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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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持续了二十五分钟毫无前进迹象的静止状态,一辆警车从中央分隔岛往下开了过来,每隔几百米就停一下,大概是要告诉人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暗自想着:“为了那名驾车警员的安全着想,希望他们最好有镇暴装备。”
大家都热切地等待着警车的来临。终于,警车开到了我们所在的区域。一位女警告诉我们,前方五里处,有一辆装载着危险有毒物品的大卡车翻了,整条道路已经 完全封锁。她解释说,我们能做的选择,不是掉头试走其他路线——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其他路线,就是等到路况处理完毕——大概还要等上一个小时吧。
我看着那名警员继续朝下一批等待通知的人群走去,在我前面的那个家伙又开始唠叨他六点的预约要被取消了,这时我的耐性已经用完了。
“每当我想暂时摆脱一切时,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对自己叨念着。
我向身边这些新朋友——这些朋友就跟儿时玩伴一样,是因为“住得近”才认识的——解释说,我已经受不了了,我要试试别条路。面包车车主最后又抱怨了一次六点的预约问题,然后便让出一条路给我,我掉头穿过分隔岛,开始朝相反方向驶去。
在展开这次行程之前,我就已经将开车路线从网上打印下来了。当时我还自恃聪明地想着:“用不着地图了,我只要照着这些简单明了的指示开下去就行了。”但这时我真希望,身边有那一本以前开车旅行时都会带着的道路地图集。
我朝南开去,心里则想着自己明明就该往北边走,因而更觉得泄气、懊恼。开了五里路,都没看到任何出口,再下来是十里,然后是二十里、二十五里。
“就算找到出口也没用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抵达我要去的目的地。”我大声地自言自语,宣泄着那股显然越来越恶劣的情绪。
最后,在二十八里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出口。
“这太扯了吧。”当我把车子开到出口匝道时,不禁这样想着。“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在高速公路交流道附近没有加油站、快餐店或其他任何东西的地方。”
我往左看看,什么也没有;右边的景观也一样是空荡荡的。我对自己说道:“好吧,这样看起来,我走哪条路都无所谓了。”
我往右转去,心里想着自己现在是往西走,到了下一个应该会出现的十字路口时,就要再往右转,这样一来,我至少是朝北边开回去了。
这条路是双线道,一条带我远离最先的出发之地,另一条则会让我折返原途,而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该走哪一条。一路上车子不多,人迹更是罕见,只有偶尔会看到一栋房子、一些自家耕种的农田,然后就是森林和草原。
一个小时后,我正式宣告迷路了。我所经过的那些仅有的十字路口都很小,而上头高挂的路标,让人一看就觉得自己遇上麻烦了。
当你开了四十里的路却不见一个人影,而且路标都是以“旧”开头时——像是“旧六十五号道路”之类的,可就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了。
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比我刚才经过的那些大不了多少,我便往右转。这是孤注一掷的选择。即使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至少,我是朝着指南针正确的指向走。而令我惊惶的是,这里的路名又是以“旧”字开头。
眼看就要晚上八点了,太阳已落下地平线。白日将尽,我心中的沮丧却继续高涨。“我应该待在高速公路上的。”我气愤地对自己说着,“我不想白等一小时,现在却浪费了两小时闲晃,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鬼地方。”
我敲敲车顶,好像这都是车子惹的祸,或是这样做可能会有点帮助似的。
十里、十五里、二十里都过去了,还是一无所有,而我的汽油只剩下半缸不到。我很清楚,现在要掉头返转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我找得到路回去,剩下的汽油也不 够我开回出发的地方,而沿途也没有任何一间加油站。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蹒跚前进,希望终究能找到一个地方加油,而且填饱肚子。
我的挫折感继续升高,恰与逐渐见底的油箱形成对比。我之所以出来旅行,就是想逃开挫折和沮丧。平常日子里,工作、账单已经带给我一堆挫折感,甚至就某种 程度来说,我对整个人生都有了无力感。我可不想再有这种感觉了,这应该是一个让我好好放松、“重新充电”的机会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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