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节 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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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为暴力体系,那些还没有变为菜刀的铁,能够逃离的就算很幸运,成为菜刀派的一份子,铁只要在锤子的打击下,就会变为模式化格式化的刀片。一把刀,一个大片。哪怕是刮胡子的刀片也是大片,胡子没有森林,胡子成为沙漠,喉咙被割。
在砧板上,在封面上,在封底上,在翅膀的悬崖上,菜刀在工作,在干唯一的事业即毁灭的事业。
在砧板上告别,生命在分离。
在工地上,打工的词语即一个父亲也同时这个词语担任儿子与丈夫的角色,主演很多身份,他的一条腿被压断,祝贺他很幸运,自己还保留了自己很多身体股份。
在车间,女工的手指与女工告别,鲜血也从手指的吸管里离家出走,很残酷的告别。
汗水每天被没收走,那更属于意料之中的分离。
菜刀在他们、你们、我们、它们的脚深处安装了菜刀版本印刷机,印刷出来的脚印全诗菜刀,属于菜刀没收的钞票。
分离,身体机器属于菜刀,而苦难归自己享受——
分离的生命
家在乡下生锈
人在城里成为地沟油流浪
妻子等于乡下寂静的泥土
丈夫等于城市的水泥
儿女的名字为留守
父母的身份证城里漂泊
根在乡下斩断
花朵在钢筋的手中
在乡下称为桃花
在城里名为娜娜
她的奶不养留守儿女
养着老板嘴里的牙齿
孩子吃乡下的三聚氰胺
所谓母亲最环保的乳房喂养深渊
虽然被称为乡下丈夫的妻子
实际上在别墅怀里过日子
(开会)
时代的暴力,谁都扛不过。但活着是天经地义之事。
屈原、杜甫、李白、陶渊明、苏轼、王维都喜欢《一次聊天一次别离》,但为之沉重——
“外面的青菜都农药化妆。多吃点。”白发用老母亲的力气给他夹菜,皱纹弹簧一样溃败,抽取群山线条的清澈脐带,灌溉外出谋生的耳朵,像河流回到泉眼。
游子的饭碗挤满母爱的菜园:”吃这么多绿色。绿色做饭吃都够了呀。“
“明天又出发,唉,不生活在自己家里,却生活在别人手心。一生都没有在自己的脚印上立足。在家多住一天吧。“母爱的句子一根白发,射出闪电积雪的积蓄。五瓦的光很黑但足以照亮游子:“娘,放心吧。 ”
“娘为你准备一袋子放心,带进城。茶叶没有农药色素、没有毒的干菜、一群快乐的煮鸡蛋路上吃,人造鸡蛋里吃出塑料绳子、针。母鸡怀孕生出如此鸡蛋吗?给你煮熟的鸡腊肉拿出来就可以吃,很多天不变质,它不用防腐剂注胶撑腰,就能保鲜安全”
老父亲举起酒杯:“儿子,家里的酒自己酿的安全液体,可清洗身体里的堵车。外面的酒都农药稻谷酿,那些稻谷从农药大海里洗澡长大。爹自己种的粮绝对不喝农药饮料,产量低,但碾出的米,暴力抛光的毒大米不能比。可惜太不方便,你只能带两瓶没有牌子的自家谷酒。它胜过广告酿的名酒。路上喝的水,已为你准备好,带几瓶,外面买的纯净水很脏,脏还很贵。儿子,只怕下次回家,再也吃不到干净谷酒,河流喝工厂嘴里吐出的废话而河流癌症,痛得跑到禾苗的根,抓住这救命稻草······“儿子喝下一口光的纯洁液体,身体里流淌浓度百分百卫生的泪水。
第二天黑暗叫醒他起床,一大早赶火车。行囊里装满父母——爱的重量。顺手摸到一个煮熟的鸡蛋早餐,一个鸡蛋就有一颗干净地球那么重。他要去的城市,灯火辉煌的光明过剩,他看不清那些光,眼睛黑暗因而戴上眼镜。眼镜也几乎被强行灌溉它的光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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