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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扑朔迷离

  为了加强对犹太人的驱逐与搜刮,纳粹德国相继设立了一系列的专门机构。
  
  在维也纳,纳粹建立了“犹太移民总处”,专门负责将奥地利犹太人驱赶出境;在柏林,承担同样使命的机构名叫“犹太人出境中央办事处”。为了剥削犹太人,除了上述的专门机构,纳粹德国的税务局与外交部也不甘落后。犹太人在办理“逃之夭夭”的离境手续之时,必须先行向税务局缴纳“出口税”,以配合希特勒的扩军备战需要。以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为首的外交部,也积极反犹排犹,还在外交部设立了特别的“犹太事务办理处”等机构。
  
  任可早就听说,他在慕尼黑大学的德国同学保罗从柏林调过来担任了维也纳“犹太移民总处”处长一职,却不愿意去见他。直到有一天,已经拿着任可办理的签证出境的斯宾塞教授在火车站被“犹太移民总处”扣住,斯宾塞的亲属向任可求助,任可才不得不前去找他。
  
  当任可说明了来意,保罗对他说:“你的签证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们的人在例行的出境检查时,从他的行李箱中搜出了‘圣经古卷’!”
  
  “圣经古卷?”


  
  望着任可不解的神情,保罗又说:“不是真的‘圣经古卷’,要是,就好了!那不过是几卷‘影印件’。”接着,他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搜出的几卷“圣经”,与许多人见过的市面书店中出售的有明显不同,并且觉得这几卷圣经神秘而蹊跷,因此他们不敢怠慢。正好元首授意成立了“德意志神学研究中心”,它的下面还有一个“去除犹太人对德国教会生活影响研究所”,他们便将这些东西交去研究鉴定。
  
  威廉•康斯坦丁博士与洛伦博士是这方面的研究专家,他们看出这只不过是几卷“影印件”,但是,那版本,绝对是他们研究所多年从未看到过的。虽然是影印件,但却能看出原书古色古香,排版制作装订方式与今截然不同,非常原始、古老。
  
  所以,必须将斯宾塞教授扣住,等待查明它的来源。
  
  “如果能够查清,并且没什么大碍,你再来找我,我尽力关照。”
  
  任可起身告辞,保罗却叫住了他:“奥托•莱森去拜访过你吗?”
  
  “没有啊。”又有人提到了奥托•莱森,而且就是自己的同学,任可好奇并警觉。
  
  “咱们的这位文理全才的插班生,这几年可神气了。”
  
  “他干什么了,你觉得人家神气?”
  
  “他成了希姆莱身边的红人!你知道吗,他插班之前学的是历史。毕业后,听说他痴迷地去找‘圣血圣杯’。原来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找,后来出了名,希姆莱资助他去找,还给他列了自己感兴趣的题目,让他写书,写出来了就帮助他出书。但是,连我也搞不懂,他这次来找我,只说是同学朋友之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彼此能够关照一下。我看他神情好像有点沮丧。”
  
  任可想起在美国领馆遇到的那位德国姑娘,以为只是一时失恋所致,也不知道保罗听说了没有,人家的私生活,最好不要由自己提起。
  
  接着,保罗向任可叙述了他所知道的奥托•莱森的一些情况。
  
  1936年,保罗在维也纳街头看见了奥托•莱森,令他吃惊的是,奥托•莱森竟然穿着一身党卫军军官的黑色军装。两人不期而遇,偶然邂逅,看到朋友疑惑的眼神,奥托•莱森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保罗,我也是为生活所迫。”
  
  “不过现在,你看,我也穿上了这身!”任可看不出他是自嘲还是自豪。

  
  没有想到,两天以后,奥托•莱森自己找上门来。
  
  那是任可再次来到塞马岭的南铁道大饭店通过度周末来了解一些新情况的时候。正巧,以前邂逅的那帮纳粹青年头目也在,只不过,现在他们都摇身一变,从不穿军装的普通的纳粹党徒,变成了身穿军装的神气活现的党卫军!
  
  此刻,任可正与他们坐在酒吧里边喝啤酒边闲聊,借机侧面了解一下纳粹的新动向。
  
  “怎么这么巧,能在这里见到你?”
  
  “不是巧,我是知道你在这里,专门来拜访的。”奥托•莱森并没有老同学间久别重逢的兴奋,却有些幽幽地说。
  
  “是我们告诉他你今天来这里,让他到这里来找你的!”已是党卫军上尉的鲍尔端着酒杯凑过来说。
  
  “任先生,奥托•莱森以前是我们中学时代的同学,你忘了?我们还说起过有一个人虔诚痴情地寻找圣杯,就是他。”中尉阿希姆提醒。
  
  “瞧瞧你现在,哭丧着脸!你那时多神气呀,‘用圣血圣杯,弥合欧洲的创伤,救赎心灵,纯洁精神’……”醉醺醺的少尉奥古斯特打着酒嗝,“圣杯找到了吧,又该派你去找圣经古卷了吧,来,还是先干一个吧!哈哈……”说着,他抓起吧台上的一瓶啤酒,硬要往奥托•莱森嘴里灌,“你就靠着找圣杯和写东西,官升得比我们快多了,酒也应该比我们能喝。”

  
  借着酒吧中昏黄的灯光,任可看不清奥托•莱森的脸色,但能够看出他确实有些憔悴,而且,佩戴着党卫军少校的军衔!
  
  也许是不想和他们再纠缠,奥托•莱森果真抢过奥古斯特凑近自己嘴边的那瓶啤酒,仰脖一口气“咕咚咕咚”地喝干。然后,拉着任可:“我们另找一处去谈。”
  
  他们出了酒店,一直走到塞马岭的一个小山坳,才坐了下来。见四周无人,奥托•莱森突然对任可说:“我才从毛特豪森出来没几天!”任可吃了一惊,还没有发问,奥托•莱森便接着说:“听说你见过我从前的女友?”任可马上记起了前不久在美国领馆餐厅旁边的小房间里让一名少女给看手相的那位德国姑娘。奥托•莱森不主动说,自己还真不好问。
  
  “怎么,你是来找她?”
  
  虽说奥托•莱森急急地干了一瓶啤酒,但也不至于精神恍惚,德国人哪个不能淬他几瓶酒?但是他却自顾自说道:“她提起过我?噢,她记得我就够了!”任可不是他的同胞,但他似乎就是来找这个异国他乡的同学“倾诉”。
  
  “我进毛特豪森集中营的理由是‘同性恋’,一般人也这样以为,但根本就不是,而是因为圣杯,‘圣血圣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我看他们对你还不错。据我所知,从希姆莱那就恨死了同性恋,他一直倡导大力繁衍纯粹的雅利安种族和人群。即便是关错了,哪个人要是挂上了同性恋的罪名,还能从那里面走出?更别提官复原职了!”多年未见奥托•莱森,任可的经验告诉自己,在还没有深入了解的情况下,不能全信他的话,于是试探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本来就不是。再说,那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任可一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这句话,知道他一定是有所指,话中有话,藏着潜台词,本想顺势追问,但奥托•莱森话锋一转:“我原来不好意思到这里来找你。前两天我已经在你的领馆外转了好几圈,看到那么多的犹太人在排队等候签证,不敢也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走进领馆去找你。你知道,当时我围着中国领馆转圈的时候,甚至自卑到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犹太人。犹太人在奥地利,在维也纳,在原来属于自己的国家受了委屈,还能够通过办理签证一走了之,我要是能办一个多好,对他们,我甚至支持、羡慕和嫉妒!别看刚才那几个家伙混蛋,但毕竟还是同学。阿希姆看到了我围着你的领馆转,便告诉我周末你会在这里。”
  
  “不止一个人说你在找圣杯,找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像我们中国的考古学家那样找,或者像民间私人挖墓的?”
  
  “你也来开我的玩笑!”
  
  任可心里说:我还算客气的呢,没直接说“盗墓”。
  
  “你这位学贯中西的老同学应该理解。不过,也怨不得你,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听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他向任可道出了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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