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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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走!”踢了不断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的猎狗一脚,山林大爷抄起手里正在擦拭的火铳,大步流星地向元宝所在的哨所走去。
本就不远的山路在迅疾的脚步下很快被赶完了,可是当看到哨所里并没有期望见到的身影后,山林大爷原本走得汗淋淋的额头刷的一下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珠子。
“虎子,去,去!”没有理会哨所外面那几条亲昵地凑上来的猎狗,山林大爷再次踢了踢准备凑过去跟母狗献殷勤的虎子,随即小跑着向山上跑去。
“作孽啊!自从这小狼崽子下山,日子就没消停过,作孽啊!”跟着仔细追踪元宝踪迹的虎子,山林大爷焦急地自言自语道。狼群这叫声,听得他心惊胆战。一辈 子生活在山中的山林大爷知道,这声音根本不是呼朋唤友,而是狼群在围猎胜利后的宣言。而这山上,到底什么东西能让狼群如此兴师动众?除了老虎和黑瞎子,还 能是——想到这里,山林大爷简直有点不敢再往下去想。
崎岖的山路蜿蜒着延伸到茂密的丛林中,枝叶掩映下,原本炽热的天气也逐渐变得凉爽起来。可是在斑驳的光影遮挡下,山林大爷却并没有觉得舒适,一股股阴冷的感觉让他感到特别地不自在。
虎子显然已经嗅到了元宝的踪迹,不断地穿梭在丛林之间。可是它前进的方向却让山林大爷感到异常地担心,因为再向前不远的地方,就是苍岭家族领地的中心——天坑!
地面上,狼的痕迹随处可见,无论是树丛中随着微风轻闪的绒毛,还是树根下留下的尿渍,都张扬地提醒着到来者,这里是狼的领地。虎子仿佛感受到了这威胁,终于不再主动往前走了,徘徊的脚步和不断的呜咽声,似乎是在向山林大爷倾诉着它心里的恐惧。
风萧萧地从丛林的缝隙不断地吹来,带着动物身上特有的一丝骚味和血腥。多年的狩猎经验,让山林大爷清晰地感觉到四周仿佛有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行动,那种阴沉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握了握手中的火铳,山林大爷小心地向天坑的方向走去。
“嗖——”率先出现的是一只全身毛色灰白的老狼。仿佛是突然间出现,又或许是早已经在哪里埋伏着,几乎就是在不经意的刹那,老狼忽然出现在山林大爷的面前。
见到老狼,虎子立刻色厉内荏地叫了起来,随后又威胁地竖起颈上的绒毛,弓起身子。可惜,面对虎子示威一般的姿态,老狼却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面对山林大爷和虎子,它先是随意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忽然懒散地趴了下来。
如此奇怪的一幕让山林大爷诧异不已,眼前这只狼竟然不怕自己。看着对方悠闲地注视着自己,山林大爷立刻恐吓地端起了手中的火铳。
武器显然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老狼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山林大爷手里的火铳后,忽然把头转向了别处。
眼前这一幕似乎让山林大爷感到有点尴尬,面对猎枪,老狼竟然丝毫不畏惧。可就在他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这只拦路狼杀掉的时候,四周的丛林里再次响起了毛皮与树枝摩擦所特有的嗖嗖声。
当嗖嗖声停止下来后,山林大爷立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边不再是一只狼,而是一群狼。为首的一只,则是全身布满血污,头顶却一片雪白的黑子!
元宝四周的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不断变换,刚刚还置身在充满杀戮的战场,转身后却瞬间变成庞大的祭坛。
祭坛高耸入云,四周的文武百官纵列在平整的楼梯两边,喧嚣的鼓乐和着悠扬的钟鸣让整个祭坛刹那间变得庄严肃穆。元宝转身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元宝本能地低头看了看,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件样式华贵的龙袍。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恍惚中,元宝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自己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脑海中这一丝灵悟仅仅闪了一闪,就被四周响起的喊声所吹散。
“恭迎陛下!”礼官的喊声尖厉而阴柔。听到他的喊声,四周站立的百官顿时恭敬地跪了下来,虔诚地向元宝叩头。
一股极大的满足感顿时充斥心间,一瞬间,元宝仿佛觉得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主人一般。就在他准备应承着向祭坛上走的时候,一丝清凉忽然从头顶兜落下来。
感觉起来像是山里的泉水,又像是晨起的露珠,冰凉的感觉将脑中的昏幻和妄想一下子冲了个干净,元宝全身随之猛一颤抖。
山壁上凝结的清凉的露水顺着衣领流进身体,湿漉漉的让人难受。元宝本能地用手擦了擦,随后睁开眼睛向四下看去。
“唰——”就在他睁眼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在他眼前一闪,随后消失在黑暗的山洞深处。被这白影一惊,元宝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谁……谁在那儿?”一边试探着大喊道,一边随手摸着失落的步枪,很快,掉落在不远处的步枪被摸索着抓到手中。
“有……有人在那儿吗?黑子,黑子!”看了看白影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头顶显得异常渺小的洞口,元宝再次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