴沟里翻船。波泠活了三十几岁,难得乐观一次,就以失败告终,可见“悲观”远比“乐观”更接近真实的生活。


  波泠难过到极点,想找凯蒂聊聊天,发泄发泄郁闷,可是难以开口,便独自去逛街。逛了一会儿,觉得甚没意思,干脆去吃“吉野家”。谁知迎面就与一端着餐盘的女孩相撞,抬头一看,竟是凯蒂。两个人尴尬一笑,彼此释然。凯蒂并不知道波泠的事,还沉浸在与夏峰彻底分手的痛苦中,低头吃了半天终于说:“那个赌局我是输了。我现在才明白,你是对的。”

  波泠奇道:“什么我是对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凯蒂感慨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向你学习。”

  “学什么?”

  “该放弃要果断放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从今天开始,我要像你一样,找新男朋友,要打心底里相信: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下一个男人会更好?”波泠冷笑,“只怕也未必。”

  “什么意思?”凯蒂经事实教育,好不容易才转过弯,原以为会得到波泠的赞赏和同情,谁知她的态度又变了,大惑不解,其惊诧程度仿佛好不容易才过上顿顿吃肉、装空调、开小车等好日子的穷苦农民,突然发现城里人返璞归真,改吃素菜、吹电扇、骑单车上班了。她仔细琢磨半天,觉得波泠话里有话,问道,“你跟赵耀不会也出问题了吧?你们不是前两天就要去意大利吗?怎么不去了?”


  波泠怔了怔:“我们可能也要分手。”

  “为什么?你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要嫁给他吗?”

  波泠火了:“谁说我一开始就打算要嫁给他?我只说今年要完成结婚的任务,没说一定跟他结婚!”

  “赵耀怎么啦?难道他没离婚?”

  波泠将事情前后经过说了,凯蒂听了,既同情,又解气,似乎赵耀帮她报了被撵走的一箭之仇,心道:难道我潜意识里竟希望“波赵恋”泡汤?这也未免太阴暗了。凯蒂在心里对自己“呸呸呸……”几声,这才说:“我听人说,大多数男人只有生了孩子,当了爹,才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心疼’。赵耀要是有孩子,他的天平肯定会向孩子和孩他妈那边倾斜的,除非你生的孩子比他前妻多。”

  “婚都没结呢,谈什么生孩子?”波泠冷笑,“其实我不是不能接受孩子,我只是不能接受男人的欺骗。男人小谎怎么撒都无所谓,但在大事上,不能骗我。他们在重大问题上只要撒一次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反正我是不能接受有孩子的男人做老公。”

  “晚上你能去我那吗?我想找你多聊聊。”

  “晚上啊……”凯蒂觉得离开波泠家后,短时间不应再回去,万一波泠与赵耀又和好,自己岂不又成眼中钉,忙说,“我刚搬家,东西还没收拾完。”

  波泠突然漫不经心地问:“对了,你说阿甘怎么这么巧,就有一套房子空着等你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筑巢引凤’?为什么偏偏阿甘成了你的‘出租男友’呢?看来你们真是有缘啊!”

  “阿甘?”凯蒂冷笑,“算了吧。我就独身一辈子,也不嫁他。我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凯蒂想说的是“要不是你紧逼我搬走,我才不会这么急急忙忙去他那”,怕伤波泠感情,忙改口:“没什么。时间不早,我回去了。”

  凯蒂刚上车,就接到阿甘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拿你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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