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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东征过青阳,武林横大江——人生初途的幸运邂逅:名师、美眷和挚友

  英宗治平年间,诏命晁端友任上虞令。正是当年的这个任命,使得意欲卜居伊川的晁端友不得不载书上路,直奔江南。上虞在熙宁七年(公元1074年)之前属两浙路越州(后改为绍兴府),是浙东山水形胜之地。曹娥江穿境而过,留下两岸秀色和一江碧流,也留下一段孝感天地的传说。这条江之所以名为曹娥江,就是为纪念东汉孝女曹娥的。曹娥是东汉上虞人,父亲溺于江中,数日不见尸体,当时孝女曹娥年仅十四岁,昼夜沿江号哭。过了十七日,在五月五日这天,她投入江中寻父,五日后背负父尸浮出江面。从此,曹娥孝感天地的故事就在当地传开,继而相传至县府知事,县令度尚为之立碑,并让他的弟子邯郸淳作诔辞颂扬。
  
  上虞地名的由来,也有一个悠久的传说。《水经注》引《晋太康三年地记》称:“舜避丹朱于此,故以名县。百官从之,故县北有百官桥。”舜因为有大德,因此成为尧指定的大位继承人,尧的儿子丹朱于是作乱。虞舜为了避丹朱之乱,便千里迢迢来到了到此地,并在此打鱼为生,此处因名上虞。上虞山清水秀,近郊有白马湖。据说,曾在晋朝担任上虞县令的周鹏举乘白马入湖不出,人以为成仙。也有人说故县令周鹏举出守雁门,因思上虞景物之胜,欣然南归,乘白马泛铁舟,全家溺于此,人以为成仙。”总之,这里留下了太多的故事与传说。
  
  晁端友之此次南来,把自己的儿子带在身边。他让晁补之一路跟随,主要是为了不荒废对他的教育。而随父南来的时候,晁补之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江南的灵山秀水以及故事传说在他童年的记忆中留下难忘的印象,也增加了他求知探胜的强烈愿望。他在后来的《求志赋》中写道:“岁执徐之青阳兮,余先子乎东征。横武林之大江兮,往始宁之南邑。路会稽以周流兮,求历山之所在。”这说明当时季子年少的晁补之已经漫游青阳、武林(杭州)、始宁(上虞)和会稽等地。
  
  然而,晁补之这次江南之行更大的收获不仅在于饱览了山水、增长了见识,还在于他认识了一位名师,缔结了一桩好姻缘,交纳了一个好朋友。
  
  晁补之十三岁那年,随父亲在常州认识了当时已经名重天下的王安国。王安国也是一个幼年成名的俊才,他虽未曾从师入学,但十二岁时将其所写的诗、铭、论、赋数十篇向人展示,便令观者无不惊叹其文采超群。他十三岁写成《题滕王阁》一诗,意在和昔日登阁而赋的王勃试比高低。但王安国虽然才华超群,又作为当时已是显宦的王安石之弟,却因仕籍的纠葛,加之又不愿倚仗其兄王安石之势谋取功名,因而未能中第。他曾在参加茂才考试时,被主考官列为第一,但始终未能参加进士考试。欧阳修曾感叹其才可惜,作诗说:“自惭知子不能荐,白首胡为侍从官。”我明明知道你有过人的才华却无法向朝廷举荐,真是枉为皇帝侍从之官!王安国不但文才出众,而且长期尽心尽力侍奉母亲,广结善友,还是个出名的贤士。有文献记载,王安国是一个很少称许别人的人,但当他见到年仅十三岁的晁补之时,则“大奇之”。(张耒《晁补之墓志铭》)


  
  王安国应该是晁补之于父亲晁端友之外所结识的第一位名师,他对晁补之的学业和做人之道一定会有很大影响。但是,由于资料的匮乏,今天看来,王安国在对晁补之进行大力奖掖之外,他具体给予这位后进什么样的教诲,我们都不得而知。依据晁补之后来的回忆,他年少时读书的情形大体如下:儒家之书固然是必读科目,但往往不得要领,难于升堂入室。除此之外,他追慕的古人很多,读的书十分庞杂。比如,他想学习夔、咎、繇以下至于巫咸、傅说等古代圣哲,可是担心自己难成这样的大器;想学习郑国子产、晋国叔向这样的治国能臣,可是他们离自己实在太远,况且他们仅仅是一国之相,不能学到用以治理天下的本领;想学习汉代的汲黯和刘向,可是他们一个为人太刚直,一个学识太渊博,而自己都赶不上他们;有时又非常喜欢孙子、吴起学说,然而兵家之学又不是自己的志愿,于是,只得摒弃。最后,他慢慢地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左丘明、庄周、屈原、司马迁、司马相如、枚乘等人,喜欢韩柳的文章以及乐府古诗。这也许是晁补之在读书过程中最真实的思想变化,对于晁补之这种既有雄心壮志,却又有点茫然的读书经历,王安国肯定会进行悉心指点。从晁补之以上的读书情形来看,他最终对于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喜欢庄、骚以及乐府歌诗的原因。通过晁补之对以上古代 以及文学样式喜爱的表白,似乎而让我们找到了一把解读晁补之文学创作的钥匙。
  
  英宗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晁补之父子泊舟兰陵的时候遇到了宦途中的杜纯,这是对晁补之一生都很有影响的人物。根据《宋史•杜纯传》的记述,此时杜纯应该在河西知县任上。
  
  杜纯,字孝锡,濮州鄄城人。《宋史》说他少有成人之操,做事干练。他的伯父死在南海任上,由于子女孤弱,不能负柩还乡,杜纯便禀告父亲前往南海,结果使伯父的丧事如期而办。杜纯没有参加科考,但却以荫资补为泉州司法参军。面对“杂货山积”的泉州,当时很多官员都与商人走私牟利,只有知州关咏和杜纯清廉持守。事情败露之后,那些官员多被牵连系狱,秉持节操的关咏也因为失察之过将被惩处。杜纯上书使者为关咏申冤,最终使得关咏免受牵连。杜纯因此也赢得了时人的好评。后来,杜纯出任河西县令,元祐初年又被荐为河北转运判官,不久,升陕西转运使,拜鸿胪、光禄卿,权兵部侍郎,卒年六十四岁。
  
  晁补之对杜纯的评价是“严而和”,也就是既严肃而又宽和。这从和杜纯初见时的一件小事中就能得到证明。原来晁补之去谒见杜纯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只装了水鸟的笼子,在给杜纯叩头的时候,他把这个鸟笼就放在了驿馆的台阶上。杜纯一见,十分生气,他先是责斥晁补之只顾嬉戏,容易玩物丧志,然后又循循导诱,告诉他很多道理。后来,每当想起杜纯的这番教诲,都让晁补之肃然起敬。

  
  杜纯是晁仲参的女婿,而晁仲参是晁补之的叔祖,按辈分应是晁补之的姑父。晁端友早就知道杜纯的贤孝之名,很是钦服。杜纯也对晁氏诗礼传家分外仰慕。加之宋时济、璞两州同属京东路,两地相距也不过二百里路。逆旅相遇同乡,又看到晁补之少年俊逸,于是两人便为子女相约婚姻,以便亲上加亲。杜纯将自己的二女儿也就是晁补之的表妹许配给他。从此,杜纯和晁补之建立了亦亲亦师的关系。
  
  此后五年,也就是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二十岁的晁补之回京参加科举取解试,而杜纯此时也因为秦帅郭逵和王韶的官司被王安石免官,正在家闲居。晁补之专程前去拜望了在濮州的杜纯,杜纯十分高兴,并主张马上操办婚事。晁补之十分感激杜纯的知遇之恩,他在给杜纯死后所写的墓志铭中曾深情地说:“补之少日,愚无师闻,闻诗与礼,于我先君。先君为言,公孝而贤,汝长而师,则公莫先。”意思是说,我年少之时没有老师,诗书礼乐,都是父亲亲自教诲的。父亲常常对我说起您的贤德和孝顺,嘱咐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先拜您这样的人为师。如今,长大成人的晁补之不仅得以拜杜纯为师,并且已成为杜纯的乘龙快婿,他心里也是十分满足和高兴的。
  
  晁补之对于杜纯这种揉合着岳丈与师长的双重感情,在此后的人生旅途中多有表现。哲宗元祐三年(公元1088年),杜纯使陕西,晁补之作长诗《送外舅杜侍御使陕西自徐州移作》送行,诗曰:

  
  建隆以来论人物,得士与古相低昂。
  
  人才历数仁祖世,后生嵬琐无复望。
  
  老成寂莫典刑在,杜公玉立映班行。
  
  少时学问圣贤说,松柏岁寒观老节。
  
  得官乌府不须臾,正色空闻动帷闼。
  
  铄金众口未必然,天与名城慰萧屑。
  
  王师顷缚山西酋,朝廷却怀西顾忧。
  
  凉州旄钺何足恃,歧陇须公勤传邮。
  
  平生经国有雅意,乘流得坎惟所值。
  
  做官施设要近民,金马严徐等儿戏。
  
  诏书宽大人乐生,吏安为弛威不行。
  
  金城那可无粟守,尧舜与民宁并耕。
  
  茶盐资国何必古,俗儒徇名不知务。
  
  精神折冲在本强,要以雍容在苍遽。
  
  知无不为公自期,岂弟君子神所私。
  
  秦山渭水照车马,属城列县观威仪。
  
  此行属任良不恶,金鱼新佩明光墀。
  
  谁言直谏居内少,淮南盗铸烦抚绥。
  
  时平王度日金玉,岁晚汲公还见思。
  
  晁补之首先感叹仁宗时代人才济济的盛况不再,作为四朝元老,杜纯是仁宗朝以来所仅存的为数不多的“老成”之臣。在边庭不稳、朝廷西顾的时候,还有赖这样的持重老臣勤为经画,实在难得。接下来晁补之说,治国安邦这样的大事,朝廷需要的不是如东方朔、严助那样的弄臣,而恰恰是杜纯这样经国有意、躬亲近民的贤官良吏。晁补之还称赞杜纯的车马仪仗严整,“秦山渭水照车马,属城列县观威仪”。并指出杜纯深得皇帝的隆遇,以至于行前哲宗赐金鱼袋以示荣宠。最后,晁补之称颂了杜纯在徐州的功绩,也表达了杜纯去后自己对恩师和亲人的绵绵思念,从而显示出他对杜纯的无限情意,翁婿之间的感情很深。元祐七年(公元1092年),晁补之通判扬州时,还有一首小诗《外舅杜寺丞永城守水作诗寄呈》寄与杜纯,诗曰:“雪消冰动看通津,草长江南岸岸春。莫唱龙舟五更曲,扬州杨柳解愁人。”其与杜纯细腻的情感交流,于此可见。
  
  晁补之对于杜氏女也是十分疼爱,他说妻子对自己多有劝诫,自己能够寡忧少悔,多赖妻子贤淑贞慧。后来,晁补之为官在外时,常以诗词寄托对妻子的思念之情。比如这首《寄家人》:
  
  孟光家世自清芬,鸿亦幽情慕陇云。
  
  汲水挽车归去好,茯苓日日长松根。
  
  晁补之以梁鸿自喻,以孟光喻其妻。梁鸿与孟光,东汉扶风平陵人,夫妇同于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后因避祸居吴地,梁鸿贫困,为人佣工舂米,但每次归来,孟光都为梁鸿备好饭食,举案齐眉,恭敬尽礼,时人俱称颂孟光贤惠。晁补之诗中用这个典故比喻其妻有如孟光之贤惠。在他的词集中,写给杜氏女或者代杜氏女作的词共有九首。下面是他写给妻子生日的一首词:
  
  点绛唇
  
  回雁风微,养花浓淡天容好。似春知道。吉梦佳辰到。
  
  共乐春台,携手蓬莱小。同倾祷。愿春不老。岁岁寻芳草。
  
  词中说老天好像知道妻子的生辰,因此特地送来一个云淡风微的好日子。想起和妻子在一起的美好,真希望春天常在,妻子的容颜不老。然而,生活中并非尽是晴天丽日,仕宦的艰辛和生命的凋谢也常常不离左右。哲宗绍圣二年(公元1095年),杜纯卒于颍昌,而晁补之也因坐修神宗实录失实,降应天府通判,不久又改通判亳州,戴罪之身,不能前往送葬,只能由妻子独自奔丧。晁补之心中怏怏,他送妻子直到鹿邑,临行以两首诗与妻道别:

  
  二十年糠秕,相从无腼颜。
  
  尊公抱至痛,白玉掩深菅。
  
  送子三百里,西风涕丸澜。
  
  邻丧罢相舂,况我五服间。
  
  怜子一女子,忘身赴忧患。
  
  但恨莫攀輀,贱生守微官。
  
  勿为掺执悲,我居不求安。
  
  送死当大事,丈夫良独难。
  
  ——《永嘉县君赴颍昌杜丈之丧送至鹿邑境上赠别》
  
  诗中写自己与妻子结婚二十多年来,一直相敬如宾,如今妻子遭到人伦至痛,自己却为了一个卑微的官职,不能随行相陪。古人认为在邻居有丧事的时候都不要舂米,可我身在五服之内,面对的又是自己亦师亦亲的岳丈,竟然不能前往吊孝,却让你一个弱女子独自长途奔丧,这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感到好生难堪啊!送别妻子的时候晁补之满怀伤感,看看秋日将尽,可树上的叶子还青黄参半,野蒿已经枯萎,却依然招徕翻飞的黄蝶。节序物候怎么如此难以捉摸?想一想自己华发满头,如何能再承受世事的无常变幻呢,于是,归隐田园的念头再也无法遏止。他又写下了一首诗:
  

  冬温榆柳未全雕,黄蝶飞飞缀野蒿。
  
  华发不堪悲世故,斜川归兴满东皋。
  
  ——《送永嘉君回至鹿邑东门外作》
  
  晁补之此次南来,还结识了一位半生相知的朋友——淮阳太守的儿子胡戢。胡戢,字叔文,共城人,秘阁校理、司封员外郎胡俛之子。胡戢年长晁补之八岁,在当时便已有声名。据晁补之说,胡戢“儿不戏弄,黙而好思,手未尝释卷”,小时候就爱读书,好思考问题而不贪玩,因而颇得父亲喜欢。父欲把自己所学以及当时的作文之法尽数传授给他,可是他不用父亲指点,已经全都会了,尤其擅长词赋和篆刻。后来参加进士考试,不久又丁父母之忧。等他再去应举的时候,朝廷已废词赋取士为经义取士,胡戢于是说:“这不是我从父亲和老师那里承传下来的本领,况且,亲人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求仕做官呢?”胡戢的这番言行非常符合儒家的一贯主张,因为孔子在谈到“孝”的时候,曾强调“三年无改于父之志”。由此,胡戢便被世人称颂。他返回共城,闭门却扫,以收藏图书和金石刻文为乐趣,并把自己的藏书堂取名为“琬琰”。翰林学士眉山苏轼给他书写了堂名,因为苏轼当时是反对废词赋取士为经义取士的,对于胡戢这样坚守志向的名士,他自然要加以鼓励。一时间,天下名士皆为赋诗记盛。然而,此后胡戢便闭门谢客,深居独处,唯恐自己的书斋沾染尘俗之气。
  
  晁补之在越州结识胡戢,主要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晁补之后来在追忆这件事的时候说,熙宁初,他的父亲到越州去,有一天被大雨阻隔在乡间旅社,晚上听到临舍的客人敲着几案唱唐诗,歌声很悲凉,晁端友感到十分奇怪,第二天一早,他便专门在那位客人的门旁等候,不一会,从屋里走出一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两人回到屋里坐下,再看看那个青年,则温良恭顺颇似一位纯儒。晁端友与他长谈一日,竟然丝毫不觉得疲倦。回去他便告诉晁补之:“我遇到的客人名叫胡戢,字叔文。小子你记着,这个人有古代贤士之风。”
  
  过了不久,晁补之漫游到淮阳,在州学中认识了正在读书的知州的儿子,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就是父亲当初称赞过的胡戢。两人在一起交谈,晁补之发现,胡戢的经术论议不下汉儒,诗文风尚有似唐人,至于人品,则清谈闲远可比阮籍、向秀之流。于是,两人便定交,成为一生好友,在一起盘桓了竟一年多的时间。
  
  两人结交五年之后,晁补之随父北上,在盱眙又遇到了胡戢,他们在南山中谈诗论文,饮酒数日,宾主尽欢而散。此时胡戢年方强壮,但言谈话语中却露出遁世之意。盱眙一别之后,两人常以诗文遥寄唱和。晁补之有《和胡戢七首》,其二云:
  
  相逢樽酒未辞深,握手盱眙十载心。
  
  车马凄凉人夜别,出门落月与横参。
  
  另有一首则云:
  
  少时豪气恨沈沦,缪意诗书可庇民。
  
  长笑壮年无一事,微吟只有故人亲。
  
  离别盱眙八年之后,晁补之任大名府学教授,胡戢来信告诉他说,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做官的想法了。晁补之感到十分惋惜,因为他知道胡戢并不是完全忘却尘世的人,并曾为本朝的九十二位将相作传,一直心存经世济民的抱负,是什么原因让他下决心绝意于仕途呢?但无论如何,每次想起兄弟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时光以及朋友凄然分别的时刻,总让人觉得人间真情的可贵。如今闲来无事,每当在灯下翻看书信,细品诗稿,在诗酒唱酬之际,一股亲情暖意油然直上心头。
  
  此后又过了九年,也就是元祐六年(公元1091年)的时候,晁补之通判扬州,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好友胡戢壮年而殁,卒年仅四十七岁。当好友的儿子宪臣前来告诉他这一噩耗之时,他手脚冰冷,为宦的无奈与人生的无常让他忍不住潸然泪下。宪臣哭告了父亲临终前的情形,弥留之际,胡戢的眼都不能睁开,还拉着儿子的手说:拿纸笔来,我要写信和晁子诀别。我此生不逢遭际,这都是我命中注定,但临死未能尽孝,却是我的过错。双亲未葬而我先死,还有比这更不孝的吗?我死之后,你乞请晁子给我和你的祖父各写一篇墓志,以成葬礼。宪臣的诉说,让晁补之更难抑滚滚清泪,他怎么能拒绝好友此时的嘱托呢,于是,他含着眼泪答应了下来。

  
  晁补之和胡戢的感情是很深的,胡戢的为人和思想对他的人生经历也有着很大的影响。在晁补之一生当中,无论仕宦沉沦时的闲居,还是主动生发的归隐的思想和念头,都无不闪现着胡戢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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